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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我的领主大人不可能对密谋一窍不通 作者:翡冷翠笑笑生

    第7节

    乔治亚还想说话,我已经将手指按在他嘴唇上。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同时暗中了结这件事。”我直视着乔治亚清澈的双眼:“我不会让无辜者受到伤害,无论是巫师,女巫,还是独角兽。”

    “我真的不是那些东西……”乔治亚垂下头。

    第38章

    乔治亚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茫然的摸着头:“我的帽子不见了。”

    我打量着他:“你应该关心一下身上的衣服。”

    乔治亚的身体有神奇的恢复能力,但他的衣服可没有。他周身的衣服都浸透了鲜血,曾经断裂的肋骨和手肘也在衣服上捅出了几个破洞。

    “……最近真倒霉。”乔治亚沮丧的说:“上次也是这样,我在厨房储藏间里翻东西的时候有人进来,于是不得不躲在井里。”他揉着脑袋:“结果被人用木桶砸了两下。”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天躲在井里的是你,你还在储藏间里把坏掉的牛奶打翻了。”

    “我没有打翻牛奶。”乔治亚说。

    一群举着火把的巡逻士兵跑进广场,领头的正是亚伦。

    亚伦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衣和拖鞋,手里却拿着钉头锤和盾牌。他一边向我飞奔,一边紧张大喊:“约翰,没事吧!”

    “我……很好。”我小声的回应亚伦。

    亚伦上下打量我一阵,紧张的表情慢慢松弛:“我发现您不在房间里,差点被吓死了。沙维说肯定去了厕所,但是二十分钟您都没回来。”

    “谁会在厕所里待那么久!”我没好气的说:“又不是在做小说上那些事情——”

    “谢天谢地,约翰先生。”亚伦把我抱进怀里,不断拍打着我的背:“我带着士兵们到处找,简直要疯掉了。”

    我趁机抱住亚伦,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别担心,我就在这里。”

    乔治亚冷不丁的说:“我可以走了吗?”

    亚伦这时才把目光转向乔治亚,随后大惊失色:“上帝,您身上都是血!”

    “我不小心从城堡楼梯上摔下来了。”乔治亚不安的说:“结果磕破鼻子。”

    “这种谎话撒得太低级了!就算是把鼻子割掉也流不出这么多血来。”我在心里默默鄙视乔治亚的谎言技能,别问我怎么知道割掉鼻子会流很多血的。

    亚伦松了口气:“乔治亚先生,用冷水敷一下鼻子就好。”

    “还真的被骗到了!伯爵大人要是没有我在身边肯定会经常受骗。”我一边想,一边更坚定了保护亚伦的信念。

    “约翰先生,您有没有受伤?”亚伦担忧的看着我:“您怎么在这里?”

    我开始编造理由:“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散步时看到乔治亚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噢……”亚伦用下巴靠在我的额头上:“那就好,那就好……”

    沙维突然从巡逻士兵冲出,将我扯到一边:“喂,你没事吧!”

    “没事!”我甩开沙维:“别管我!”

    “在厕所里那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吃多了辛辣的东西,所以——”沙维自顾自的说着。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打断他的话:“谁说我在厕所里了?”

    “半夜起床不去厕所还能去哪里?你怎么会在广场里?”沙维疑惑的望向我:“这里的厕所也太远了!”

    我拉着亚伦往卧室走去:“……和你无法沟通。”

    “乔治亚,你身上好多血!”沙维大叫起来:“地上也有一滩血迹!是你的吗?”

    乔治亚怯生生的点头:“是的,将军。我摔在地上,鼻子磕破了……”

    沙维立刻反驳:“别想骗我!割掉鼻子也流不了这么多血。”他把目光转向地上装过内脏的木盆:“这是厨房里的东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语气中带着冰冷的威胁腔调:“沙维,你管得太多了。”

    乔治亚惊慌得像一只兔子:“其实是我偷了厨房里的内脏,想偷偷煮着吃。结果不小心摔倒了,猪血泼了一身,鼻子也磕在地上。”

    我简直无法呼吸了,这种程度的谎言只有白痴会相信。

    沙维用拳头敲在手掌上:“原来如此,看来我的推理是正确的。”他示意卫兵:“去给乔治亚换身衣服,再带他吃夜宵。”

    “撒谎是不好的行为。”亚伦责备起乔治亚:“以后别这样了。”他赞许的看向沙维:“将军,您的推理很正确。约翰先生,您没看穿乔治亚的谎言吗?”

