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重生之惜尧 作者:栗竹幽
第12节
“难道人尽皆知就是必然之事,倘若如此世上也不会有冤假之案。”熙阳重重的说。
“张贵君怀疑当年皇上断错了案子。”杨大人面上有一丝冷冷的笑意。
“皇上当年国事繁忙,错信小人之话,也是情有可原。”熙阳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皇上能平安生下小皇子,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重新再审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况且就算他中了状元又怎样,他依旧是陪伴在皇上身侧的皇贵君。
“当年之事如何臣并不关心,但臣担心男人孕子天方夜谭恐会乱了皇家血脉。”唐大人皱紧了眉头。
“大人怀疑本宫并没有身孕,皇子诞下百日之时便滴血验亲如何。”熙阳未在托词,直截了当的说。
唐大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熙阳竟然说出了他心中所想,难道熙阳是真的孕有皇嗣。
“倘若是皇上的亲子,诸位大臣便永不可提及此事。”熙阳大声的说。
“若不是呢。”唐大人追问道。
“本宫愿意承受责罚。”熙阳冷笑一声,唐大人的算盘恐怕是打错了,璟尧腹中当然是他的亲子了。
第 65 章
第63章
唐大人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他担心到时就算发现不是皇上的亲子,皇上为了包庇张熙阳,也会自由说辞。
“皇上驾到。”一声细长的声音响起,群臣顿时雅雀无声,熙阳转身看着璟尧苍白的面颊,顿时一阵心痛,他甚至想立刻走过去扶住璟尧,但他看见身边剑拔弩张的大臣用力握紧衣袖,面色镇定的随众人一起跪了下去。
“平身,”璟尧走到熙阳面前,伸手扶住他的衣袖,“朕不是说过熙阳有了身孕,不用行大礼吗?”璟尧看着熙阳眼中担忧的神色,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众位爱卿看到朕的身体无恙,也都放心了吧。”璟尧面色微沉,冷冷看向面前的一干重臣,不知他刚才不在时,他们是如何刁难熙阳了。
杨大人看着皇上身披黄色披风,额头隐约有一丝密汗,脸颊略略苍白,倒像是生了风寒,一旁的刘大人开口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用力拉住了。
“皇上保重龙体,臣等告退了。”唐大人见皇上已经走出来了,倘若他在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恐怕会触怒君主,倒不如细水长流,张侍君的事情以后再说。
站在那里的大臣们见一个已经离开了,也纷纷退下去。渐渐的只剩下站在原地愣神的辰海,他消瘦的面容上略有些淡淡的忧伤。
熙阳见辰海竟然夹杂在一帮大臣之中,不禁有些怒意,“张大人留在这里是有要事禀告皇上吗?”
辰海点点头,陈炳之事已经拖了许久,倘若在拖下去等到他被发配边疆,只怕是他这些时日的辛劳就化为乌有了。
“张大人有何事?”熙阳的面色不禁有些冷淡,璟尧的身体刚刚有些好转,正好借着今日未上早朝的机会多休养一会,他并不希望璟尧在为国事操劳,谁知辰海就一直站在这里,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臣。”辰海握紧袖中的宣纸,他看着熙阳不善的脸色,缓缓咽下了口中的话,罢了,皇上身体不适,还是他明日面圣再谈吧。
“辰海是觉得我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吗?”熙阳看着辰海吞吞吐吐的不觉有些心急。
“熙阳,”璟尧扯了一下熙阳的衣袖,他记得以前他们兄弟俩关系很好,就连熙阳进宫为他伴读,辰海都吵闹了许久。莫不是因为他们三年未见关系有些生疏了,璟尧不免有些歉意。“辰海,什么事情?”
“一些不重要的小事,明日我写在折子里吧,臣先告退了。”辰海瑶瑶头,眼中有一丝淡淡的伤意,陈炳出狱之时,他与沈煜就再也没有一丝关联了。可是相处了多日,即使沈煜的心不在他身上,他也亦然舍不得他离开。但舍不得又怎样,强行将沈煜留下痛苦的可是他们两个人。
他喜欢沈煜,他宁愿孤独一生也希望沈煜可以一直欢喜着。
辰海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他手中证据确凿,但陈炳毕竟是皇上打击贪官立下的典范,也不知皇上会不会答应免下陈炳的劳役之苦。
熙阳看着辰海淡然的面容,眼中没有一丝郑重,好似平日说话一般,心中不禁有些怒火,“辰海,你不要因我在宫中就肆无忌惮了,你是臣子就必须要遵守该守的规矩。”
“是。”辰海点点头,眼中的神色更黯淡了几分。
熙阳走向辰海,璟尧想伸手拉住熙阳的衣袖却拉了个空,“皇上圣旨中的事情,你不要多想,倘若他人问及你也权当不知道。”熙阳低声叮嘱道,他与辰海一母同胞,辰海自然对他甚为了解,他生怕辰海会心存疑惑当着皇上的面问起此事。
那些大臣见皇上这边密不透风,自然会去撬辰海,倘若他在无法应对,那么他也愧为在朝中做事多年了。
辰海点了点头,这也算是皇宫中的秘事,他自然不宜过问。
璟尧待辰海离开后缓缓走近熙阳,熙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连忙转身走过去扶住了璟尧,他看着璟尧微蹙的眉头,“皇上,您是觉得我对辰海过于责备了吗?”
