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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决珩(63)

    沈惊鹤只觉得被他碰过的皮肤仿佛都要灼热得烧起来了,他的脊背一下僵住,身子竟不知为何一下不能动弹,只能微微急喘着任由梁延的手逐渐试探地拂过唇线,更隐隐有再向里探去的趋势。
    梁延的呼吸也不由得乱了几拍,他看着沈惊鹤的眼睫不安地微微乱颤,却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摆弄,眸色更是深了几许。
    他半垂下眼,将沈惊鹤的下唇轻轻往下拨弄,指尖趁机滑入微张开的齿贝间,指腹一下下在齿上若有似无地打着转儿按压划过。
    咦,好像当真并非如何锋利?他低沉醇厚的声线莫名带着丝蛊惑的味道,手指明明已经越界地朝更深处暧昧抚去,面上却仍是一派正色,只有那隐隐透着几分危险意味的双眸,暴露了他心里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淡然无波。
    眼见着那作乱的手指似乎还想要侵略挑弄着舌尖,沈惊鹤连忙紧紧闭上口,牙齿轻轻咬着指节以止住他的深入,含糊不清地开口,你你别闹了
    他眼里似乎含着湿润的恼色瞪过去,然而脖颈上一片飞红却是言不由衷地叙说着心中的慌乱紧张,微抖的声音却不知为何,仿佛很好地取悦了面前那个眼色深沉的青年。
    梁延胸腔震动,低低笑了一声,终于饶过他将手指轻轻抽出。流连不舍的指尖离开唇瓣的时候,竟牵出了一抹极细的银丝,在灯影下闪烁着晶亮而暧昧的光芒。那银丝在空气中晃晃悠悠,随着指尖的远离愈来愈细,摇摇欲坠,终于啪地一声断开落在了唇边。
    沈惊鹤怔怔地看着他仍泛着抹水意的手指,只觉得脑内仿佛轰的一声炸开了,唯剩下一片空白。
    梁延神色莫名地勾起了一边唇角,眼底一片黑沉,一指在他唇边轻轻抹开银丝,又忍不住似是极为愉悦地轻笑了一声。
    你、你怎么能沈惊鹤险些没一口咬到舌尖,脸上腾地一下红透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浑身上下难以自抑地轻颤着抖。
    好了,好了梁延不想逗他太过,连忙讨好地将他轻轻拥入怀中,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我们来上药吧?
    沈惊鹤恨恨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肩头,磨了磨牙,到底没忍住一口重重地咬上去,借机宣泄着心中的羞恼。
    这个梁延,谁叫他总是、总是
    他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无意识地轻轻咬着梁延肩上健实的肌肉。
    梁延正一手拿起药瓶要往下洒,身子却猛地一僵,呼吸也微微急促了几分。
    他的手指动了动,闭了闭眼,还是投降般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开口,小鹤儿,你还是别咬了吧。
    怎么,现在倒嫌疼了?沈惊鹤自觉扳回一城,心头十分得意,也不肯松开口,只是掀起眼帘自下而上瞟着他,微挑的眼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
    他开口说话时,温热的鼻息便柔柔拂过梁延的脖颈,湿润的舌尖与皮肤之间只隔着薄薄一层外裳。梁延的呼吸又重了几分,他不得不微微仰起头,试图拉开距离,心头又是享受又是暗恨着这甜蜜的折磨。
    你咬着我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梁延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落荒而逃似的别开双眼。不敢看他的眼,不敢看他的眉,也不敢看他左侧那宛如因一道红痕而愈发显得白皙的肩头。
    沈惊鹤藏起了眼底转瞬即逝的一丝笑意,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口退后,看着梁延略有些别扭的坐姿,眼波有些不稳地闪了闪。
    来吧。他面色坦然,倒是主动又将衣领往下拉了拉,让伤口更加清楚地暴露于外。
    梁延深呼吸了几息平复心情,待略定了定神,这才重新正色转过来,认真地扶好沈惊鹤的肩头,将药粉均匀地轻柔洒落。
    沈惊鹤紧紧抿着双唇,在药粉与伤口相触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口气。
    很疼么?梁延立刻紧张地停下手,垂下眼看着被药粉糊住的伤口,眼中满是疼惜。
    沈惊鹤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继续,自己却是浅笑着望着他缓缓摇头。
    长痛不如短痛,梁延便也狠下心,一次性将剩余的药粉撒完,连忙拿起干净的纱布又将伤口小心包好。沈惊鹤这才放松下了因剧烈疼痛而不由自主紧绷的脊背,长舒了一口气。
    梁延怕他动作会牵扯到伤口,便自己上手替他将衣领整好,手指拂过锁骨上那一片温腻的肌肤时顿了顿,很快又屈起离开。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他按着沈惊鹤让他慢慢躺倒在榻上,替他将锦被拉到胸前,你这几日专心养伤,别的我会替你处理好的。
    嗯。
    沈惊鹤又从锦被下伸出一只手,拉着梁延的手掌不放。
    梁延静静任他牵着手,垂眼看他,眼里满盈着温柔的笑意,很晚了,我得回将军府去了。
    嗯。沈惊鹤又应了一声,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紧紧握着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
    梁延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替他将手塞回进被子里,顺带着轻捏了捏他的鼻尖,我在这儿陪着你,等到你睡着了再走,这下可行了吗?