    我差点因为郁闷呕出一口鲜血。要是亚伦没有我,一定会被j,i,an臣蒙蔽的!

    第39章

    和亚伦折腾了大半夜,我回到床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亚伦和沙维在讨论什么事情。

    “约翰的黄棕色眼睛看起来真像蝰蛇。”“不仅是眼睛像,您知道他曾经是怎么拷问刺杀前任领主未遂的刺客吗?”“我不太明白拷问。”“他用蘸盐和硫磺粉的铁勺子把刺杀者的r_ou_一块块挖下来——”“将军,我要去厕所吐一下。”“我带路!”

    我挣扎着,终于从半梦半醒中恢复神智。

    窗外的阳光照入卧室,细小的粉尘在金色光柱中浮动。房间里安静得要命,亚伦和沙维的床上空荡荡的。

    “斥候!”我朝门外喊了一声。

    斥候队长和另外两名斥候推开门,向我行礼:“早安,市长先生。”

    “伯爵大人和将军去哪里了?”我问斥候队长。

    斥候队长恭谨的垂着头:“他们刚刚出去。伯爵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捂着嘴想吐。”

    “果然——”我冷笑起来:“把香点上,扶我起来。”

    两名斥候从抽屉里找出波斯香炉,点燃了炉内的香料块,将香炉放到了床底下。淡蓝色的烟雾从床底下弥漫开来。

    斥候队长替我解开睡衣,另外两名斥候将要换的衬衫和外套举到面前:“请市长先生更衣。”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我一边由两名斥候换衣服,一边有意无意的问斥候队长。

    斥候队长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好像没有……”

    “真的?”我提高了声音:“你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斥候队长急忙摆手:“有一件!文森特市的贸易站快修好了——”

    “哼。”我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匕首丢到斥候队长面前:“你自己说。”

    斥候队长颤抖着捡起匕首:“我的东西怎么会在您这?”

    我面无表情:“在值守时打瞌睡,连我拿走武器的时候,你还在睡觉。”

    “市长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斥候队长扑通跪在我面前:“我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就是晚上眯了一会——”

    “别狡辩。”我沉下脸:“斥候的排班巡逻都是轮流安排好的。你值过夜,白天就可以睡觉休息了。”

    斥候队长垂下头:“市长先生,我弟弟生了重病。据说只有文森特市附近那片黑森林中某个叫塔克修士的德鲁伊才能治好。可是那片森林没有几个人敢进去——”

    我点点头:“所以你就自己去?”

    “我带着弟弟到了德鲁伊祭坛,结果德鲁伊要我去岩洞里采一筐荧光蘑菇。我费劲全身力气采到蘑菇之后,德鲁伊只给我两枚蘑菇,剩下的他都拿走了。”斥候队长松了一口气:“还好弟弟恢复得很快。我等弟弟情况稍微好转后,就立刻回到您身边当差。”

    我仍然有些不高兴:“你弟弟是我的廷臣,你想请假去照顾他,难道我会不批?何况那个德鲁伊我也——”我把“也认识”几个单词吞进肚子,换成:“听说过。你提前说了,我让其他斥候护送你弟弟去黑森林也行。”

    斥候队长额头上滴出汗水:“怎么能让这种小事打扰市长先生呢?”

    我将桌子一拍:“最讨厌底下的人瞒着我做事情。难道我在你眼中很凶恶吗?”

    斥候队长继续道歉:“伯爵大人也知道我弟弟的事情,他嘱咐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您,因为他觉得您平时已经很累了。伯爵大人还准许我请假,可是我挂念着市长先生,于是自作主张又回来当差。”

    原来亚伦知道我工作很辛苦。我唇边浮起笑容,向斥候队长招招手:“算你有心。起来吧,给我梳头。”

    斥候队长赔笑着站到我身边,向其中一名斥候努努嘴。那名斥候退到门外,端了热水毛巾进来。另一名斥候则打开抽屉,将装首饰的珠宝盒全部取出打开。

    用热毛巾将散乱头发敷过之后,梳起来更加方便。斥候队长用粗齿梳慢慢梳着微shi的头发,奉承着:“市长先生的头发越来越顺滑了。”

    “就会哄我。”我似笑非笑的望着银盘映出来的斥候队长:“在堂区里天天吃蔬菜,头发怎么好得起来?”

