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39)

    但若是被人发现奴婢有了身孕,那奴婢也活不了了,求求殿下收了奴婢吧。
    封烨堂眼里不屑,讥笑道:你一个小宫女,还妄想让本皇子收了你?
    要怪就怪你水性杨花,若想活命,我会差人给你准备滑胎的方子,你若乖乖滑掉腹中胎儿,以后本皇子还会念及旧情,有空来宠幸你几晚。
    如何?
    慕云初神色痴傻,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果真一点没错。
    她本可以全心全意的辅佐太子,没想到被六皇子的花言巧语迷了本心。
    想起废后临终前交代自己照顾好太子,慕云初不禁泣不成声,这让她以后如何有颜面去见黄泉下的娘娘。
    封烨堂看她不说话,心里冷笑,这种女人自己可见得多了,出身低微,便企图用孩儿一步登天。
    简直痴心妄想,令人啼笑皆非。
    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间够久了,怕惹他母妃生疑,封烨堂不耐烦的催促,快说!你腹中胎儿到底是留下,还是滑了。
    慕云初看着平时里温情脉脉的人,眨眼就换了副陌生面孔,她自嘲的苦笑,满脸的泪痕瞧着满是讽刺。
    滑掉吧。
    这三个字如同抽空了她所有力气,慕云初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如同是没了操纵线的木偶。
    封烨堂眼里一喜,急忙把慕云初从地上扶起来,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深情的说:云初,你果然是个识大体的,放心,以后等本皇子登基,一定让母妃纳你为妾。
    慕云初不悲不喜,脸上毫无反应,任由封烨堂在身上又亲又摸,良久,她突然幽幽的在封烨堂耳边说:殿下,若你一辈子也登不了基呢?
    封烨堂脸上一黑,冷厉道:说这些不吉利的干嘛!
    我告诉你,本皇子一定会登上皇位!大庆江山也一定会是我的!
    是吗?
    横空插进来一道隐怒的声音,穿透夜空,如平地惊雷,吓得封烨堂脸色骤变,僵硬的站在原地。
    穿着明黄龙袍的隋庆帝从假山后走出来,神情晦暗不明,冷淡的问:朕还有几年可活,这大庆的江山如何轮得到你头上?
    封烨堂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求饶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父皇你相信儿臣,儿臣绝无半分谋权篡位的意思,刚刚只是儿臣没睡醒,脑子犯昏,说错了胡话。
    隋庆帝还没定罪名,他自己一句谋权篡位倒先给自己定了。
    你啊!
    隋庆帝望着窥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重重花木瞧着似森森鬼影,许久后,他才叹道:被你母妃宠的太过,以后去京州好好反省吧。
    封烨堂神色恍惚的跪在地上,迟迟缓不过神,等清醒后,他终于意识到父皇这是要把自己发配去封地了,顿时哭着跪爬上前,恳求道:父皇,儿臣还想多陪陪您啊!
    隋庆帝没说话,沉默的看了他半晌,最后毫不留情的把人一脚踹开,大步甩袖而去。
    跪在不远处的慕云初见隋庆帝走后,也从地上起身,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封烨堂,她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疯狂的快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荣和殿。
    书房里还亮着灯,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封长行神情恬淡的坐在案几边,正沏着清香四溢的热茶。
    慕云初推门进来,双眸含泪的跪在地上,轻轻叩了下头,殿下,奴婢已经按您吩咐,把六殿下引到了御花园。
    皇上说择日会发配六殿下去封地。
    封长行淡淡勾起唇角,那你今晚收拾下东西,明日我便安排送你出宫。
    慕云初脸上一僵,垂下眼默然不语。
    现在太子重新得势,慕云初权衡利弊,决定重新归顺太子,说不定以后太子念及之前的情谊,还会封自己个一妃半嫔,毕竟她于太子,是特别的。
    思即此处,慕云初神色哀戚,哽咽着说:殿下,都怪奴婢以前被猪油蒙蔽了心,这孩子奴婢不想要,以后奴婢只想全心全意的侍奉殿下。
    只只求殿下不要嫌弃奴婢。
    封长行眉眼温和,提起精巧的小茶壶,涓涓细流顺着壶嘴流入茶蛊,飘起一缕缕缥缈的热烟。
    慢悠悠倒完一杯茶,他才轻轻笑了笑,说:我怎会嫌弃你。
    毕竟从小到大,只有你一直在陪我。
    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慕云初眼里顿时悔恨不已,忍不住细细的啜泣起来,殿下,奴婢真的知错了。
    封长行从椅子上起身,绕过案后,踱步走到她跟前,在慕云初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他大度笑道:过去的事以后不必再提。
    慕云初抬手拭去眼泪,破涕而笑的说:多谢殿下。
    封长行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你既然想留下来,那肚子里的孩子
    他欲言又止,慕云初却已是明白了,欠身行礼道:滑胎的几味药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日熬了喝下便是。
    封长行端起案几上斟满茶的杯蛊,递到她跟前,微微荡漾的茶水映着慕云初惊讶的脸。
    像是看出她的愕然,封长行神色温柔的解释,你不是要滑胎?我帮你。
    慕云初盯着他笑吟吟的脸,心里徒增一丝恐惧,刚想说话,封长行打断她,眼里的笑意更甚。
    你不信我?
