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修真)——一丛音(16

    牧谪盯着他半天,愣是认不出这是什么灵兽。
    他起身在偏院的小书房里找出一本灵兽志异,翻了一半终于在最后翻到了一页和这只小赤鸟十分类似的图画。
    上面写了两个字凤凰。
    牧谪的手一顿,今日来找沈顾容打架的好像正是妖族的凤凰?
    难道是这只?
    他神色古怪地盯着在小木盒里爪子朝天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鸟,对这个答案持怀疑态度。
    凤凰有这么圆滚滚吗?
    这么胖,能飞起来吗它?
    他抬手戳了戳小赤鸟的绒毛,小鸟软软地叽了一声,伸翅膀扑了他手指一下。
    牧谪摇摇头,没有再闹它,继续看那本志异。
    没一会,虞星河用完晚饭回来,手中还拿了油纸包着的糕点,溜达到了牧谪房间。
    牧谪我进来啦!
    牧谪还没回答,虞星河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牧谪都习惯了:什么事?
    离索师兄给你的,让我告诉你不要忘记吃饭呀,会长不高的。虞星河将小纸包递给他,哦哦哦还说啦,过几日山下会有花朝节,师兄打算偷偷带我们出去玩。
    牧谪嗯了一声,客气地道了谢,然后毫不客气赶客:出去,早些休息也能长高。
    虞星河嗯嗯嗯,正要离开时余光突然扫见书案上的小赤鸟,脚步顿时停下。
    这是什么?
    牧谪眼皮都没掀:外面捡的一只鸟,它在睡觉,你别闹它。
    虞星河趴在书案上掀开布看了看,欣喜地啊了一声,小声说:啊,它好看!
    他没听牧谪的话,伸出手指轻轻戳小红鸟的肚子,又捏了捏蜷缩起来的小爪子,闹得小鸟都开始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牧谪眉头皱起:星河。
    虞星河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师兄,能让我养几天吗?
    牧谪不喜欢别人觊觎他的东西,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把虞星河赶了出去。
    虞星河没办法,只好苦哈哈地回去了,打定主意自己以后也要找一只这么可爱的灵宠。
    ***
    沈顾容从没觉得睡这么久过,以至他刚醒来时,懵了许久才恢复了些意识。
    周围一股香腻的甜味,味道有点像他偷牧谪的那颗蜜饯香。
    「有人给我送蜜饯了吗?」
    沈顾容迷迷瞪瞪地想,他赖叽叽地翻了个身,本能地伸手去摸冰绡,但是一动作却感觉手臂怪怪的,且手指的触感有些异样。
    我是又睡觉翻到地上了?沈顾容边想边张开眼睛,盯着一旁的木质墙壁看了许久,才将视线往上移。
    最顶端唯一能瞧见的,便是仿佛几十米的屋顶房梁,往旁边一扫竟然望不到头。
    沈顾容看了一会,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挣扎着伸手撑起来身体来,一伸出手却发现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沈顾容浑身一僵,视线缓慢往下移,最终落在展开的赤色翎羽上。
    沈顾容: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翅膀左右看了看,一个不可置信的设想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啾!!!
    牧谪刚用完晚饭回来,就看到那只睡了一天的毛球终于醒了。
    此时它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正在小盒子里发了疯似的胡乱扑腾,羽毛掉得到处都是,且还拉长了音尖声叫着,听着仿佛下一瞬就要破音。
    牧谪忙跑过去,唯恐它叫坏了嗓子,小声道:别怕,你别怕
    沈顾容正崩溃着,一扭头突然看到牧谪那张放大数倍的脸蛋,更加受惊,连带着尖叫声更大了。
    啾叽!
    直接破了音。
    牧谪:
    牧谪看着那小红团子一边扑腾一边在叽叽地咳嗽,有些不忍,他走到窗棂旁把木窗打开,往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对它并无恶意。
    别害怕,你要是不想在这里,我可以放你走。
    沈顾容咳出了满眼的泪水,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消化自己变成鸟这一事实。
    虽然楼不归说用不了三天就会变成凤凰,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沈顾容眼眶发红,灵力也使不出来,只能扑腾着翅膀摇摇晃晃往木窗外飞。
    但他尖叫得头晕眼花,加上眼泪蒙住了冰绡,视线一片朦胧,一时没看清,一头撞在了窗户边。
    它叽了一声,直直掉到了地上,因为身子圆滚滚一小团,还在地上弹了两下滚了几圈,才脸朝地,不动了。
    牧谪:
    沈顾容:
    沈顾容差点哭出声。
    牧谪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将他捧在掌心。
    沈顾容满身郁色,直接把小脑袋埋在牧谪的指缝里,恨不得一头撞死。
    那温热的触感让牧谪微微一震,他将沈顾容检查了下,发现他左翅好像受伤了,一碰就哼哼唧唧地发抖。
    牧谪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毛球的头,问:还想出去吗?