    脱发是困扰威尔士人的大问题,我十分担心本来就不太多的头发掉光。

    “市长先生,您的睡眠情况有改善。”斥候队长换上细齿梳将睡卷的头发拉直,满脸堆笑:“以前经常半夜惊醒,失眠多梦,体热口渴……现在却不会那样了。”

    我想了一阵:“也对。”

    亚伦不会像前任领主一样针对他的某位敌人进行暗杀计划,也没有需要逼供的刺杀者。白天是文森特市的管理者,夜晚也要继续以间谍总管的身份工作,自然不会有充分睡眠时间。

    一番梳理后,原本乱蓬蓬的头发变得柔顺服帖。斥候队长从首饰盒中选出一串镶方形宝石的金项圈递到我面前:“今天阳光明媚,宝石不能太耀眼。”他又加上一句:“这是伯爵大人最喜欢的拜占庭式样,看起来朴素。”

    “有件事要你去做。”我吩咐斥候队长:“调查军营中昨晚在城垛上的人,那个人的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匕首伤口。”

    斥候队长将象牙头像胸针别在我的斗篷上,小声问我:“找到那个人之后呢?”

    “带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问话。”我用指节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敢反抗就当场格杀。”

    “这是在沙维将军的地盘上。”斥候队长有些为难:“您真的要这样做?不事先通报伯爵大人一声?”

    “你昨天告诉我要‘阳奉y违’。”我说:“伯爵大人对密谋一窍不通,别让他知道这些事情。”

    门外传来亚伦焦急的声音:“约翰,你在里面吗?”

    “我在!”我立刻回答:“等等,很快就出来。”

    房门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倒了下去,亚伦冲进房间,对着我大喊:“乔治亚被人捅了很多刀!他伤得很重,想要再见你一面。”

    “不……”我猛地站起来,正在替我编发辫的斥候队长来不及收手,不慎扯下了几根头发,头皮痛得要命。

    斥候队长吓得脸色苍白,捧着手中的几根黑发跪倒在地:“市长先生,对不起!”

    我来不及管他,和一起亚伦冲出卧室。

    第40章

    “士兵们发现乔治亚倒在河边,胸腹部至少有十二处刀伤。”亚伦一边解释,拉着我的手向军营医院跑去,我能听到风在耳畔的呼啸声。

    被亚伦半拖半拉的从高达上百英尺的城堡楼梯一路跑到大门前,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跑慢一点……”

    亚伦丢开我的手,从路边巡逻的士兵手里抢来一匹马,娴熟的骑上马背:“我竟然忘了自己是骑士!”他策马掠过我身边,弯下腰将我抱上马背:“抓紧我!”

    马匹的速度很快,我死死抱住亚伦的腰,忍受着强烈的颠簸。迎面的风吹起发丝,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将头发拢到脑后,发现编好一半的辫子已经完全散开。花了二十分钟梳好的头发,变得比

    刚起床时还糟。

    眼前出现了一座矮小的木屋,木屋前围着十几名士兵。

    “我们到了!”亚伦将马缰一勒,马高高扬起前蹄,发出尖利的嘶叫声。

    我晕晕乎乎的被亚伦从马背上抱下来,脚步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约翰先生,乔治亚很痛苦。”亚伦表情严肃:“他就在那座屋子里,想见你一面。”

    “走不动了。”我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头晕,想吐。”

    沙维从屋里冲了出来,举起沾满鲜血的双手:“乔治亚身上每一个伤口都在出血!先前还暂时止住了!”

    “冷静!”我对沙维大声喊道:“医生呢?”

    “医生已经请到了。”沙维说:“可是他只会放血,而乔治亚已经流了很多血——”

    我差点骂出脏话来:“庸医!你们就没有更可靠一点的医生吗?”我挽起袖子走向小木屋,向围观的士兵发号施令:“取热水和纱布来!找我的斥候们要止血药粉。”

    木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乔治亚双目紧闭,躺在屋内的一张矮床上,浑身浸透了鲜血。他的伤口出血情况十分严重,连身下的床单和褥子也被染成了暗红色,血液从床沿边缓缓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寸深的赤红湖泊。

    我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把人的血放干,最多只能装满一加仑的葡萄酒桶。而乔治亚惊人的出血量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踩过鲜血,走到乔治亚身边,小声的呼唤起他:“你还活着吗?”

    “快不行了——”乔治亚艰难的睁开眼睛,用手从衣袋里取出一只被血浸透的小布包:“接着,这是珍珠……”

    我拿过沉甸甸的布包:“送给我的吗?我正好想做一套珍珠首饰。”

    “不是!”乔治亚从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市长先生,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尽管说。”我从布包里摸出枚拇指肚大小的黑珍珠,在手掌中擦干净血迹,往胸针上比了比:“用它当主珠。”

    乔治亚虚弱的喘气:“请帮我蜕皮。”

    “蜕皮?!”我有些惊讶:“难道是活剥皮?”

