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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揣了朕的崽(重生)——噤若寒单(1

    纪宣灵图了个一时爽快,事后便开始后悔把人吓着了。
    之前的几次,要么是意外,要么是他趁人不备偷香窃玉。或者是像那次在含章殿里一样,被云幼清认为是他带着挑衅意味,用以逃避选后而故意为之的举动。
    此时的云幼清就像水里的蚌一样,察觉到危险后,便将蚌壳紧紧地合上了。
    纪宣灵有心想撬开这个蚌壳,只是顾虑颇多,不敢轻易动手。而为了能有更长远的发展,纪宣灵决定先把人哄好了再说。
    不想,他在踏入摄政王府的那一刻便被拦住了。
    他就不该走正门,纪宣灵十分不爽的想。
    让开
    曹俭在纪宣灵的凝视下不为所动,陛下还是请回吧,王爷身体不适,暂时不想见人。
    见鬼的身体不适。
    纪宣灵谅他也不敢对自己动手,直接抬脚往里闯。
    皇叔身体不适,朕就更应该去瞧一瞧了。
    曹俭见此也急了,一咬牙,心一狠,差点便以下犯上,和纪宣灵动起手来了。
    好在云幼清及时出现拯救了他。
    曹俭,你先回去吧。
    至此,曹俭终于松了口气,也不明白这两位到底在闹什么,总之是如蒙大赦,飞也似的跑了。
    云幼清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往纪宣灵身上去过,见曹俭离开,便冷漠地转身回去了。
    皇叔,皇叔。
    纪宣灵大步跟上去,像条尾巴一样坠在他身后。
    就这样一路到了房间门口,云幼清总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微臣并无大碍,陛下看也看过,还是早些回去吧。
    纪宣灵:
    他竟然还记着自己身体不适这个借口。
    皇叔,我错了,下次
    房门被无情地关上,纪宣灵碰了一鼻子的灰。
    云幼清冷着脸,心道你还想有下次?
    纪宣灵擦了擦他高贵的鼻子,委屈巴巴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那天只是想安慰一下皇叔而已,真的不是故意的。
    门后毫无动静。
    过几日各地藩王进京,皇叔会帮我的吧?他极力表现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我就只有皇叔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云幼清拿他没办法,头疼回复道:答应陛下的事,臣自当尽心竭力。
    纪宣灵听不出他说话的语气,又问:皇叔不生我气吧?
    臣不敢
    不是「没有」,是「不敢」。
    这两个字意思的差别可大了。
    纪宣灵久久沉默不语,最终留下了一句「皇叔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云幼清不由长出一口气。
    几日后,各地的藩王开始陆续进京。
    云幼清做的事不过是在他们来时接待一下,然后把人往他们在京中的府邸一丢便算完了。其余琐碎杂事,自有下面的人去安排。
    纪家到了纪宣灵这一代,已经不剩多少人了,但凡谁家生出个孩子,那都是当宝贝一样。他叔伯倒是不少,只是大多已经是隔了一层关系的堂叔伯。唯一血脉上亲近些的皇伯父端王,几年前也在封地去世了,只留下一个现如今年仅六岁的幼子。
    也正因为血脉单薄的缘故,先帝在位时便特意恩典,准他这一辈的堂兄弟可不用降等袭爵。
    各地藩王陆续到齐,一切都很顺利,但翌日的家宴上还是出了些小意外。
    起因是纪宣灵的叔祖无意间听到了他叫云幼清皇叔。
    上了些年纪的人大约总是顽固的,这位名叫纪尚的老亲王天生带着身为纪氏皇族的骄傲,本就不喜欢云幼清这个「鸠占鹊巢」的异姓王,当即便冷嘲热讽了起来。
    今晚不是家宴吗?怎么还有外人在?
    在场的小辈没有一个敢开口接话的,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云幼清神色淡然,不急不缓道:宁王殿下,陛下的旨意中,从未说过今日是家宴。
    纪尚被噎了一下,老脸顿时拉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怒骂道:黄口小儿,不知礼数!
    行了纪宣灵看着云幼清三两句话把人怼得哑口无言,憋着笑开口维持了一下双方的体面,朕确实未曾说过今日是家宴,不过,皇叔祖毕竟年纪大了,皇叔说话还是客气些的好。
    纪尚听了之后更加生气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叫云幼清对他客气些,可纪宣灵先是承认了云幼清说的今日并非家宴一事,又说他年纪大了。
    这不就是在说他没事找事吗?
