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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41)

    曼达捂住胸口重重咳嗽了两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里阴鸷道:别管我,追!
    我倒要看看,谁敢这么大胆,敢擅闯军营。
    驾马的黑衣人脸色青灰,额见渗出的冷汗流进眼睛里,视线模糊,听后面追上来的马蹄越来越近,他干脆松开缰绳,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
    傅大夫,不知民女这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一位面容娇俏、盛装打扮的女子坐在圆凳上,颊上红霞乱飞,时不时偷瞄一眼对面的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勾唇轻笑,指尖从女子皓腕上利落的收回来,淡淡道:没什么大碍。
    是吗?那女子幽幽的问:那为何民女胸口整日疼的厉害?
    以前有过吗?他虽笑容满面,但细看眼底几分不明显的疏离。
    见那女子不说话,大夫抬头看了眼,耐心的重复了遍,柳小姐,以前疼过吗?
    被唤作柳小姐的女子,正盯着这人的脸出神,突然听到他说话,神色慌乱的点了点头。
    她忙不迭应着,疼过,老毛病了。
    傅大夫食指摩挲着下巴,微蹙眉间,呢喃着:那就奇怪了。
    傅大夫,您还看不出来吗?站在身后的丫鬟捂嘴窃笑,忍不住拆穿道:我家小姐犯的可不是胸口疼,而是相思病犯了。
    柳如盈脸一红,佯怒的横她一眼,气道:春情,胡说什么呢!
    春情吐了吐舌头,嬉笑的说:又没说假话。
    你!柳如盈眼里羞愤,催赶道:别站这,出去等我!
    春情冲她眨了两下眼,欠身行礼,是,奴婢这就出去,不打扰小姐跟傅大夫。
    柳如盈刚想娇叱,结果这丫头一溜烟儿就窜没了。
    她叹了口气,回头见对面这人像是没听到她俩的对话,正垂眸认真专注的写着药方,心里又不由有些失落。
    柳如盈脸颊发烫,心里跳的如同乱捶的鼓点,失神的一会功夫,对面的人已经把药方写好了。
    他对着里屋喊了声,朝落。
    是。
    沙哑粗糙的嗓音在里面应着,随后竹帘被掀开,走出一道着蓝色襦裙的清瘦身影。
    她头上戴着头巾,面纱后的脸隐隐约约,依稀能看到些淡红色的瘢疤。
    傅时雨把墨迹干了的药方递给她,笑道:抓药。
    朝落点点头,她现在说话已经流畅很多,只要不是太长的字句,基本可以跟普通人一样对话。
    刚准备拿进去,朝落看了眼药方,清澈的瞳里闪过几丝疑惑,问:跟以前一样?
    傅时雨含笑颔首。
    一旁的柳如盈则脸上尴尬,笑着说:劳烦傅大夫了。
    傅时雨神色淡淡,没事。
    送银子有什么好劳烦的。
    趁朝落进去抓药的功夫,柳如盈看了眼周围,突然神神秘秘的说:我昨晚偷听到父亲他们谈话,说是有人闯了匈奴的营地,好像偷了什么东西,这几天那些匈奴正挨家挨户的搜查呢。
    傅时雨眼底划过一丝微妙的幽光,抬眸笑了笑,是吗?
    柳如盈忙不迭点头,我亲耳听父亲说的,傅大夫最近一定要少出门,以免你一个文弱书生,惹上了那些野蛮人,你连理都没地儿说去。
    傅时雨柔声道:多谢柳小姐提醒。
    柳如盈神色羞赧,嗫嚅着说:傅大夫不必客气。
    看到朝落抓好药从里面走出来,柳如盈饶是再厚脸皮也不敢多留,同傅时雨告了别,匆匆忙忙的走出药馆。
    傅时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奇怪的呢喃着:还在啊。
    担心本来面貌太过扎眼,他特地找念秋要了张新的人.皮面,这一年除了睡觉,也没用真面目示过人。
    一介普普通通、相貌平平的穷郎中,这姑娘究竟是如何看上自己的
    朝落关上药馆的门,快步走到傅时雨跟前,小声道:人醒了。
    正胡思乱想的傅时雨眼一沉,从凳子上站起身,掀开竹帘进了里屋。
    这间药馆背后还藏着个小院子,他径直踏到门前,推开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人已经起来了,光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绷成悍然线条,上面横着几道浅色的长短伤疤。
    肩膀至胸膛缠绕着干净的白色布条,因为动作太大,肩膀的伤口撕裂了,渗出一团刺眼的血印。
    听到有人进来,他鹰隼般的双目扫向门口的人影,漆黑的眼底杀意尽显,话里听不出丝毫感激,生冷道:这是什么地方?
