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修真)——一丛音(17
牧谪想了想,迟疑地点头:好像是。
看样子连离索也不认识,牧谪也没多问,把气得啾啾扑扇翅膀要去啄离索的毛球塞到衣襟里。
刚才师兄说什么?今日下山?不上早课了吗?
离索一笑,把扇子一合:对啊,今日圣君闭关,师尊好像有要事去忙。正巧山下花朝节今日开始,师兄带你们去涨涨见识。
牧谪微怔:师尊又闭关了?
离索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怀疑这个小师弟是不是被沈奉雪虐出毛病来了,怎么圣君闭关不折腾他了,他倒像是失望了似的?
别多想了。离索揉了揉牧谪的脑袋,柔声说,难得下山一趟,师兄带你们去玩去吧,换身衣裳,叫上星河一起去。
牧谪抿唇轻笑了一下,微微颔首转身去叫虞星河了。
沈顾容在一旁看得酸溜溜的。
牧谪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这般笑过,哪怕自己救了他这么多回,最多不过得个中规中矩的道谢,连撒个娇都没有过。
沈顾容哼他,蹦到他头顶无理取闹地拿爪子薅他头发。
牧谪:
牧谪不知道他又发了什么疯,不过也不疼,就任由他在那蹦。
沈顾容拔草似的狂拔了一会头发,不怎么大的脑仁才突然反应过来。
今日没有早课,也就是说他见不到奚孤行。
沈顾容爪子一僵,整个身子直挺挺地滚了下来,被牧谪眼疾手快接在手里。
看到沈顾容又像之前那样双目呆滞,开始神游装死了,牧谪叹了一口气,把他塞到了衣襟里,去寻虞星河。
没一会,虞星河急急忙忙地迎面跑来。
他起得太晚,连长发都没束,披头散发像是小疯子似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拿手捋头发,嘴里还叼着一根发带。
要迟到了!虞星河风风火火地跑来,眼泪汪汪,师尊一定觉得星河是坏孩子
他跑过索桥,被等在一旁的牧谪一把拽住了手臂。
虞星河惊慌地看着他:牧谪,早课开始了吗?
牧谪言简意赅:师尊闭关,今日没有早课,离索师兄打算带我们去山下玩。
虞星河气喘吁吁,愣了好半天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小胸脯,小声嘟囔:吓坏我了
牧谪懒得看他犯蠢,拽着他回去把书放下,换了身常服,跟着离索下山玩。
泛绛居莲花湖,白鹤正立在水面上啄鱼吃。
啄了半天,愣是没捉到一条,但他耐心十足,依然契而不舍地低头寻鱼。
就在他终于抓到一条巴掌大小的小鱼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仿佛珠落玉盘。
白鹤一震,嘴中的鱼直接落到水中,他呆怔片刻,哪怕是一张鹤脸也能看出他神色十分难看。
白鹤沉着脸飞快展翅飞去白商山,落到楼不归的住处时化为人形。
奚孤行正在和楼不归说话,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他连话都不会说,被同化成凤凰指不定就那么小一团,连一只耗子都能叼走!
师兄师兄你冷静一点师兄你的剑鞘戳到我了。
我怎么冷静!?他若出了事,师尊定不会放过你我!整个离人峰我全都找遍了,全都没有寻到,若是他离开离人峰了,界灵碑也会有反应,不至于到现在
师兄师兄,师兄啊
奚孤行无能狂怒,听到楼不归只会叫他,没好气道:什么?说。
楼不归干巴巴地说:界灵碑好像已经有反应了。
奚孤行:
奚孤行瞪着眼睛看着桌子上发着微光的天青玉髓,差点没缓过来。
楼不归歪歪头,提醒他:十一不会主动离开离人峰,定是变成凤凰后施不出灵力被人强行带出去的,只要查一下今日有谁下山便知晓了。
奚孤行皱着眉头,抬手在空中飞快化了一个繁琐的符文,符文瞬间幻化为水墨飞痕,飞入了虚空。
很快,虚空再次飞回一抹墨痕。
离索的弟子契飞回,传来他恭敬的声音:是,牧谪带着一只火红灵兽,我们已经下山。
奚孤行:
他挥散了墨痕,神色有些严肃。
楼不归正要说话,突然想是感受到了什么,一直呆滞的眼神猛地变得狠厉,凶恶地看向不远处。
白鹤一身白衣,眸中全是冷意,他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朝两人行了一礼。
奚孤行皱眉看他:何事?