    结果云幼清还真就大度起身,说道:既然宁王不愿看到在下,那在下即刻离开便是,莫气坏了您老的身子。
    你你纪尚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故意气他。
    这他倒是猜错了,云幼清只是觉得胸口闷得慌,想出去透口气罢了。顺便,离纪宣灵远一点。
    云幼清走后,纪宣灵看着纪尚笑眯眯的说:皇叔祖这下可满意了?
    然而纪尚并未感觉到胜利的愉悦,反而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挫败感。
    走出大殿后,云幼清顿觉舒畅了许多,左右无事,索性漫无目的的随处走走。这一走,就不知不觉走到了离这里不远的文华殿。
    文华殿的海棠开得正盛,云幼清一下想到了纪宣灵先前送他的那几枝,虽然放在花瓶里精心养着了,但到底不如树上的娇艳。
    他这几日没注意看,只怕都已经枯了吧。
    云幼清望着海棠树出神之际,忽然有个什么东西撞到了他腿上,然后牢牢箍住了他的大腿。
    你是纪安南?云幼清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只堪堪长到自己腰际的小萝卜头,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猜出了他的身份已故端王的世子。
    小萝卜头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睁着双乌黑的大眼睛仰头看他,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云幼清哭笑不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端王世子今年才六岁,以他的年纪,做小萝卜头的父亲都够了。
    但他想了半天,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让小萝卜头如何称呼自己,只好暂时默认了。
    而且,要说哥哥,纪宣灵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堂兄。
    纪安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活脱脱一个小色胚,只是这孩子眼神太纯真,让人生不起气来。
    云幼清扒开他的小手,蹲下来与之平视,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纪安南年纪虽小,但出生皇族,哪有完全不谙世事的人,你是摄政王
    小萝卜头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是不能得罪的人,但也仅限于此了。母妃教他的事情,远不如云幼清这张好看的脸来得有吸引力。
    云幼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被云幼清一提醒,纪安南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啊!我是来找小萝卜的,小萝卜不见了。
    小萝卜是谁?云幼清觉得小萝卜这个称呼也挺适合纪安南的。
    小萝卜当然是兔子了。纪安南奶声奶气理所当然地说,然而刚说完他又低落了下来,可是小萝卜好像不太喜欢吃萝卜。
    这话听上去有点绕,但却莫名把云幼清逗笑了。
    等找到它,下次给他吃草试试吧。云幼清建议道。
    他相信兔子是可以找回来的,宫里的人大多极具眼色,没有谁会去动端王世子的东西。
    纪安南不疑有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然而看着云幼清如沐春风的笑容,他一下就把不知所踪的小萝卜抛到脑后去了。
    哥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看着突然害羞起来的小萝卜头,云幼清愣了一下,然后一个香香软软的亲吻便落到了脸颊上。
    云幼清无奈地笑笑,倒也不觉生气。
    啊!纪安南一惊一乍,又叫了起来,是小萝卜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云幼清一下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宣灵。他手里抱了只和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白兔,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纪安南已经冲过去了,不过似乎在半路上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又放缓了脚步,上前给纪宣灵行礼,乖巧道:参见陛下
    纪宣灵冷哼一声,十分幼稚地将怀里的兔子拎了起来丢到纪安南手上,带上你的兔子走吧。
    哦纪安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然后迈着小短腿跑走了。
    云幼清看到他之后,脸上笑意立时便消散了,站起来转头避开他的目光,你跟个六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就是小孩子才烦,我才不喜欢小孩。纪宣灵嘟囔道。
    因为是孩子,所以能在云幼清这里得到特别的对待。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同时他也不想永远在云幼清眼里只是个孩子的角色。
    皇叔很喜欢他吗?纪宣灵语气里的酸气已经满溢出来了。
    其实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只是面对孩子的时候,云幼清总是很容易心软罢了。
    他没回答,纪宣灵便以为他默认了,怕他跑了似的,上前一把拉住他,蛮不讲理道:不许喜欢他
    云幼清觉得好笑,一团乱麻的心绪因他这句占有欲太过强烈的话变得更加烦躁了,你又是在瞎吃什么飞醋?