    傅时雨神情有点怔忡,垂下眼,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人重逢。
    三日前,他跟朝落上山采药,看到有个人昏倒在山沟里。
    这里是匈奴的地盘,傅时雨瞥了眼他肩膀的伤口,以为是哪里来的伤兵,伸手揭开面罩,冷峻逼人的脸猝然映入眼底。
    那张脸的五官没多大改变,但看着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眉眼被沙砾和风霜磨砺出几分狠厉,以前稍显稚嫩的棱角变得分明,深邃双眸显得更加夺目有神。
    见这人不说话,楚晏捡起地上的衣服,麻利的套在身上,此地应该还在匈奴的地界,不宜久留。
    穿好衣服,他刚准备出门。
    傅时雨骤然出声提醒,你的剑还没拿。
    平淡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楚晏眼里一愣,随后突然转过头,阴鸷的目光钉在那张陌生的脸上。
    他不确定的喊了声,傅时雨?
    傅时雨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楚晏神色瞬间沉下来,他想问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又想问他是怎么救的自己,想问的话太多,全部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为一阵僵硬的沉默。
    良久,他拿过放在案几上的长剑,冷漠的说:我走了。
    傅时雨像是没听到,神色平静地站在原地,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人,揶揄的说:世子,我救了你,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楚晏顿下脚步,皱眉,什么意思?
    傅时雨走到桌边坐下,支着下颚含笑看他,悠悠然的说:银子。
    楚晏眉间舒缓,丝丝冷笑道:以后我会找人捎给你。
    傅时雨啧啧两声,笑着说:现在给。
    知道这人故意使坏,楚晏脸色铁青,语气有些危险,那得看你有没有命拿。
    当然有了。
    傅时雨笑吟吟的站起来,我刚巧认识这里城主府的女儿,她爹与匈奴是一伙的,听到世子在这儿,或许我还能得不少赏银。
    楚晏眼里全无惧怕,漠然开口,随你。
    语罢,刚打算转身出门,傅时雨突然对着窗户外喊:朝落,柳小姐现在应该没走远,劳烦你现在追上
    话才说一半,嘴上就被一只宽厚的掌心捂住了,两人凑得近,傅时雨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楚晏现在有要事在身,并不想跟这人多费口舌。
    他脸上冷若冰霜,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时雨如同没听出他话里隐隐的怒火,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银子。
    楚晏见他不依不饶,隐忍的回:我现在没有,回去找人给你。
    不行。傅时雨淡然的说:我怎么确定世子不会玩赖。
    楚晏嗤之以鼻,伸手把他从怀里推出去,不屑的说:少不了你的。
    傅时雨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着,楚晏看着刺眼,刚想说话,那人欠扁的摇了摇头,世子现在既然给不出来
    那留这儿给我打杂吧?
    听到打杂二字,楚晏冰刀似的眼神定在他脸上,森森道:想死?
    话音刚落,傅时雨蓦地伸手指了指他的肩膀。
    楚晏低头一看,发现血迹已经渗出来一大片,刚转过脸,迎面就撒过来一把刺鼻的白色粉雾。
    他没留意吸进去几口,脑子里瞬间有些不清醒,眼前眩晕不定。
    你!
    楚晏气的神色狰狞,想去抓这人的肩膀,结果刚一抬手,眼前一黑,浑身无力的摔倒在地。
    临闭眼的那一刻,他看到傅时雨收敛笑意,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冷淡的说,找死的不是我。
    是世子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314:38:07~2020032511:5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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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地图
    楚晏再次苏醒,已是翌日傍晚,他躺着醒了会儿神。
    被褥干燥温暖,有股很淡的微辛草药味,一点不刺鼻,令人感到安心,是他所熟悉的味道。
    似想起什么,他猛地掀开被子,从榻上起身。
    傅时雨端着一堆瓶瓶罐罐进屋,见他醒了,淡笑着喊:参见世子。
    楚晏知道这人是在故意消遣自己,懒得搭理。
    睡一觉起来,脑子清醒了,其实也明白了这人的企图。
    也正是这样,他现在才没去追究这人把自己迷晕的事。
    傅时雨把托盘搁在桌上,笑吟吟的说:您自个上,还是我来?
    楚晏冷冷睨他一眼,滚。
    得嘞!
