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43)
傅时雨扶额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如实回:他是单于营里的士兵,前些天身体不舒服,回家歇歇,我是他表哥。
傅时雨点点头,你现在马上回去,把那人给我抓过来,记得把他身上衣物切记全部焚烧销毁,用过的器皿用沸水或白酒仔细擦拭一遍。
那中年男子神色呆滞的应了声好,傅时雨拿过朝落放在门口的药,递过去,雄黄烧烟消毒衣物,其他药材在家里每个角落碾末燃烧。
那男子没接,忐忑不安的问:那大夫,我会不会有事。
傅时雨冷淡的说:你不要对外声张,先按我说的做,完事后跟他一起过来。
那男子接过药材,忙不迭应着,好好好,多谢大夫。
刚想出去,不经意瞄到竹帘的缝隙内,晃过一张冷漠锐利的面庞,他想起街上的告示,心里剧震,瞳孔下意识紧缩。
正忙着整理思绪的傅时雨没留意到他的异样,抬头见这人还没走,登时冷着脸催促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
那布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傅时雨给的药材,匆匆忙忙出了医馆。
见他走后,傅时雨关上门,除去身上外衫以及蒙脸的绢帕,通通扔在角落。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眉间一蹙,烦道:进去!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猛然间正了颜色,不仅瞧不习惯,严肃的眉眼还显得有些唬人。
刚跨出一只脚出来的楚晏顿在空中,又默默地把脚收回去。
傅时雨脸上重新蒙了张干净的汗巾,不放心的叮嘱,世子和朝落回屋里去,等我弄完再出来。
站在竹帘边的朝落乖乖点头,好。
楚晏下意识的想跟着点头,后知后觉又感觉这举措很是丢人,他沉郁着脸,转身大步回了寝居。
傅时雨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又焚烧了许多雄黄和药材,仔细熏起了那两人呆过的厅堂。
等彻彻底底消完毒,他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收拾完出来,外面已经月挂梢头,夜深人静。
想起他们还没用晚膳,傅时雨准备去厨房下三碗面条,刚走到院子,突然见到白墙外亮起昏黄火光,随后四面八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明白了什么的傅时雨叹了口气。
蠢货。
楚晏不知何时已经从门内出来了,面容阴霾的站在不远处,冷嘲热讽的说:谁让你多管闲事。
傅时雨不答,许久,才莞尔笑道:看来我要与世子风雨同舟,共患难了。
楚晏冷哼,嗤笑着说:谁跟你共患难。
语罢,他在后门的位置停顿几息,随后转身跃上青瓦铺成的屋顶,冷声道:等着被抓吧。
傅时雨还没说话,楚晏已经纵身飞了出去,刹那功夫,便消失在漆黑沉寂的夜里。
世子真朝落不会骂人,酝酿半天才憋了句话,真的太过分了!
她气冲冲的从屋里奔出来,涨鼓着脸,眼里冒起微弱火苗,公子千辛万苦救了他,结果他恩将仇报,现在反倒抛下我们不管。
傅时雨目光放远,定格在楚晏刚刚消失的方向,幽幽叹息着说:他在救我们。
朝落眼里奇怪,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傅时雨收敛起眼里的情绪,转过头朝她笑道:从后门走吧。
后门的人已经引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617:59:41~2020032720:2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曦箹、燕燕于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方形的土豆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女支
偏僻幽静的小医馆房顶突然掠过一道青色残影,堵在后门的匈奴瞬间慌了,纷纷朝那人飞走的方向追去。
有人飞出来了!
在那儿!
快追!
楚晏受了伤,速度减缓许多,那些匈奴士兵很快就追上来,他眼里一沉,干脆往树木重重的大山跑去。
人呢?
明明是往这边跑了。
两个士兵说着叽里呱啦的匈奴话,面面相觑的走到一处灌丛前,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眼里疑惑,刚准备往漆黑的林间深处走去。
才走没几步,其中有个匈奴突然发出一阵闷哼,随后脖子迸溅出猩红的鲜血,头颅扑通滚落在地,那张黝黑的脸上眦着暴凸的眼瞳,在森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剩下的那匈奴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人捂住嘴,硬生生拧断了咽喉。
楚晏换下傅时雨给他的宽松布袍,然后脱了匈奴人的盔甲穿在身上,弄完这些后,弯腰捡起旁边的长木仓,从隐蔽的灌树丛里走出来。
举着火把的匈奴到处乱窜,搜寻着他的踪迹,楚晏微低下头,堪堪掩盖住眉眼,神色平静地穿过那些士兵,准备往林子外行去。
站住!