“辰海也是为了国事,你又何必如此苛刻。”璟尧微微叹了口气,熙阳与辰海见面不多,每每相见便冷言冷语,不曾与自家兄弟一般互相问候,或许这其中也有他的一分过错。
“倘若是一般大臣我也不会如此,但熙阳是我的亲弟弟,我不得不对他强加要求,否则更会在朝臣面前落下把柄,显得皇上偏袒外戚。”熙阳扶着璟尧在阳光下踱步,希望辰海能明白他的苦心,现在皇上将他晋升为皇贵君,只怕是人人都在盯着辰海的一言一行,他生怕辰海会犯了错事。
“难为熙阳了。”璟尧握着熙阳的手不禁重了几分,命熙阳入宫不过是他的一己私欲,但看着熙阳承受的一切,他也不知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他真的舍不得放手了。
“这都是熙阳应该做的,只要能陪在您身边就好。”熙阳摇摇头,皇上偏袒他,宫中人本就不满,倘若他再不多承受一些,皇上就更加为难了。
“熙阳入宫可有悔。”璟尧看着熙阳眼中的深情情不自禁的问出,话刚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
“不悔。”熙阳坚定的说,他甚至后悔他没有早些清醒陪伴在皇上身边,让皇上三年来一直留在孤寂之中。
璟尧伸手拥住熙阳,无论熙阳曾经想过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只相信熙阳心中都是他的身影。
“皇上,您刚才怎么醒了。”熙阳忽然想起了刚才璟尧的身影有些突然,他记得他离开之时,皇上睡得很安稳,难道没有他陪伴在身边,皇上就睡不好了吗。
“我要是再不醒,熙阳怎么应对那些大臣的伶牙俐齿。”璟尧心中有些懊恼,他心料会发生此事,还竟然睡熟了,熙阳尚未步入朝堂又如何面对那些朝臣的咄咄逼问,刚才他看见众臣将熙阳围在了中间,倘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他不知他们还想待熙阳怎样。
“倘若再不能面对他们,我也太不济了吧。”熙阳笑了笑,固然一人难敌众口,但他们的所为目的都不同,只要逐一找到弱点击破就好。看来他日后也不能一直看些杂书了,还是多了解了解哪些吃干饭的大臣为好。
“皇上,我不想一直站在您身后被您保护。我想尽力为您分担一些。”熙阳缓缓说道,他不是女人,他更无法看着璟尧日夜操劳还要面对众臣的逼问。
璟尧看着熙阳眼中的坚定,沉思一阵点了点头,是他生怕熙阳受到什么伤害,太过执意的将熙阳保护在怀中,反而忘记了熙阳是个男子,也有自己的一番志向,不可能一直留在房间中守候着他。
倘若那次科举不是他从中作梗,熙阳只怕是会与他父亲一般,在朝堂中伸展鸿鹄之志。
熙阳微微笑了笑,只要皇上能明白他的心意就好。
“刚才他们都说什么了。”璟尧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倘若是熙阳绝对不会主动与他提及,可昨日他们尚且咄咄逼人,他担心他们会说出什么,刺伤熙阳的心。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怀疑您装病,后来他们没说几句就看见您来了。”熙阳隐去了他们的刁难,就算说出,除了让皇上更加愤怒也没有任何意义。
璟尧看着熙阳面色并未有任何不悦,缓缓放下了心。
璟尧握着熙阳的手走进了御书房,熙阳停在了门口,“皇上,您不是答应我今天不动朝政吗?”熙阳看着璟尧苍白的面色隐隐有些担忧,皇上仅能歇下今日一天,明日又会彻夜操劳,他想让皇上借此机好好休息。
“我什么时候说过。”璟尧微微愣了一下,他怎么不记得了。
“您早上对我说过。”熙阳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皇上身体不适,他这般劝解也不算是误君吧。
“是吗。”璟尧看见熙阳眼中的一丝促狭,抿嘴笑了笑,他伸手拿过面上的一本奏折。
“皇上,您说了不算。”熙阳抢过奏折拿在手中。
“我没有不算数,熙阳刚才不是说想替我分担一些吗?”璟尧挑了挑眉,他早就想过让熙阳接触一些朝政,但他并没有付诸于实际行动。
“这。”熙阳看着面前的奏折倒有些不敢翻开了,他身为后宫之人怎能随意谈论朝政,他刚才的话不过是心中所想罢了。
“熙阳不用避讳太多,你日后要亲自抚养小皇子,现在看看朝政之事也好。”璟尧缓缓道,孩子很快就出生了,此事不宜再推迟。
“我看朝政之事有何用,我又不会亲自教导皇子读书。”熙阳摇摇头,他不过是在孩子闲暇之时,陪着他玩玩罢了。
“熙阳难道比太傅差吗。”璟尧不禁加重了声音,或许熙阳多少受了些当年的影响,真得认为自己才疏识浅了,可是辰海儿时贪玩,现在尚且能担当重任,倘若熙阳多加栽培岂会不如辰海。
“我哪能与太傅相比。”熙阳不得不说是皇上太高看他了,太傅是何等的人才,岂是他一个平庸之人可相提并论。
“熙阳。”璟尧的情绪一时有些激动,腹中的孩子踢了他一脚,他抬起手轻轻的柔着腹部。
“皇上您别生气。”熙阳抚着璟尧的后背。“我暂且先帮您看看,倘若有什么不对的,您一定要提醒我。”
璟尧点点头,坐在了熙阳的身侧。倘若日后孩子出生了,他是想考虑为熙阳平反当年抄袭一案,可是他担心熙阳无法原谅自己。
第 66 章
第64章
身侧的大臣纷纷离开,辰海站在空旷的大殿中,不禁有些紧张,一丝阳光落在他暗色的朝服上,竟映得有一丝鲜艳。辰海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
璟尧见一干苍老的面容纷纷在面前散去,心下放松了几分,挺直的腰板缓缓靠在椅背上,藏在袖中的手微微移向了身后,用力揉着有些酸痛的腰部。坐了两个时辰,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住了,怎料还有大臣与他商谈国事,倘若换做以往年迈的大臣,三言两语便被他打发了,但辰海甚少单独面对过他,他不禁耐下了心。
璟尧板起的面缓缓柔和了下来,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有几分儒雅之态。
辰海微微抬头,一线阳光映在金灿灿的龙椅上,顿时刺伤了他的双眼,他猛的低下头向后退了两步。
“辰海,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璟尧坐在高处,未太看清辰海深深埋下的面容,误以为他因熙阳昨日的责备,心生芥蒂面见他有些紧张。璟尧将声音放轻柔了一些。
“皇上。”辰海看着璟尧不似以往严肃的面容,更不知该如何说出上奏的内容,皇上多为信任他,甚至让他年纪轻轻便担任侍郎一职,此事恐怕会让皇上对他大为失望。
辰海将手中握得有些变形了的宣纸呈给一旁的太监递了上去。
璟尧见辰海沉重的面色,心中不禁也紧了几分,他伸手接过宣纸,轻轻抖了一下,偌大的白纸瞬间展开,上面密密麻麻满是娟秀的字体。璟尧匆匆看过,眼中有几分怒意,他重重的将宣纸拍在了桌上。
