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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揣了朕的崽(重生)——噤若寒单(1

    想起自己让云幼清不要喜欢他的话,纪安南不由心虚起来,你先把小萝卜还给我。
    纪宣灵也不怕他赖账,痛快的还给他,然后将他连人带兔子一起拎了起来,大有一种不好好说就把他扔下去的意思。
    说吧
    纪安南生怕他手一松自己就掉下去了,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美人哥哥说,如非必要,还是不见了,保持君臣应当有的距离就好。
    说罢,纪宣灵脸色果然一下就黑了。
    呵,他说不见就不见吗?朕偏要让他时时刻刻都能看着。
    为了他这一句让云幼清时时刻刻都能看着,所有人都提前聚到了营地正中。纪宣灵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取了弓箭,拉满弓,然后三箭齐发。
    不一会儿,专门负责收捡猎物的人拎了三只雁回来,现场顿时一片恭维声。
    出发吧,朕很期待看到你们最后的战果。
    有心想要拔得头筹的人急不可耐地一窝蜂冲进了猎场,不那么急的则慢悠悠的紧随其后。
    云幼清自然没那个拔头筹的心思,待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夹紧马腹,不紧不慢的跟上。
    纪宣灵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几乎在他动身的同时,也跟着动了。
    他不近不远的同云幼清保持了一段不会跟丢的距离,像个真正极富耐心的猎手那样,始终紧随着自己的猎物。
    这让云幼清觉得很不自在。
    他知道纪宣灵是在跟着自己,可他压根管不着对方要往哪边走。
    谁让整个猎场都是他的。
    纪宣灵不曾主动上前,云幼清也只能假装看不见。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漫无目的的到处乱晃,半天了兜里的箭也没少掉一支。
    玉汤山的猎场实在太大,没多久他们身边就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云幼清心有旁骛,而纪宣灵恰恰是心无旁骛,两人竟然都未曾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密林深处,马上就要走出圈好的猎场范围了。
    林子里只有马蹄穿过草丛的沙沙声,周遭安静得不可思议。
    纪宣灵蓦的警觉起来。
    几乎就在下一刻,一支箭矢破风而来,擦着他的脸飞过去,狠狠钉在了远处的树上。
    云幼清察觉到动静回头,只听纪宣灵冲他喊道:别过来!应当是冲我来的。
    说话间,又有两支箭从不同的方向飞过来,被纪宣灵堪堪躲过。
    这种时候,云幼清哪里会听他的,当即调转马头来找他。而原本针对纪宣灵的袭击,也开始一视同仁的朝着云幼清去了。
    事已至此,纪宣灵也不再说让他别过来这样的话了。就像他之前同云幼清说过的那样,并肩而立,总好过孤军奋战。
    二人身边都没带别的兵器,只有两把弓箭可用,纪宣灵倒是另带了把匕首,可眼下这种情况根本用不上。偏偏对方都躲在暗处,他们只能凭感觉朝箭矢的来处予以回击。
    对方见一时奈何不了他们,干脆射杀了他们的马匹,终于不再藏头露尾,提剑围了上来。
    几乎是在两匹马发出凄厉的嘶鸣的同时,二人借力翻身下马,朝来时的方向逃去。
    云幼清就跟在他身后,跑了一段路后,纪宣灵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皇叔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好像速度越来越慢了。
    纪宣灵抓过他的手,发现云幼清手心里竟有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估量了一下追兵的人数,大约是觉得还可以与之一战,索性停了下来。
    皇叔,能照顾好自己吗?纪宣灵抽出匕首,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云幼清忍着不适,点头道:不必管我
    追上来的黑衣人也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停下来了,一愣神的功夫,就见纪宣灵比他们更加狠厉地冲了过来,眨眼的功夫便解决了一个他们的人。
    申时,天色逐渐阴沉下来,转眼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回来了,却迟迟不见纪宣灵和云幼清的身影。
    原本这个时候。应当由纪宣灵过目众人所得猎物,选出头名,加上营地总共就这么点地方,陛下不见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众人各怀心思,最担心纪宣灵安危的,除了右相,居然是前段时间才被纪宣灵下了面子的宁王。
    陛下不见了不赶紧派人去找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倘若陛下有什么不测,你们担待得起吗?