    傅时雨爽快的拢了下外袍,负手悠悠踏出寝居。
    见他走后,楚晏这才翻身下榻,缓缓走到桌旁。
    干涸的血液凝固成痂,与白色布条粘连一起,稍稍一扯,伤口顿时血如泉涌。
    楚晏倒没什么感觉,两世加起来比这严重的伤多了去了,虽然瞧着伤势恐怖,但其实没伤着筋骨,要不了几天就可以痊愈。
    他拿过乱七八糟的药瓶,胡乱往伤口上撒了一堆,随后拿过卷着的干净布条,一头咬在嘴里,一头开始艰难的缠绕起肩膀。
    啧啧。
    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楚晏倏地抬头,见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笑面春风的瞧着自己。
    要帮忙吗?傅时雨勾起唇角问。
    楚晏收回视线,脸上带着拒人之外的冷漠和生硬,出去!
    哦。
    傅时雨好脾气的应了声,就在楚晏以为他会乖乖出去的时候,这人却从怀里施施然掏出一张折好的地图。
    这是什么?世子。
    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后,楚晏平静的神色骤然瓦解龟裂,阴霾可怖。
    这人果然可以很轻易挑动起他的怒火。
    楚晏咬牙切齿地叱:拿来!
    傅时雨如同没察觉到他抑制的怒火,慢条斯理的展开牛皮纸,默默地看了几眼。
    世子也在找姑尔寨?
    一年前他和朝落来到此地,准备寻姑尔寨的下落,但城中百姓却说从未听过有这个地方。
    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小时候曾听自己父母讲过,大致在卢堡谷的附近,但白驹过隙,时过境迁,当年的卢堡谷没人知道是否存在,或者说也没人会去关心。
    这座城名为蜀州,位置刚好坐落于大庆和匈奴地界正中,城中百姓大多都是汉人,不过城主却投奔匈奴阵营,成了他们的走狗。
    蜀州城的百姓自然成为利益下的牺牲品,匈奴瞧不起汉人血统,经常在大街上为非作歹,奸.淫掳掠。
    而对于大庆来说,这里已是匈奴人的地界,自然不会再施以援助。
    傅时雨这一年来,暗地里到处打听卢堡谷的下落,直到傅时雨偶然邂逅了城主的女儿,柳如盈。
    她提起匈奴军营里的藏兵库。
    匈奴世世代代在边关附近生存,或许能在兵库里找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以前的边关地图,上面应该记录着卢堡谷的具体位置。
    本来傅时雨正愁要怎么混进匈奴军营,结果现在这地图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晏从圆凳上起身,大刀阔斧的迈向前。
    虽隔着一段距离,傅时雨依旧可以感知到这人身上释放出的凌厉煞气。
    楚晏按捺下怒火,沉默的伸出手,粗糙宽大的掌心里积着发黄的厚茧。
    傅时雨见他忍耐力已经在临近爆发的边缘,很有眼力见的没再多说,乖乖把地图放回楚晏手上。
    世子冒死闯匈奴军营,是为了找这幅地图?
    楚晏不答,良久,才冷淡地说:与你无关。
    没曾想,傅时雨幽幽盯着他,很诚恳地说:这还真与我有关系。
    楚晏本准备把地图放回怀里,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眼里升起几分狐疑。
    傅时雨缓缓收拾着凌乱的桌子,不紧不慢地说:世子可还记得我胸口的图腾?
    嗯。楚晏淡淡的应一声。
    他之所以想找到姑尔寨,一是鬼骑令,二便是想知道傅时雨和沈言亭他们胸口的图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时雨停下动作,朝落曾说这图腾在姑尔寨出现过。
    所以我必须要去这个地方,世子若要去,麻烦您顺路捎我一道。
    听他毫不客气的语气,楚晏冷笑,凭什么?
    傅时雨笑容恬淡,轻飘飘的威胁,就凭世子现在的命掌握在我手里。
    他抬起眼,不闪不躲,迎着楚晏淬冰般的眼神,轻声地说:您说是吗?
    没想到这一年多不见,这人的胆子倒比以前大了不少。
    楚晏眸光深邃,也跟着平静地反问:我若杀了你,你还怎么掌握?
    傅时雨眼里笑意更甚,他把端起的托盘重新搁回去,身板挺直若松,不卑不亢地站在楚晏跟前,饶是戴着人/皮面具,遮掩住了本来颜色,却依旧可以看出这人从骨子里散发着的秀隽清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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