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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季默——鸣筝(11)

    然而,几天后他出了车祸,一根钢筋从他的心口扎了进去。再睁眼,他就变成了一个叫林宇的三岁小娃娃,刚死了妈,父亲名为林保田,是一个富有的矿商。
    觉得便宜父亲的名字有点熟悉的季默立刻从记忆库里调出来源,正是前些天他在那则起火的新闻上读到过的富豪的名字!他现在成了火场里幸存下来的那个小孩。
    意识自己穿越了,季默心想着能白捡一条命也不错,原来那小孩估计一场惊吓把魂都给吓没了,于是他便以林宇的身份活了下来。结果这小孩是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在药罐子里泡到十八岁,还是没能熬到做心脏移植手术就挂了。
    两辈子加起来活的还没人家一辈子长,幸运的是,季默再一次穿越了!
    这次他穿的小孩叫季小毛这对父母给儿子取名实在太随意了。而时间线则往前推了65年,他穿回到了过去!
    高考前他给自个改了名,就是现在的名字季默,因为他的第一世,名字里也带一个默字。大学毕业后,他应聘到BL集团,认识了闫厉,以为就是个和自己一样的菜鸟同事,谁料这小子的身份曝光,竟然是集团的继承人!
    这个时候季默才恍然回忆起,约莫在他上辈子死于心脏病的前一个月,家里购入了一批新书他不能做剧烈运动,最适合的消遣就是看书。其中有一本纪传,讲诉商业巨擎闫氏家族的发家史,闫厉作为其中一代家族领导者的名字频频出现在书页上。
    在闫厉主事期间,闫氏集团逐步向互联网领域渗透,同时向一些国家大力倾销商品,参股别国的银行和金融企业,掠夺了大量的资本,最严重的后果是造成一个国家的经济崩溃。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精明而残酷的资本家。
    不知幸还是不幸,闫厉掌权的时期不长,他尚来不及开拓更大的商业帝国,便因过度劳累猝死于书房中。据他亲近的人所讲,他生前每天至多只睡4个小时。继任者是闫厉的堂侄,此人远不及堂叔父的魄力和拼劲,能够勉强守住基业已是不易,倒是再下一任的家主有几分闫厉的风范,被媒体誉为新一代的商业奇才。
    这本书季默当初很随意地翻阅了一遍,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时间一久就淡忘了,要不是闫厉这个大活人的存在不断刺激他的记忆,他也不会慢慢回想起来。
    季默看了眼闫厉伏案工作的背影,掏出玉扳指端详。
    上两次穿越之前,他都拿到了提示,第一次是报纸,第二次是纪传,其后没多久,他就因不同的原因死亡。倘若这是定律,那么这一次,他还剩多少时间?
    方才他已经上网查询过历史上黎家的资料,搜索到的记录不多。黎家算是地方上的望族,族中子弟大多是读书人,最大的荣耀是曾出过一个状元,但年代久远,更加详细的史料,大概只能在地方志里查找到。
    闫厉远程处理完一些邮件,转身看到季默拿着一只扳指发呆。
    这是什么?
    季默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哪来的?看起来很旧,是古董吗?
    算吧,毕竟900多年了。季默说着将玉扳指小心收了起来。
    身底下的床传来震动,是闫厉上来了。
    你有点不对劲。闫厉肯定地说。
    季默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想到纪传里闫厉的结局。创造了极大的事业,却在作为男人四十几岁的正当年英年早逝,没有亲人朋友,死的时候也只有孤独一个人,尸体是第二天打扫卫生的佣人发现的。无论怎么看来都挺悲惨。
    我说你,别这么拼了,很容易秃顶和早泄的,工作那种事情应付一下就好了,钱是赚不完的。 季默看他的眼神不禁带了怜爱,语重心长道。
    闫厉却以为季默是在对他刚才只顾工作的举动表达不满,当下认真解释了邮件的紧急性,说他不得不立即回复,并保证旅游结束前绝不再沾公事。
    闫厉说起什么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无论地点是在严肃的办公室,还是充满暗示意味的双人大床,季默对他这副样子已习以为常,多看之后还觉得有几分可爱,把人按倒后,低头在他颈侧啃了一口。
    闫厉的眼眸暗了暗,环抱住季默的背部,顺从地打开身体。
    翌日的行程是游览桦山。
    爬山对一群亚健康的办公室人士来说简直是要了老命,缆车只能乘坐到山腰,剩下的路还是要靠双腿走上去,登时一片呜呼哀哉。但也有少数人兴致勃勃,比如季默。
    你别上去了,在这等吧。季默对闫厉说道。
    闫厉却坚持要一起。昨天只做了一次,身体还可以承受,除了那里略有点不适之外,并不觉得很疲累,因此他不想放弃和季默相处的时间。
    季默了解这个人的固执,便随他去了。
    桦山以奇险闻名,可以想象其陡峭。基本上每一段路都有人掉队,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还在坚持。
    留意到闫厉的脸色有些泛白,季默提议到一旁休息一会。这回闫厉没有逞强,点点头,他确实感到两腿酸软,提起步子越来越吃力了。
    两人倚栏远眺,山林苍翠,雾霭缈缈,宛如仙境,令人身处其中忘却了尘世烦恼。
    季默问起:他们两个没来?