    怎么会。
    慕云初立马否决,指尖颤抖的接过茶蛊,看着封长行毫无异样的脸,她踌躇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仰头喝了下去。
    殿下,这样可以了吧?
    慕云初脸色微白,眼里满是希冀。
    封长行含笑颔首,语气幽深的说:可以了。
    慕云初重重松了口气,还未说话,腹中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绞痛,茶蛊从慕云初手里滑落,在脚边摔出一道破碎的脆响。
    殿下你
    慕云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神色痛苦的捂住肚子,膝盖酸软的摔倒在地。
    不要,殿下,救救奴婢。
    她睡趴在地上,哀求的拽住封长行的衣摆,嘶哑的哭道:殿下,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您不是最疼奴婢了吗?殿下救救奴婢吧,求求你。
    封长行没说话,好像极轻的叹了口气,良久,才笑着说:你算什么东西。
    正苦苦祈求的慕云初止住哭声,扬起混杂涕泪的脸,怔忡的看着他。
    封长行居高临下的垂着视线,在慕云初呆滞的目光中,一字一顿、语气残忍的笑道:不过一个万人骑的娼妇。
    语罢,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行去。
    慕云初傻眼,震愕的看着封长行的背影,小腹和胸口的绞痛越来越明显,她微微低下头,看着桃色的襦裙上印出一大片猩红浓稠的血迹。
    殿下!你好狠的心啊!
    听到房内传来慕云初声嘶力竭的哭喊,封长行置若罔闻的出了书房,出来看到守在门口的小春子,他淡漠的说:等会把尸体处理了。
    小春子立马应是,偷偷瞅了眼面无表情的封长行,不禁打了个寒颤。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阳州太守苏东山贪污官银,瞒报疫情,欺君罔上,屡犯王法,今被查实,实乃十恶不赦,其罪当诛,择日押赴刑场,满门抄斩,钦此!
    阳州太守贪污官银案,牵扯的官员众多,且各个身居要职,连广陵王都受到牵连,罚了一年俸禄,隋庆帝在早朝上大发雷霆,下朝时直接气昏了过去。
    而这次遭受重创的实属左相一家,左相被革职,回乡养老,容贵妃被降妃位,六皇子封烨堂也被发配封地,若无圣旨,不得入京。
    这次无形的战役,谁也没想到封长行成了最大赢家,不仅着手操办阳州水渠一事,连铁面无私的右相都在朝上对他多加赞许。
    朝廷官员见风使舵,开始主动接近太子示好,但一一被太子不咸不淡的态度挡了回去。
    此举当然是做给隋庆帝看的,他最忌讳有人拉拢势力,觊觎皇位,傅时雨来信说,现在不宜和大臣多加亲近,只需着手处理好阳州水渠一事,届时圣上担心惹人诟病,想不封赏都难。
    封长行现在对傅时雨言听计从,基本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从无二话。
    三皇子封寒萧则彻底沉寂,整日配着贤妃吃斋礼佛,不问世事。
    这个案子闹了半个多月,总算彻底消停,广陵王开始着手给王府大换血,府里的下人被散了一大批,连许多干了十几年的老人都被驱逐归乡,管家倒是被秋姨娘求情留了下来。
    上次从迎春屋里搜出来的药方,其实是秋姨娘提早塞给管家的,本来帮王夫人做事的管家,心知等事情结束后,世子不会放过他,便偷偷去求了秋姨娘,陷害迎春好以此来将功补过。
    等广陵王走后,王府里的事暂且交由秋姨娘处理,楚东歌母亲的牌位入了王府的祠堂,含冤离世这么多年,终于得以沉冤昭雪。
    广陵王率兵去了南门铺子,在院子里找到了三具骸骨,从身上衣物即配饰确认正是这十年来失踪的几位姨娘。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京城连日不断的阴云天气,终于映现了艳阳天。
    *
    隋庆第四十年间中秋
    难逢佳节,热闹非凡,各路人群聚集,正空白玉盘高悬,皎洁月色映着白墙黛瓦,遥遥望去,八街九陌张灯结彩,流光四溢,实属繁荣盛况。
    朝落第一次过节,从早上就新奇的看着下人在王府里忙进忙出,长廊水榭挂满镂花灯笼,荷花池里飘了几盏亮着烛火的河灯,恭贺送礼络绎不绝,广陵王和广陵世子一大早便忙活个不停。
    楚晏的院子向来人少,傅时雨乐得清静,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旁边的石桌上搁了盘桃仁月饼和几碟精致的担心,秋姨娘送来的桂花酿喝了快半壶,他脑子里有点晕,微阖着眼皮,眉宇舒缓恬淡,瞧着甚是安逸自在。
    时雨哥哥!
