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柳花飞 作者:南风歌
第2节
(穿越文)柳花飞3
大家,避雷针准备好了麽,勇敢地往前冲吧少年们!
年华,你什麽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我写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啦
第三章
天刚蒙蒙亮,皇宫的城门大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开进皇城,为首的一人锦衣华服,英俊不凡,眉眼间有些不羁的神采。元牧天亲自迎接,在大殿内设晏为出使邻国万流的瑞亲王元启和各个随行官员接风洗尘。
年华一人闷闷地在御花园里散心,不远处殿内的管弦丝竹之声不时传来,年华听在耳中只觉越发郁结。
有些东西总是堵在脑中。他不通医术,却直觉那里便是症结所在。只要那处通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也是无暇去想,在他失去的那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他到底是什麽样的人,有什麽样的身份和地位。一个人从婴儿时起性格养成的最重要的时期便是那前十几二十年,他却遗忘得一干二净。如今要去想,却根本无从想起,想著想著,便觉得他身处的这处太过陌生。包括那些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包括那些繁复的服饰,甚至蓝得过分的天空,离得过近的月亮。年华怕自己再想下去会人格分裂,只能终止回忆。
年华转过一丛繁花,却只见一个修长身影从他面前踉踉跄跄地闪过,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扑通一声倒在他面前。
“痛……痛死了痛死了。”那人一连窜地嚷著,抬眼看到正盯著他看的年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爬起身来。
年华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却看呆了。
不是因为面前的男人有多美,虽然他掩在薄薄脂粉下的脸的确眉目如画。而是因为在看清他的脸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一闪而过的怪异感觉。
他刻意地想要再去抓住那感觉,却怎麽都触不到它。年华专注的眼神过於用力,那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你好。我叫云枝。我知道你,你是年华吧。你很有名哦。我和你一样从清院里出来的,不过我混得可没你好。”
年华听了眼神一黯,原来是清院的同行,怪不得看著眼熟。
云枝很有些自来熟的本事,看年华不说话,又笑著说道:“是瑞王爷带我出来的。他们在那边大殿里吃饭喝酒,我觉得无聊就自己跑出来了,没想到迷了路。”
年华总算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能被准许在皇宫里随便乱走,恐怕也是极得宠爱的。
云枝拉过他的手,笑道:“我觉得我俩有缘。我一看你就觉得太熟悉了,好象八辈子就见过了一样。年华,你带我在这边玩玩吧。”
年华听他这样说,才知道觉得熟悉的不只他一人。在这深宫内院里遇见从前故人也实属不易,年华微笑著答应了,便带他在御花园里玩了一圈,一起回了年华宫。
大殿的晏会持续了将近一整天,太阳西斜时终於撤了席。元牧天传元启进了内殿。没有外人在场,元启便不再顾忌礼节,也不等元牧天开口,便自己倒进了椅子里,扯了一下衣领,长吁一口气道:“终於完了。累死本王了。”
元牧天在他旁边坐了,看了他一眼,道:“朕让你却谈和亲的事,你一事无成,还敢在朕面前叫累。”
元启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摆弄著指甲道:“皇兄,是你自己名声不好。娶了一个又一个,就你这後宫佳丽,皇兄你夜御数女也御不过来呀。人家万流皇帝怎麽舍得把宝贝公主嫁给你。”
元牧天冷冷看了他一眼。元启嘿嘿一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要我说,万流朝廷早已积贫积弱,万流皇帝老眼昏花偏信小人,太子年幼且毫无锐气,也不是个能成事的主。我看了他们的兵,连兵器都拿不稳,有什麽战力可言。我们何不一鼓作气,把这棵老树连根拔起。”
元牧天摇了摇头,起身拿出一副粗略的地图,指著那长形的万流国土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流毕竟是几百年的积业,我军连年征战,损失不少。此时对万流出兵,不是明智之举。况且……”元牧天略一沈思,道:“那皇帝为太子韩瑾指派的帝师方君浩,却不是个简单人物。我们不得不防。”
