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柳花飞 作者:南风歌
第3节
苏维拿出锦帕递给年华道:“擦擦吧。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像什麽样子。”
年华低头接了帕子,指尖碰到苏维的手,猛地一缩,小声道:“谢谢。”
苏维看著年华,心里也著实有些可怜他。其实对於苏维来说,年华那所谓的罪名根本不能算是罪。那贪财贪色的万流来使根本是个看不清楚形势的蠢材。万流立国几百年,早已没了锐气,还做著万国来朝的美梦。那使者对萧国摆明了的轻视,对元牧天更是百般不敬,朝廷上上下下早就看不惯那老头儿,却要碍於大局不能发作。年华那一通拳头真真大快人心。他又只是个小小男宠,於政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本来只要表面上惩治一下,事後该怎麽宠还怎麽宠。没有想到元牧天竟然动了真格,将年华发配充军。大概是真的厌了,便顺手处理了。
苏维道:“你起来吧。去把自己梳洗干净,以後就做本将军的贴身仆役吧。仗打不了,杂事总做得了吧。”
年华忙起身跪好,低声恭敬道:“做得了。”
苏维找出一件粗布衣裳给年华,让他换上。年华拿在手里,扭扭捏捏地不愿意换。苏维疑惑地等了片刻,看到年华看向他的为难眼光,片刻後才恍然大悟。他嘴巴张了又张,表情怪异道:“你……你换,我出去。我不看。”说著便向外走去。
救个囚犯下来,还要把帅帐让给他换衣裳,这叫什麽事啊?苏维站在帐外,无语望天。手下几个大将扎完营过来议事,被苏维拦在帐外:“里面不方便,都别进。咱们换个地方。”
一个长了满面络缌胡子的将军探头往里看了看,嘴里道:“怎麽了小维,有啥不方便的?难道你在里面藏了个女人不成?”
苏维扯了扯嘴角道:“不是女人可比女人还金贵了。别看了,都走了都走了。”说著便先行一步向旁边的营帐走去,几个将军边打趣著苏维边跟著走远了。
年华在帐子里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这个年轻的将军倒是个好人。元牧天果真是英明的君王乱世的枭雄,才能有那麽多良将在侧。想到元牧天又想到他对自己的薄情冷酷,不禁悲从中来,一边换上粗糙的布服,一边又委屈地默默落泪。
(穿越文)柳花飞7
啊~~雷,你为什麽是雷
稍安勿燥,年华要发飙在不久不久以後
没过多长时间,苏维便後悔自己的一时善心了。
扎营之後没多久,营地四处升起炊烟,苏维的亲兵把晚饭端了上来,又叫上年华一同出去。年华犹犹豫豫地跟了出去。没过多久又冲了回来,跪在苏维面前欺欺艾艾地说外面的士兵欺凌他。苏维正含了一口酒在嘴里面,看著满面通红不知是怒是羞的年华,半天也没咽下去。
最终苏维还是让年华留下来同他一起,让人再送一份晚饭过来。端饭进来的亲兵狠瞪了年华几眼,被苏维喝了一声,悻悻地行礼离开。苏维端上亲切的笑脸招呼如受惊兔子一般战战兢兢的年华吃饭。
军中都是统一的伙食,即便是苏维也没有不同。苏维这一次去北疆平定萧北蛮夷之乱,顺便给北疆原来的驻军运送粮食,军中伙食自然不差,大碗酒大块肉的,很是丰盛。
年华拿起筷子去夹盘里的那块肉。肉块太大不好夹,年华努力了几次总是掉下来。苏维忍了又忍,最後好声提醒道:“用手抓吧。”
年华皱著眉头,把手抹了又抹,捻起那块肉,左右看了看,小口地啃了下去,嚼了几下,便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硬咽下肚去。苏维看他又不情不愿地小口啃了几下便放下来,端起酒碗去喝。
在年华噗地一声喷出入口的酒时,苏维终於忍耐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目看向年华。年华吓得忙起身站了起来,睁大眼睛诚惶诚恐地看向苏维。
苏维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军中不比宫中,你要尽快习惯。”
年华用力点了点头。苏维点了点头道:“吃饭,吃饭。”
吃了饭年华便低眉顺眼地跟著苏维,苏维因要巡军,便让年华留在帐里。几个亲兵对年华却是显而易见的鄙夷眼神。在营地里巡视了一回,一个亲兵向苏维道:“将军,您救的那个小子实在是、实在……太废物了。属下认为留他在将军身边不妥。”
苏维无奈笑道:“那你们说让他到哪里更妥当。”