    嗯,Layla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我让小刘陪着她。
    林蕾,刘尧尧,林蕾,刘尧尧季默不断咀嚼这两个名字,只觉这组合仿佛在哪听过,莫名地耳熟。
    半晌后,他忽然毫无防备地大笑起来,弯着腰肩膀不停地抖动,差点没笑倒在地上。
    闫厉只能茫然地看着,完全不明所以。
    好一阵,季默才艰难地止了笑,湿润的眼眸瞧着闫厉,说:你无意中做了件大好事啊!说话时,唇边眼角仍含着未消退的笑意,整个人光彩而明亮。
    闫厉听不明白,一味怔怔地与他对视,眼里只剩下这一个身影,周围的风光全失了色,心中禁不住生出丝丝惶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被他拥有吗?
    休息够了?继续吧!季默此刻的心情很好,察觉不到闫厉患得患失的心思,只想一鼓作气攀上峰顶,俯瞰山脚下的风景。
    石阶蜿蜒向上望不到头,季默走在前,闫厉稍落后一步,两人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当一步步接近山顶时,季默脑海里回想着第一回听到那两个名字同时出现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林宇,常年居住国外与他素未谋面的祖父母先后去世,参加完丧礼回来的林保田情不自禁地在他面前回忆起二老。
    他隐约还记得,林保田提到过祖父母的名讳,祖父为林磊,祖母为刘瑶瑶。他当时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跟祖父同姓,然而真相是,他家是从母姓的!
    搞半天,林磊其实是林蕾,刘瑶瑶其实是刘尧尧!正是想通了这一点,他才忍不住大笑起来。
    缘分,亦或是因果?难以辨明。距离他第一世出生的日期还有不到十天,显而易见,同一个时空不会允许存在两个同样的灵魂,所以他无疑活不到那一刻。
    他能感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凉飕飕的。
    总之,还是珍惜时间,享受当下吧。哎,这石阶有点长了啊,怎么还没爬完?季默暗暗吐着槽,拉了身后速度变慢的闫厉一把。
    一
    旅游回来,季默便正式离职了。闫厉问他下一步的打算,他随口回复没想好。
    废话,一个注定活不了几天的人,还有什么好打算的,等死便罢了。只希望这次不要死得太难看,像第一世被钢筋插个对穿那种,太血腥了。
    他记得清楚,第一世他出生于12号,今天是4号,也就是说,最多还有8天,他就要跟这一世说拜拜了。环游世界的计划终究还是泡汤,季默心疼自己那些年攒的旅费。
    惆怅之际,肖齐嘤嘤嘤跑来哭诉,说他的人事任命正式下达了,公司当真要派他去南非!
    季默一拍脑袋,他说呢,怎么老感觉忘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个!
    他真不是故意遗忘的,谁叫这些天事情太多,不仅跟总裁飙了车,还得到了下次穿越的提示,并预知了自己的死期,桩桩件件都很难消化,相比之下,肖齐被发配非洲这点小事被他抛到脑后一点都不奇怪了。
    他让肖齐稍安勿躁,回头就找闫厉聊聊。
    闫厉跟他这个游手好闲的人不同,一回来就投身到工作当中,看样子是要把积累下的事务一口气处理完,事先就跟他打了招呼,今晚会加班。
    今早出门前,尽管闫厉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可眉眼间透出的恋恋不舍是个人都看的明白,就差要把季默绑裤腰带上带着走了。
    季默是知道有些人一旦发生过肉体关系,就会变得非常粘人,没想到闫厉也是这类人之一。他们做过才几天啊,就这么腻歪了,如果告诉他自个会死,这人是不是要原地发疯?
