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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40)

    小棠在后面跟的气喘吁吁,时不时的大声喊:小姐,等等我!
    别跑太快,奴婢跟不上了。
    楚东歌递给朝落一串糖葫芦,奇怪道:朝落姐姐,你不吃吗?
    蒙着面罩的朝落摇头,嗓子沙哑的说:不不吃你自己吃
    虽然朝落说了不要,但楚东歌一会说这好吃,那也好吃,硬是给她怀里塞了一大堆点心蜜饯。
    朝落闻着袋子里的甜香,眼里有些愣神,等回过神发现楚东歌已经走出不远,她急忙追了上去。
    今年兔子灯卖的好,楚东歌连走几家,摊贩都说没有了,她瞧着其他孩童手里的拿着兔子灯,眼珠子亮晶晶的,快瞪上面去了。
    朝落见她喜欢,微微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询问道:要要抢吗?
    楚东歌忙不迭摇头,乖巧的对着手指,那是人家的,不能抢的。
    哦。
    朝落眼里懵懂的点点头,她对人性的认知还比较模糊,所以常常说一些不懂礼数的胡话,好在最近傅时雨正教她识字,比起以前好了不少。
    楚东歌站在最后一家摊贩前,期许的问着:伯伯,兔子灯没有了吗?
    没有咯!年过半百的摊贩坐在矮脚凳上,一脸和蔼的笑道:这里有双鱼灯,小姑娘要不要?
    楚东歌眼里黯然,默默的摇了摇头,刚准备牵着朝落的手回去。
    一盏扎好的兔子灯从天而降,里面还亮着猩红的火光,瞧着甚是精致可爱。
    她眼睛一亮,急忙回过头。
    身后的人带着凶神恶煞的牛头面具,露出来的却是一对温和的笑眸,他把手里的兔子灯递给楚东歌,嗓音听着稍显低沉,语气很柔和,送你。
    楚东歌不敢接,直冲冲地盯着他的面具,也不胆怯,脆生生的说:无功不受禄,不能要。
    是吗?
    面具人勾唇笑了笑,弯腰把兔子灯放在楚东歌的脚边,那便当你捡到的吧。
    楚东歌一愣,刚想捡起来还给他,结果发现那面具人早已消失在了人群里。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灯,又转头看了眼旁边同样不解的朝落,小声喃喃了句。
    莫非是会猜心思的仙人不成?
    *
    夜深了。
    坐在庭院里的傅时雨没等来朝落,倒把处理完事务的楚晏等来了。
    见到傅时雨闲然自得的躺在藤椅上,楚晏眼里一辰,隐隐讽刺道:你倒是会享受。
    傅时雨搁下手里空了的杯蛊,指尖如葱,随意的搭在石桌上,莹白的肤色瞧着很是晃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说完,他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楚晏,勾唇瞧着,世子要不也来一杯。
    楚晏冷哼,不想搭理,迈开腿准备往屋里行去。
    听说世子三日后便要出发去边关了。傅时雨在身后问道。
    楚晏脚步一顿,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傅时雨悠悠的说:府里的人都传遍了,我就算想不知道也不行。
    语罢,他慢条斯理的拿起酒壶,对准另一边的酒蛊,潺潺的细小流水声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今日这杯酒便当是为世子践行,如何?
    准备回屋的楚晏站立片刻,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撇下这人不管,但脚步却控制不住的向后移,最后沉默的在石凳上坐下来。
    他直接端着酒蛊一饮而尽,满口的桂花香,带点甜,滑至喉咙又微辛。
    世子为何讨厌我?傅时雨突然问。
    楚晏眼里一怔,几息后,才把酒蛊缓缓搁下,冷淡的睨向他。
    这人醉了。
    他心里清楚。
    因为只有这时候,他才会说些平日里从不开口的问题。
    傅时雨见他不回答,酣红的眼角轻轻一挑,生出几分邪气。
    他状似无奈的叹:若不愿说,那便算了。
    楚晏不答,提了提桌上空了的青花酒壶,冷声道:喝了多少?