那亲兵道:“属下不明白将军为什麽一定要救下这个无用之人?他是皇上亲自赐罪的……”
苏维摆了摆手道:“他也没犯什麽大的过错。我也是看他可怜。况且男人不比女子,进了红帐怕是要死人的。”
那亲兵笑道:“将军怎麽就知道。我听说这些相公都习过淫媚之术,那身子骨比女人还要销魂。看那小子那副模样……”说著说著,才发现苏维正满面不快地看著他,忙停了话,低下头来。
苏维回到营帐里,年华看他回来,忙上前为他脱下软甲。苏维抬手止住他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弄些热水过来,我要洗漱。”
年华领命出去。苏维松了衣裳,坐在桌前拿了本书来看。等了不知多久,天从擦黑变得全黑了,明月高悬,等得苏维快要失去耐心时,年华终於慢腾腾地挪了回来。
苏维觉得从来没人能如此挑战他的忍耐限度,连一向以温和有礼为人所知的苏大公子都快要忍受不了,难怪元牧天会重罚下来让年华充军把他支得远远的。
他明明能把四五个高头大马的士兵打成猪头,偏偏如今让打个水他倒要小半桶小半桶地拎,连盆洗脸水还没打够,就捂著手皱眉轻哼。苏维一看,果真还勒出了几个红印子,不像是装的。
“你……算了,我自己来吧。”苏维接过年华手里的桶,出去弄了热水进来。年华在一旁呆呆地看著苏维忙东忙西,不一刻便把要收拾的都收拾整齐,又坐在桌前拿起一卷书在油灯下细细研读。
年华不在时这些事都有苏维身边的亲兵打点,只是今天苏维特意让他们自去休息,这些杂事交由年华来做,也不会显得他一无是处。没成想到头来居然要自己动手。
不知过了多久,苏维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正要起身去榻上休息,一抬头却看到年华正低头站在他身旁不远处,双後绞著衣襟,看起来像是从他夺了他手中的桶之後就再没动过。
“你下去休息吧,营帐就在隔壁。”苏维道,想了想又加了句,“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对你无礼的。”说著却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年华没有动。苏维站定片刻,轻叹口气走上前去低头看他,毫不意外地看到年华满脸泪痕地无声抽噎著。
“你又怎麽了?”苏维无奈道。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哪里又吓到这个“小人儿”了。
“将军,你……你会不会觉得……年华很没用?什麽也不会做?”年华哭道,“我从记事起就在相公馆里学些伺候男人的活。我……我所会的,也只有那些。我……”
苏维长叹道:“还好,你还能知道自己没用。”
苏维这一说,年华哭得更厉害,哽咽著道:“将军,年华……年华心里只有皇上……”
我知道。苏维心里道,顺便佩服了一下自己那可敬的君王。哪里找出来这麽个“泪人儿”,还能忍他好几个月。好眼光好耐力。
“年华知道……将军救了年华……年华应该皆尽所能……好好侍候将军……”年华撩起本就不长的袖子轻轻揩了揩颊边的泪水,“可是……年华这一辈子只想侍候皇上……将军,年华知道您是好人……”
苏维越听越不对劲,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呀。他忙打断年华道:“好了好了,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就算要找人……找人侍候,也会去找女人。你别想那麽多,好好去休息吧。”
年华正哭泣得伤心,一下子被打断,抬起脸来狐疑地看著苏维。苏维勉强笑道:“你现在可以下去休息了。去吧去吧,啊。”苏维像哄小孩一样把年华轻轻推出营帐,年华转过头来还想说什麽,苏维忙道:“还有啊,军中将士平日里都是粗犷惯了的,就算他们说了什麽,也不是对你……对你有什麽企图。不要多想,不想多想,啊。去吧。”
年华犹豫地点了点头,慢慢向著苏维指给他的隔壁帐子走去。