    陛下和摄政王不在,在场的人当中,身份最高贵的也就是这位宁亲王了。老爷子虽无实权,但在宗室里的地位,没人能越得过他去。
    有了宁王的准话,御林军终于动了。
    曹俭在一旁觉得有些讽刺,除了他以外,竟没有一个人记得问一句摄政王如何了。
    好在这么多年来,他也习惯了,只是在心中默默替他们王爷感到不值,然后带上几个随行之人,也进林子里找人去了。
    实际上,云幼清这会儿看上去可要比纪宣灵体面得多。
    将那些来刺杀他们的黑衣人解决了之后,纪宣灵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他左臂上多出了一道长长的刀伤,身上到处粘着血,都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二人本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回营地去的,但是,他们迷路了。
    更没想到的是,天上竟然还下起了雨。
    幸好云幼清在这之前找到了一个能避雨的山洞,这才能坐下来,点上火堆取暖,然后用路上顺手摘的草药替纪宣灵重新处理伤口。
    嘶纪宣灵倒吸一口凉气,皇叔,疼。
    云幼清眉头一直紧锁着,听到他喊疼冷笑一声,又加了些力道,陛下太冲动了,方才若是有个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纪宣灵坚定道,况且皇叔当时的脸色这样差,若不停下来,怕是有万一的就是皇叔了。
    云幼清动作一滞,不再接话。
    纪宣灵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问道:上回从秋水坊出来的时候,还有在云家祠堂里,你死活不肯找大夫。加上这一次皇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等云幼清回答,光是看他骤然变化的神色,纪宣灵明白了。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把人拉住,是有什么不曾告诉过我的陈年旧疾,还是身体出现了别的状况?
    陛下不要再问了,微臣心中有数。云幼清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告诉他。
    然而事实上,纪宣灵说的那些状况,都是从边境回来以后出现的,他自己也没搞懂究竟是为什么。只是想着大约是时间快到了的缘故。
    有数个屁!
    纪宣灵在心里骂道。
    就是不想告诉他罢了。
    纪宣灵没再继续问下去,心里却暗自打定了主意,回去后一定要让太医给皇叔好好瞧瞧。
    他不能接受云幼清又一次突然的离去。
    无论是什么缘由。
    皇叔觉得今日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纪宣灵扯开了话题。
    他倒是有一些猜想,只是不能确定。
    当时的情况,若是不下狠手,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哪还有心思留活口。
    云幼清的看法有些悲观,却也非常实际,死无对证,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真是好一个死无对证。纪宣灵哼的一声,也不知是在针对谁,所以两年前与现在几乎同样的状况,你也是觉得死无对证,从死人嘴里撬不出别的话来,所以干脆默认了。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顺水推舟,正好给我一个可以恨你的由头。
    皇叔是不是觉得,只要让我恨你,就可以让我不在意你的生死留走?
    他的每一句话,都准确击中了云幼清的心思。
    两年前围猎时,纪宣灵也和今天一样遇上了刺客,不同的是,当时他和云幼清并不在一处,甚至这两波刺客心狠手辣的程度都不能相提并论。
    他们在刺客的身上发现了龙武军的印记,所有人都觉得是摄政王开始按捺不住,想要图谋不轨,取而代之。
    云幼清也不解释,即便纪宣灵气得发抖,跑到面前来质问他,他也只是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所有人都觉得纪宣灵是相信了幕后指使者的云幼清的事,只是碍于他位高权重,手握兵权,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然而事实上,正是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态度,才是最终惹恼纪宣灵,最后致使他一直冷待对方,甚至时不时明嘲暗讽,与之针锋相对的。
    大雨滂沱,山洞内一时寂静无声。
    乐正淳也跟着出来找人了,只是他没跟着御林军的队伍,反而和曹俭走到了一起。
    你跟着我做什么?曹俭正在气头上,看谁都不顺眼,因此语气也不大好。
    乐正淳很不想承认,但陛下和摄政王一起失踪
    我只是觉得,陛下和你家王爷现在应该在同一个地方。
    曹俭无法反驳,因为他觉得乐正淳说得很有道理。
    乐正淳还有些话没能说出来。
    他原本找了些人过来准备故技重施,但他们至今杳无音信,这让他感到有些心慌。
    雨越下越大,夜幕落下来后,在林中完全不辨方向。御林军和曹俭的人都不得不退回了营地,待翌日一早雨停后再继续寻人。
    一些心思活络的人,看着今夜的雨势,已经开始思考起陛下和摄政王双双遭遇不测后他们该怎么做的事情了。