白鹤颔首,恭敬道:奚掌教,圣君已出离人峰。
他说完,微微抬头,狭长的眸子沉沉看向奚孤行:您是不是该动身将圣君带回来?
奚孤行本来满脸不耐烦,闻言有些厌恶地看着他,冷冷道:我们离人峰之事,什么时候轮到妖族置喙了?
白鹤脸上已没了平日里的温和恭敬,他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我族妖主已和南殃君定下百年之约,沈圣君一日未将神器交出,便一日不出离人峰。而现在百年之约还未过半,他便堂而皇之下山,相信不出三日,三界众人皆知
他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脖颈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人掐着脖子狠狠按着撞到粗壮的树干上。
奚孤行满脸杀意,戾气逼人,冷冷道:沈奉雪是我离人峰圣君,他想如何就如何,轮不到旁人干涉!我师尊同妖主是有过禁令沈奉雪下山之约,但我没有。
白鹤被掐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现在离人峰掌教是我奚孤行,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奚孤行眸光冷得宛如山巅冰雪,妖族若想干涉沈圣君自由,那便让妖主亲自来同我说。
哪怕奚孤行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楼不归也没想阻止,他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垂眸看着脚边的一棵毒草,不知在想什么。
奚孤行没想杀了白鹤,将话撂下后直接甩开了他。
白鹤剧烈咳嗽,手臂因为灵力不稳缓缓化出白色翎羽。
奚孤行居高临下看着他,杀意不减:这次看在五师弟的面子上我不同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来找我时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结不结实。
第20章 大同小异
白鹤离开后,楼不归才将视线从毒草上移开,道:三师兄威武。
奚孤行:
奚孤行瞪他一眼:方才我说的话你一句别记,全都忘了。
楼不归:为什么?
奚孤行恼羞成怒:我说忘了便忘了!若是被我知道你告诉别人,当心你的药圃!
楼不归大吃一惊,忙磕磕绊绊地说:好、好!我我马上就忘!师兄没有以下犯上,没有要欺师灭祖,没有说离人峰掌教是我奚孤行
奚孤行:
奚孤行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觉得整个三界的门派掌教没有人比他更糟心了。
他起身就要走,眼不见心为净。
楼不归正在拼命忘记奚孤行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百忙之中叫住他:师兄,十一怎么办?你要将他带回来吗?
奚孤行手指轻轻敲了敲腰间挂着的剑柄,不耐道:离索虽然废物,但起码是个金丹期,而且沈十一身上有师尊的护身结界,只是下个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他想了想,又压低声音仿佛惊扰了什么似的:你我都知道,妖主和师尊所说的神器根本不确定存不存在,沈十一无端受了牵连,到现在也不知是在为谁背黑锅。被困在离人峰这些年来,他每次出门都只能用分神傀儡,试问天底下的修士谁像他这般憋屈?今日他既然误打误撞下了山,那就随他去,万事我扛着。
楼不归歪头:可他现在用不出灵力,若是遇到危险
奚孤行:死不了,出什么事我全权负责。
楼不归喊他:师兄,万一有意外呢师兄?
奚孤行被楼不归烦得不行,看在他人傻的份上,硬是抠出最后一点耐心来:前几日三水携诛邪追查一只从洞庭逃出的水鬼,约摸今日就能到京州扶献城。
三水?楼不归努力想了想,啊,十一的大徒弟,他回来啦?
嗯,他统领诛邪多年,性子沉稳,靠弟子契可以轻易寻到他师尊。奚孤行,照他现在的修为,护住一个沈十一不成问题。
楼不归这才放下心来。
沈顾容并不知道自家师兄因为他差点和妖族宣战,此时他正窝在牧谪头上,满脸好奇地看着热闹的人群。
京州扶献城,繁华熙攘,宽阔官道边一条河流从护城河蔓延至整个城池,两岸烟柳画桥,绿瓦红墙间百花盛开。
花朝节,满城百姓踏青赏红,祈福迎百花神。
每逢回溏城花朝节,沈顾容总会跟着兄长一起出门踏青。
因为沈顾容爱画仕女图的臭毛病,总是被他墨守成规的兄长盯得死紧,到了地方便被兄长带到一群男人堆里,听那些文人之乎者也,烦得要命。
仔细想来,这还是沈顾容头一回在花朝节这般自由。
原本他还因见不到奚孤行无法变回人形而满脸绝望,但刚入了扶献城,沈顾容立刻将奚孤行抛出了脑后。
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赏美色,顺便画个画。
可惜的是,他的小爪子根本连笔都拿不住,只能干着急地在牧谪头上胡乱抓。
牧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皱着眉把他捧下来:饿了?