    他找对人了,我相当擅长剥皮技巧。至于为什么擅长,和本职工作有点关系。

    “市长先生,您的胆量很大。”乔治亚一字一顿的说:“还有一副铁石心肠。”

    我皱起眉头:“我姑且就把这个当夸奖了。”

    “好的,市长先生。”乔治亚用清澈的眼珠看着我:“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他扶着床沿艰难的坐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屋外走去:“这里地盘太小。”

    “你一定是独角兽!”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二处致命刀伤,超过一加仑的出血量,他竟然还能行动。

    乔治亚回过头,向我露出苦涩的笑容:“我要是独角兽就好了。”他推开门,在众人惊恐的眼神走到屋外的空地上。

    “除了市长先生,所有人都离开!”乔治亚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是警告。”

    士兵们发出一阵s_ao动。沙维向他们挥挥手:“照乔治亚先生的话做。”

    乔治亚抱住双臂,弯下腰大叫起来:“来不及了!”

    他的脊背从中间裂开,伸出海葵形状的粗长触手,触手表面长满碗口大小带尖牙的吸盘,不住蠕动着。乔治亚的人类形态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一辆马车差不多大小的庞大r_ou_块,r_ou_块表面呈现腐败的r_ou_红色,遍布触手。

    我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又迅速恢复冷静:“不过是一大块r_ou_而已。”

    其他人的反应却比我强烈得多。士兵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有的人歇斯底里的大哭或大笑,其余人则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最后都晕倒在地。沙维和亚伦的反应比较平和——直接晕倒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冲到“乔治亚”身边,朝大r_ou_块上狠狠踢了两脚:“你把伯爵大人怎么了!”

    r_ou_块前端的短小触手蠕动起来,发出了乔治亚的声音:“好痛,不要踢肚子!”

    乔治亚急促的说:“他们只是目睹我的真身,暂时陷入疯狂状态而已。醒过来就没事了!”

    “那我怎么没事?”我继续踢着r_ou_块:“回答我!”

    “市长先生,您的意志十分坚强!”乔治亚向我求饶:“从昨天您能用手拢起脑浆,我就知道您是一名不惧血腥而铁石心肠的人。”

    我停止了对r_ou_块的踢击,问乔治亚:“你想要我做什么?”

    乔治亚急促的说:“我一开始想自行蜕皮,可是袭击者戳破了腹部囊,用于润滑的粘液正在往外流——等不及了!市长先生,砸碎你手里那袋珍珠,把珍珠粉撒在我身上!帮我蜕皮!”

    我解下沙维腰间的短剑,用剑柄将半磅珍珠砸成细粉。当杂色珍珠粉落到r_ou_块表面时,r_ou_红色的褶皱表皮像鼻涕虫遇到盐一样冒出泡沫,逐渐软化。

    “啊!”乔治亚发出阵阵惨叫:“旧皮裂开了!市长先生,用刀割开你正对位置的皮肤!”

    我用短剑缓缓割开r_ou_红色表面,从伤口中流出恶心的ru白色半透明粘液,和厨房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才是腐坏牛奶的真相,当时的储藏间里躲着不断滴下粘液的庞大r_ou_块。

    r_ou_块表面蠕动起来。比表皮颜色更浅的粉红r_ou_块慢慢从裂开的伤口中缓缓挤出,乔治亚的呻吟声在半空中回荡:“不行,我没有力气。”

    粉色r_ou_块停止了挤压,表皮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乔治亚瘫在原地,有气无力的说:“不行,我肯定要死了。”

    我握住其中一根触手,为乔治亚鼓劲:“你可以的!深呼吸,用力!”

    “市长先生,能不能放开我的‘那个地方’?”r_ou_块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我咆哮起来:“谁知道这玩意是手还是脚还是什么其他部位!你快点给我蜕皮。”

    重新打起ji,ng神的乔治亚用力的挤压着原本的r_ou_红色表皮,终于有一半粉红色r_ou_块从里面冒了出来。

    “头已经出来了。”我抓住粉红色r_ou_块向外拉扯:“再加把劲!”

    “那是腹部。”乔治亚说:“头在另一边。”

    “省下说话的力气,给我加把劲!”我用尽全身力气扯动r_ou_块。

    一番努力后,粉红色r_ou_块终于脱离了陈旧的r_ou_色表皮。乔治亚伸展着触手,将蜕下的表皮卷到我面前:“市长先生,您想要这个吗?”