    傅时雨定定看着他,比起两根修长的手指。
    两壶。
    楚晏脸一黑,烦躁的骂道:疯子。
    这人前世便不胜酒量,一两杯下肚就有点神志不清,偏偏最喜贪杯,经常在军营里醉的人事不省,后来楚晏怕他误事,干脆禁了这人的酒。
    开始傅时雨还在耳边念叨想喝,后来也就慢慢的不闹了,没过多久,自己中了三石散,余毒清了后,傅时雨又突然喜欢起了嗜甜,嘴里常常塞着那些腻人的蜜饯。
    回过神见傅时雨躺在藤椅上,像是安静的睡了过去,松散的墨发一处一缕的洒在肩头和椅背上,银白月色照的他肤色似雪,黛色的双眉整齐细长,眼睫在尾梢轻轻垂下漆黑的阴影,淡红色的唇角习惯的挂着淡淡笑意。
    这张脸总是可以随时随地的蛊惑人心,但楚晏看了两世,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免疫了。
    他从石凳上站起身,准备拖着这人衣领扔回房里。
    才抓住傅时雨的衣襟,这人就像是稍稍清醒了,勉强撑着眼皮望他。
    似乎没想到这人怎么突然到了跟前,温润的眸子里有些困惑,他哑着嗓子喊,世子?
    楚晏心里泛起几丝涟漪,面上却阴沉可怖,凶巴巴的回:别叫我。
    傅时雨见这人又莫名其妙的冷了脸,他忍不住轻轻笑了两声,揶揄的呢喃着,又生气了。
    本来小心思乱飘的楚晏,听到这话,顿时恼羞成怒的直起腰,懒得再理这醉鬼,刚准备转身回屋,手背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楚晏低下头,凝视着那只白皙、纤细欣长的手,眼底隐隐诧异。
    傅时雨脸上笑嘻嘻,不分尊卑,也不见客气,世子,腿软。
    楚晏不言,只冷冷看他。
    见他不愿意扶自己,傅时雨并不强求,利落的收回手,艰难的撑着藤椅准备站起来。
    腰上骤然横过来一只精悍结实的手臂,挨着这人坚硬温热的胸膛,不知怎的,傅时雨脑海里又想起前面若即若离的两次拥抱。
    诡异的灼痛感霎时涌上胸口,他抬眼见那张冷峻的脸近在咫尺,如同是受了蛊惑般,竟不受抑制的微微前倾。
    晕乎乎的脑子里仿佛有道微弱的声音,驱使着他逐步靠近,
    他不明白这道声音从何而来,同样他也不明白为何现在会做出这番诡异的举动。
    看着这人凑过来的脸,楚晏心里一震,下意识的侧过脸,微凉柔软的唇瓣险险落在嘴角。
    他心里有些失神。
    不禁回忆起前世及冠那年,傅时雨只此一次的鬼迷心窍,不过被自己躲开了,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才想如果
    没躲开就好了
    没躲开
    看着楚晏阴晴不定的脸色,傅时雨吓的酒醒了一大半,眼里罕见惊慌,抱歉世子,我刚犯
    死罪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楚晏重新堵回了喉咙。
    他顺从内心,紧紧扣住傅时雨的后脑勺,略显急切的吮吸着底下带着凉意的双唇,唇齿间沾染了桂花酿的清甜,明明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但脑子里却混沌一片,仿佛也被这芳香可口的桂花酿迷醉了心智。
    傅时雨重新倒回藤椅上,楚晏修长的指尖穿插在墨发间,扯掉系在上面的玉白缎带,一边膝盖抬起,轻轻压住他布袍的下摆,竹藤编织的靠椅难承其重,时不时发出一声咿呀的轻响。
    月下静谧,院门虚掩,隔着院墙外是流光溢彩、笙歌鼎沸。
    傅时雨手无力的滑至身侧,却被楚晏牢牢的抓至手里,两人十指紧扣,掌心相贴。
    楚晏察觉到底下这人没了动静,他松开一丝距离,垂眼才发现这人原来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傅时雨侧歪着脑袋,靠在藤椅上,眼眸轻阖,淡色的双唇被吻的红肿充血,泛起水光晶莹,在这张森白的脸上添了几分夺目的颜色。
    心里那股劳什子的冲动又涌上来,楚晏别过视线,沉沉的吸了口气,这才弯腰把藤椅上的人抱起来。
    踢开紧闭的房门,楚晏把人放到软塌,然后俯身替他除去鞋袜。
    他生下来便是天子骄子,按理说不会做这种事,但习惯性的动作间,又透着一股仿佛做过千百遍的娴熟。
    把人弄上榻后,楚晏又替傅时雨盖好厚厚的被褥,做完这些后,他沉默的站在一旁,并不离开。
    这人前世就畏冷,还没到冬天,房里就烧着炭盆,后来回京后,楚晏特地在耗费人力和大笔银两,在新的王府里装了地龙,可惜没住几天他就失踪了。
    良久,楚晏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仿佛消散在黑暗寒寂的深夜里。
    听着脚步远去后,床上熟睡的人徐徐睁眼,伸手摸了摸滚烫火辣的嘴唇,小声咒骂了句。
    见鬼。
    *
    中秋夜后,楚晏随广陵王忙着处理王府事宜,一直没有回过院子,三日眨眼就过。
    出发那日,浩浩荡荡的军队停在广陵王府。
    秋姨娘哭的眼眶通红,抽抽搭搭的埋在广陵王怀里,楚东歌也在底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喊着二哥别走。
    楚世子这个冷清的,看也不看的翻身上了马,这下楚东歌更是如同暴雨淹了堤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广陵王瞧着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家的亲闺女,因为当年的事冷落了她这么多年,广陵王本就心中有愧,忙不迭把楚东歌抱起来架在肩膀上,原地哄了两圈。
    爹爹。
    楚东歌年纪小,没到记仇的时候,亲热的搂住广陵王的脖子,吧唧一口就亲在他黝黑粗糙的脸上,爹爹会想莺莺吗?