沈顾容站在他掌心,爪子还在划拉,啾啾几声,牧谪根本听不懂。
虞星河在一旁看着,酸得眼睛都要流泪了,他小声嘀咕:我也想养这样的灵兽。
离索刚买好两个糖人,笑道:这样的糖人想要吗?
虞星河一看,那糖人正是小凤凰圆滚滚的模样,立刻欢天喜地地接了过来:谢谢师兄,星河很喜欢!
离索又将另外一个凤凰糖递给牧谪,牧谪低下头轻声道了谢,捏着木棒递到沈顾容旁边。
沈顾容嗅到糖香,忙蹦过来,啄了糖人两下,直接把小凤凰糖人啄出一个洞来。
沈顾容咂摸咂摸滋味,没尝到糖香,又呸呸两下把糖渣吐了出来。
啾。
「难吃。」
离索带着两团子到了客栈要了两间房,牧谪正在舔沈顾容嫌弃不吃的糖人,见状扯了扯离索的袖子,小声道:师兄,我们今晚不回去吗?
离索道:今日花朝节会有人放花灯,咱们看完花灯再回去。
虞星河已经嚼完了糖人,嘴唇上都是糖渣,没心没肺地说:好!放花灯放花灯!
三人从下山到安顿好客栈花了半日,用完午饭后离索又带着两人在扶献城的雪夜河泛舟。
雪夜河里全是艳红花瓣,船头破开层层水波,缓慢穿过城池中的石桥。
沈顾容从牧谪头上蹦下来,站在船沿看着岸边花红柳绿,一直在那啼叫。
离索正在赏春色,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他怎么了?
牧谪仔细辨认了一下,道:开心吧?
沈顾容确实开心,若是他现在是人形,八成会更开心。
出生时他父亲为其取顾容二字,本意是想让他成为顾愆宽容之人,只是没想到,沈顾容自小爱美,硬生生将这个顾容活成了自顾容貌。
沈顾容总是随身携带圆镜,时不时就要揽镜自照,觉得除他以外世人皆丑陋。
自恋到了极点。
这样的性子导致了他画第一幅丹青便画了教他习字的俊美先生,最后被他父亲扭着耳朵前去给先生道歉。
自那之后,他便开始画起了仕女图,哪怕他画画纯属为了欣赏美色,绝无半分猥亵之意,但每次被发现后总是会挨一顿罚。
越罚他越叛逆,也间接导致他的画技短短几年突飞猛进。
沈顾容正边蹦边看向岸上,脑子勾勒出一幅幅水墨丹青美人图,爪子划着船沿,瞧着十分激动。
沈顾容仗着没人知晓他是沈奉雪,早已放飞自我,之前他啾一下都要羞耻半天,现在却毫无包袱,说啾就啾,说卖乖就卖乖。
船只行在河中,因是花朝节,河上许多画舫船只飘行而过,十分热闹。
水面的花毯被破开了一大片,露出清澈的水面。
半路上,沈顾容无意中低头往水中扫了一眼,突然一愣,歪头啾了一声。
这个水面的倒影,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沈顾容尝试着往旁边走了走,那水面的倒影却慢了半拍,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挪了挪。
沈顾容:???
沈顾容不可置信地瞪着水面,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下一瞬,那水面倒影微微扭曲,一团红影荡漾开来。
接着一个面容诡异的男人出现在水面,海藻似的法张牙舞爪地飘浮在水中,眼神阴鸷地死盯着他。
男人双眸泛白,轻轻启唇:「你是什么人?」
沈顾容:
啊啊啊!
沈顾容凄厉地叽了一声,浑身的绒毛全都炸了起来,他拼命叼着牧谪垂在一旁的袖子:啾啾!
「看水里!」
牧谪疑惑地看着他,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低头往水面上看了一眼。
水面除了花瓣,便是影影绰绰的倒影。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沈顾容张大眼睛,惊骇地看着水面上还在阴鸷盯着他的男人。
男人冷冷道:「凤凰之体为何会有人类魂魄?你会移魂之术?」
沈顾容再次尖叫一声,扑扇着翅膀一头扎到了牧谪怀里。
牧谪一愣。
沈顾容吓得瑟瑟发抖,一直在那叫: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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