修长有力的手指向下滑去──万流与萧国在北面有国土相接,再向南,却有一个小国云国卡在两个大国之间,东面与萧国国土相连,西面却与万流隔著一条大江。“另外,如今云国才是朕的心腹之患。云国虽小却不弱,想几年前我萧国也不过是云国的附属小国。这些年云国一直把我们视为最大的威胁,也早有向万流示好的行动。如果让云国和万流结成联盟,对我们将是十分的不利。”
元牧天坐了下来喝了口水,元启拿过图来左看右看,最後指在最北靠洋的两个小国,淫笑道:“皇兄,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月国和幽国向来与世隔绝。这两国号称神的子民,不管是真是假,月幽多美人,这个……可不假。”
元牧天看了看他手指到的地方,眼中也带了笑意道;“月幽多美人,月幽多矿藏。可惜了这群美人整天守著所谓神谕,坐拥宝藏却任它埋没在雪山深处,实在是暴殄天物。”
元启又嘿嘿笑道:“美人是用来疼惜的,怎可如此劳累。所以神的最後一道圣谕一定就是,我们兄弟俩代各位月幽美人接管宝藏,顺便接管了月幽的众美人们。”
元牧天眯了精亮的眸子道:“是啊。到那一天,我大萧帝国的版图便是那大陆的尽头。但愿这一天,不会太晚……”
新月初升,小李子点了灯火。云枝仍然没有离开,同年华二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不舍分开。小李子听年华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给那才认识一天不到的云枝听,不禁有些担心。不过看年华似乎精神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便也不去阻挠。只希望年华说出来之後能不再如从前一般郁结伤身。
年华说完元牧天近来对他的种种恶行,不禁又悲从中来,又要落泪。云枝递了帕子过去。年华小声地哽咽著道了声谢。云枝拉过他的手,眼含怜惜,叹道:“年华,你一开始就错了。他是皇帝。这整个大萧国的美人,只要他说要,就没有敢不从的。你不能指望他对你一心一意。他还是半生戎马的将领,瑞王爷也一样。他们都不喜欢别人违抗自己。你如此只能将他越推越远。”
年华哭道:“我也知道。可是我……那我现在要怎麽办,皇上已经讨厌我了。”
云枝安慰道:“我觉得,以皇上对你的态度,他定还有些喜欢你的。从前他最宠爱你时你是什麽样子,如今就还要做出什麽样子。好好顺著他,撒撒娇,床上讨好著些,皇上一定还会宠著你。只是从此以後千万不要想著独占恩宠了。”
年华轻轻点了点头,心下却又是一阵委屈。
他爱元牧天,元牧天却不爱他。这样的关系为什麽还非要他低三下四地去求取恩宠呢。可是他是皇帝他是男宠,元牧天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管曾经有再多恩爱疼宠,如果他惹怒他,一样是死罪一条。
如此又是几天。元牧天早已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云枝又被元启带出宫,年华只能独自一人暗暗郁闷。年华努力振作起来,薄施脂粉盖过满面病容,他记得元牧天喜欢他穿红,说像红莲一般妖媚。便拿出所有红色衣衫,尽心装扮自己。只盼望下次再见元牧天时能讨他欢心。
但是半月过去,繁花已迟暮,他却总也等不到机会。元牧天日日只去莲妃那里,年华每天在他必经的路上等著,元牧天竟是数次对他视而不见。那不是刻意冷漠的眼神,而是陌生,无动於衷。元牧天根本从未把他放在心上。这样的认知让年华伤透了心。都道帝王无情,他如今才知道那无情有多伤人。
终於有一天,年华躲在假山後,看那明黄华盖冷冷从他面前走过,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再睁开眼时,出现在眼帘中的竟然是他日日想念的元牧天。年华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挣扎著要起身行礼。元牧天摁住他,道:“你身体太过虚弱,躺著休息吧。”
年华怯怯地拉住元牧天的手,张了张口,想问他为什麽会在这里,为什麽没有去莲妃那里。却又想起云枝说过一心伺候好元牧天就够了,其他不要多管不要多问,更不能争风吃醋,因为没有资格。最终也只开口道:“皇上,年华好想皇上。”
元牧天淡淡一笑,道:“你身体太弱,好好休息吧。”说著就要起身。年华一惊,手上使了力,硬是直起身体靠到元牧天怀里,轻颤著道:“年华不要紧的。皇上,您好久没有来找年华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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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牧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年华。年华在那不知何意的眼神里,硬是忍著羞耻,颤著手脱了衣衫,又将嘴贴上元牧天的双唇,轻喃道:“皇上,年华要您,皇上……”