    二人一时间都怔在了原地。
    纪宣灵抓着他的肩,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把人攥得生疼。
    他眼神复杂,艰难道:你知道是吗?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从年少情窦初开,到君埋泉下泥销骨。
    第23章
    云幼清仓惶逃离了文华殿。
    上次他走的这样急切, 还是和纪宣灵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时候。
    回去后云幼清也在问自己,他是真的不知道吗?或者只是在假装不知道。
    然而纪宣灵猝不及防地挑明后,让人措手不及的同时, 也叫他无法再继续假装下去了。
    乱套了, 一切都乱套了。
    云幼清心乱如麻。
    行宫那晚是个错误的开始,他本该及时止损, 却一步步深陷泥沼,将这个错误延续了下去。
    按了按眉心,云幼清长叹一声, 抬头看见了生辰那晚纪宣灵送给他的那几枝海棠。
    花枝早已枯萎,放在别人眼里, 这也就是几根烧火都嫌不够耐烧的干柴罢了。他若想要早些做决断,眼下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只要将其狠心丢弃就好。
    云幼清修长的手指在其细长粗砺的枝干上轻轻拂过, 只消一用力, 便能将其掐断。
    王爷曹俭在外敲门, 围猎时安排去保护陛下的队伍已经挑好了
    云幼清垂眸看着自己指尖下的干枯树枝,转身打断他的话, 叫他们回去吧,不必去了。
    那陛下那边
    云幼清沉默片刻,道:此事本是御林军的职责,我们横插一脚恐怕会惹人不快。也省得到时候有人觉得是他另有图谋。
    而且这种时候, 若是叫陛下知道自己特意派兵去保护他, 就更加扯不清了。
    这般畏首畏尾原不是云幼清的行事风格, 只是曹俭做事一向不会多问。这次也一样,他干脆应下,转头便去通知弟兄们了。
    围猎乃是本朝惯例,纪宣灵请各地藩王回来, 也不单单是由于先帝忌日快到了的原因,更是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满朝文武都会到玉汤山参与这一盛会。
    在那之后,去皇陵祭祀时,头名的猎物将会被用做祭祀的祭品。
    去玉汤山的准备工作足足做了十日,纪宣灵就盼着这一天能再见到皇叔,结果纪宣灵远远缀在队伍后面殿后去了。
    偏偏他是皇帝,右相恨不得让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包围起来,更别提去和皇叔同乘一辆马车了。
    只是
    纪宣灵看着面前认真在喂兔子的纪安南,十分惆怅地想:为什么围猎要把这么个小萝卜头带上?
    还塞到他的御驾中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他要是把小萝卜头扔下去,倒显得他格外小气似的。
    于是一路上无所事事,纪宣灵就这么盯着纪安南喂兔子盯了半天。
    这一盯倒叫纪宣灵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譬如纪安南似乎和他小时候长的特别像。
    纪宣灵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什么。
    他顿时觉得纪安南从头到脚都透着可爱,甚至心情颇好地给他递了块糕点。
    纪安南愣愣地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含糊道:陛下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你该叫朕皇兄。纪宣灵提醒道。
    纪安南乖乖「哦」了一声,唤道:皇兄
    纪宣灵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替皇兄办件事如何?
    于是,纪安南被一点都不尊老爱幼的皇兄送到队伍后面去了。不过又能见到美人哥哥,纪安南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走之前,纪宣灵还捏着小萝卜的脖子威胁他,不准太过亲近皇叔,懂了吗?
    纪安南点头点的爽快,结果见到云幼清还是一下扑了上去,整个人钻进他怀里,挂到了他脖子上。
    世子殿下?云幼清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纪安南的小眼睛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他耳边,分享小秘密似的说道:偷偷告诉你,陛下好凶的,你不要喜欢他哦。
    云幼清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何这样说?
    他看到小萝卜头扭捏了一会儿才道:陛下让我过来问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见他了。
    云幼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到达玉汤山时,先行的队伍已经将营帐都扎好了,纪安南从云幼清那里出来,又让送他过来的陈庭带他回到了纪宣灵那里。
    纪宣灵抱着他的小萝卜,笑着问他:皇叔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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