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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38)

    是是是。
    管家吓得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领着二十几个下人进了金库。
    动静闹得太大,王府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被惊动。
    楚晗搀扶着王夫人也来到金库前,瞥见广陵王阴沉恐怖的脸色,顿时在一旁吓得魂飞魄散,哑口失言。
    去世王妃的嫁妆数额太过庞大,二十多个下人进进出出,从晨雾朦胧的拂晓,一直点到秋光明媚的申时,才勉勉强强的清点完。
    管家弓着腰,递上手里的册子,哆嗦道:回王爷,少了一对玉如意、富贵瓷花瓶一个、暖玉方枕一个、绢帛十匹
    报一件,广陵王的脸色就阴霾一分,直至最后,众人已经不敢窥视他风雨欲来的神情。
    站在不远处的王夫人和楚晗早已浑身颤抖的瘫跪在地,忐忑等待着广陵王的发落。
    夜明珠十颗,羊脂玉镯两对、翡翠白玉瓶一个。
    整整报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缺失的数目才总算是通报完毕。
    广陵王接过管家手里的册子翻了翻,然后重重的扔回给管家,平静道:缺的从王府里添。
    管家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连忙应道:是,王爷。
    广陵王看向站在旁边,笑脸盈盈的李总管,漠然开口:李总管,有什么事直接吩咐管家操办,本王现在要处理点家事,先行失陪。
    李总管行礼道:多谢王爷。
    广陵王没心情再多费口舌,让人把王夫人和楚晗押到了祠堂。
    一进祠堂,王夫人就哭着跪在地上,狼狈的求饶道:王爷,妾身知错,求求你看在这些年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妾身和晗儿这一回吧。
    楚晗也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父王,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以后我和娘亲再也不敢了。
    广陵王坐于高位,冰冷的视线钉在他们脸上,语气凌厉道:丢的嫁妆在哪儿?
    王夫人不敢隐瞒,结结巴巴的说:卖卖了。
    广陵王脸一黑,继续问:为何要卖?
    王夫人颤抖难言,良久,才磕绊的说:这几月铺子生意不好,各个院里的开销拮据,东歌天天来妾身院里抱怨膳食全是些清汤寡水,不见荤腥,所以妾身才动了歪主意。
    广陵王脸上不见喜怒,只幽深问:是吗?
    王夫人忙不迭点头称是。
    广陵王冷笑一声,继而吩咐道:去把楚东歌那丫头给本王叫来。
    不用叫,父王,女儿已经来了。
    门外传来一道稚嫩的女音,楚东歌圆滚滚的从里面跑进来,有模有样的磕头行礼,拜见父王。
    她恰好听见管家去禀告秋姨娘这里发生的事,连点心都没吃,就立马手忙脚乱的跑来了。
    广陵王面无表情的嗯了声,问:夫人说的是否属实?
    楚东歌跪在地上,黑溜溜的眼珠动了动,她年纪浅,学不会撒谎,轻轻点了点头,是。
    王夫人眼里一喜,刚想说话,楚东歌又继续说:但大哥院里有很多吃的。
    他吃不完,每次扔地上,让女儿捡来吃。
    楚晗脸色骤变,骂骂咧咧道: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呢?!
    楚东歌杏眼里满是委屈,气鼓鼓道:我才没胡说!上次捡了大哥吃的,我还被夫人罚跪了呢!
    王夫人想发火,但又碍于广陵王在场,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吞,僵硬的扯起嘴角笑道:东歌,不能因为年纪小就撒谎,你同你父王好好说。
    楚东歌回过头,小脸上满是认真,仰头看向高位上的广陵王,我没有撒谎,父王。
    不信你可以问问二哥。
    广陵王不言,良久,才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世子人在哪儿?
    旁边下人上前颤声道:世子说等会过来。
    广陵王嗯了声,如同没看到底下跪着的几人,视若无睹的端起青花茶盏,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
    一盏茶少了半,楚晏人也来了。
    他走进来,并未跪拜,只拱手行礼,拜见父王。
    人我已经带来了。
    话音刚落,重阳就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走进来。
    王夫人瞥见他的脸时,当即惊恐的瞳孔紧缩,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那男子穿着昨夜的黑衣,脸上有几处淤青,抬头看到椅上坐的广陵王,他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冷意。
    广陵王神情狠厉,瞥了眼楚晏,问:他是谁?
    楚晏不答,只说:这话该问夫人。
    王夫人面色一紧,连忙道:妾身妾身不认识。
    广陵王见她不肯老实说,也不继续逼问,看向地上跪着的男子,眼里深沉道:王氏与你是何关系?