    沈顾容头昏脑涨,手臂又疼,根本不理他,继续装死。
    牧谪十分喜欢这只鸟,对他十分纵容,见他不吭声又把他送回了小木盒里,还贴心地盖上了小被子。
    近日还会下雨,若是不害怕了可以先在这里住着,翅膀不疼了再走。牧谪说,不要害怕,我不会伤你。
    沈顾容脑海一片空白,神色呆滞,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牧谪坐在旁边看了他一会,视线一直落在沈顾容那眼睛上的白色布条上。
    半天后,牧谪悄无声息地运转了灵脉中的灵力。
    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想了想,又尝试着伸手戳了戳沈顾容的小肚子。
    沈顾容不为所动,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牧谪来回戳了两下,耳畔还是没什么声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灵力收回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当真是疯了。
    眼前这只红团子就算是雪满妆那只凤凰,也绝无可能是他师尊。
    但雪满妆连界灵碑都进不来,所以也应当不是他。
    思来想去,应该只是一只普通的灵兽了,以防万一,明日还是去问问离索师兄。
    牧谪放下了大半的心,手肘撑在书案上,轻轻地戳着沈顾容细细密密的绒毛,摸得沈顾容都从满心抑郁中回过神了。
    沈顾容原本只想准备遗书找棵树吊脖子去,但牧谪轻柔的动作摸得他舒服地蹬爪子,愣了一瞬才意识到,若自己是人身的话,自己现在就是在被徒弟摸小肚子。
    他吓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啾!
    「放肆!」
    他愤怒地蹦起来,本能对着牧谪的手背就啄了下去。
    牧谪立刻缩回了手。
    沈顾容哼了一声,啾啾啾教训他,让他对师尊尊重点,不要动手动脚的。
    牧谪摸了摸手,凤凰尖喙啄一下,手背直接就红了一片。
    他垂眸看了沈顾容一眼,也没说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从小抽屉来拿出来一把银剪刀,放在书案上,又把手递到了沈顾容面前。
    牧谪眸光沉沉地看着他,表示你继续啄,我看着。
    沈顾容:
    沈顾容幼时经常拉帮结派地去爬树掏鸟窝,有时玩伴还会逮几只色相很好的鸟来养,而养鸟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它的羽毛剪掉,省得跑了。
    沈顾容当时只觉得残忍,虽然自己不会捉鸟养,但也不会去制止玩伴。
    直到现在,他突然觉得当时袖手旁观的报应来了。
    此时他被同化成一只小肥鸟,翅膀受了伤,连灵力都不能使出来,就算牧谪暗地里把他虐杀了指不定也没人知晓。
    沈威风能屈能伸,再加上一种反正没人知道这副怂样是沈奉雪的破罐子破摔心理作祟,他一跺爪,一狠心,软软地啾了一声,蹦到了牧谪手边,轻轻地伸出完好的翅膀抚了牧谪的手背一下。
    牧谪低眸看他。
    沈顾容:啾啾啾。
    卖乖啾完后,他又蹦到了银剪刀旁边,一伸爪子,把剪刀奋力地蹬到了地上,乖巧地看着牧谪。
    牧谪:
    作者有话要说:
    能屈能伸沈顾容。
    第19章 胆大包天
    牧谪也就吓吓他,见他竟然真的乖了,突然偏头笑了一声。
    因为无人在,他的笑没有飞快收敛,眼尾漾着笑意,顺带着连脸上的胎记也顺眼了些。
    牧谪心情不错,将问离索要的稻谷用药杵一点点碾碎,又准备了些水放到沈顾容旁边。
    沈顾容方才闹了一通,原本辟谷的身体竟然有些饿了,他嫌弃地看着那碎成渣的稻谷,蹦到盛水的瓷杯旁啄了几口。
    牧谪:不吃这个吗?这是灵稻。
    沈顾容:啾。
    他又不是真鸟,就算饿死也不吃这种谷子。
    沈顾容身心俱疲,啄了几口水就蹦回了小盒子里,伸着爪子给自己盖好小被子,打算继续装死。
    太丢人了。
    沈顾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以至于他连怎么回泛绛居正院的念头都没动,浑身疲惫只想睡觉。
    一晚上,沈顾容做了好几个噩梦,爪子一直在乱蹬乱踹。
    翌日晨钟响起,牧谪早早起床,洗漱完后往书案上一瞧,却没发现红团子的身影。
    牧谪忙满屋子找。
    窗户和门都关着,沈顾容没可能飞出去。
    找了半天,牧谪才在高高的书架顶上找到了睡得爪子朝天的沈顾容。
    牧谪沉默了一下,踩着凳子把他捧了下来。
    沈顾容翅膀受伤不能动,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书架上面去的。
    晨钟的声音,加上被牧谪吵醒,睡懵了的沈顾容又开始自己闹觉。
    「顾容起床吧。」
    「不起,不想起。」
    牧谪听到掌心的小鸟一串软声啼叫,一低头就发现他正张着尖喙打哈欠,粉色的舌尖都露出来了。
    将昨日的谷子放到盒子旁,牧谪摸摸他的头:我去上早课了,饿了别忘记吃点东西。
    沈顾容本来在打哈欠,迷迷瞪瞪听到这个立刻清醒了,忙蹦出来叼住了牧谪的袖子,急切叫了两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日的早课正是奚孤行的静心课。
    救命啊掌教师兄!