“辰海是说朕断错了案,陈炳贪污贿赂实属常情本应无罪。”璟尧皱紧眉头,他原以为辰海不过与陈炳有些交情,看过他的案子就罢了,谁知辰海竟然真想搭救陈炳。可辰海也算是为官多年,难道他还看不出朝中的局势吗。璟尧心中有些淡淡的寒意。幸好辰海并未当众上奏,仅仅是私下面见他,否则他迫于无奈也必须将辰海论罪。
辰海双膝跪在地上,“皇上,陈炳为官后期依仗自己身为侍郎,贪污贿赂买官卖官,罪过之大实在不可饶恕,但陈炳身为县令时,确实有过不少功绩,臣希望您能将功过相抵,免去他的边疆服役之苦,将他贬为平民永世不得为官。”辰海抬头望见璟尧面上的怒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就算皇上将他视为陈炳同党,贬去他的官职也罢,他已经尽力了,再问心无愧。
璟尧冷冷哼了一声,辰海说得倒好,功过相抵,但严惩贪官污吏可是他亲自下的旨意,如今却要为陈炳免罪,不是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倘若开了陈炳的先例,以后那些贪官又要如何处置,站在朝堂之上的谁又没有一些功绩。
“难道陈炳身为县令不该让百姓生活富足吗,贪污腐败可危及国家根基,此为大过,怎能相抵。”璟尧抬袖将辰海多日不眠不休的成果弗在了地上。
“是不能相抵,所以皇上免去了陈炳的一切职务,但因皇上仁慈兼之皇子即将临世,皇上不忍杀生将陈炳留在京城做一个普通百姓,好让其改过自新。”辰海深深低下头,额间的密汗浸湿了发丝,免去劳役之苦是他唯一能求得的了,然陈炳的仕途从此毁为一旦,无论沈煜能不能接受,都只能如此。
“您来之前都已经替朕想好了。”璟尧看着辰海与熙阳分外相似的眉眼,压下了心中的一丝怒意,他缓缓走下龙椅。
“求皇上饶恕陈炳。”辰海听见皇上的叹息声,不知皇上是否动怒了,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就不可能在退缩了。
“朕没想到朕一直信任的大臣竟然与贪官相互庇护。”璟尧从辰海身边走过,眼中有些惋惜,昔日先皇犹在时,张大人宛若他的手臂一般,为他尽力操劳惩治朝中的污吏,而如今张大人不在了,他希望能扶持辰海做他的手臂,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辰海的心思却变了。
“对不起,辰海有愧于您的希望。”辰海握紧手中的衣袖,他知道皇上期待的是一个清正廉明一心为国的忠良,可是他变不成父亲那般。
“辰海一定要将陈炳救出牢狱吗?”璟尧微微俯身看着辰海的双眼,倘若辰海反悔了,他便权当做今日的事情并未发生。
璟尧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辰海的回应,“难道你不惧怕朕会将你视为陈炳同党,贬去你的官位吗?”或许这就是张家人特有的执着,亦让璟尧欣喜,也让他苦恼万分。
“倘若臣惧怕,臣就不会前来了。”辰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没有一丝微弱。
他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倘若当日沈煜告知他成婚的目的,他依旧会心甘情愿的迎娶沈煜。辰海不知他所做的这一切,沈煜能不能明白他的心意,不明白也罢,他们以后不会再相见了,沈煜会开开心心的与陈炳离开,只是陈炳被贬为了庶民,不知沈煜能否接受清贫的生活。
“给朕一个你不得不为之的理由。”璟尧有些迟疑,他不知陈炳与辰海的交情真会那么好,甚至可以让辰海不惜冒着触怒圣上的危险前来进谏。
“皇上,换做是熙阳年少时的同窗,您会答应吗?”辰海缓缓道,他并未想要答案,皇上一定会帮熙阳的,但心中却落下了一根永远也无法除去的硬刺,时时会痛上一阵。
璟尧看着辰海消瘦的面颊上隐约有几分苍白,若秋水的眼中有一丝抹不去的哀伤,缓缓明白了几分,“熙阳年少时的同窗一直都是朕。”他苦恋熙阳多年,怎会允许自己身边有情敌的存在。
“辰海,前些时日林大人主管修补皇家书库,缺些人手你从明日前去,倘若无事便不用再来上早朝了。”璟尧朗声说道,他这样的责罚并不算重吧,辰海很趁他的心意,他到底还是不希望辰海远离朝堂。
“是,臣告退。”辰海眼中有些喜色,亦有一抹哀伤,这么说,皇上许是已经答应他了。
“人已经留在你身边,倘若你在放开手就是你的过错了。”璟尧摇摇头,伸手抚上了突起的腹部,孩子回应似的踢了他一脚。腹中的胎儿已经六个多月了,倘若拖到皇子诞下再大赦天下,一直将陈炳关在牢狱中不处置也不是常事,罢了,既然是辰海的家事,就让他自己处理,他也不用跟着操心了。
辰海渐渐走远了,微风吹拂着宽大的衣袍,衣角微微扬起,俊朗的面容上那一抹哀伤略重了几分。皇上是可以将熙阳留在宫中,坚忍了三年的孤寂,但他做不到看着沈煜同样担忧与悲伤的面容。
辰海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下了,但他却宛若失去了魂魄一般,走出宫门后在路边胡乱的走着,甚至不知府门在何处,就算回去了又如何,那里依旧是冷冰冰的,他曾经渴望的温馨再也不会存在了。
璟尧心知他刚才耽误了一会时辰,熙阳恐怕站在门口等急了,他不禁加快了一些脚步。
璟尧远远看见了阳光下熙阳一身蓝衣,面容俊秀,笑意若桃花,美如镜中人一般。他不觉停下了步伐,痴痴的看着。
“皇上,怎么了。”熙阳见璟尧停在了远处,误以为是孩子又不安稳了,他连忙赶过去伸手扶住璟尧的胳膊,轻轻抚在璟尧的腹部,孩子安安静静的,只是轻轻的动了两下。
“熙阳,你真好看。”璟尧近距离的看着熙阳柔和的眉间,秀挺的鼻梁不禁伸手抚上了上去。
“您日日看着都该看厌了,我还有什么可好看的。”熙阳白皙的耳垂,略有一点泛红,他觉得鼻尖有些痒抬手捉住了璟尧乱动的手。
“熙阳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璟尧淡淡的笑了,他能拥有身侧的人真好。
“好了,皇上我们进去吧。”熙阳躲避着璟尧投来的视线,即使听着最肉麻的情话,他心中仍不禁有些激动。
璟尧看着熙阳面上粉扑扑的,就像个大水蜜桃子,有些想要啃一口的欲望。
熙阳将璟尧按在了龙椅上,起身走过去拿起一摞奏折挡在了璟尧面前。璟尧但笑不语,他心知熙阳面子薄,现在恐怕是有些害羞了,倘若他在逗下去真会让熙阳羞恼了。
璟尧拿起一本奏折翻开后发现上面有一些红色的圈圈点点,眼中不禁有些诧异。“我试着帮您看了一些,您看我这样批对不对。”熙阳将自己的拙笔放在璟尧面前有些羞愧,他不过是个人己见,怎比得上皇上的韬略,但见皇上实在执意,他也就不再推辞了。
“熙阳是何时批的。”璟尧看着厚厚的一摞奏折,昨日熙阳一直与他在一起,怎有时间看。
“晚上我睡不着就偷偷看了一些。”熙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皇上的身子日益重了,他实在舍不得再看着皇上熬夜操劳了。
“以后不许如此。”璟尧蹙了蹙秀眉,他心知熬夜对身体的伤害,也怪他睡得实在有些熟,连熙阳半夜起身都不知道。
“好,我答应您。”熙阳满面笑意的应了下来,他起身将一碟糕点端到了璟尧面前。