    要不然,最后这段时间,就对他好点吧。季默暗暗思索。
    然而别墅迎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闫厉的母亲邱文兰女士。
    她登门那会,季默正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一听这位大驾光临,来不及收拾自己,套上件背心就去见客了。
    邱文兰端坐于起居室的沙发椅上,身侧立着一名管家样的中年女子。
    季默从她们身旁经过,带来一股轻微汗味混合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并不难闻,却令邱文兰不悦地皱起眉。
    她全身没有多余赘饰,只在左手无名指戴了一枚彰显身份的名贵钻戒,仪态高贵,神情倨傲,自带一股贵族式的距离感,睥睨季默的眼神居高临下。
    季默大刺刺地坐到她对面,吩咐新来的保姆添茶,一副家主人的架势。
    邱文兰从上到下将他懒散的做派、俊美的面容、脑袋上乱翘的头发、透出汗渍的背心一顿扫视,得出结论:这是一个不修边幅、没有教养,依仗容貌勾引她儿子的野男人。
    闫厉之前从未表露出同性恋的倾向,这更加大了她的自信:必定是这人主动引诱,儿子只不过一时糊涂受了诱惑,过阵子自然会清醒。
    你叫季默是吧?听说你和Carson最近走得挺近?邱女士高高在上地问。
    还可以。
    她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是不反对Carson交朋友的,尤其像我们这种人家,朋友就是人脉,有时候比金钱还重要。Carson也很明白这一点,因此他交友一向谨慎,家世、能力、人品都是考量标准,毕竟只有同处一个层次各方面相当的人才能彼此理解、互帮互助。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道:而你,和他的差别太大,Carson如果是天上的月亮,那你不过就是池塘里的甲鱼,就算眼下你们看来关系不错,也绝对无法长久维系,因为从根本上来讲,你和他不是平等的。
    邱文兰停顿下来,因为季默听她说这番话时,脸上表情毫无变化,被羞辱的愤怒或气急败坏的反驳统统没有,让她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今天特意过来,是因为我得知Carson做错了事,冷落了未婚妻,而这其中,有你的原因。邱文兰责难的目光笔直刺向季默,我儿子有未婚妻这事,你知道的吧?她是一名与你完全不同,出生、学识、品性都足以配得上Carson的优秀女孩。
    运动后难免口渴,季默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水,放下茶杯,肯定道:是的。
    既然如此,但凡你有一丁点羞耻之心,就应该远离他们!何况你还是个男人!邱文兰的音量陡然提高,语气严厉,盯视季默的眼神里饱含厌恶与嘲讽。
    季默不语,微微垂下眼睑。
    他这种称不上反应的反应,简直相当于对邱文兰的漠视,这位高贵的妇人当即决定结束这场不愉快的谈话。
    她挥了下手,身旁的女管家立刻递上支票簿和钢笔。
    季默见了,精神悄悄振奋。
    邱文兰刷刷几笔,将支票沿着茶几推向他。
    你看一下吧。她等着季默露出震惊的神色。
    季默果真看了一眼,便有些失望地道:若是您后面再加个零,这张支票我就收下了。
    我想你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识相一些,拿着它离开Carson什么邱文兰双眉一竖,语含怒意,你还嫌不够?给你个忠告,别太得寸进尺!我们闫家有的是手段,现在我用的是最温和的一种,换了我丈夫来,你不可能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希望你搞清楚状况,拿着这笔钱立刻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季默低低叹口气,显得十分无奈:那好吧,虽然比我预计的少了十分之九,但既然我本就打算与令郎分手,这笔分手费聊胜于无吧。他拿起支票,食指对着薄薄的纸张轻弹了一下。
    邱文兰暗吸口气,压住怒火,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跟这种下等人计较了。
    我给你十五分钟,收拾完东西马上走,以后不许再踏入这里一步,也不许再和Carson见面!
    季默没有异议,仅十分钟后,就带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迈出了别墅外的雕花铁门。
    邱文兰站在二楼窗边注视着季默离去,开口问道:录下来了吗?
    是的,夫人。女管家回答。
    发给我那儿子听听,好叫他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人。
    作为母亲的职责,就是要在儿子行差踏错时,及时帮他扭转方向,让他回归到正途。邱文兰对自己点点头,这点她做的很好,接下来就该让闫厉想办法哄回林蕾了。
    一
    行李箱的轮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滚动,发出不轻不重的噪音。
    正忙于替总裁制作行程表的小刘抬头朝噪音来源看去,这一看,屁股几乎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季先生!您怎么来了?
    闫厉在里面吧?
    在,但是
    听到想要的答案后,季默不带停顿地往里走。
    等小刘在背后张了张口,就没下文了。
    其他人他敢拦,这一位他可不敢,若这会真拦了,回过头一准被总裁大训一顿,纯粹是吃力不讨好。
    季默哒哒拖着行李箱,直接撞入闫厉的办公室,这番动静让面朝落地窗独坐沉思的人转过老板椅,一抹愕然划过他的脸庞,紧接而来便浮上惊喜的神色。
    用脚后跟阖门,把行李箱往墙边一放,季默径自上前。
    短暂的愣神后,闫厉很快做出反应,起身向季默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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