背后突然有人吼道。
楚晏没停,依旧脚步迅速的往外走,直到一只宽大的手紧紧握住了他肩膀。
叫你半天,瞎跑什么!
曼达眼里狐疑,问:里面找到人没有?
楚晏沉默的摇了摇头。
见他不开口,曼达烦躁的说:哑巴啊!老子让你说话!
楚晏垂着头,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冷光,不动声色地攥紧手里木仓。
他学过几句简单的匈奴语,大概能理解这些人的意思,刻意压低声音回答道:没有。
哦。曼达爽快的收回手,转身往林子里迈去,不经意瞥见这人从阴影里露出来的半张脸和坚毅的下颚线。
心里徒然升起一丝熟悉感,刚想让他起头。
林子深处面突然有士兵喊道。
左贤王!这里有血!
曼达收起心里疑虑,大刀阔斧的往里面迈去。
他瞪着虎眼,问着不远处的士兵,在哪儿?
那几个士兵忙不迭让开,曼达果真在泥地上看到几摊还没干涸的浓血。
他心下一沉,刚准备往四周看看,突然感觉掌心有些黏糊,缓缓抬起手看了眼,发现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曼达眼里一愣,猛然想起什么,急忙跨出去,怒声喝道:抓住那个人!
快走出林子的楚晏眉宇一拧,挥木仓打飞挡在跟前的士兵,迅速朝外掠去。
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曼达凶猛地飞跃上前,五指成爪,想抓住他后颈。
楚晏侧身避开,手里长木仓舞了个转,凌厉干脆地往他腰上重砍。
曼达神色一凛,平地跃起,翻身踩在长木仓杆上。
见他躲开这一招,楚晏并不恋战,利落的掷出长木仓,风驰电掣地往外飞去。
懦夫!
曼达发现这人逃跑,顿时怒不可遏,拽过旁边士兵的弓箭,眯起一只眼,直直对准楚晏的大腿射去。
一箭即中,楚晏脚步却不停,甚至速度还越发迅猛,若不是中途闪了下,曼达还以为是自己射偏了。
旁边士兵上前询问道:左贤王,不追吗?
曼达摇头,目光阴霾的说:跑不远。
话音刚落,楚晏骤然屈膝滚在泥地里,左边的大腿酸软麻木,提不上劲。
想必是箭头抹了什么麻痹神经的药物。
他紧咬牙根,全身上下如同刚从水里走出来,汗水汇成细小的细流,滴落在冰冷反光的盔甲上,刚撑着长木仓站起身。
一把长刀险险擦过头顶,把戴着的头盔打落在地,继而楚晏那张面无血色的英俊面庞露出来。
晚风夹着刺骨的寒气刮过脸侧,曼达盯着那双冷漠熟悉的黑眸,突然阴恻恻的笑出来。
从低沉的森笑,转换为后来的放声大笑,洪亮的嗓音响彻苍穹,惊得林间栖息的群鸟扑翅乱飞。
他猛地止住笑声,林间除了压抑的死寂,暗暗还涌动着一股箭在弦上的紧迫感。
曼达眼里阴狠,咧嘴笑着,没想到是老熟人。
广陵世子,随我去军营坐坐吧。
楚晏缄默不言,一双黑瞳漆黑无光,似深不见底的幽幽寒潭。
*
傅时雨听着外面安静下来,拽住朝落准备离开。
那是什么?
朝落突然指着旁边的门缝,上面卡着一张折好的牛皮纸。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把牛皮纸拿下来,缓缓展开。
果然是那张去卢堡谷的地图。
听到剩下的匈奴已经进了前面的药堂,朝落连忙催促:公子,快走吧!
傅时雨回过神,拉起朝落的手,悄无声息地推开后门,弓着腰穿过大街巷子,抄小道往城主府行去。
看着住了一年的医馆越来越远,朝落眼里伤感,问:我们要去哪儿?