第 67 章
第65章
大片阳光映入屋内,沈煜背后落下了明晃晃的一团,他意识到略有些发烫,茫然的神情才回来一些。
他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起身走向窗边,一双美丽的双眸含满了担忧之色,柳叶眉微微蹙起。都快到正午了辰海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他又去老宅看书卷了,可是昨夜辰海已经答应过他是最后一天了。
沈煜想起辰海愈加消沉苍白的面容,心中有些略略不安,他转身走向门外。沈煜看见迎面走来的小侍女低声吩咐道,“你先吩咐厨房过一会在准备午饭。”
沈煜大步走向门外,阳光迎面落下略有些刺眼,一身白衣衣角微微扬起,面容绝美脱尘宛若谪仙一般,沈煜走在集市上听见耳边的喧嚣声,才缓缓意识到他就算走出了府门,也无法寻到辰海,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辰海去了哪里,亦或是辰海留在殿堂前面圣了。
沈煜跟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到辰海下早朝时经常通过的路口,静静的等待,他看着远处久久未见辰海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厌烦,想转身走回府中。但他留在府中也是一个人等待,倒不如站在这里尚且热闹一些。
沈煜听见周围有卖糕点的,想走过去看看有没有辰海喜爱的那几样。他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一道暗红色的身影,摇摇晃晃似乎下一步就要与一旁的扁担相撞,沈煜心中一紧,提气飞至辰海身旁,将他拉进了怀中。
“集市上人多,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沈煜看着辰海光洁的额头处一道擦伤,渗着点点的鲜血,皱眉责备道,倘若刚才他晚了一步,不知辰海会被撞成怎样了。
“疼吗,回府我给你上点药。”沈煜掏出袖中的帕子,轻轻拭擦着辰海的伤处,洁白的手帕落下了星点绯红。
“不用。”辰海伸手拂下帕子,落在地上抬脚踩了上去,手帕瞬间落满了灰尘。
沈煜隐隐闻见一丝酒气,他看着辰海阴沉的面容,略有些迷茫的双眼,微皱眉头,“你喝酒了。”
辰海未搭理一旁的人,摇晃着身体向前走去,沈煜担心辰海再被别人撞了,走上前去扶住了辰海的肩膀,“回去之后,我让陈妈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辰海想甩开身边的人,但沈煜扶住他的手臂用了些力道,他根本挪不动半分。
沈煜看着辰海悲切的面容,心中有几分担忧,他与辰海相识多年从未见过辰海如此悲伤,就算是当初辰海被他冷声回绝,俊朗的面容上依旧强挤出一丝笑容。
“辰海,发生什么事情了。”沈煜柔声问道,辰海不过与他分别了半日,怎会突然如此。
“是不是皇上将你贬官了。”沈煜看着辰海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说,他记得当初父亲在朝堂上失利,回家后也是异常愤怒,甚至还打了他的姨娘。
“没事的,辰海你还年轻又满腹才华,不过是一时失利皇上总会看到你身上的亮点。”沈煜见辰海没有言语以为自己猜对了,便耐心安慰道,他能明白辰海心中的苦闷,只是对于朝中的奸诈之人唯有静下心来,心急气躁反而会中了圈套。
“小心脚下的台阶。”沈煜将辰海扶到了床上,他转身想去倒茶水却被辰海用力拉住了。
“今天我去面圣了。”辰海看见沈煜明艳的面容,眼中没有一丝迷茫。他痛饮酒水,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渐渐忘记过去的种种,沉浸于淡漠之中,然见到沈煜后他的心愈发的疼痛。
辰海握住沈煜的手用了几分力道,他后悔了,他舍不得沈煜离开,即便是沈煜留在他身边的一段时日,心并不在他身上,他依旧很珍惜甚至当做是一生的回忆。但他答应过沈煜放他与陈炳一起离开,他一定会做到的。
沈煜点点头,倘若辰海没有去面圣,或许今日还不会如此悲伤。
“难道你不高兴吗,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辰海看着沈煜平静的面容,他费劲了苦心去查找证据,今日终遂了沈煜的心意,难道他也没有一丝欢喜吗,亦或是沈煜没有亲眼见到陈炳根本不会高兴。
沈煜眼中有些困惑,辰海答应他什么事情了。
“你日日盼着我能面圣放陈炳免于劳役之苦,难道你不记得了。”辰海的神情愈加冰冷,沈煜怎么不记得,只怕是心心念着,否则也不会委曲求全留在他身边。
沈煜见将陈炳救出大牢并未有他想象的那般轻易,看着辰海因日夜操劳而消瘦的面颊,他的心思渐渐淡了,他未想辰海真将此事与圣上提及了。沈煜联想起辰海悲伤的神情,心中渐渐明白了几分,“你亲自面圣提及此事,皇上有没有责罚你。”
辰海摇摇头,“过些时日陈炳就会被放出来,他虽然免去了劳役之苦,但以后的仕途无望了。”
“皇上答应放陈炳了。”沈煜眼中有一丝异样的喜色,他没想到辰海竟会说动皇上,原是他心中已经放弃了。
“太好了。”沈煜面上笑得异常开心,如此一来陈炳留在京城中教教书,也能平静的生活下去了。
辰海看着沈煜绝美的笑容,心宛若针扎一般刺痛,“你当真如此高兴?”陈炳出狱之日意味着沈煜与他分别之时,难道沈煜对他就没有一丝不舍吗,亦或是他做了这么多,沈煜也没有动过一分真情。
沈煜点点头,他为什么不高兴啊,他早就期盼着陈炳能开始新的生活,永不踏入朝堂也好,那里尽是贪污腐败之徒,忠良也斗不过他们。
辰海张了张口,他想问沈煜离别之时会不会有一分难过,但他见沈煜异常兴奋的面容,心猛地沉了下去,就算他问了也没有用,沈煜的心此刻只怕是已经飞向了陈炳身上。
辰海当年不相信沈煜没有对他动过感情,他甚至不惜想放下一切嫁给沈煜,依旧面对的是沈煜冰冷的回绝,如今辰海已经相信了,但他付出的心却再也无法收回了。
“辰海,谢谢你。”沈煜握住辰海的手郑重的说,倘若不是辰海冒着触怒圣上的危险为陈炳求情,圣上也不会饶恕陈炳的罪过,这个情他一定会记在心中。
“有什么可谢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辰海重重的甩开沈煜的手,他怨不得别人,落下一颗重伤的心都是他自找的,倘若他能早一点放开沈煜,也不会陷得如此深,但他真的放不下,他宁愿牺牲一切,即使看着沈煜与陈炳远走高飞的身影。
沈煜看着自己滑落的手并没有往心中去,只当做是辰海耍酒疯了,他侧身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用汤匙轻轻晃了晃,舀了一勺喂向辰海,“你喝了那么多酒明天早上必然会头痛,一会喝了汤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辰海看着沈煜温柔的神情,用力将面前的碗推开,滚烫的汤汁溅在了辰海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红了一片。辰海好似没有察觉一丝怒意般,用力握紧了拳头。
