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46)
傅时雨啧啧了两声,忍不住呢喃道:古人短命是有道理的。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他头上顶着血腥发臭的盔甲,准备跑出去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草药。
这个时辰应该天色大白,但乌云掩着天幕,周遭景色如同被蒙了层氤氲迷雾,显得灰沉昏暗。
他运气好,出去没几步,就找到了不少,用匕首挖出来用衣袍兜好,然后又去接了些干净的泉水,刚回山洞,外面就下起瓢泼大雨。
傅时雨跪在地上,把那堆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平敷在楚晏的伤口上,敷完后,又脱下贴身穿的干净里衣,撕成一条条的碎布,仔细的在楚晏的胸膛和大腿上缠绕一圈。
总算处理完了。
他吁出一口长气,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热汗,浑身疲乏的瘫坐在地,见楚晏脸颊呈一股不正常的红晕,傅时雨手背贴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烫的厉害。
他看着这张虽面色惨白,但难掩眉眼的英俊和锋芒的脸,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习惯性地紧抿。
出了会儿神,傅时雨用树叶从唇缝里勉强喂了点水进去。
他转身把手里打湿的帕巾拧干,叠好搭在楚晏的额头上,淡淡地说:等世子醒了,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楚晏浑然不觉地沉睡,傅时雨拿过旁边的盔甲披他身上。
忙了一夜,他现在同样也身心俱疲,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靠着旁边的石壁,准备先打个盹儿。
入夏的雨来得汹汹,怒号的大风伴随着外面的轰隆炸雷,豆大的雨滴在地上汇成潺潺水流,暴风骤雨中的小山洞犹如浪里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显得岌岌可危,又隐隐透着一股静谧和温馨。
世子。
听到有人在耳边柔柔地喊,清润的嗓音如同是玉石相碰,煞是动听。
楚晏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见身上竟坐了个人。
身上火红的衣衫半遮半褪,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润亮的胸口,狭长的眼尾殷红泛艳,沾着点晶莹透明的泪渍,唇色罕见得猩红如血,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
这张脸如同是画上狐妖般浓艳绝丽,细看笑容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和清傲。
帮帮我。他说。
话里是祈求的意思,语气却高高在上,欣长的指尖轻轻勾去身上外衫,漂亮瘦削的身体像是一株娇媚涟漪的秋海棠,美到极致,同时又显得纤弱不堪。
楚晏身体深处的小火苗猛地窜成熊熊大火,他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饿狼,突然闻到荤腥一般,怒睁着充血双眸,翻身死死把这人压在身下。
他看着楚晏狰狞的脸色,却丝毫不显惧怕,轻轻勾住他的脖子,柔柔地喊,世子。
世子
楚晏寒冰般的眼底浮起一丝痴迷,脑子混乱地俯下头。
离那嫣红的唇约只剩一丝距离时,他似有察觉地抬头,猝然触到一双冰冷凉薄的黑眸。
幽暗无光,全无笑意,似看不到底的漆黑深潭,又似了无星辰的浩瀚夜幕。
欲.火喧嚣的楚晏如同被一盆冷水彻头彻尾泼下,他心弦一紧,倏地睁开眼,见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后,这才沉沉松了口气。
准备重新闭起眼睛缓缓心神。
等等!
楚晏察觉到不对劲,又掀开眼,看着这个昏暗熟悉的山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本打算撑着地坐起来,余光瞥到旁边一点模糊的影子,他转过头,见那张秾丽绝色的脸近在咫尺,楚晏心跳仿佛跟着停滞几拍,脖子忙不迭往后仰了一些。
意识到自己躲避的动作,楚晏烦躁的攥紧拳头,看向傅时雨衣袍的衣袍里滑出来的胸口。
上面暗红色的青蛇图腾显得诡艳古怪,他略显慌乱地别开眼,刚想帮傅时雨把敞开的衣袍拉拢些,腕上突然被一股浸凉的体温覆盖紧握。
这人眼里清明,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揶揄着说:看来世子好很多了。
傅时雨视线下移,悠悠瞥向楚晏的腿.间,故意吹了声清亮的口哨,精神不错。
意识到什么的楚晏猛然低头,果然瞥到下面麻布裤子上*起一座**,脸色霎时黑了下来,心里复杂得一时说不清是羞恼还是愤恨。
难怪感觉梦里有人拿**怼我。
傅时雨如同没见着他阴霾的脸色,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安抚道:世子不必羞赧,我懂。
楚晏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阴沉道:闭嘴!