年华开始几天还如惊弓之鸟一般,一边要提防著苏维对他有什麽不良企图,一边又和身边那些高头大马的将士小心划开界线。没过几天他便惊奇地发现,苏维对他果真没有任何那方面的兴趣,周围的粗鲁男人也没有一个对他上心的。年华这才慢慢把心放了下来,心里却又有些担忧低落,难道真是自己的魅力大不如前了?以前在清香院时那些男人看到他都如同蜜蜂见了蜜一样,为什麽如今却没有人想要对他……?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老了难看了所以皇上才不要自己了麽?年华一想到可能是这样便又是一番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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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经过几天的相处,年华便发现苏维真的是个温柔的好男人。苏维的长相比元牧天的冷厉模样要多许多柔和,两人却都是同样的出色,都是能耀得人眼花的美男子。果然乱世之时人才辈出。社会制度经历变革的年代会涌现出大量的政治和军事人才,科学技术变革的年代会出现大量天才的科学家,这是历史的必然性与偶然性相结合的结果。哪个老师说的来著,不记得了……年华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忙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苏维同人说话时总是淡淡笑著,温柔和气,让人如睦春风。但他发号施令时却又是另一番威严果断的模样,如同战神一般让人不敢违抗。
“如果当初碰到的是苏将军就好了。”年华缩在一个营帐後面,抱著自己前天从苏维马蹄下救下来的小白兔自言自语道,“他一定不会如同皇上那样冷酷无情让我伤心。如果不是我心里仍然对皇上放不下,像苏将军这样出色的男人,我就……”年华红著脸抱紧了兔子,“小白白,我怎麽能想这麽羞人的事情?”
突然营帐里传来一阵响动,然後就有断断续续的暧昧呻吟传了出来。那带著哭腔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夹著无助的求饶的声音,都被淹没在男人野兽般的粗喘和淫秽话语当中。
年华身上一僵,才发现自己所藏的地方竟是军中所谓的红帐後面。听那声音便知那些士兵在帐里在做些什麽好事。年华又想起不久之前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被人污辱,只觉心里涌上无限煞气,恨不能现在立刻冲进帐中,打他个落花流水淋漓尽致。
手上的兔子无力地蹬了蹬,年华被拉回心神,才看到手上竟然把兔子掐得死紧,小小的身子快要被他捏扁了,忙松了手,心疼地摸了摸兔子,犹疑的眼神投向身後的营帐。
(穿越文)柳花飞8
年华犹豫地看了看身後的营帐,咬咬牙转身离开。
他径直跑向苏维的营帐,气喘吁吁地闯了进去,瞪著苏维。苏维被瞪得莫明其妙,视线撇到了年华手中奄奄一息的兔子,亲切笑道:“年华啊,是不是你的……小白白——”苏维不自在地叫出这个名字,“它生病了?去找军医给它看吧……”
“和小白白无关!”年华道,走到苏维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恳道:“年华想求将军一事。”
苏维笑道:“哦?是何事?”
年华苦求道:“年华想求将军,放了那些红帐的女子吧。她们都是无辜的啊。”
苏维面上的笑容淡了些,道:“我道是何事。她们的父兄犯了大错。皇上不诛九族已是大恩,这些人,本将军不能放。”
年华怒道:“这算什麽大恩?!把一个个娇弱的女子放到军中让人贱踏算哪门子大恩?谁犯了罪就定谁的罪杀谁的头,这些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干些什麽?诛连九族的刑罚本来就是封建糟粕。动不动就让人家断子绝孙你们缺不缺德啊……”
“大胆,你敢对皇上不敬!”苏维拍案怒道。
年华吓得猛一缩,抱紧了怀中的兔子,委委屈屈地看向苏维。
苏维狠瞪了他半晌,慢慢坐下,放柔了声音:“其实我也不赞成皇上的做法。”年华眼睛一亮看向苏维,苏维笑了笑继续道:“这些人本都是有意乱我大萧,才因此获罪。皇上仁义,斩草却不除根,将来他们的仇恨和祸心延续给下一代,对我大萧将是大大的隐患。”
年华看著苏维,他的俊美的脸仍是一如继往的温柔,年华却生生地从心底里打了个冷战。但是苏维说的是国家大义,年华尽管觉得苏维说得千错万错绝对不应该是他说的那样,却无从反驳。
“但是……但是……”年华急道。“但是你可以救我为什麽不能救她们?”