“你这是干什么,皇上不相信你,就算你在黯然神伤也没有意义,朝堂之中满是阴险狡诈之人不去也罢,辞官回家我陪你一起做些你喜欢的事情。”沈煜愤愤不平的念叨了几句,他用手帕沾了一些冷茶水敷在辰海的烫伤处。但不过是发泄罢了,辰海终不会离开能伸展鸿鹄之志的朝堂。
“我已经救出了陈炳,你为什么还要待我这么好。”辰海尽力扯下了沈煜的手,他承诺的已经做到,沈煜也无需如此勉强自己了。
“我与你共同生活在一起,不待你好又会待谁好。”沈煜皱紧眉头,他已经嫁给了辰海,就算他不是女子,关心身边的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又与陈炳有何关联。辰海耍酒疯实在是有些过了,他以后可将辰海看紧了,不能再让他碰一点酒。
沈煜担心辰海会弄伤自己,他走到辰海身边,将他烫伤的手握在了手心中。
辰海看着沈煜凑近的面容,一时情不自已将沈煜压倒在床上,吻上了他粉嫩的双唇。沈煜微微闭上双眼,落下的手缓缓扶住了辰海的腰肢。
沈煜感觉到身边突然消失的温暖,猛的睁开了双眼,略有些失望。
辰海用力握住桌边,一丝丝刺痛挽回了他残余的理智,倘若刚才他没有控制住自己,沈煜只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对不起。”辰海的声音异常冰冷,他们不能相伴一生,做一场朋友让他时时看到心中的身影也好。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沈煜从床上坐起身与辰海平视,他们已经成亲如此不是应该的吗。
沈煜看着辰海淡漠的双眼,重重叹了口气,“你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待你醒来后我让厨房为你做完粥。”不知辰海最近的情绪为何越来越差,许是因为朝中的局势有所动荡吧,希望这一段能尽快过去。
沈煜伸手解开辰海的外衣,指尖触及辰海的肌肤时,他的神色有些不悦,将沈煜的手推开了,沈煜心中一时有些无奈,那次辰海趴在桌边熟睡时,不是他为辰海换下的衣衫,现在又何必在意这些。
沈煜见辰海执意如此也只好为他随意盖上了被子,他转身想要离开房间时,却发现辰海拉住了他的衣角,只那一刹便放开了,他看着辰海微闭的双眼,缓缓坐在了床边。沈煜心中倒也有些想念那张俊朗面容上的笑意,只可惜辰海日日为朝事忧虑再不可能笑得那般轻松了。
第 68 章
第66章
一缕阳光映在桌面上,倏尔而不见了踪影,落在了裕凛白皙的面容上,多日久居府中养病的生活,让他的肌肤显得愈加细腻,隐隐中透着一丝苍白。如峰的剑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英气,越发秀美动人。
裕凛躲避太阳光芒时不经意间回头,他未看见何睿挺立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惊慌,他连忙起身在院中寻找。裕凛看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何睿,他用力握紧了拳头,难道何睿急于归家已经等不及他放他离开的那一天,现在就要偷偷逃回大梁,不可能,王府守卫森严何睿武功被废绝不可能再逃出去。
裕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匆匆奔向一旁的走廊用力推开了最后的一扇门,看着何睿安然坐在桌边的身影,他缓缓放下了心。
“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裕凛咽下了口中的话,他一个堂堂王爷怎么能担心一个俘虏会离开。看来他以后还是要派暗卫乔装打扮跟随在何睿身边,多加小心一些为好。
“以为我会走了。”何睿看着裕凛面上紧张的神色,眼中有些疑惑,他不过是到房间中询问自己的病情,王爷又有何不安的。
“不是。”裕凛连忙否决,“我只是担心你的病情,倘若你现在离开了,在半途上病发身亡又该如何办?”
看见自己犹紧紧握着何睿的衣袖不放,裕凛顿时觉得面上无光重重放下了手,他担心刚才的举动会让何睿生疑,面上立刻假意流露出一丝浓浓的担忧之色。
“何睿不会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意,定会在恶疾痊愈之后在离开。”何睿看着裕凛柔和的目光,心中一阵感动。他以为裕凛只是让他留下养病,未曾想过裕凛还能记挂着他的病情。
“何睿的病情有好转的迹象吗?”裕凛装模作样的看向一旁的大夫。
“这。”大夫略有些为难,何睿是有了身孕何来的好转,他见裕凛看向他的凌厉之色,马上转变了一幅说辞,“只要何公子服用我的药物,我一定保证半年之后必然医好恶疾。”
裕凛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说就对了,他抬头看见何睿清秀的面容在阳光下好似如同美玉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不禁有些痴迷。许久他见何睿看向自己的视线,轻轻咳了一声,“何睿,你来看大夫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我感觉近来腹部日益膨胀,而且腹内还伴有少许的蠕动,心中异常疑惑,便想询问大夫求个一知半解。”何睿摇摇头,那种感觉也说不上不适,很异样,但他腹中的只是瘤子又怎会蠕动。
裕凛低头看向何睿的腹部,果然看出一些细微的突起,他的面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孩子过四个月也应该会动了,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抚上何睿的腹部,亲手触摸自己的血脉。裕凛用力掐住自己白皙的手背,何睿腹中的是瘤子,自己这般岂不太过怪异,反正何睿生下孩子后日日抚养在他身边,到那时他再抱孩子也不迟。
“林大夫你怎么说。”裕凛神情冰冷的看着大夫,倘若他多说一句日后孩子有些差错,他绝不会绕过他。
林大夫被裕凛突然一唤,身体猛地一颤,伸手在胸口处抚了很久,才缓缓镇静下来,他年纪大了根本经不起这般恐吓。
“大夫已经和我解释过了,这些都是正常反应,没有什么问题。”何睿虽这般说,但心中的疑惑仍无法消除。
“那就好。”裕凛点点头,无论林大夫怎么自圆其说,只要不让何睿起疑心就好,现在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剩下的时日也不是很长,欺骗何睿剩下孩子后,他也就不用再操这份心了。