    “恶心!这玩意能干什么?”我退了一步。

    粉色的乔治亚深吸一口气,变回了人类的形态。经过蜕皮的他,眉目间看起来更加成熟,连个子也变高了。他赤身裸体站在我面前,可怜兮兮的说:“我的衣服又没了,能不能给我一套?”

    “先去洗个澡!”我捂着鼻子:“身上都是白色粘液,简直是波斯小说中的情节!”

    乔治亚抱起蜕下的皮,往附近的一条小河走去。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亚伦带来的骏马:“我可以吃它吗?”

    我沉下脸:“不行,那是伯爵大人骑来的马。”

    “那我得吃什么呢?”乔治亚用可怜的眼神望着我:“我现在很虚弱,肚子也饿得要命。”

    我指着昏迷在地的沙维:“你能把他吃掉吗?”

    乔治亚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你要我吃掉自己的同类?市长先生,你好可怕。”他跪在沙维身边,舔了舔他的脸颊,随后呸了两声:”全是汗臭味,我不要吃。“

    第41章

    我跟着乔治亚走到河边。乔治亚把蜕下的皮仔细的叠好之后,走进河里洗澡。

    “你看起来不像独角兽,倒是有点像北海鱿鱼。”我站在岸上对乔治亚说:“你油炸过的近亲很好吃。”

    乔治亚把身体浸在河水里,只露出脑袋:“我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就被一群自称‘祭司’的盲人软禁在浸水的石头屋子里,被称为‘神’。”他擦洗着身上的白色粘液,如释重负的说:“他们每七个日出,就会送活人来给我食用。”

    “听起来真有趣。”我顿时来了ji,ng神:“你怎么吃掉他们?是用触手钻进腹部吞噬内脏,还是撕开身体之后取食呢?”

    乔治亚把脸埋进水里:“我不想提这个话题。”

    我将岸边的一只螃蟹踢向乔治亚:“这个给你。”

    乔治亚接过螃蟹,用手掌捏碎外壳,慢慢咬着蟹壳内深黄色的粘稠物:“好吃——”

    “你是怎么从神殿中出来的?”我继续问他。

    “那群祭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我问题,要我预测他们的收成或者战争是否会胜利。”乔治亚舔着指头上的螃蟹内脏:“我对此一无所知。但是既然吃过别人的东西,就要报答他们,我只好胡乱回答。结果在几次预测失败后……那群人趁我睡觉时把我扔进了海里。”

    “所以你是被淘汰的‘神’?”我叹了口气:“愚昧的野蛮人!我才不会问一块会说话的r_ou_庄稼种得好不好。”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乔治亚歪着头想了一阵:“我漂到这片大陆上,慢慢学会模仿人类的行为,生活在你们之间。”

    我点点头:“蜕皮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珍珠的作用。”

    “我的身体在逐渐长大,表皮却不会。每隔一百多年就必须蜕皮,而珍珠粉能暂时软化表皮,让新生的身体从里面脱出。”乔治亚往脸上不断拍水:“我能感到现在的自己充满新鲜活力!”

    “怪不得你只要珍珠当驱鼠的酬劳。”我站起来,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他:“披上这个,我带你去厨房。”

    乔治亚快活的从河里跳到岸上:“我等不及要大吃一顿!”

    河岸边的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觉的回头,却看到全副武装的亚伦和沙维正向我们跑来。

    亚伦挥舞着单手剑和圆盾,沙维则举着双手棱形锤,两个人的表情相当狰狞:“放开约翰,你这怪物!”

    乔治亚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我扶住他的手臂,低声说:“一切交给我。”

    我向亚伦弯腰行礼:“伯爵大人,您说的怪物是什么意思?”

    亚伦戒备的举起圆盾拦在身前:“你不知道乔治亚变成一团长满触手的丑陋r_ou_块吗?他的出现让很多士兵都ji,ng神失常了!”

    沙维挥动双手锤:“伯爵大人和我也被这个恶魔弄晕了!我要砸烂你的头!”