元牧天眼神一暗,抱住年华倒在床上。随便摸了几下之後便扯开衣服,把早已胀大不堪的硬挺插入年华的後穴。
年华摆著腰极尽所能地迎合在他体内凶狠冲撞的凶器。元牧天压著年华抽插了一会儿,便拔了出来,拉年华一起坐起来。年华主动把双腿盘上元牧天的腰,难耐地呻吟著。元牧天半躺下,抬起年华的臀部色情十足地揉捏著,年华吟叫声音更大。元牧天对准著那不断蠕动开合的小穴又狠狠插了进去,只觉里面越来越热,舒畅地低吼出声。年华本就发著烧的身体热度更高,烧得头脑发晕身上阵阵发冷,不断在体内捣弄的巨大让他难受至极,神智渐渐远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感到一阵阵热流的冲击,无力的身体终於被放开。年华只模模糊糊听到元牧天离去时对小李子嘱咐了一声好好照顾自己,便陷入黑暗,人事不知了。
再醒来时已是两天後了。小李子看著他的时候是红著眼睛的。年华却很高兴。因为元牧天又开始临幸他了。虽然只是时不时地来一次,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独占恩宠,但如今只要元牧天心里还有他,他便已很知足了。
(穿越文)柳花飞4
一章写四五千字果然不是我这个废柴能一下子做得到的我需要一个适应过程,趴
第四章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天已近秋,年华头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但每次元牧天来时总要打足了精神,取悦於他,怕他再一次冷落自己。就算这个男人再怎麽无情和冷漠,他爱了就是爱了,早已情根深种,万劫不复。
元牧天又是很久没有来过年华宫。年华打听到,原来是临国万流的使臣回访,元牧天政事繁忙,并非又厌倦了他,才略微放下心来。这一放心,头晕的毛病更重了,眼前总是繁乱无章地闪回著零碎片段。
他知道那应是他失去的记忆,可是总也抓不住实质的东西。只能任那些他好奇无比的秘密在他周围来回飘荡,而他自己却被隔离在回忆之外。这种处境让人很烦躁,年华只觉自己越来越无法静下心来,身边的一切反而离他越来越远,本是很熟悉的生活和人事越来越陌生,甚至连想到元牧天时都要想很久才能想起对他的爱慕。
年华有些惊恐起来。他怕自己恢复记忆时会忘了对元牧天的爱。这是他绝不希望发生的。因此一有时间便拿出纸笔,在上面一遍遍地写上,年华爱元牧天,年华爱元牧天。再一张张叠起收好。他直觉自己离恢复记忆已经不远了,只希望到时候这一张张白纸黑字能提醒自己这对於他来说最为宝贵的感情。
小李子看年华身体越来越不好,担心过度,每天就让年华躺在床上好好养著。年华终於忍受不了,背著小李子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散心。
秋天将近,皇宫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年华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著,心情也渐渐有些舒畅起来。後宫的妃嫔一般是不让随处走动的,不过年华反正也没个名份,元牧天也从来没有给他下过这道命令,年华便经常一个人在这诺大的宫院里四处乱走,至今也没有被人抓到过。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了下来,在地上造成斑驳的光点。年华不知不觉地便让那些光点吸引了目光,怎麽也无法移开。
这一幕残相太过熟悉,仿佛哪个时间也曾经看著这些光点一般,点点闪闪,渐渐耀得双眼疼痛昏花起来。年华慢慢抱著头蹲在地上,是什麽呢?是什麽时间呢?
来往的自行车,暖暖的有些热的阳光,忽远忽近的口哨,吹出的旋律无比地熟悉,镜头有些晃动,眼帘中的景色像曝光过度的照片,宣嚣刺眼。
年华抱住头,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这里不行,被人发现他在这里乱走就有麻烦了。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宫殿,晕沈沈中却没有发现,他正走向相反的方向。
迎面好象走来了一大群人。有些人熟悉有些人是陌生的。年华无法分辩。头晕得厉害,连太阳都在晃,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他能认得出来。
有几个人上来架住他。年华听不到声音,也不加反抗。他勉强睁著的眼睛将面前的人一一扫过去,有黑著一张脸看著他的大帅哥,有些侍从模样的人,还有一个长著小山羊胡怀里搂著一个大美女的老头儿……
头更痛了。
一个流著泪的女孩儿的脸在眼前来回闪现,哭诉的声音断断续续,尤如前世的记忆一般。
“林立不见了……”
“我爸欠人钱,他逼我嫁给一个广东来的商人……”
“那个商人都五十多岁了。我找不到林立,只能来求你了……”
年华感到头脑胀得要破开来。林立?林立是谁?那个女孩又是谁?