“林大夫到时何睿病情痊愈,本王自少不了你的赏钱。”裕凛重重嘱托了一句,他转身对何睿说道,“我们走吧。”
裕凛抬脚想踏入房门中,他感受到背后温暖的阳光停下了步伐。“何睿今天阳光不错,你陪我在院中走走,总闷在房间中对,对身体不好。”
“好。”何睿随即应了下来,他站在院中央等待着一旁的裕凛,“王爷每日处理朝中事务甚为繁忙,怎么今日突然闲了。”
裕凛微微叹了口气,面上隐约有些苦涩,“我不过是瞎忙罢了。”他久在军中惯了,一时回到朝堂中又那里适应的了那些明争暗斗,可是军中他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何睿看着裕凛眼中忧伤的神情,隐约能明白裕凛现在的处境,心中亦有几分同感,“身为臣子只要尽心足矣,帝上总会看到我们的功劳。”何家的战果皆是他兄长一人,圣上看到何林光辉的外表,又岂会在意他们暗中付出的辛劳。
“功绩仅仅是过去微薄几分而以后不复存在了。”裕凛摇头,以他的身体恐怕再难坚持苦战了,而朝中其他将军亲临战场他又多有不放心。他虽是不舍得将京中全部重担都压在皇上一人身上,可是他远离朝堂多年,根本也无法静下心来与那些大臣们工于心计。
“王爷尚且年轻又岂能如此说。”何睿看着裕凛藏在袖中消瘦的手腕,在床上休养了多日,恐怕已经有些松懈,想要在拉起当年的弓箭,胸肺上的旧伤也不允许了。
裕凛侧身看着何睿清秀的面容,心中有些惋惜,被敌国俘虏后何睿就算在回去也不会有任何作为了,但何睿毕竟为他孕育过子嗣,他绝不会亏待他的,“半年后我派暗卫在大梁乡下给你买一处宅子,那里的村民们性情淳朴,你也可以平静的生活一世,至于何家你切莫再回去了,无论你家人曾经可否真心待过你,但你曾被俘虏过,他们都不会在接受你了。”
“朝中太过复杂,我希望你能远离朝堂,但这也是我的一念之词,以后怎样生活都是你的自由与我没有任何关联。”裕凛看着何睿微微突起的腹部,莫名有些感慨,倘若不是那日的错举,他或许都不知自己此生可否能有子嗣,“如若将来你遇到了困难,倘若你能派人寻到我,我便会尽力帮助你,但我还是希望你此后一生平安为好。”
“王爷待何睿如此,何睿却无以能回报王爷。”何睿不觉眼中竟有些湿润,儿时他陪在爹身边虽生活清贫但时时能享受到温暖,后来爹病逝他来到将军府,虽是衣着鲜亮可是不曾有人在意过他,关心过他一句,就算他在外流浪到夜晚也不曾有人发现他,何睿日益心寒只能将全部的心思用在习武之上。
在得知被俘虏的那一天,何睿已经对生没有一丝希望了,但他没想到裕凛竟会待他这般好,日夜关切他的伤势,甚至同他一起用饭,他在府中都是站在桌边草草解决,又可曾享受过被别人夹菜的待遇。
“你已经回报我了。”裕凛的神情异常柔和,他有了自己的血脉,以后会有个小小的孩子唤他父王,在他怀中成长,他就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何睿眼中有些诧异,近些时日一直都是他在府中白吃白喝的养伤,他又报王爷什么了。
“你不必心怀愧疚,你被俘虏至此身上留下了众多伤口,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些补偿。”裕凛抬手轻轻拍了拍何睿的肩膀,让男人如同女子一般生育子嗣甚为屈辱,他能补偿何睿的只有这么多了。
“王爷,倘若被俘虏的那个人不是我您还会如此吗?”何睿看着裕凛面上的笑意不觉出口问道。
“我对待俘虏一视同仁。”裕凛面色不变,但心中暗道倘若换了一个人,他恐怕早就放那人离开了,不过何睿能孕有他的血脉也是好事。
何睿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是啊,他与一般俘虏又有什么不同。
裕凛抬头望了望天色,快到正午了,他伸手示意一旁的小侍女下去备饭,他走近何睿看着他有些暗沉的面容,关切的问道,“走这么久是不是有些累了,进屋休息一会,然后我们用午膳。”
何睿摇摇头随裕凛一起走近房间中,裕凛将面前的一碟糕点端到何睿身边,“多吃一些,对你的身体好。”
裕凛见何睿不为所动,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喂向何睿嘴边,何睿张口咬住了,化在口中有些苦涩。
“近来用午膳还习惯吗?”裕凛问道,他近些日子见何睿用的不是很多,有些不放心,虽然林大夫说是正常情况,但他还是让厨子变换了一些菜式的口味。
何睿点点头,半年后他就要离开了,回到大梁之后他仍旧是孤独的生活着,就算一天忘记了吃饭,也不会有人在意他。有时何睿甚至觉得在这里的生活很好,很平静,宛若他儿时生活的小村庄一般没有任何纷争,可这毕竟不是大梁,他仅仅是一个俘虏。
“怎么了,是觉得一直留在房间中有些闷了吗,那你用过午膳去集市上看看,可能会有你喜欢的小玩意。”裕凛看着何睿一直沉闷着不说话,才意识到他将何睿关在这里多日都没有放他出去过。
裕凛将一个精致的钱袋放在何睿面前,他既然答应了何睿让他出门,又怎能不给他银两。
“这是你的。”何睿见钱袋的针脚甚密,必然是苦费心思做的,但只是有些旧了。
裕凛点点头,从他身上还能掏出别人的东西。
何睿面上隐约有些笑意,他将钱袋小心的收在了怀中。他起身看着裕凛张口试探的问了一句,“王爷下午留在房间中吗。”
“我下午还有事情,改日再陪你一起去,集市上人多小心点,别走丢了。”裕凛刚才一时口快答应了,现在又有些不放心,罢了让暗影一直跟在他身后吧。
何睿点点头,他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口中,隐约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第 69 章
第67章
微风吹拂着细嫩的柳枝,猛的击打在紧闭的窗扇上,嫩绿的枝条间有一丝细微的伤痕,但挺立依旧。
偌大的房间中异常空旷,床边只有一张粗制略造的桌子,白蜡只残余了一丝灯芯。微弱的烛光瞬间熄灭,房间恢复了阴暗,似乎与窗外的晴空万里没有一丝关联。
薄纱微微飘动,一双枯瘦的手伸了出来,白皙的肌肤间道道伤痕渗着斑斑血迹。她用力拨开床帘向窗外张望着,清秀的面容异常苍白,双眼空洞无神。
刘淑的身体稍稍向前探去,不想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发出一道很大的声响,但却没有夹杂痛呼声,她漠然的面容依旧,眼中隐隐有一丝恨意。
淡紫色的裙角微微撕开了一道缝隙,大片白皙的肌肤贴在了冰冷的地上,她用手撑住地上似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却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微风吹拂着薄裙,锁骨下隐隐的双峰一目了然,玉脂般白皙的脖颈没有任何粉饰,显得异常单薄纤细,仿佛稍稍触碰便会碎裂。
一个略有些年纪的宫女看见刘淑倒在地上匆匆跑过来,扶起刘淑瘦弱的肩膀,“娘娘,您怎么躺在地上了,奴婢扶您起来。”