    我微笑起来:“乔治亚确实不是人类,他是——”我故意拉长声音:“一头独角兽。”

    “怎么会有长得像小章鱼的独角兽!”沙维咆哮起来:“我在小人书上见过独角兽,明明就是长着角的马。”

    我继续胡编乱造:“独角兽是卵生的。你看到的只是它的蛋而已。”我指着岸边乔治亚蜕下的皮:“那就是蛋壳!我亲眼看到一匹独角兽从破碎的蛋里钻出来。”

    亚伦皱起眉头:“马明明是胎生,我替母马接生过。”

    “马能和独角兽相比吗?”我将围着斗篷的乔治亚拉到身前:“叫两声听听。”

    乔治亚脸颊涨得通红,极不情愿的学了几声马叫。

    沙维半信半疑的盯着乔治亚看:“真是马的声音!但我还是不信——”

    亚伦一把将我从乔治亚身边拉过来,用盾挡在我身前:“独角兽先生,您降临格拉摩根有什么目的?”

    沙维已经很笨了,亚伦竟然比沙维还容易相信谎言!亚伦是位真诚的领主。

    “独角兽先生是神派来消灭老鼠的使者。”我微笑着将亚伦手中的短剑收进剑鞘里:“别用武器对着它,它会用角顶你!”

    亚伦将盾牌背在背上,向乔治亚单膝下跪:“独角兽先生,我错怪您了。”他诚恳的将手放在胸口上:“您看起来就是一名温柔而善良的——”亚伦思索了几秒钟:“马。”

    沙维也扑通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期盼的神情:“我做梦都想见到独角兽!我可以骑在您的背上吗?就一下。”

    “不行!”我急忙摆手:“独角兽怎么能被凡人骑乘?这是对它的亵渎。”

    乔治亚扶起亚伦:“伯爵大人,我没有恶意。”他揉揉肚子:“好饿,能带我去吃点东西吗?”

    “请吃这个!”沙维急忙折下一根树枝递给乔治亚:“鲜嫩的小灌木。”

    我抢过小灌木,丢得远远的:“独角兽的食物是内脏,别把它当成普通的马!”

    第42章

    在我的暗中教导下,乔治亚像传说中的独角兽一样,遵照餐桌礼仪吃起我们提供的猪内脏。

    “感谢您的款待,伯爵大人。”乔治亚细声细气的向亚伦道谢,拿起餐刀切下一块血淋淋的生猪肝送进嘴里咀嚼。

    亚伦的脸色有点不正常:“这没什么,独角兽先生。”他转过脸去,喉间发出不易觉察的干呕声。

    乔治亚向沙维露出微笑:“能帮我拿一下勺子吗?”

    沙维用双手将勺子递过去:“请慢用,独角兽先生。”

    乔治亚舀起碗里的生猪脑,像吃奶酪一样慢慢舔着猪脑表面的血浆:“真好吃。”

    “我出去一下。”沙维捂住嘴,飞快的离开了厨房。亚伦也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我也去透透气。”他朝我勉强笑了笑:“约翰先生,您留在这里保护独角兽先生的安全。”

    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郁闷的坐在椅子上:“竟然把我一个人留下。”

    乔治亚继续吃着猪肝:“还有我陪您,我们可以愉快的聊天。”

    “你又不是人类!”我斜视着他:“我们没什么共同话题,被淘汰丢进海里的废物‘神’!”

    乔治亚垂下头:“我只是不懂预言而已。可是我会用笛声控制别人的行为——”

    “这个能力不错。”我撑着扶手站起来,把脸凑近乔治亚:“例如让讨厌的人走进火炉里自杀。”

    乔治亚咬着嘴唇:“这么可怕的事情我不会做。”

    “那就说说你是怎么被人捅上十二刀的。”我坐回椅子,用手撑着脸颊冷笑起来:“那个人死定了。”

    乔治亚小口的吞着猪脑,含糊不清的说:“那个人用头巾蒙着脸,从背后袭击我。我大声呼救引来了卫兵,他就逃之夭夭。凶手应该就是昨晚把我从城堡上推下去的人,那个时候我正按着月亮的运行轨迹计算蜕皮的最佳时间。”他叹了口气:“今天蜕皮还是早了点,我明明还能再长高一英寸。”

    我耸耸肩膀:“听起来就像早产一样。”

    斥候队长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市长大人,您要的嫌疑人捉到了!”

    “我没教过你敲门吗?”我瞪着斥候队长:“忘了规矩?”

    看到斥候队长,我的头皮又开始疼起来。本来头发就不算多,还被扯掉好几根,要不是因为亚伦急着找我,他一定会倒大霉。

    斥候队长后退两步向我单膝下跪行礼:“市长大人,您离开之后我就带着斥候们在军营中四处查探,终于发现嫌疑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今天梳头时不小心弄掉了您的头发,所以我决定赎罪。”他摘下兜帽,露出满头棕色长发:“您尽管把我的头发剪光,做一顶假发!”