    沈惊鹤这下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安顺地闭上了眼。
    梁延果真恪守承诺,一直待在榻边。直等到夜色更加深沉,沈惊鹤的呼吸声也变得均匀而绵长,他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榻边站起身来。
    灯烛早已被吹熄,只有透过窗棂投来的清辉月色朦胧映在榻上,让榻上人闭目深眠的面容更添一抹静好安宁的意蕴。
    梁延看着沈惊鹤在月影下的睡颜,难掩温柔地又笑了笑。他摸了摸沈惊鹤的头发,情难自禁地俯下身来,在他额上珍而视之地、小心轻印下了一个吻。
    双唇在刚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开,比最轻的羽毛还要难找到踪迹。梁延又轻轻抚弄两下沈惊鹤的发间,这才收回了手,转身趁着夜色离去。
    房门被几不可闻地关上的一刹那,黑暗中,本该一直闭目深睡的榻上人却是倏然睁开了眼睛。
    沈惊鹤抖着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上神色有些怔怔。他很快又侧过头去,将脑袋深深埋在柔软的缎枕中,遮去了有些发烫的面容。
    东方未白,紫宸殿内。
    皇帝一夜都没合眼,此时正沉着脸坐在龙椅上,等着手下人前来回禀情况。
    那个孽障竟然胆敢逼宫篡位,邓家人必定逃不了关系,便是连与他们相互结交的那些官员,也定要顺藤摸瓜查个遍才可。
    他犹自沉思着,门口却忽然传来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身影,口中还不住惊惧地高呼,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皇帝狠狠一拍扶手,双目怒瞪前方,朕还好好地坐在这儿呢,你胡言乱语个什么不好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来人慌忙跪倒在地,砰砰磕着响头,豆大的冷汗一滴滴砸落在地上,是邓府邓尚书窜逃了!
    什么?皇帝气得脸色铁青,不可置信地瞪着眼,你们这群废物,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让城门守将封锁城门,派金吾卫全城排查啊!
    来人满脸欲哭无泪,陛下,我们带人赶去的时候,邓府只剩下一群家眷。属下听守城的士兵说,邓尚书在昨日中午便孤身一人出城了,如今只怕早已改换装束离了京畿,却是再难追查了。
    好,好得很!皇帝怒极反笑,紧紧握着扶手的手背暴出根根青筋,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其化为齑粉,果然不愧是邓磊啊再难追查?不用再查了!除了去西南,他还能去哪!
    来人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若是邓尚书当真去了西南,这时局,恐怕才要真真切切地乱了。
    谁人不知兵部尚书邓磊就是靠着在西南多次平叛的一身军功,这才得以拜为尚书归京入朝的。虽然兵部本身不掌握军队,可是邓磊却身为西南新安军的将军,手中却是握着大批兵权,以此牵制从先帝时期便一直蠢蠢欲动的西南王。
    若是邓尚书到了西南以后,接管了新安军
    他脸色发白,慌乱地将头紧紧抵在紫宸殿的地上,根本不敢想象可能带来的后果。
    皇帝也是又惊又怒,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正待开口,又有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陛下,端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后许是疯了!见人便又抓又咬的,两三个侍卫都轻易拦不住她!
    疯了?那便将冷宫的门锁了,日日夜夜派人巡守着,最好就叫她疯个一世!
    皇帝本就因为邓磊之事恼得气急攻心,如今又听闻邓家的女儿生事,更是恨得生怕不能啖其血肉,叫金吾卫好好看着她,切莫让她轻易死了。她养的好儿子先是谋反逼宫,邓磊如今又已叛逃,便叫她睁大眼好好看看,他们邓家到底是如何被朕通通凌迟处死的!
    是是!内侍躬着身子哆嗦退下。
    简直是岂有此理!