苏维轻笑道:“因为你没有罪。只是皇上他厌了你,才随便安了个罪名把你充了军。就算你不犯这件事,皇上若想治你的罪,随便一点小事便能安你个欺君之罪。不过他大概也想不到你会沦落到去红帐作军妓的地步,若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放著不管。”
年华听在耳中,心下一阵刺痛,勉强道:“他不会放著我不管,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玷污吧。就算是毁掉,也不想被别人得到的心理……”
苏维顿了半天,道:“……可能吧。”
年华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看向苏维郑重道:“将军,您是个好人。难道您忍心看著那麽多无辜的女孩子被人肆意凌辱……”
“我只是大萧国的将领。以及,她们并不无辜。”苏维打断年华,淡淡说道:“何况那些士兵是我大萧国开疆拓土保卫家国的栋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年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苏维,半晌颤著声音道:“你……你怎麽能如此冷血……”
苏维低叹一声,起身走到年华身前拉他起来,嘴里道:“我知道你心善,可怜那些女子。但是军法严明,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年华愣愣地被他拉起,突然一把挣开苏维的手,转身冲出帐去。苏维皱著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一个亲兵跟过去看好他。
年华一路狂奔,也不看路,等到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的时候,正到了营地外不远处的一个湖边。湖水清澄,年华看著湖面上自己的倒影,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没有想到苏维也是这样的人。他以为苏维是善良的好人,出身高贵却毫无骄矜之气,温柔的笑和温柔的话语,像和睦的春风一般的男人……
此刻他才看清,苏维不只是救他护他的那个苏维。他还是脚下这个如同剑锋一般锐利强大的萧国的开国将军,是同元牧天一起南征北战打下这万里江山的男人。
他和元牧天都是同一种人。
年华抱紧了自己缩在湖边,心里的悲伤如同面前缓缓涌动的水波,没有惊涛骇浪,却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同样地难以忍受。
天色渐渐晚了,营地四处升起炊烟,年华满身满心都是庸懒疲惫,也不想回营,抱著怀里的兔子轻轻地抚摸著,轻声说著自己的心事。
身後不远处响起一阵西簌声,年华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飘荡到湖边,直直就往湖水里冲。
“喂,不要跳!”年华大喊一声站了起来。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年华于那满头乱发中只看到一双心死如灰毫无生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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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一眼,便听得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中那残破红衣和凌乱长发慢慢沉入湖心。
“他妈的!”年华狠咒一声,一把扔了手里的兔子,想也不想地边脱衣服边往那人跳湖的方向跑,飞身而起,姿势漂亮地钻入水中。
冰凉的湖水瞬间淹没眼耳鼻口,年华睁著的双眼被刺激得生疼,他转头四顾,奋力地向著前方不远处那无力挣扎著的女子游去。
不一刻他便游到那女子身边,抓住她已经停止挣动的手,此时年华憋著的那一口气也快散了,忙拉著那女子向上游去。
头顶的一线阳光透过湖水,湖面上的影物歪曲著不尽真实。
猛然间,突如其来的巨痛袭击了年华的大脑。
“唔——”年华划著水的那只手忙去捂著额头。这一停,年华便同他所救的那个女子一起沉向湖底深处。
年华忙奋力再划,只是头脑里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眼前的景物更加模糊起来,渐渐幻化成一张张不甚清晰却熟悉无比的脸。
林立……小月……
你们……
最後一丝光亮消失,年华不甘地闭上了眼睛,随著柔柔的湖波沉入深处。
(穿越文)柳花飞9
这一昏,就似过了几千年一般。
眼前仍是湖面上透下来的隐约光亮,看似近在眼前,却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到达湖面。
头顶上一串串迎著光似梦似幻的气泡……
他妈的,真的要死了这回……
我想起来……林立,你他妈的抢了我的女人……