“我赢了。她归我了。”
“是,她归你了。我们兄弟也没得做了。”
“哼,随便。”
转头便走的高挑身影,那一刻的气愤与怒火。太多讯息汹涌而来,年华终於再也承受不住,大吼一声,突然一用力,挣开了抓住自己的几个侍卫,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当中,冲向那个惶恐地看著他的老头儿……
年华再醒来时,晕晕沈沈仿佛已过了几个世纪那麽长。模糊的视野当中几个高大身影立在他的周围。光线太过刺眼,年华闭了闭眼睛,想要抬手揉一揉,却发现双手竟被制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年华呛了几口水,冰凉的感觉刺得他一个激零,终於恢复了神智。
“醒啦?!”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年华惊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牢狱之中,四周尽是面目凶恶的高壮士兵。
“你们……这是什麽地方?”年华惊恐道。
“看不出来吗?这是地牢。你是犯人。”牢头啐了一口,道,“上面也真是的,突然就塞进一个人来,我们牢里也是有规矩的。就会给我们找事儿。你们,手脚快点,火盆子,烙铁。快点快点。老子还等著回去睡觉呢。”
那牢头指挥著一帮手下忙忙碌碌,年华却看得心惊胆战。“你们、你们要干什麽?我要见皇上。我是皇上的人,你们要干什麽。”年华搂住身子大叫道。
“皇上的人?”牢头嗤笑一声,低下身体,浑浊的双眼把年华上下打量了一下,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似笑非笑道:“妈的,我就说看著细皮嫩肉的,到底是什麽身分呢。没想到是个兔儿爷。操。居然还是殴打御使获罪进来的,你这兔儿爷倒也有种,难道说被皇上的龙根捣弄过还给壮了胆子?!”一帮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年华听他说得粗俗,又气又怕,涨红了一张脸,道:“你们……你们不得对我无礼。皇上还是疼我的。他早晚会招我回去的。你们……”
“呸。”那牢头不耐烦地吐了一口唾沫,站起身道:“还做春秋大梦哪。你得罪了万流来使,皇上只把你发配充军已经算疼你了。你说一个好好的男人做什麽不好,非要赶著让男人上。既然这麽缺男人,大爷我干脆把你弄到红帐里去。看你这身板,上了战场估计也就是炮灰的料子。干脆就物尽其用,去伺候我们军中的兄弟吧。这细皮嫩肉的,他们应该也不会嫌弃你是个臭男人。”
“什麽?!”那牢头唠唠叼叼地说了一大串,一帮士兵还在忙活,年华却震惊当场,“你说皇上要把我充军。这……这不可能!!我要见他,我要见皇上!”年华挣扎起来,无耐双手被捆得死紧,无论如何也挣动不了一丝一毫。年华也不顾这麽多兵都在周围,硬是站起来就要向门外跑。牢头一把抓住他,喝道:“你他妈老实点。乖乖地让爷给你烙上印子,明儿一早就要随军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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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一听,挣扎得更加厉害。嘶声喊著:“放开我,我要见皇上!你们去告诉他年华要见他,他一定会要见我。放开我!”
牢头扭头道:“你们他妈的都愣著做什麽。把他给我按到凳子上去,烙铁好了没啊。什麽,还差一点儿?差你妈的一点儿,能烙上就成了,你他妈当是做菜呢还讲究火候。拿过来拿过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年华按倒在一条长的凳子上,年华动弹不得,惊恐地看著一个士兵拿著一条烧红的烙铁走了过来。
“不要、不要!你们干什麽!放开我!!”年华哭叫著。那牢头受不了地一咧嘴,一把掀开年华的衣衫,裤子也向下拉了拉,在左臀靠腰的地方将烙铁按上去。
滋地一声,皮肉烧焦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年华惨叫一声,眼睛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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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记忆倒计时中
年华半昏半醒地感觉到他被人搬到一个大车上,脸贴上车底,只觉一阵腥臭潮湿。梦魇如雾气一般缭绕不散。
年华是被渴醒的,口里干得像要冒出火来,嘴唇也木得不像是自己的,抬起酸麻的手一摸,半天才感觉到指尖上一阵刺刺的,嘴唇上起的皮都翘了起来。手指移开时,白晰的指尖上沾了些红色。
年华呻吟著勉强坐了起来,只觉头里一阵疼痛,眼前猛地一黑,靠在身後的车板上喘息了大半天才平复下来。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车里还算宽敞,只是堆满了一个一个鼓鼓的麻包,像是些粮草之类的东西。他所在的地方是靠门边的一个脚落,空出了两人多宽的地方。