    皇帝震怒不已地一振袖,看着紫宸殿外逐渐亮起来的天色,深深闭上眼,遮去了其间闪过的一丝疲惫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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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西南王反了。
    战火一夜之间便已熊熊燃起, 以燎原之势凶猛袭来, 几乎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不等八百里快马加急送来消息,西南宛州的数个郡县都已被火速拿下。京城的百姓无不人心惶惶, 人人皆知原来的兵部尚书邓磊叛逃之后逃到了西南,带着原先自己在西南驻扎的大批新安军, 与西南王联手造起了反,势要一路北上将大雍改旗易帜。
    南边的百姓不是携家带口四散奔逃,便是带着一家老小躲进了深山之中避难。叛军一路气焰甚是嚣张, 凭借着大批人马四处掳掠。若是有村庄不服管辖, 那便也直接挥刀屠村完事, 冷血残忍至极,简直是骇人听闻。
    然而说起西南, 便不得不提起西南复杂的历史渊源与地区形势。
    早在前朝之时,西南就素来有大小十余个部落比邻而居,彼此之间多有摩擦交战, 直到最后由一支最强大的部落平定宛州, 自此西南才又重归统一安定。西南本就偏远, 民风又与中原多有不同,因而历朝的君王都只是默许甚至主动加封西南王的位子,以此借由其来管辖西南地区, 心里也或多或少存了以蛮夷治蛮夷的念头。
    西南王自立一方,也不是没有过蠢蠢欲动的心思, 然而每次西南刚传来微小的试探性的异动, 便有邓磊反应极快率领新安军平定叛乱。久而久之, 西南与中原也形成了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每年西南都会上贡当地土产,派使臣觐见大雍皇帝。而皇帝也相应地赐下封赏安抚西南民心,两地之间的百姓亦是多有往来相通。
    照理而言,邓磊往先多与西南兵戈相向,同西南王理应水火不容才对。此次邓磊竟会联合西南王造反谋逆,两方对峙多年的敌手居然化敌为盟,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早朝,金銮殿内。
    这个邓磊朕早该知道他有狼子野心!想来多年来与西南的相互牵制,怕也只是做给朕看,好让朕不削去他兵权的假象吧!皇帝重重一拍身前御案,一脸震怒,咬牙切齿地开口,只怕这个逆臣也不知与西南王暗地里做了多少交易,好啊,真是好得很!
    沈卓旻上前一步拱手,温声劝慰着,父皇息怒,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要早日定下西征平叛的人选。也免得战火继续向北波及,事态恐怕会变得更加不好控制。
    臣附议。徐太师也同样从文臣之首往前一步出列,三皇子言之有理,待平定叛乱,拿下邓磊之后,再慢慢商议对他的处置也不迟。然而宛州十三县如今已尽失,朝中对西南的管控本也不如其他地区一般严密。陛下,出兵平叛西南之事,实在是刻不容缓啊!
    臣附议。
    臣等附议。
    陆陆续续有不少朝臣上前请命,皇帝宣泄完怒火之后,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他扫视了一眼殿内黑压压一片催促出兵的众臣,将目光转向武将一列。
    众位将军,可有谁能担此大任?
    将士们互相看了看,却是没有人率先一步出列,心中都微微有些为难。
    倒不是怕西南叛军凶险事实上,前去西南还当真是一件极为凶险莫测的事情。西南本就地势复杂,多密林山岭,林间更有当地特殊的毒虫瘴气,轻易便可夺了人性命。因开化程度不如中原,西南民风又向来剽悍,再加上新安军气势汹汹的大军,只怕此次前去少不得数场恶战,死伤之数不可预估。
    然而比起平叛中有可能遇到的险情,还有另一件事更令朝中将军们犹豫。邓磊手握新安军兵权与西南王勾结谋反之事,已然在皇帝心中引起了滔天的怒火与猜疑。如今纵使是带兵顺利平叛了,只怕皇帝在欣慰释然之余,又会怀疑起平叛的这位将军是否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邓磊。
    这样一来,往后不管是再想掌握兵权,还是继续身蹑高位,恐怕情形都不太乐观。更有可能的,是被皇帝轻描淡写明升实降地打压一番。
    皇帝见无人及时回话,脸色稍有不悦。他将考量的目光在众将身上一一扫过,陷入了沉思。
    朝中将领这几年正陷入了青黄不接的窘境。邓磊本也是一员大将,可是却已叛逃谋逆。老一辈的将帅不是已经战死,便是年迈无力。年青的将领大多缺少实战的历练,像是京城附近的那几个军营,平日里大多领着的就是巡逻警备的职责,恐怕平叛会显得略有吃力。而真正年岁合适、又经验丰富的,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
    余光忽然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他从武将行列中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沉稳有力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内。
    臣梁延,自请出战!
    沈惊鹤早在听见朝中众臣讨论出兵之时,脸色就有些隐隐发白,好在旁人只以为是他肩膀上的伤未好全,故而也没有多起疑心。
    聪慧绝伦如他,如何想不到此时最适合的出战人选到底是谁。然而
    他想到西南一路的凶险万分还有叛军的嚣张气焰,心中竟是忽然有些自私地不想要梁延带兵出战,不想让他置身于那般危险的境地。
    当他最终在耳畔听闻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时,脑海内一下交织腾起了一股骄傲又怨恼的情绪。他既因为梁延那份勇于担当与胸怀大义而动容自豪,又不禁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有些埋怨起梁延来,埋怨起他为何如此置自身的安危于不顾,一往无前去向此次九死一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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