林立和年华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好友,後来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林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年华本就不是个能老实呆著的人,没有安分几天便一头扎进了声色犬马的灰色地带,夜夜笙歌不亦乐乎。有一次年华从一个夜总会里救出一个被逼坐台的女孩子,却因为身手了得被那里的大老板看上,硬是收了当小弟。年华其实也不愿意,只是形势比人强,当小弟就有肉吃,不当小弟就要被追杀。傻瓜也知道要选哪一个。
林立知道以後,却和年华翻了脸。
林立把话说得很绝,除非年华脱离那种犯罪的黑社会组织,否则两人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年华气得七窍生烟。想他林立自以为是社会栋梁未来精英整天板著一个死人脸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这个评判那个,也不想想他现在怎麽可能脱离得了。要脱离那就是死路一条。本来还想找他商量商量看看有什麽办法出路,如今他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对著那张人模狗样的脸解释自己的窘境。年华也不知是要和谁赌气,索性什麽都不想了,好好地当他的小弟混他的黑社会。从此竟然真的和林立形同陌路。
年华救下的那个女孩叫杨小月。杨小月家里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这一次就是她爸爸为了还赌债才把杨小月弄到这夜总会里当小姐。年华一向正义感过剩,遇见这样的事自然不能不管。跑到杨小月家里把她爸教训了一通。杨小月对年华这个救命恩人自然感激不尽,不管从哪方面看,接下来两人都是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对恋人。
年华自认为自己对女朋友算不错的了。同居之後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好好地供著。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小月竟然会跟别的男人勾搭上。这个男人要是别人就还算了,最让他不爽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就是林立。
“对不起。”杨小月哭得梨花戴雨地向他道歉,穿著他为她新买的裙子跪在他脚边,“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小的时候我爸就总是为了赌债到处欠高利贷,每天都要担惊受怕,怕那些人到家里来讨债。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年华,你是个好男人。可是我只想要一个平凡的家庭。我的丈夫每天朝九晚五地上下班,我不用为他担心受怕,怕他哪一天被别人打死在街头再也回不了家。”
年华懵懵懂懂地听著。杨小月跪在他脚边拉著他的裤腿低声地哭泣。林立站在一边,仍是摆著一张万年不变的酷脸,毫无愧疚地看著他。
“你……你们怎麽认识的?”年华问,却觉得自己的问话毫无重点。
“你经常跷课,我给你送过几次课堂笔记,但你从来不在。”林立淡淡地敍说著。
年华很想笑。我从来不在?是你刻意避开我吧。好几年的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失败。
年华揉了揉眼睛,拉起杨小月,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找一根救命稻草?现在看到更好的一根所以你就想跟他走了?”
杨小月有些惧怕地看著年华,先是点了点头,後面却又猛地摇头,刚刚收住的泪水又决了堤似的涌了出来。
“不许哭!”年华烦心地命令道,一把将杨小月推到卧房里面,反锁住门,任她怎麽敲也不打开。
林立从头至尾都冷眼看著。年华转向他,烦燥地扒了扒一头黄毛,拿出一根烟点上。林立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後退了一步。
年华冷笑一声,道:“老办法。骑上机车跟我出去赛一圈。你赢了,小月给你。我赢了,你他妈马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林立动了动微薄的嘴唇,冷哼一声:“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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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动了怒,一拳狠狠地挥了过去:“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朋友妻不可戏你不懂吗?没本事管住下面那根要割了切了都随便你,想跟你上床的女人也够一个加强排了,你犯什麽贱非要来招惹我的女人?!”