完全清醒後便感觉到这车是在遴遴地向前驶著,地面并不平,车速又很快,很是颠簸。年华抬眼看了看四周,车身周围连一扇窗户也没有。所幸木板钉得并不严实,从那宽大的缝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年华瞅了一眼,四处荒凉,正当秋收的时候,田地里连庄稼都少长,像是遭了灾的样子。看样子应是离开京城很久了。
车前车後都有些士兵列成两队,快速行进著,绵延到很远的地方,看不到尽头。
他还在宫里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北疆流匪猖獗,苏老将军家的公子已自请戍边,又听说元牧天刚将一个集团势力连根拔起,那些官员的家属很多充了军。
看来他们这些获罪流放的人正跟著军队一起去边关。只是不知道其他被流放的人都在哪里呢?他定是昏倒了所以才被格外开恩地放在了这破车上,若被人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这种待遇就别想了。看来还是再装一下的好。
可是,年华摸了摸饿得干瘪的肚皮,吃食的问题怎麽解决?难道他一直不醒那些人就让他在这里一直饿著?!直到他死了,再把累赘的尸体随便扔在什麽地方,喂那些野狼野狗?!死後连个全尸都不剩,就算还剩一两块散乱的骨头,也没人知道那是谁……想到这里,年华打了个寒战。
他这一世什麽记忆也没了,只爱上一个元牧天,把全部身心都给了他。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绝情之人。前一晚还抱著他温言软语极尽温存,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枕边人,他却可以转眼间将他弃如敝履。思及此,年华鼻子一酸,又要落泪。心里有些赌气地想,干脆就死在这路上,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还能有一些悔不当初。
年华无声苦笑。不用别人告诉他,他也知道那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元牧天从未爱过他,甚至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对於元牧天,他充其量只是一个玩腻时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可惜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已经太晚了。只不知他那般铁石心肠里,到底什麽样的人才能被他视为重要的人?莲妃算他喜爱的人麽?小李子不知道怎麽样了?只希望我千万别害到他……
年华胡乱地想著,又陷入昏睡。
一阵挣扎吵闹声将他吵醒。年华睁开眼睛,才看到後面的车门竟已打开,一个虎背熊腰的士兵正拖著一个女子的头发和衣服往车上拽。那女子哭喊著竭力挣扎,却还是被那士兵拎了起来扔在车上。外面响起一阵起哄的叫好声。那士兵朝门外笑骂了一声,便把车门关上,一步一步逼近那女子。
那女子双手护住自己,徒劳地向後退去,眼泪汪汪地胡乱请求著。那士兵却淫笑著解开裤子,粗声道:“你他妈的识相点。你乖乖的爷就温柔点对你。要怪,就怪你那个跟什麽人作对不好偏偏跟我们皇上作对的老爹。反正到了军营里也是要给兄弟们找乐子的,爷念你是第一次,就耐心些让你也快活快活。”
年华一看便知是怎麽回事了,脑子里轰地一声。气愤蒙敝了头脑,让他连害怕也忘了,硬是猛地一撑,站了起来,挡在那士兵和女子中间。站直了才觉头脑又是一阵晕炫,年华的身体晃了晃,扶著车的挡板硬是站直了。“你……不得无礼。”年华道,虽然心里怒火冲天,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却是一点威势也无。
那士兵稍许惊了一下,便嗤笑道:“哟,怎麽,终於醒啦?!可惜爷对男人可不会怜香惜玉,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
年华此时头脑已清醒过来,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早已流失一尽,面对这比他高大许多的士兵,心里满是惧意。年华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女子正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看著他,满含泪水的眼里尽是哀求。掩在乱发下的脸满是脏污,却看得出来本应是清秀美丽的。
年华转过头来,硬著头皮道:“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一介女流算什麽本事?你……你放过她。”
那士兵早已把裤子褪了下来,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年华,就扑向那女子,嘴里道:“你他妈滚一边。再叽叽歪歪老子连你一起奸喽。”