“我不甘心,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却落得如此。”刘淑用力握住宫女的手臂,她的父亲是堂堂三品大员,她是后宫中的贵妃娘娘,如今却在冷宫中,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一定是张熙阳给皇上吹的枕边风,倘若有一日她能出去,她一定要杀了他。但她现在这幅模样还能走出冷宫吗。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面见皇上。”刘淑奋力的挣扎着,但她的粉拳击在宫女身上完全没有一分力道。大滴的泪水顺着白皙的面庞淌了下来,浸湿了衣襟。她不能待在冷宫中,她还这么年轻,这样她一生就完了。
“娘娘,您安静一点,皇上现在正在陪着张贵君,根本不会想见您的。”宫女叹了口气,现在张贵君有了皇嗣,皇上日日宠爱他,恐怕早就把冷宫中的娘娘忘记了。
“张贵君?皇上不是答应过太后永不提升张熙阳的地位吗?”刘淑顿时安静下来了,张贵君,张熙阳岂不是取代了她的地位,她怎么能让那个小贱人爬到她头上来。
“张侍君因为孕有皇嗣,皇上便将他提升为贵君。”宫女扶着刘淑坐在了床边,世事无常啊,谁会想到一个男人竟能如女子般孕育子嗣,否则再过几年等皇上的兴趣淡了,就绝不会再宠爱他了,现在只怕是张熙阳一生都享受万千宠爱。
“什么,张熙阳是男人,他怎么会有皇嗣。”刘淑用力掐住宫女的手腕,白皙的皮肤间有些点点青紫。她原是以为熙阳会因无嗣失宠,但现在看根本不可能了。
宫女看着刘淑异常冰冷的双眸,不敢躲避只是低下了头。
待刘淑安静后宫女缓缓起身,“娘娘您先好好休息,待过几天我去张贵君的宫外看看,能不能求他身边的侍女为您说说情。”现在张贵君正在得宠,也只能期望他大发仁心在皇上面前为娘娘求情了。宫女想到曾经刘淑对熙阳所做过的一切,不禁一阵心寒。
“不许求那个贱人。”刘淑抬手一巴掌扇在宫女的面颊上,瞬间红了一片,她是堂堂皇贵妃怎么能低三下四的哀求一个男宠。
“娘娘,我知道您恨张贵君,但您如此下去只怕是要一直留在冷宫中了,现在唯一能救您的只有张贵君了。”宫女伸手抚着面颊。
“难道我就要去求他吗?”刘淑的泪水含在眼眶中,到有一丝惹人怜爱的美感,只是眼中的恨意过于浓烈。
宫女点点头,娘娘自打入宫后,身份尊贵不肯低于人下,但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细长的指尖重重的划在了手臂的伤痕上,血丝瞬间涌了出来,张熙阳,待我出去后,我绝不会放过你。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奴婢知道您心中苦,但您不要伤害自己。”宫女走上前掏出洁白的帕子为刘淑拭擦伤口。
刘淑用力将宫女推倒在一旁,奋力跑出房门外。宫女重重的磕在一旁的桌角上,鲜血瞬间淌了下来,染红了她的脸颊,“娘娘,您擅自逃出冷宫,皇上必会责罚您的。”伸出的手臂缓缓落了下来。
熙阳坐在看着手中的书卷,一片光影落在他的脸颊上,柔和平静的面容仿佛如琉璃石般散发着淡淡的光彩,墨迹落在书卷上,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放下毛笔微微抬头,猛的看见了面前微微晃动的光影,回身见小桃满面的笑意。
“公子,我都站在您身边很久了,您也没有看见我。”小桃略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无奈之下她只能站在熙阳身后乱动了。
“我刚才看得太入神了。”熙阳眼中有些歉意,他都不知道小桃是什么时候来的。经过了这些时日的切身体会,熙阳深觉批阅奏折可是劳神耗力的事情,也不知皇上一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公子,您喝杯茶水休息一会再看。”小桃俯身倒了一杯茶,递到熙阳面前。公子突然这般刻苦,她到有些不习惯了。
“小桃,一会不许告诉皇上。”熙阳忽然想起什么,放下了茶杯,倘若皇上知道他没有午休,不知会怎样责罚他了。
“好。”小桃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公子这是在干什么,竟然睡得时间越来越少了。
“我去给您做您最喜欢吃的糕点,一会您可要记得吃啊。”小桃见熙阳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也就不再留在这里打搅他了。
熙阳慢慢饮尽口中的香茗,脑中不觉多了一丝困意,他坚持着翻开手边的奏折,奈何小字如蚂蚁一般爬动,他根本就看不进去。罢了,休息一会再说吧。熙阳侧身倚在桌边,闭上双眼便步入了梦乡。
明晃晃的一团阳光从熙阳的后背缓缓移开了,他似乎感觉到一丝寒冷,微微挪动了身体。突然房门被猛的推开了,熙阳直起身体略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难道他还是在做梦。
刘淑见熙阳衣着华贵一幅怡然的神态,心中恨意猛增,她用力握紧拳头,低头行了一个礼,“张贵君。”
熙阳站起看着素颜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脸上隐约有一丝泪痕,若秋水的双眸似有说不尽的哀愁。他微微愣了一下,这就是刘淑,真看不出她未涂脂粉时竟如此纤弱,让人心生三分怜意。倘若刘淑早这般,她也不会落得此下场。
“刘贵妃今日来找我是因何事。”熙阳看着如此的女子,根本无法生起任何戒备之心,但刘淑已经被打入冷宫,她又是怎么出来的。
“曾经是刘淑年少无知,心生妒意对贵君多有冒犯,请贵君不要放在心上。”刘淑低下头,如瀑般的秀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只剩下柔弱的声音传出。
熙阳看见刘淑褪下了高贵的身姿,□□出柔弱的双肩心生一丝恻隐之心。刘淑身为女子在后宫中不过是祈求皇上能来看望自己一眼,但他却夺走了皇上全部的心,刘淑又岂能不恨他。
“张贵君,我已经知错了,求您求求皇上放我出去。”刘淑伸手握住了熙阳的衣袖,如今她只想能走出冷宫就好,她已经不介意自己的身段了。
“这。”熙阳看着刘淑面上低落的泪水,这是皇上决定的事情,他又岂能轻易改变。
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众多太监纷纷赶了过来,领头的总管向熙阳行了一个礼,“让张贵君受惊了。”
“待下去。”总管摆了摆手,几个太监走上前用力抓住刘淑的手臂。
“不,我不要回冷宫,张贵君,求您救救我。”刘淑扑倒在地上,紧紧握住熙阳的衣摆。
熙阳无意间看见刘淑手臂上的道道伤痕,他微微俯下了身体。
“她们虐待我,求您救我出去。”刘淑见博得了熙阳的注意,将整条手臂□□在外面,细腻的手上布满了长长的抓痕,尚未结痂的伤口依旧淌着鲜血。
太监扯下刘淑纤细的手臂,将她拉出了房间,凄厉的嚎叫久久回荡在熙阳脑海中,“等等。”熙阳上前一步拦住了总管。
