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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季默——鸣筝(12)

    他抓住季默的手臂,定定凝视了他一会,说:对不起,我母亲说了过分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没关系啊,她给了我一大笔钱,我应该感谢她才对。季默丝毫不意外闫厉知晓邱文兰找过他的事。
    闫厉脸色变了变,暗里琢磨季默这话的意思,隔了几秒才道:她想给,你尽管拿,用不着有心理负担,她说过的话,你也不必放心上。我了解母亲,她虽高傲,却是多年吃斋的人,顶多放放狠话,其实根本不会做什么。
    季默明白他的意思,直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提分手的。
    一句话让闫厉神色一松,眼神更加柔和,温柔缱绻地胶着在眼前之人身上。
    我来找你,是有其他事。季默道。
    你只管说。
    只要不是分手,什么都好说,哪怕季默说想登月,闫厉都会马上召集研发团队造火箭。
    我想用这笔钱设立一个慈善基金,帮助先天性心脏病的患者。他拿出那张支票。
    闫厉一怔,看出季默的认真,正色说道:好,这事我会派专人处理的。
    嗯,那你接着忙吧,不骚扰你了。说罢,脚尖后转。
    闫厉哪肯放他走,双臂箍住他腰间,凑上去啄他的嘴唇,啄了几下,下巴抵在他肩头说:等我一会,批完这几份文件,我们一起走。
    季默勾起了笑,忽然咬住闫厉的耳垂,舌尖勾勒着他的耳廓轻轻搔刮。
    唔闫厉当下软了腿。
    你看,我在这的话,你根本无法专心吧?
    闫厉眼角泛着浅红,眼眸暗沉,仍旧固执说:别走。
    心底生出无奈,闫厉的黏糊程度超出他的预计,季默半真半假地叹气:哎,闫总你这样可不行啊,一秒钟都不愿我离开你的视线吗?那若是有天我死了,你怎么办呢?
    别胡说。闫厉蹙眉。
    人都会死,谁还没有个死期啊?意外指不定哪天就会发生。
    别再提这个字。
    稍一想象那情景,闫厉的心就揪起来,他不满地撕咬了下季默的下唇,真心真意道:若有这一天,也是我在你前面,无论什么意外,我都替你挡下来。
    季默心底叹息,垂下眼睑,掩去其中的复杂情绪。再抬眸时,又是那带点儿懒散的神情。
    这么好?该给你一点奖励。
    两根手指放到闫厉唇边,他命令:张开。
    得到顺从的配合后,季默的手指头从牙关探入,夹住那条软肉玩弄,又滑过口腔内壁和牙床,一番肆无忌惮地搅弄。
    闫厉扶着季默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不知不觉,两人纠缠着退到了落地窗前,季默稍用力一推,闫厉的背脊便抵住了玻璃。
    轻微的撞击令闫厉稍稍回神,伸手覆盖在季默解他皮带的手上,哑着嗓子说:这里是办公室。
    季默没有停下的意思,舔着他仰起的下颌。
    所以呢,不行么?含着情、欲的嗓音低沉地响起在闫厉耳边。
    闫厉微偏过头,看到窗外艳阳高照、楼下车水马龙。
    他放开手,认同季默为所欲为。
    一轮结束后,闫厉失了力气一般背沿着落地窗滑落,坐到地上,两条腿止不住地微微发颤。裤子堆积在脚边,他脖子上的领带被摘了下来,皱成一团躺在地上。
    刚才季默就是用它绑住他的嘴巴,让他在最激动之时也只能徒劳无功地呜咽,美其名曰防止他叫得太大声让别人听见。
    绝不分手,这是闫厉的底线,对季默的其他行为他则能包容就包容,何况只是这种床笫间的小手段。休息片刻后,他缓过神来,整理好衣服,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自己射在玻璃上的污浊。
    季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到一楼的咖啡厅等你,你忙完来找我。
    见闫厉有点欲言又止,眼神透出些不放心,他又说道:安心吧,行李放你这,我所有证件都在里面,没有它们我哪也去不了。
    闫厉这才打消了疑虑,大方道:嗯,你去吧,我尽快下来。
    季默不禁失笑。
    他曾顾虑过闫厉肯定是一旦心动就对恋人占有欲格外强的人,到如今还是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论黏人的劲,闫厉在他历任交往者中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再这么发展下去,怕不是连上个厕所都要一起。
    如此一来,他是绝对受不了的。他不喜任何形式的束缚。
    季默转身离开时,心底发出不知是侥幸还是不幸的叹息。
    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寂寞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不是特别大的办公室,闫厉此时却觉得分外空旷。
    如果他马上追下去,季默肯定会认为他很奇怪吧?明明还有很多工作,又是独立的成年人了,为什么连几分钟的分别也无法忍耐?