“你嘴巴放乾净点。”林立也怒了,两人扭打成一团。分开时都鼻青脸肿挂了彩,杨小月在卧房里早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拍著门板哭到无力。
两人最後仍是按年华的提议出去赛了一回。曾经和年华不相上下的林立这一次却轻尔易举地赢了他。
“我赢了。她归我了。”林立挑衅地看向年华。
“是,她归你了。我们兄弟也没得做了。”年华面无表情地回视著林立。
林立不屑地冷笑一声:“哼,随便。”
杨小月也搬走了,原本就够大的房子显得更空了。年华好几个星期没有上课,也再没有笔迹工整的课堂笔记出现在他的桌上。直到班主任下了最後通牒,才不情不愿地又回到教室。
他却没有见到那个从来不会缺课甚至从不迟到的林立。
不过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直到那一天,杨小月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林立不见了……”
“我爸欠人钱,他逼我嫁给一个广东来的商人……”
“那个商人都五十多岁了。我找不到林立,只能来求你了……”
年华面无表情地看著桌子对面哭著对他苦苦哀求的杨小月,张口问道:“林立呢?他是你男人,你怎麽会找不到他?”
一提起林立,杨小月哭得更凶,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手机也打不通。整个人好象突然消失了一样。”
年华心里虽然闪过一丝怪异,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林立无颜来见自己才会搞失踪。他递了一张面纸给杨小月,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放著不管的。你就安心地回家呆著。其他一切交给我就好。”
年华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他查了查,那商人没有什麽背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商人而已。吓一吓估计也就放弃了。他粗心大意地只带了几个小弟过去,却在被枪击中落入水里。模糊的视线里水面越来越远时,年华才终於知道什麽叫做阴沟里翻船。这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小破水沟。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年华纷纷乱乱地想了他短短一生所发生过的事,最後的想法却是,那个商人还真是他妈的又老又胖啊。小月,委屈你了……
(穿越文)柳花飞10
意识渐渐恢复,年华觉得像从高空突然坠落一般,猛然一惊,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犹自喘息不定。四下看了看,营帐里没有人在。年华赤脚下了床,抓起桌上的水壶一阵猛灌,清泉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一阵舒爽。又倒了些水在手中,胡乱抹了把脸,重新倒回榻上。
长吁一口气。年华愣愣地看著帐顶,不甚干净的营帐上面有些斑驳的污渍。
租的那间小屋里有不少毛片散在外面,沙发下面塞了些没洗的袜子,鱼缸里没养鱼但是扔了几条穿烂的内裤,卧室的墙上抄了些林立帮他专门设计的囧囧有神的单词记忆法……
两边儿的时间应该是一样的吧。失踪了这麽久,大概警察叔叔已经把那小窝翻了个底儿朝天了。他们大概拿个小镊子几个小袋子把那些臭袜子脏内裤全都胡撸到警局去了。还有报纸的头条大概会有那些囧物的放大物写,以及一个正直无比的大标题,和一个八里八卦的长长的副标题……
嗷──子啊,你带我走吧!!!年华想到那些颜面尽失的事情,实在欲哭无泪。不知道老大会不会後悔用尽了手段穷凶极恶却收了个这麽丢脸的小弟回来。年华扭曲著一张脸伸长手臂在榻上一阵翻滚,这时又突然注意到身下的──唔,应该算是行军被吧,居然是一种骚包的粉色。
年华立刻像触了电一般翻身下床,黑著一张脸坐到一旁的椅上,无法扼制地想起了他自己满面娇羞地向苏维讨要这副被面的情景以及苏大将军满头黑线嘴角抽搐的模样。
比起另一个世界里可能因为无故失踪而上头版头条的丑事,眼下明显还有更重大的危机迫在眉睫。
年华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失忆时的种种作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那一低头的娇羞一回眸的含情,历历在目如雷贯耳──唔,好象不是这麽用的。
管他妈的成语怎麽用!年华一头撞在桌面上,绝望地抱住脑袋,手下过长的黑发如丝缎般顺滑……嗷嗷!!!年华烦躁地猛扒著头发。
丢脸丢到异世界来了……被那该死的元牧天xxoo就算了……後来自己还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想想苏维那张囧脸……猪肉又涨价了……冥王星离开太阳系了……月亮离地球越来越远了……他妈的人生了无生趣了……
找块地锅豆腐撞死吧。人生没啥活头了。年华顶著满头乱发坐直起来,托著下巴哀哀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云枚那厮倒是个人才,恩,取了个名字倒是正合人家的本名。
第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