傅时雨适可而止地收声,从地上坐起来,漫不经心地喟叹了句,一晚上被人怼两回,这经历想必会毕生难忘了。
听到这话的楚晏一愣,凌冽的目光射过去,冷冷地问:两回?
傅时雨毫无所觉的嗯了声,还有一回是军营里的哈达王子。
哈达!
楚晏暗恨的重捶了下石地,眼里顿时杀气弥漫。
刚刚果然不该留他性命!
见这人眼中隐隐暴怒,傅时雨心里奇怪,沉吟片刻后,又暧昧地笑道:世子不必大动肝火,哈达王子远远没有您来得壮观。
楚晏脸上一怔,不明他这话何意。
胡人向来身强力壮,人高马大,听说底下那玩意而也生的异常凶猛。
傅时雨以为楚晏是为尺寸不敌哈达而感到郁闷,忍不住出声道出事实。
他顶得没你高。
傅时雨食指摩挲着下巴,神色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楚晏眼里不解,等回过味来后,额间顿时青筋暴凸,咬牙切齿地怒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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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是谁
自从傅时雨说完那句话后,楚晏就不理人了。
他面无表情地靠坐在石壁上,昏黄的火光映着他英俊的脸庞,紧绷的棱角显得坚硬锋利。
傅时雨傍晚的时候趁雨停,出去摘了几个青绿野果,洗干净后,他递过来两个,世子要吗?
楚晏正在闭目养神,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连垂下的眼睫都不曾颤动一下。
傅时雨见他不吃,自己收回手咬了口,一点没熟,酸的发涩。
天亮要赶路,快两天没吃东西,他担心没力气,还是囫囵吃了两个。
吃完,舌尖顿时麻木发苦,胃里开始阵阵绞痛。
他系好身上的深红外袍,从地上缓缓站起来,环顾一圈后,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原本以为身后的人不会回答,结果他却一反常态地冒了句,狼牙谷。
狼牙谷傅时雨感觉有点熟悉,略略沉吟,又说:世子上次提的地方?
嗯。
柴火噼里啪啦炸着火星,两人的影子在石壁上拉得窄长。
傅时雨微微眯起眼,试探地问:那世子上次为什么会提起这里?
楚晏徐徐睁眼,幽深的瞳仁极快划过微妙的异色。
傅时雨眼里一怔,刚刚竟在这张冷冰冰的脸上瞥见了一丝羞愤。
褪的极快,碰巧被他收进眼底。
长久的沉默后,楚晏生硬开口:没什么。
傅时雨这次没就此止住话头,而是轻声地问:我以前见过世子,对吗?
清澈的眼里仿佛可以穿透人心,他朝前走了几步,暗红的长袍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不瞒世子,我有段记忆是残缺的。
楚晏听到这话,抿了下唇,眼底被他外袍的颜色映得泛红。
他问:什么记忆?
傅时雨在楚晏对面坐下来,神色认真地说:我之前没骗世子,三皇子确实派人追杀过我。
但后来我不慎跌落山崖,侥幸捡回一条命,之后就没了记忆,再醒来我已经在广陵王府了。
楚晏皱了下眉。
上一世这人并没说过失忆这话,甚至连他的过去,这人向来都是缄默不说,连只言片语都从未提过。
察觉到傅时雨的目光还在脸上打量,他回过神,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脑子里骤然闪过什么,楚晏又冷声道:跌落山崖?
傅时雨不明他是何意,只能如实说:嗯。
当时三皇子派来的刺客一路追杀,那天晚上又下大雨,天色暗看不清,我也不怎的跑到了断魂崖上,刚踩到崖边就塌陷了。
楚晏眉峰紧拧,如同抓到了点什么,但又摸不到苗头,静静听着他的下言。
我只记得从山崖上滚了下去,后面的记忆就断了。
楚晏思忖良久,终于抓住了那缕稍纵即逝的光亮,语气冷淡地问:大雨下了几日?
傅时雨不明所以,疑惑地回:五日左右,我记得是端午前一日停的。
正奇怪楚晏为何这么问,他心里骤然咯噔一下,默默垂下眼,小声呢喃着,不应该啊
我怎会知道雨什么时候停?