    就连闫厉自己,理智上也承认这样的状态是不可取的,可是他放任自己沉沦下去,连一点挣扎的意图都没有。
    刚刚使用过的部位有些轻微的不适,但跟初次承受时比起来已然好了许多,只做一次的话,体力也不会消耗过多影响到上班。不过办公室里不会准备BYT,事后也没有做过清理,于是季默的东西还留在里面,一动似乎就会流出来。
    这种隐秘的羞耻感反而叫闫厉获得了一点安心。
    然而过不了多久,闫厉越来越心神不宁,不管是电脑屏幕上的报表,还是白纸上的文字,一个个字符在眼前晃荡,可是他完全无法把它们组织起来连成有效的信息。
    难以忽视的焦躁感促使他从座位上离开,以最快的速度乘坐电梯来到一楼。
    随着电梯门朝两边移开,外面人荒马乱的场景也随之涌入视线。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强烈的恐惧令他放缓了脚步
    那些惊叫和叫嚷仍然丝丝传入他的耳里。
    快!快叫救护车!
    有没有人会急救啊?他流了好多血!
    妈的,扣住司机,别让他跑了!
    闫厉脑子昏昏沉沉,双脚如踩棉花,周围的一切褪成黑白二色,唯有前方那滩血是红色的。
    红得刺目。
    这一刹那极短,对于闫厉来说却是极长,长到仿佛过去了一辈子。
    继而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怪叫,像上了发条的机械人,抖抖索索地迈着怪异的步子朝血泊中的人走去。
    季默还留有一丝意识,身上不觉得疼,但是一阵阵冷。
    卧了个槽,现实版死神来了!喝个咖啡都能碰到失控的货车撞碎玻璃冲进来,这么多坐窗边的人没死,偏他这个坐屋子中央的被撞死了,什么世道?亏他事先还观察了环境,选了一个认为最安全的位置呢。
    眼皮上糊了血,视线所及都带着一片猩红,朦胧间他看到闫厉朝他跑来,颤抖的手抚上他血污的脸颊。
    季默张张嘴:你别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闫厉的眼眶往外冒,他凑过头去倾听季默说话。
    季默努力了一把,终究抵不过黑暗的侵蚀,彻底失去了意识,最后一个念头是:肖齐你别怪我,哥尽力了,其实非洲也挺好的,安心去那攀登人生巅峰吧!
    二
    青罗帐幔从中分开,里面倏忽钻出一个少年,瞧模样打扮是个书童,年纪不过十五六,眉目甚是清秀,眼珠黑白分明透着机灵。
    他双脚落地,匆匆整理身上有些凌乱的外衫,套上鞋袜,小声喊道:三爷,快些起了吧,奶奶还等着您呢。
    过了一会,只听里面的人用鼻音嗯了声,懒洋洋道:再困会,天还早呢。
    名为春晖的书童急得不行:哎呦,我的好三爷,还早呢?过会就该用午膳了,您还躺着!奶奶要是等久了,您是不要紧,我和玉穗姐可就倒霉了,少不了一顿责罚。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小的们吧!
    里面那人闻言,不免又和床褥亲热了一阵,才不太情愿地伸个懒腰,慢吞吞坐起。
    春晖一喜,赶紧唤了大丫鬟玉穗进来伺候。玉穗又是服侍穿衣,又是端漱口水递面巾,一通忙活,总算把主子收拾齐整了。
    这占了黎家三少爷躯壳的便是季默了。这一世他名为黎修齐,是腐书网黎家的嫡三子,上头有两个兄长、一个姐姐。他作为幺子受尽父母亲疼爱,身边丫鬟小厮伺候着、锦衣玉食供养着,旁人羡慕至极。
    若季默从来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自然能视作理所当然,可是这壳子里的是个现代穿过来的成年人,对封建大家族的那套不太感冒。
    试想,清早一睁开眼,身边就围绕着一大堆人,他一天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咳了几声、出了几次恭,都有人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这一世的娘亲。季默深感自己无时无刻不处于一双双眼睛的检视下,堪比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头,令人难以忍受。
    况且作为一个手脚俱全的大男人,实在不需要别人给他穿衣布菜,比起仆从环绕,他更怀念自由无拘束的空气。他尝试过拒绝下人的伺候,其结果就是吓得这群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季默只能强压性子又忍耐了一段时日,忍到最后,便是忍无可忍,以他喜清静为由,硬是赶走了大半的丫头嬷嬷,内屋只留了大丫鬟玉穗使唤,外屋留两个小丫头做些打扫的粗活。
    他娘亲对他向来溺爱,怜惜他体弱多病,怕他顺不过气,不敢过于拂他的意,但免不了对这留下的几个丫头耳提面命一番,言道若是她们照顾不周,必当狠狠责罚,又在屋子外围派了个年长可靠的嬷嬷照应,吩咐她无事不可打扰三爷,可若三爷有什么风吹草动头痛脑热,须立即告于她知。季默心知这已是黎奶奶底线,也只得退让默许。