    牧谪并不懂他心中的小盘算,看到他拦自己还以为是舍不得自己,一向冷冰冰的脸上有些温和。
    你想跟着我?
    沈顾容拼命点头。
    牧谪稚嫩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罕见的笑容,他捧着沈顾容,说:好。
    说着,他将沈顾容塞到了自己的前襟里,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透气。
    沈顾容仰着头看他,觉得自己这个徒儿性子倒是温和,对一只灵兽都这般有耐心。
    牧谪拿好书,把门关上去叫虞星河起床前去上早课。
    雨已经停了,一碧如洗的天空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过去,牧谪仰头看了一眼。
    牧谪还没入离人峰时,住在偏僻村落里塌了半边的土房里,每逢下雨时他总会比墙先湿透。
    自他有记忆起便是人人喊打寄人篱下,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就拼尽了全力。
    在那几乎麻木的时日里,有只小麻雀在雨中慌乱地撞到了他身上,躲在他膝盖下瑟瑟发抖地寻求庇护。
    小小的牧谪从未得到过这样被需要着的温情,愣了半天,才轻轻地张开手挡在麻雀身上,为它挡去所有风雨。
    牧谪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衣襟边上打瞌睡的小肥鸟,突然笑了笑。
    虞星河起得晚了,被牧谪叫醒啊啊啊一串尖叫着穿衣服洗漱,牧谪懒得等他,和他说了声便先走了。
    去长赢山的路上,沈顾容本来舒舒服服窝在牧谪衣襟里小憩,但是脑子里不知道哪来的本能,他窝了没一会突然勾着爪子扒着牧谪的衣服往他肩上爬。
    牧谪:
    牧谪奇怪地看着他,也没制止,还怕他爪子抓不稳会摔下来,双手在下面接着。
    沈顾容迷迷瞪瞪地爬到了牧谪肩上,找了个位置继续窝好后他才反应过来,疑惑地啾了一声。
    牧谪昨日也看了不少灵兽志异,知道大部分鸟类灵兽会本能攀高,喜欢往高处走才有安全感,心想这只小鸟八成也是如此,要不然早上起来也不会在书架上寻到他了。
    走过索桥,沈顾容已经抓着牧谪的头发爬到了他的头顶,最后还用两只爪子抓紧牧谪的丸子头,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
    牧谪被抓乱头发也不生气,任由他在自己脑袋上闹腾。
    沈顾容觉得自家小徒儿脾气真好,奖励似的低头啄了啄他的额头。
    等到牧谪过了索桥,沈顾容已经把整个身子钻到了牧谪披散的头发里,只隐约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捉迷藏似的。
    牧谪还没走到知白堂,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他。
    牧谪。
    牧谪抬头看去,离索一身常服,正摇着扇子冲他笑。
    牧谪忙跑过去:离索师兄。
    离索熟练地摸他的头:星河怎么没有一起来?今日师兄带你们下山
    他还没说完,掌心突然有种诡异的触感,吓得离索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沈顾容从牧谪墨发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疑惑地啾了一声。
    离索松了一口气:这是?
    牧谪摸索着把沈顾容捧下来拿给离索看:我正想问问师兄这是什么灵兽?我前日查了灵兽志异,没找到和它一样的。
    离索打量着那鲜艳的红团子,迟疑道:看着像是火灵兽,但火灵兽一般体型较大,且没那么肥。
    沈顾容:
    你才肥!
    沈顾容怒目瞪他。
    离索:哎!奇了,它在瞪我?这么小难道就已开了神智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