    “——你的意思是说我头发秃得只能用假发了?”我差点气得呼吸不畅:“我发际线确实很高,但也没到那种程度。就算要戴假发也不会用棕色的头发!”

    “您现在的头发很多,很多!”斥候队长语无伦次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一以后脱发时——”

    我指着门外:“从我眼前消失。”

    斥候队长转身向外走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站住!把嫌疑人带上来。”

    斥候队长打了个响指:“带进来。”

    两名斥候一左一右押着嫌疑人走进厨房。出乎我的意料,嫌疑人的年纪并不大,脸庞稍显稚嫩,眉目间却蕴含沉重的戾气。他的袖子被撕开了,露出新近包扎的绷带。

    “就是他!”乔治亚大惊失色:“我记得他的眼睛!”

    我示意乔治亚安静,把目光投向嫌疑人:“你是谁?为什么谋杀乔治亚?”

    嫌疑人恶狠狠的瞪着我:“他该死。”他说话时带着浓厚的北欧口音,听起来相当古怪。

    “一句‘该死’就能夺走别人的性命?”我活动起手指:“他为什么该死?”

    “他是个花言巧语的恶魔!”刺客高声号叫着:“吞食内脏,以吟游诗人的身份生活在人类中间的恶魔,他的笛声能能蛊惑老鼠!”

    我一言不发拿过乔治亚面前的餐刀,把刺客的手钉在了桌子上:“我知道。”

    餐刀的锯齿型刀刃穿透嫌疑人的手背,巧妙的避开了坚硬的骨头,轻松钉进桌面。刺客惨叫起来:“你会死得很惨!我向尼伯龙根的恶蛇起誓,你将受到诅咒,谴责你的七代先祖!”

    “你说够了吗?”我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瓶,拧开瓶塞将葡萄酒往他伤口上倒:“这些痛苦是你应得的十二分之一。”

    暗红色的葡萄酒和刀口中流出的鲜血融为一体,酒液的甜香中混着奇异的腥味。刺客不断惨叫,却不敢拔出手背上的刀子。

    “别这样!”乔治亚惊恐的拉住我的袖子:“这太残忍了!”

    我抽出袖子,对乔治亚微笑起来:“这是格拉摩根的秩序。谁敢伤害伯爵大人的贵客,就该得到惩罚。”

    连伤害伯爵大人的鹿都不行!何况是头独角兽。

    我拔出刺客手掌上的餐刀,吩咐斥候队长:“给他上药。”

    斥候队长从腰包里摸出药粉撒在刺客的伤口上。暗红色的药粉令肌r_ou_收缩,止住了出血。两名斥候将刺客按在椅子上,用腰带紧紧的缚住他。

    “我不太擅长耐心的问话。”我打量着惊恐中的刺客:“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转移话题,不要撒谎。否则我就用餐刀把你的肌腱一根根挑断,明白吗?”

    刺客喘着粗气:“去死——”

    我将餐刀刺进了他的大腿,以缓慢的速度搅动起来:“刚才那句不是回答。”

    “你该庆幸这里不是文森特市,刺客先生。”我握住餐刀柄左右摇摆,让刀刃撕开更多的皮肤和肌r_ou_:“不然有很多花样等着你。”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刺客嚎叫着:“瓦尔基里将带走我的灵魂,而我的主人会把你的肺撕出来!”

    我松开餐刀柄,让刀子继续留在刺客的腿上:“北欧人的‘血鹰’?”我向斥候队长微笑起来:“很有趣的刑罚,不过太野蛮,缺乏美感。”

    “我的主人是北岛大公!”刺客挣扎着:“他手下的勇士们,每一个都比我强大。你们会后悔的!”

    我拔出刀子:“那群野蛮人。”

    刺客抽搐的脸上忽然恢复平静:“三十年一次的大祭祀即将到来。格拉摩根将成为诸神献祭之地。”他死死望着乔治亚:“诸神已经对这里降下了鼠灾,你如果将其驱除,必将得到诅咒。”

    “我,我只想让大家过得好一点。”乔治亚怯生生的说:“老鼠很可恶。”

    “龙骨船已经出发,奥丁的勇敢战士会将这片土地彻底献给诸神。”刺客说完这句话后,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我示意斥候将刺客带到文森特市:“在地牢里好好审讯,只留下他的舌头说话就好。”

    斥候们拖着刺客走出厨房,在门口碰到了亚伦和沙维。

    “我的上帝,您干了什么?”亚伦表情震惊:“这个人是谁?”