“你们要将她带去那里。”熙阳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
“自然是冷宫。”总管叹了口气,今日刘淑擅自逃出惊扰了张贵君,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熙阳低头看见雪白的衣角上一道血手印,分外耀眼,仿佛敲击在他的心中一般,他重重靠在门边喘息了许久。他自幼在府中长大对书卷耳濡目染,可曾见到过后宫中的这般血腥,在刘淑被带出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刘淑会被杖毙了。
可是刘淑进宫多年除了被太后当做棋子一般利用,又真正的活过吗,如今她的后半生却注定凄凉了。熙阳抚摸着暗色的桌角,不知这看似华贵的后宫中吞噬了多少条年轻的生命,又有多少少女在期盼着走向这里。
“公子,我刚刚听说刘淑跑来这里闹了,您没事吧。”小桃担忧的看着熙阳,早知她刚才就不离开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熙阳摇摇头,他一个男人还斗不过柔弱的女子吗。
“您吃些糕点压压惊。”小桃将碟子放在熙阳面前。
熙阳看着碟中各式精致的糕点,却没有一丝胃口。
第 70 章
第68章
熙阳轻轻将面前的糕点推开,拿过最上面的一本奏折,秀气的眉宇间略有些淡淡的忧伤,他低头看着楷体小字微微叹了口气。额边的碎发滑落,遮住了他的眼眸,白皙的侧脸隐隐透着一丝苍白。
门缓缓推开了,熙阳误以为是小桃,并未在意,一双手抚在了他的肩头,熙阳转身看见璟尧突起的腹部,他不禁伸手覆了上去,孩子似乎回应似的动了两下,他的眉眼一片柔和。
璟尧见熙阳与腹中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轻轻咳了两下。熙阳方才意识到璟尧一直是站在自己面前,他起身抚着璟尧坐下了,“皇上,您怎么来了。”
“是来检查我午睡的吗?”熙阳见璟尧的面色微沉,轻轻笑了笑。许是刚才的事情已经传入皇上耳中,但他并不想让皇上为此事太过担心。
“熙阳,刚才让你受惊了。”璟尧细细的查看熙阳的周身,幸好熙阳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否则冷宫中的人他绝不会放过。看来这次刘淑趁机逃出,也是因他在冷宫安插人手过少的缘故,他本以为刘淑在冷宫中会好好反省,没想到她不知悔改竟还想加害熙阳。
“我没事。”熙阳摇摇头,他看到刘淑也有些意外,他更没想到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在冷宫中多日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已经在宫外加派侍卫,今日的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璟尧坚定的说,倘若这次他再有没有一丝警醒,他不知下次熙阳会怎样了。
“皇上您不用担心,刘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能伤害到我,您忘了我毕竟是一个男人。”熙阳摇摇头,皇上太过小心翼翼,将他保护得很谨慎,可是他是男人,难道还没有自卫的能力吗。
“是我忘记了。”璟尧见熙阳面色有些微微不悦,缓缓意识到他戳到了熙阳的痛楚。熙阳虽是男子,但他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已经拔去了母后的爪牙,也难保没有残余的人手在暗中支撑刘淑。
“熙阳儿时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普通人可不会伤害到熙阳。”璟尧柔声说道。
“您还是不要取笑我了,八岁之前学的东西我早就还给师傅了。”熙阳摇摇头,他现在顶多就是一个文弱书生,那里抵挡得了什么。
璟尧不禁也笑了笑,他单手轻轻抚在腹部,倘若日后孩子如熙阳一般不喜欢习武,他可就苦费心思了。记得当初熙阳非要边上有人陪着才肯学进去一点,但他身为皇子那里有功夫一天陪在熙阳身边,渐渐熙阳也就不学了。璟尧想起两个稚嫩的孩子坐在石桌边,面上有一阵淡淡的笑意。
璟尧随意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奏折,他没想到上面已经有了红色的批改痕迹。熙阳见璟尧发现了,他伸手夺过璟尧手中的奏折,拿起一块糕点喂向璟尧口中。“皇上,这是小桃新作的糕点,您尝尝看。”
璟尧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糕点,却见熙阳又喂来了一块,他侧身避开,“熙阳,我不是让你回来好好休息吗?”
上午他见熙阳面色苍白,眉眼间略有些倦意便猜到,熙阳夜晚又趁他熟睡后偷偷起来批阅奏折了,可现在他晚上睡得太沉也无法阻止熙阳,只能强令他白天多多休息,谁知熙阳竟然借回房的机会偷偷批阅奏折。
“我休息过了,刚才我在床上睡了很久。”熙阳眨了眨眼睛,虽然他仅仅是在桌上趴了一小会,但他也没有说谎啊。
“这是熙阳睡了很久留下的痕迹。”璟尧伸手拉住了熙阳略有些褶皱的袖口,他一直对熙阳甚为疼爱,有哪里舍得让熙阳趴在桌边熟睡。
熙阳一时语塞,低头不敢看向璟尧的双眼。
“熙阳,倘若你在如此,那么我只允许你每日看五本奏折。”璟尧沉下了面色,他让熙阳看奏折不过是为了锻炼他处理事情的能力,日后也好教导小皇子,但他并不是让他拼命的。
“皇上,我以后按时睡觉好吗,晚上绝不再偷偷起床。”熙阳拉了拉璟尧的衣袖,他不过是希望自己多分担了一些,璟尧平日间也能清闲点。现在孩子的月份大了,也愈加活泼好动,他又那里忍心在看着璟尧伏案到深夜。
璟尧听见熙阳讨好的声音仍不动声色,早知他就不应该让熙阳碰这些奏折,现在他对熙阳妥协了,日后他就会更加变本加厉。
熙阳向璟尧身边挪了挪,用侧脸轻轻摩擦着他的肩膀。璟尧本想在沉默一会,岂料熙阳的秀发扫到了他的脖颈有些发痒,他无奈推开了熙阳。
熙阳误以为璟尧生气了,他小心的拥住了璟尧的腰身,将头埋在了他怀中。“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听您的。”
“好了,”璟尧伸手扶起了熙阳,他看着熙阳有些委屈的眼神,到感觉像是自己逼迫了熙阳一般,“熙阳可是要说道做到。”
熙阳点点头,将璟尧的手握在了手心中。
“现在到晚膳还有一段时间,熙阳到床上休息一会。”璟尧实在看不得熙阳眼中的困倦,开口劝道。
“倘若我现在睡着了,那晚上还用睡吗?”熙阳摇头,他可不想晚上在床上烙烧饼,还是安稳陪着璟尧睡为好。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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