    那男子摇摇头,刚想说不知。
    一直岿然不动的楚晏突然拔鞘抽出腰间的长剑,锋利的剑刃逼上那男子的脖子。
    那男子眉心一动,临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如实的说:小人名唤何生,是南门杂货铺子的老板。
    说完,他望了眼那头惊恐万状的王夫人。
    王夫人眼里祈求,死死咬住下唇,双眸含泪的看着他。
    何生神色复杂,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才说:小人与夫人并不相识。
    楚晏剑刃欺上他的喉咙,凛冽的剑刃映着何生微白的脸。
    你不怕死?
    何生努了努嘴角,缄默不言。
    广陵王突然起身,绕过地上的何生,往跪在后面的王夫人缓缓迈去。
    王夫人见他走近,心里越发惧怕,竟忍不住开始微微的向后挪远。
    广陵王走到王夫人跟前,屈膝蹲下身,布满厚茧的掌心掐住她的咽喉。
    王夫人双手抓着广陵王的手,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进鬓发,她气若游丝的恳求道:王爷,不要,求你,求求你!
    父王不要!楚晗吓得跪前几步,哭的涕泪横流。
    那张脸眉眼懦弱,瞧着全无男儿气概,他一边叩头,一边哭道:父王放过母亲吧!求求你!都是孩儿的错!
    跪着的何生见广陵王下杀手,神色一慌,刚想起身,楚晏手里的剑刃又逼的他跪了回去。
    沉默良久,他闭紧眼,似下定决心,冷声开口,王爷既已知道我们的关系,又何必再多问。
    见他说出实情,广陵王松开手,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王夫人无力的趴在地上,拼命呛咳起来。
    楚晗连忙过去,伸手帮她抚着后背。
    广陵王走到何生跟前,刚想问话,楚晏突然没头没尾的插了句。
    十年前,是你杀了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000:29:22~2020032119:4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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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中秋
    何生的眼里微微一动,广陵王凶煞的目光骤然横扫过来,语气阴沉的说:你刚说什么?
    王夫人惊慌失措的跪坐在地,眼眶通红,瞧着甚是狼狈。
    楚晏像是没听到广陵王遏制着滔天怒火的问话,看向面容冷静的何生,平淡道:我记得你的脸。
    这话其实撒谎了,那夜他根本没来得及看到何生的脸,就跌落了山崖,记得何生的脸并不是自己,而是当年被何生偷偷关在房里的楚东歌。
    前世他父王死后,何生偷摸着来广陵王府找王氏,不慎被楚东歌撞见,快及笄的楚东歌认出了他那双眼睛,但怕被杀人灭口,所以先去告诉了傅时雨。
    傅时雨派人去查了南门那家铺子,发现何生原来是十几年前叛逃的罪囚,被追杀的时候,碰巧被王氏所救。
    楚晏面无表情道:你当年想杀我,没想到我不慎跌下山崖,见我回到王府,你又开始帮王夫人寻起了药方。
    当年那方子明着大补,实则再喝下去,再过几年便虚不受补,早死短命。
    这些秘辛广陵王头一回知道,他瞳孔扩张,不敢相信王氏竟敢瞒着自己动了这么多手脚。
    楚晏=转眼看向地上跪坐的楚东歌,冷冷开口,当年怕事情败露,你们绑了楚东歌,好以此来要挟燕姨娘顶罪。
    王夫人披头散发的吼叫:胡说!
    你有什么证据!
    想要证据?楚晏冷笑,眼里流出不屑,阴沉道:搜搜南门那铺子,恐怕会找出不少。
    王夫人的眼里一僵,不敢置信的呢喃着,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楚东歌在一旁好奇的问:知道什么?
    楚晏不答,只看向何生,幽幽的说:这些年失踪的姨娘,不知在你那地住的可还算妥当?
    何生面色不变,只眉峰浅皱,你何时发现的?
    楚晏并不回答,只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
    话落的那一瞬,不知何时解开麻绳的何生倏地从地上窜起,瘦弱的身躯如嘶吼猛虎般,伸手直取楚晏的咽喉。
    谁也没料到此番变故,广陵王反应极快,目眦欲裂的飞身而上,怒叱道:让开!