    头一回感受到女儿亲昵,广陵王高兴的朗声长笑,伸手捏了捏楚东歌嫩嫩的脸颊,心里化成滩睡,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宝呈到她眼前。
    当然想,你在王府乖乖听秋姨娘的话。
    楚东歌点点头,娇憨的说:每天都听呢。
    紧随的副将不忍打断自家王爷难得的片刻温馨,但眼见时辰不早,还是出声提醒道:王爷,该走了。
    嗯。广陵王的笑容收敛起来,把楚东歌放回地上,深深看了眼旁边拭泪的秋姨娘,转身上了军队前列的马驹。
    走吧。
    随即,副将扬声高喝,启程!
    十几万身披铁盔,举着红缨枪的兵卒,列成两队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龙,声势赫赫的往城门行去。
    楚晏身披银色盔甲,身姿挺拔的坐在宝骥上,他望向王府,候在门口的上百个下人中,并没有出现那道清瘦的身影。
    广陵王在前面喊,走了。
    楚晏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站在马边的楚东歌。
    她仰着小脸,一如往常的希望自家二哥能抱抱她。
    当然楚晏也一如往常的没抱。
    楚东歌弱弱的喊了声,二哥。
    楚晏看向前面气壮山河的军队长龙,神色漠然的嗯了声。
    听到他回应,楚东歌双眸一亮。
    楚晏持紧缰绳,冷淡的说了句,好好活着。
    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楚东歌心里疑惑不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二哥已经跑没影了,她顿时哇哇大哭,想迈开小腿追上去,被旁边的秋姨娘拉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李白
    肝肾严重透支,明天休息一天。
    肯定有小可爱没看到入V公告,之前我担心在上面留言,新的读者看不到文案,就留在下面了,其实已经挂了两天了,但追了很久的小天使肯定没留意到,昨天那章我也写了,忘记点确认修改,不用说,我自己也知道太蠢了QAQ!
    本来第一章 评论也有留言,但被淹没了,之所以说这么多遍,就是想提醒大家千万千万别买重复啦,还有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这章留言我会发小红包,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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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在2020032119:44:39~2020032314:3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777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见面
    一年后
    静夜沉沉,疏星寥寥。
    嗖地一支羽箭射穿夜空,直冲前面策马飞驰的人飞去。
    马上的人似察觉到危险,伏身贴近马背,箭矢几乎紧擦过头皮,重重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别让他跑了!
    追上去!
    快!
    凌乱的马蹄伴随着急促的怒吼,彻底打破三更的死寂。
    一个身穿黑衣、蒙面的男子拽缰,弓起的脊背如同是蓄势待发的猛虎,俯身纵马狂奔。
    后面则紧追着二十几个高大兵将,五官粗犷,眉骨高凸,瞧着应是蛮人长相。
    站住!
    跟在最前方的将领,突然高跃于半空,如大鹏展翅飞身迫近,手里举着的长刀雷霆万钧般挥向那黑衣人的头颅。
    黑衣人稍稍侧头,凛冽的刀刃近在咫尺,在脸上映出一道雪白寒光,他反应极快的抽鞘出剑,直迎刀锋。
    锵!
    兵刃相接,碰撞出一阵刺耳的电光火石。
    曼达见他竟接下了这一招,瞳孔一震,沉声道:你是谁?
    黑衣人不言,冰冷的黑眸睨向他身后。
    那些人已经快追上来了。
    他眼底一沉,心知不能再耽误时间,仗剑相抵的手一松,任由那锋利刀刃直直砍向肩膀。
    曼达眼里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就正中一掌,浩然澎湃的内气如排山倒海般冲撞心脏,他口中迸出一口浓血,断线的风筝似的,从空中摔了下去。
    黑衣人忍痛踢了脚马腹,底下黑马发出一声高亢凄厉的长嘶,随后快如闪电的消失在夜幕里。
    追上来的下属急忙下马,跪地把曼达扶起来,问道:左贤王,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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