    纪宣灵尚不知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他靠着石壁闭目养神,偶尔掀起眼皮,看一眼正在拨弄火堆的云幼清。
    皇叔还不休息吗?纪宣灵睁开了眼。
    云幼清以为他困了,陛下累了的话就先睡吧。
    纪宣灵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从嘴边泄出一丝抽冷气的声音,云幼清蓦地抬头,看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怎么回事?云幼清立刻扔下拨弄柴火的那根树枝,三两步走上前来。
    他探了探纪宣灵的额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现出些慌乱来。
    他们的兵器上,好像淬了毒。皇叔纪宣灵忽然握住他的手,脸色惨白,我好疼啊
    这一声「好疼」可不像先前包扎伤口时那样撒娇似的,声音甚至在微微颤抖。
    云幼清被握住的手陡然一紧,脑海中一片空白。
    空旷的山洞里一无所有,眼下别说太医,就是个乡间的行脚大夫都找不到。
    他开始后悔叫曹俭撤掉了保护纪宣灵的人。
    幼清纪宣灵这样唤他。
    我在云幼清将另一只手也覆上去,没有计较他又叫了自己名字的事,慌乱中都忘记了自称「微臣」。
    纪宣灵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空冲他笑,他说: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次喜欢你。
    陛下说这些做什么。云幼清觉得口中有些干涩。
    我想听你再叫我一次阿宣,可以吗?纪宣灵得寸进尺。
    他说好,然后唤他:阿宣
    纪宣灵满意了。
    你可能想不到,我十五岁就开始对你有非分之想了。想亲你,还想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如果不是他此刻一脸虚弱地靠在云幼清肩上,云幼清可能会用各种办法来让他闭嘴。
    那晚送给皇叔的海棠还在吗?
    云幼清避开他的目光,道:扔了
    纪宣灵也没生气,只笑笑说:没关系,文华殿还有很多,等我死了
    不会的
    云幼清在他身上倾付了八年的心思,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学着做事,学着和自己对抗。如果没有纪宣灵,云幼清不知道深陷自责中的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纪宣灵就是他整整八年来的唯一寄托。
    然后就在他开始一点点狠心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的时候,纪宣灵突然告诉他,他喜欢他,很喜欢。
    在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
    阿宣,你不能死。
    就像纪宣灵目睹皇叔死去时的惨状后不能接受他的离开一样,纪宣灵若是死了,那云幼清的寄托也就没了。
    你是皇帝,你是先帝唯一的血脉,你要是死了,天下的百姓怎么办?纪氏的江山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纪宣灵在原地愣住,抬手在他眼角轻拭了一下,在发觉指尖那点湿润是什么时候,顿时慌乱起来。
    他没想到云幼清会哭。
    这件事听上去本就让人难以置信。
    云幼清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压根没发现此时的纪宣灵脸色如常,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纪宣灵把人按进怀里,长叹一声道:百姓只是需要一个贤明的君主,纪氏的江山不是我也有其他人坐。这个皇位,是父皇交给我的责任,只有你,是我的魂牵梦萦。
    我不会死的,幼清,只要你想。
    云幼清安静的在他怀里待了会儿,随后终于意识到他先前的虚弱全是假装的,顿时翻脸无情把人推开。
    他气得发抖,你骗我?
    纪宣灵被他推了一下,往后撞在石壁上,这次是真的扯到伤口了,但他没吭声。
    对不起他痛快认错,可中毒的借口,到处都是破绽,难道不是因为皇叔关心则乱吗?
    的确,回想一下,伤口还是云幼清亲自替他包扎的,上面根本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云幼清无言以对。
    纪宣灵再接再厉,步步紧逼,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丝其他的感情吗?哪怕一点点
    不要再说了!云幼清打断他。
    可惜纪宣灵并未如他所愿,皇叔若是自己也不清楚,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
    云幼清还在思考他要如何回忆的时候,纪宣灵便单手捏着他的下颚,俯身衔住了他的唇瓣。
    不仅如此,趁他愣神的功夫,纪宣灵迅速撬开牙关,攻城掠地,同他唇齿交缠。
    云幼清双目圆睁,身子一直在向后仰,试图逃离他的掌控。不想这恰恰方便了纪宣灵,索性把人推倒在地,将人禁锢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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