    换了身桃红色新衣的楚东歌从院外跑进来,胡萝卜似的小粗腿迈的挺快,一晃眼就跑到了跟前。
    微醺的傅时雨微侧过头,含笑望她,眼尾殷红,瞅着似染了胭脂,楚东歌连石桌上的点心都没心情吃了,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猛咽口水。
    时时雨哥哥
    楚东歌赧然的扭捏着身子,又怯生生的喊了声。
    傅时雨稍稍立起身,问:怎么了?
    楚东歌低下头,胖乎乎的小手绞着前面的衣角,嗫嚅着说:想邀请你陪我去街上逛花灯会。
    花灯会?傅时雨心里其实不太想去,街上人多,他不爱凑热闹,但见着楚东歌期待的模样,又实在不忍拒绝。
    楚东歌眨巴着眼睛,可以吗?时雨哥哥。
    可以是可以。傅时雨勉强答应,想起什么,又问:你不和世子说一声?
    爹爹和二哥忙着和那些人谈事情呢,我让小棠陪着去。
    小棠是楚东歌的丫鬟,上次秋姨娘和楚东歌驾马车走后,她怕被王夫人刁难打骂,便偷偷躲回了家里,直到前两天才被楚东歌叫了回来。
    楚东歌看他迟迟不说话,小脸一皱,憋着嘴说:如果时雨哥哥不愿意就算了。
    我跟小棠自己去。
    傅时雨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羞恼,不由失笑,刚想从藤椅上起身,看到朝落走了进来。
    她今天在外面蹲了整天,终于舍得回院了。
    朝落姐姐!
    看到全身捂的严实的朝落进来,楚东歌立马嘴甜的邀请道:你要不也跟我们一起去看花灯会?
    朝落眼里既有好奇,又含疑惑,什么是花灯会?
    楚东歌掰着指头,费劲的描述着,有兔子灯、鲤鱼灯、百花娇子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大概意思,她干脆捡懒的说:反正有很多灯,还有好吃的。
    朝落明显来了兴致,但又担心自己出去会误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藤椅上的傅时雨。
    傅时雨明白她的心思,来王府这么久了,朝落确实从没外出过,难得有一次机会,他斟酌片刻,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去吧。
    朝落眼里一喜,藏在宽袖里的手雀跃的攥成了拳。
    楚东歌见傅时雨又懒散的躺了回去,她不禁泄气的问:时雨哥哥不去吗?
    傅时雨笑了笑,有朝落姐姐陪着你就行了,你别把她弄丢了。
    不会的!
    楚东歌弯起两枚月牙,见傅时雨实在不愿意去,她饶是再失落,也抵不过小孩子好玩乐的天性,转身抱住朝落枯瘦的腰,仰起脑袋讨喜的撒娇道:朝落姐姐抱抱!
    朝落是王府里唯一一个愿意抱、也抱的动楚东歌的人,她弯腰把楚东歌抱在怀里,然后朝藤椅上的傅时雨说:那我们走了
    嗯。傅时雨扬起嘴角,温和的嘱咐:行事小心。
    他指了指脸,朝落心里明白,眼里认真的应了声好。
    在他们走后,傅时雨对着夜色喊了句,重阳大哥。
    劳烦你去跟着他们。
    正坐在屋顶上独自赏月的重阳叹了口气,暗忖一个堂堂鬼骑军首领,如今不仅沦为他人的跟班,还要被其他不相干的人随意使唤。
    这颜面何存啊!
    说是这么说,但重阳还是乖乖的从屋顶上飞下来,悄无声息的跟在了朝落和楚东歌身后。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傅时雨放下心里悬着的石头,拿起白瓷酒壶,施施然往酒蛊里斟满一杯。
    这酒喝着不烈,但后劲够足,难得有清闲日子,今日他贪杯喝了不少。
    抬头瞧着头顶的圆月,心中油然涌起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他小声呢喃:怪哉怪哉。
    说完,傅时雨又摇头失笑。
    果然古代日子混久了,连说话都文绉绉的。
    一出王府,楚东歌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蹬着双腿从朝落怀里下来,然后小手紧紧握住朝落粗糙的食指,拼命拽着她往人群里跑。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