    春晖是季默的书童,这会过来给他送两本打发时间的话本,却被还在懒床的季默拉到床上作弄,连外衫都扯开了。春晖早习惯主子胡闹的性子,任由他欺负了一通,若不是玉穗来叫奶奶要见三爷,怕季默是还有的闹。
    季默现下这副身体,虽不至于像天生有心脏病的林宇那么惨,可也属于弱不禁风那一挂的,每一入冬就大病小病不断,平日没少吃黎府搜罗来的名贵补药,可就不见管用,依然病来如山倒,并去如抽丝,他染一个风寒,全府上下都得严阵以待。
    季默七岁那年,来了个古怪的游方和尚,断言他活不到而立之年,唯一避开此劫的方法,就是要随他出家,被黎老爷叫家奴乱棍打了出去。季默倒觉得这和尚未必是神棍,他前几次穿越全是英年早逝,这辈子又摊上了林黛玉的身子骨,十有八、九也是活不长的。
    就在季默被人伺候洗漱时,黎奶奶在客堂见了一位客人。
    张婆是远近十里闻名的官媒婆,黎奶奶将人请来,目的不言而喻。张婆虽已入行多年,促成过无数对姻缘,可大多是平民百姓,很少给黎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牵线,不免心下略有惴惴,所幸还算见过世面,面上是端住了。
    张婆小心谨慎陪同黎奶奶说话,一边回想入府这一路所见,粉墙黛瓦、楼阁亭台、雕梁画栋,数不清是有几进,要是没亲眼所瞧见,实难想象世上有如此气派精巧的宅邸。那绸缎铺的钱老爷不过置办了座前后四进带池塘的宅子,便逢人吹嘘,可笑他没见识过真正好的!此时再瞧黎奶奶,既不穿金戴银,衣衫也不显得如何华贵,但周身气派雍容,与普通妇人大为不同,不禁心生敬畏。
    只听黎奶奶慢悠悠启口道:我儿修齐年已十七,还未定亲,张婆可知哪家未出阁的姑娘与我儿可配?
    张婆一听立刻精神了,脑袋里瞬间冒出几位闺中女子的名字。
    她斟酌了一番,回话道:确实有几位姑娘年纪合适,与黎府也门当户对。例如白府二老爷的嫡女,年方十五,品貌端庄,会一手好女红。再如王员外的千金二八年华,性情温淑,擅织锦,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又如徐府的二姑娘,蕙质兰心,善诗文琴艺
    你说的这徐府,可是柳县的徐府?
    正是。
    据我所知,徐府是商贾出身。
    张婆忙解释道:徐老太爷年轻时确曾做过茶叶生意,但徐老爷是风雅之人,以君子之道教导子嗣,前些个日子嫡孙徐大少刚考取了生员,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呐!待开了秋闱,没准便成举人老爷了,他的嫡亲妹妹身份自然也不同一般啦,您说呐?
    黎奶奶微微看她一眼,眼神并不如何严厉,却叫张婆心中一跳。
    黎奶奶缓缓道:我黎家世代书香,祖上出过数位翰林,我夫于同庆十三年中进士,现任宸县知县,我大儿修元于同庆二十八年上桂榜,侥幸夺得解元,次年与顺仁府陈家结秦晋之好,我二儿修成如今亦是生员。
    与你说这些,并非炫耀我黎家门楣,而是你须知,黎家以书香传世,今我三儿虽无功名在身,不好求娶名门贵女,但我黎府对亲家也非无要求,须家世清白,祖上即使无功名,也须是农耕传家,姑娘首要贤惠恭顺,次要容貌得体,有才是好,无才亦可。
    是,是。
    黎奶奶语气平铺直述,缓缓道来,却自有股威严,张婆额间冒出汗珠,诺诺称是,心里却暗自嘀咕:人尽皆知黎家三爷是个病秧子,和尚都断言他活不到而立了,哪有大户舍得将千金女嫁来守寡的?也不就是徐家那样出身的或愿意借闺女攀你家高枝吗?
    可这些话是万万不敢说的,她揣摩黎奶奶的心思,绞尽脑汁思索片刻,小心道:依奴看,有一家姑娘最为合适,便是柳县马家的嫡长孙女。
    她接到刘奶奶投注来的目光,打起十分精神道:请奶奶听奴道来。马家祖上世代耕农,田产颇丰,马老爷是个老秀才,修桥铺路、乐善好施,那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呐。她比了个大拇指。
    黎奶奶微微点头,马老爷是柳县乡绅,为人慷慨仗义,她也略有耳闻。
    可惜的是,好人没好报啊,马老爷膝下只有嫡长子和庶出的二子,大爷出门赶考,哪料到竟然不幸病死他乡,只留下一孤女。可怜这姑娘年纪小小丧父,娘亲听闻噩耗也一病不起,亏她懂事聪慧,为娘亲奉汤煎药从不假手于人,真真实实是个孝女啊。
    张婆边说边留意黎奶奶的神情,心道有门!继续道:她刚及笄,便有人上门提亲,只是她放心不下寡居的娘亲,恐她出嫁后无人照料,硬是拖了两年。如今十七了,再拖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她娘以死相逼,姑娘才愿意出阁,这份孝心,谁人能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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