    见楚晏不躲,何生掌心酝起浑厚的内力,准备直接朝着他面门击去一掌。
    手腕翻转之际,不经意瞥见对面这人正勾唇笑着,眼里毫无慌张之意。
    楚晏极少笑,要笑也是要勾不勾的嗤笑,夹着冰冷的讥诮和傲气。从未像现在这样,如同浓冬化开的春雪,扯出一个完完整整的笑脸,漆黑的眸里闪过微光,里面却冷的似水里积淀的厚冰。
    何生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掌风拂过楚晏鬓角的长发,眼见将要落到他的眉心,腰腹突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低头一看,发现楚晏不知何时横起长剑,毫不迟疑的拦腰挥了下来,削铁如泥的剑刃横着切断筋骨,随即直直的卡在腰腹纹丝不动,赤红滚热的鲜血迸洒在楚晏玄色锦袍上。
    何生瞪大眼瞳,喉咙咕噜发出怪音,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出来,就齐齐仰面倒在了地上。
    楚东歌望着地上被横腰切了快一半的尸体,直接被血腥的场面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血液顺着雪白的利刃,蜿蜒滑至剑尖,如镜的剑面映着王夫人和楚晗煞白的脸。
    广陵王垂眸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眼里沉思,复杂难言。
    楚晏不紧不慢地用锦帕擦干净下巴和脖子上的血,随手扔开手里的剑,丢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大步跨出了祠堂。
    心里有团拼命冲撞的气流,所有情绪混杂在胸口,路过的管家看着他恐怖的表情,吓得躲进旁边的灌丛里。
    楚晏视而不见的穿过曲廊,粱上挂的镂花灯笼被风吹的微微摆动。
    夜深,月盘悬挂,银色的光华如同在地面渡了层白霜。
    快行至走到院子的楚晏,终于蹲下脚步。
    何生死了。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积压在胸口的郁结消散在萧瑟的秋夜里。
    前世广陵王死在沙场上不久,楚东歌发现何生来找王夫人,楚晏忙着处理后事,她只能求到平日里最亲近的傅时雨身上。
    广陵王下葬那晚,傅时雨设计让何生自投罗网,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后,楚晏除掉了王夫人和楚晗,却被何生逃了一命。
    后来楚晏远赴沙场,何生改头换面投奔军营,杀了他父王生前的亲信,伪装成他的脸,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准备伺机寻傅时雨报仇。
    潜伏了快一年的时间,终于逮到机会。
    那日刚打完胜仗,军营外围满篝火,将领酣醉不醒,何生扶着微醺的傅时雨回帐篷,趁四下无人,拿出淬好三石散的匕首,准备刺向他的喉咙。
    傅时雨略有察觉,猛地睁开眼,但何生手里的匕首此时已直直逼近喉咙,劫数难逃。
    还好楚晏走出来醒酒,刚好撞见这一幕。
    脑子还没反应,脚上先一步纵跃飞去,千钧一发之际,他惊险的扯住傅时雨的后领拽进怀里。
    匕首转而飞向楚晏的眉心,他后退一步,不闪不躲,迎着匕首顺势击出一掌,锋芒凛凛的利刃刺穿掌心,随之磅礴的内力从右掌呼啸而出,沉重的击向何生的胸口。
    一掌直接震碎了何生的心脏,当场魂断身亡,但楚晏也因此身中剧毒,人事不省。
    傅时雨只身前往极寒谷求药,可惜最后药没求来,倒被寒气蚕食经脉,成了废人。
    最后他靠着沈言亭母亲留下的雪莲丹,才得以保下一命。
    这一世他率先除掉了何生,阻断了所有事情的开端。
    楚晏沉沉呼出一口含着白雾的浊气。
    真的彻底结束了。
    这次他和傅时雨再也没有丝毫牵扯,自己可以放下心赴往边关,但
    楚晏摸了摸胸口,并没想象中的好受,轻松之余,又感觉空落落的,如同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王夫人被赐了白绫,戴了绿帽的广陵王本想杀了楚晗,但滴血认亲后,发现楚晗又的确乃他亲生。
    楚晗因此捡回条命,暂时被广陵王关在祠堂,择日便会被押去潢洲的庄子,那地方不比京城,地势偏僻,条件艰苦不堪,从小娇身冠养的楚晗求了广陵王整整三日,最终还是坐上了去往潢洲的马车。
    *
    御花园
    一处偏僻的假山拐角处,慕云初哭的梨花带雨,屈膝跪在地上,双手哀求的拉扯着封烨堂的衣摆。
    六殿下,您不能用因奴婢有了身孕,就不要我了啊!
    封烨堂最近受他父皇冷落,再加上楚晏也开始不回他的信件,本就心烦意乱,突然得知慕云初有了身子,烦躁和恐慌全部交织在胸口,他垂头看着慕云初哭花的脸,冷冷道:我不过与你欢好了两三次,要如何确认你腹中胎儿是我的?
    慕云初没想到他不肯认,眼里呆滞,呐呐道:殿下,奴婢只与殿下行过床笫之事,您若不认,奴婢只能闹到贵妃娘娘那里去了。
    听到这话,封烨堂脸上一沉,危险的说:你敢威胁我?
    慕云初脸上吓得血色尽失,急忙磕头道:殿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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