傅时雨沉声回:找柳小姐。
啊?朝落心里困惑,但见傅时雨忙着赶路,只能默默合上嘴。
两人径直跑到城主府,城门的侍卫拦住他们,傅时雨上前给了他们两人几两碎银,笑容和煦地说:两位官爷,小人找柳小姐,劳驾您通报一声。
得了银子,那两个侍卫暂时收回手里□□,问道:你是何人?找柳小姐何事?
傅时雨面色不改,镇定的说:小人姓傅,柳小姐叫小人来送东西。
听了这话,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眼里犹豫不决。
傅时雨暗自咬牙,干脆解下钱袋,全部放到他们手上,笑道:劳烦二位官爷。
其中一个侍卫颠了颠钱袋,沉甸甸的。
这是傅时雨一年以来的积蓄,本来是打算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全拿了出来。
那两个侍卫终于松了口,朝傅时雨说:在这等着。
傅时雨欠身行礼,多谢官爷。
没过多久,柳如盈提着襦裙,从府里匆匆忙忙赶来,春情追不上,只能在后面喊:小姐,你慢点!
柳如盈置若罔闻,看到站在城门外的傅时雨。
她双眸一亮,霎时顿住脚步,故作淑女的挪步上前,脸颊粉扑扑地问:傅大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傅时雨微微一笑,柳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如盈忙不迭点头,傅大夫随我来。
多谢柳小姐。
傅时雨看了朝落一眼,朝落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两人沉默的跟了上去。
柳如盈领着他们走到自己院子,然后招呼傅时雨和朝落坐在会客的厅堂,又开始使唤春情去给他们沏茶。
傅时雨端坐在太师椅上,温和的说:柳小姐不必麻烦,在下深夜到访,其实是有要事相求。
傅大夫尽快说。柳如盈话里爽快。
想起什么,她眼里快速划过一丝赧然,欲语还休地望着他,小声嗫喏:傅大夫不必和我见外。
说起来,当初还要多亏傅大夫救我一命。
傅时雨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谈不上救命,他初来蜀州城,撞见有两位女子正在和一摊贩理论,其中一位头戴帷帽,脸上也蒙着绢帕,似害怕见人一般,目光闪烁地缩在前面女子的身后。
傅时雨稍微走近了些,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原来那摊贩是卖胭脂水粉的,吵闹的是丫鬟春情,戴斗笠的则是柳如盈,她用了摊贩的胭脂,满脸冒起许多红疹,颊上还生了些色泽灰黑的暗斑。
傅时雨检查了下那盒胭脂,发现里面添加的水银已经超标了。
而柳如盈这种深闺小姐,娇身冠养,用的都是好东西,现在突然抹了这胭脂,柔嫩的皮肤表层自然受不了,症状相比其他人,显得更加严重。
本来只是随手帮忙,柳如盈却赖上他了,不仅替傅时雨找好医馆的位置,这一年来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藏着的小心思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当然这其中,要除开心如止水、一直装瞎的傅时雨。
看傅时雨不说话,柳如盈略有不安,问着:傅大夫,是出了什么事吗?
傅时雨回过神,朝她笑道:听说您父亲与匈奴将领来往热切,所以现在想劳驾柳小姐帮下忙。
柳如盈的眼里一慌,忐忑地解释:我父亲他也是没办法,才这样为之,本意其实不想投奔匈奴阵营的。
傅大夫不要误会。
他父亲是否乃本意,傅时雨并不想深究,而且这并不关他的事,之所以来找柳如盈,其实是为了
他抬起头,眼里并无任何嫌恶和鄙夷,柔和笑道:城主大人的决定,不是在下能够掺言的。
今日来找柳小姐,是想求你把我送入匈奴军营。
啊?柳如盈眼里一愣,急切地说:傅大夫去军营作甚?
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匈奴人蛮横不讲理,傅大夫这种
柳如盈刚准备说手无缚鸡之力,意识到不对,又赶紧改口:你这种谦谦君子,去了恐怕会有危险。
傅时雨明白她的意思,柔和地说:在下并不打算用这副样貌进去。
柳如盈费解不明地看着他,问:那傅大夫打算用什么身份进去?
傅时雨慢悠悠倒了杯茶水,清了下喉咙,才淡淡地说:军.妓。
清风徐徐刮过窗棂,角落的鎏金香炉青烟缥缈。
军.妓?柳如盈回过神,看向傅时雨身后的朝落,诧异道:是送朝落妹妹进去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