    我微笑着回答亚伦:“伯爵大人,这是一名北岛王国来的刺客。他在昨天晚上和今天蓄意杀害乔治亚。”

    “格拉摩根伯爵?”刺客冷笑着:“你已经受到了诅咒。”

    亚伦示意斥候停住脚步,他温和的问刺客:“诅咒的内容是什么?”

    “鼠灾是神罚的征兆。”刺客啐了一口:“在我们向诸神献上土地前。”

    “我明白了。”亚伦向斥候挥手:“你们继续。”

    等斥候将刺客带远后,亚伦怒气冲冲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推到墙上,他的眼珠因为愤怒而发红。

    我的后背在墙壁上撞得生疼,忍不住叫了出来:“伯爵大人,您想干什么?”

    “市长,你为什么这么残酷?”亚伦的喉咙蠕动了一下:“我听到你在折磨那个维京人,他叫得很可怜!”

    我毫不退缩:“他可怜?他昨晚才把乔治亚从城墙上推下去,今天又连捅他十二刀!这种人有什么可怜?”

    乔治亚小声的说:“我,我没事——”

    “因为你是独角兽!”我大声反驳他:“如果你是普通人,早就死在他手里了!我不能容忍格拉摩根有人伤害无辜者!”

    亚伦扭过我的身体,让我直面着他:“这不是你残酷折磨别人的理由。约翰,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每个人都不同。”我推开亚伦:“您太善良,太温柔了,而我却不是。”

    亚伦失望的摇摇头:“我早该知道了。”他向沙维挥手:“我们走。”

    目送亚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周身都在发冷,颓然的坐回椅子上。

    “别伤心了,市长先生。”乔治亚小心翼翼走到我身边:“伯爵大人只是觉得您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他还是很关心您的。”

    我哼了一声:“谁会为他伤心?那种老好人,迟早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我的眼眶已经发酸,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

    第43章

    在乔治亚的安慰下,我渐渐平复了心情。作为间谍总管,首要工作不是天天挂念着领主,而是做更多关于密谋的事情。

    从侍从口中,我得知亚伦正在军营的会议室中看书。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对领主说清自己的处境,他会理解的。

    我对着卧室里的银盘,用蘸着香料的热毛巾慢慢敷平浮肿的眼皮,同时问斥候队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斥候队长看了看手里的柳条篮:“每一样食物都检查过,没有问题。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全套镀银餐具。”

    “我要的是绝对的无毒和安全。”我闭着眼睛,感受毛巾上的温热蒸汽:“毕竟单独给领主送食物这种事,外人看起来太像下毒。”

    斥候队长替我拧干一条新的热毛巾,毕恭毕敬的递到我手里:“市长先生要是想下毒,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您对伯爵大人的用心,我们都明白。”

    我伸手不轻不重的打了斥候队长一下:“你知道就好,不准说出去。”

    站在会议室前,斥候队长向骑士扈从说:“约翰市长求见伯爵大人。”

    骑士扈从转身走进会议室,我听到他通传的声音。

    门里的亚伦久久没有回答骑士扈从,只有细微的书页翻动声。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离开这里。亚伦知道我在外面,却不想见我。可是他万一改变主意,我却提前回去了——

    “请进,市长先生。”骑士扈从打开门向我通传:“伯爵大人在等您。”

    亚伦正坐在书桌前,面前堆着一叠书。他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我为了缓解尴尬气氛,主动向他弯腰行礼:“伯爵大人最近很辛苦,我特定让厨房里做了些糕点来送给您尝尝。”

    “很好,很好……”亚伦看起来有些窘迫:“您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行。”

    我顺手拿过斥候队长手里的篮子,没想到篮子沉得惊人,差点从我手里滑出去。我用两只手死死抓住篮子,用尽全身力气把篮子平稳的放在地上,转头瞪着斥候队长:“不是只拿了几样糕点吗?为什么重得像放了几十本词典在里面?”

    斥候队长撩起篮子上的保温布幕,指着里面的东西:“八个镀银的金盘子,两套镶宝石的金餐具,满满一瓶葡萄酒。”他小声的说:“让我来拿吧。”

    “走远点。”我挥手示意斥候队长让开:“我要亲手把食物拿过去。”

    我搓了搓手掌,弯下腰深深吸气,双手提起柳条篮,摇摇晃晃的向亚伦所在的书桌走去:“伯爵大人,我很快就过来。”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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