山洞里一片死寂,甚至连时不时打响鼻的马匹都安静地趴伏在地。
外面怒号的狂风吹动洞门的树枝,发出簌簌似群蛇爬行的诡音。
楚晏脸色被石壁衬得更加惨白,他直击人心地说:既说天色暗看不清,你怎确定自己跑到了断魂崖。
他罕见多言了句,你记得太过清楚,说明里面有问题。
嗯。
傅时雨点了点头,他现在也回过味来了。
没错。
而且既然自己跌落山崖的时候正在下雨,那不可能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
按照这么说的话,自己或许不是失忆,而是真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脑子里的这段记忆根本不是原主的,而是有人把小说里的那段描写,用第三人称在脑海里叙述给了自己。
傅时雨眼里困惑。
那自己现在是谁?
跟书里的傅时雨是不是一个人?
如果自己是凭空穿来的话,那这身伤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胸口这古怪的图腾,对了,还有那两本莫名其妙的书。
所有的疑点全部堆积脑海里,傅时雨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
楚晏突然对着黑暗深处,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前世今生。
你信吗?
傅时雨抬眼,不知该怎么回答,良久,才答:信。
世子是说前世我跟您有仇吗?
楚晏眸光渐渐深沉,傅时雨以为这人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沉默在在杂草堆倒下来,转过身睡了。
傅时雨凑上前喊道:世子?
喊完,他又伸手推了推楚晏的肩膀,我知道你没睡。
楚晏阖着眼一动不动,任傅时雨怎么喊,始终默不吭声。
傅时雨喊了半天,也有点累了,想起明天还要赶路,只能神色无奈地在楚晏身侧倒下来。
本来以为睡不着,傅时雨枕着手出了会神,困意缓缓袭来,最后眼皮子打架地睡了过去。
察觉到后背贴上来一股冰凉的体温,楚晏身体一僵,侧过头睨了眼。
发现可能是太冷,傅时雨在梦里无意识得向温暖的源头靠近,直到瘦弱的身子完全蜷缩在楚晏的阴影范围内。
那股淡淡清冷的药香从鼻子里钻进去,若有若无地吹撩着心里的火苗,察觉到身体深处隐隐又升起一丝燥热。
楚晏心情越发烦闷,忍不住往前移了些。
但身后的傅时雨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动作,如同是找到了一个人形暖炉,后面更是越来越过分,连手都搭在了楚晏的腰上。
楚晏眸色阴冷,不耐烦地想扔下去,掌心一触到他手背,脸上顿时愣了下。
这么凉。
他起身,转头瞥了眼。
人形暖炉突然没了,傅时雨不满的轻哼了声,修长秀气的双眉紧蹙,双手抱臂着缩成一团。
楚晏深深地看了他半晌,最后松开紧抿的唇,极轻地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躺回去,转身把冷得微微发颤的傅时雨抱在怀里。
睡梦中的傅时雨餍足地喟叹一声,又重新睡沉了过去。
有人一夜好梦,有人彻夜难眠。
傅时雨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坐起身,见楚晏已经牵着马匹,早早地候在山洞门口。
见他醒了,楚晏冷淡道:走吧。
傅时雨见他眼下青黑,脸色罕见显出疲态和憔悴,好奇地问:世子昨夜没歇好?
不提还好,一提昨夜,楚晏的脸色骤然骤降,森冷地横他一眼。
傅时雨满头雾水,不明白这人熊熊怒火到底从何而来,回过神见楚晏已经走了,他急忙跟上去。
还好傅时雨有先见之明把马牵回了山洞。
他们一个身受重伤,一个身子骨弱,有匹马代步出谷要轻松很多。
狼牙谷已经属于大庆的地界,不用担心匈奴追来,楚晏驾马往大庆驻扎的军营行去。
约半日的路程,傍晚时分,他们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平原上大大小小、并列排开的油布帐篷。
除了前晚,这算是傅时雨第一次来到军营。
残阳似血的余晖照耀着一望无际的荒芜平原,如同在整片大地上蒙了层金色的轻纱,候鸟沿着地平线振翅高飞,遥遥听见一声辨不清来向的高昂狼嚎。
如此震撼的景象,傅时雨心里也难免热血澎湃。
身后楚晏已经翻身下了马,见他还坐着没动,不耐道:你要坐到什么时候?
傅时雨回过神,刚想抓着马鞍下马,楚晏习惯性地揽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地把人抱下来。
本来想说自己现在勉强会骑马了,但见着楚晏冷若冰霜的臭脸,想想还是合上了嘴。
两人刚回到军营,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迈大步、匆匆忙忙奔过来。
重阳单膝跪地,拱手道:世子,将军让你回来去中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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