那女子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年华身边去寻求一丝保护。年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那扑过去的士兵一脚踹翻在地。年华还没有来得及惊叹自己的力气,他这一下却惹恼了那高壮士兵。那士兵一拳把年华打翻在地,骂骂咧咧地去扯年华的腰带。年华惊恐万分,大叫著挣扎起来。那士兵又朝他肚子上补了一拳,啐道:“鬼吼鬼叫什麽?一个臭男人而已,白给老子老子也没兴致玩。”说著三下两下把年华的手捆了结实,便又扑向那早已愣在一边的女子。
年华皱紧著眉头闭上了双眼,耳边只听到女子小声的呜咽声和那士兵一声声下流的咒骂。年华把头紧紧地埋进膝盖里,只希望能把那些淫秽的声音隔绝在大脑之外。
年华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昏迷了,不知是不是大限将至的原因?再次恢复神智时那士兵和女子早已不在,只留下满车交媾的气味。手上的束缚已经解开,被用作绳子的腰带扔在一边,年华提了提松散的裤子,满心屈辱地将腰带系好,又到角落里窝著。
饥肠碌碌已经不能形容他现在的状况,空空如也的胃勿自蠕动著,尽职尽责地执行著消化功能。年华觉得胃壁大概要磨穿了,刺刺的疼。他满脑子混沌,随著大车的颠簸摇来晃去,昏昏沈沈。不知又过了多久,门又被打开,刺目的光线让年华展袖遮住双眼,皱著眉头,模糊的视线当中出现几个高大身影,一股浓浓的汗臭扑面而来。
“操,真的醒了啊。”一个粗砺如沙纸磨在石上的声音冲击著年华的耳膜,年华下意识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冷不防下巴落入一个粗糙的大手当中,那人淫笑道:“不错不错,唇红齿白,好货色。老邹真是有眼光,这种男人怎麽去打仗,放到红帐里让咱们好好疼爱正正对头啊。”一堆人哄笑起来,年华被粗暴地拉扯起来,推倒在麻袋上。身体被翻了过来,脸贴上粗粗的袋子上,一股怪味钻入鼻中。
“你们……放开我……我是皇上的人……你们……”年华用尽全力地挣扎,无力的手脚却只能微弱地动了动,连声音也是几不可闻的。
“都别抢都别抢。我先来!”一个声音靠近过来,年华只觉身上一凉,背部已露了大片在空气中。年华打了个激零,身上涌起一股大力,用力挣著大喝道:“滚开!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摁住他摁住他!妈的饿了两天了还这麽有精神。”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摁住年华手脚,年华挣扎不动,双眼开始充血赤红,连出口的声音也变了音调:“放开我!他妈的,我饶不了你们!”
有一个士兵正在年华後面去拉他的裤子,狞笑道:“好、好,够火爆。肯定也够浪,妈的。”顺手在年华臀上色情地揉捏了一把,嘿嘿笑道:“等下爷卖力些,你也卖力些,让爷好好爽爽。”
年华额上青筋暴涨,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冲血的双眼如野兽一般凶恶阴狠。他猛地一扭头,张开嘴便咬,也不知咬到了哪一个的手,只听一声惨叫,口中已有了鲜血的腥味。年华仍然不松口,下死劲地咬著。那人甩著手向外抽,有人吵吵嚷嚷地叫骂起来,好几双手伸过来去掰年华的嘴。年华终於不得不松口,但却硬是咬下了那人一层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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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转头凶恶四顾,嘴边满是鲜血。那些士兵被他的样子震惊到,一时竟然全都惊在当场,没有人再去制住他。年华猛然扑向一个士兵,刷地抽出那人的刀,胡乱甩了几下,对著面前的活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挥著刀砍过去。不大的车内一时乱作一团,叫骂声四起。年华仿佛中了邪一样,赤红著双眼见人便砍,嘴里喃喃念著些胡话:“妈的,敢惹老子,老子让你们知道知道花朵为什麽这样红猪头为什麽这麽大!”
……
又是昏迷,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不再有零零碎碎的扰人片段,只有黑甜的梦乡。年华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睡过了,在深眠的海洋中浮浮沈沈惬意无比。
“弄醒他。”苏维坐在营帐中铺了虎皮的帅座上,指著地上躺著的年华,对在一旁待命的士兵说道。
今日行军途中发生一些骚乱,原来是几个士兵到队伍中间那些将入红帐的犯人中间找乐子。听说有一个男人在里面,便想著尝尝鲜,反倒被这男人怒威大发地砍伤好几个,弄出些乱子出来。本来这些获罪的人若不听话,私下处死也是常事,但是有士兵顾忌著这曾经是当今皇上的娈宠,不敢擅作决断,便报给将军苏维知道。
苏维是听说过这年华的。他本是清香院豔名远播的相公,後被皇上赎出来作了男宠,也曾独占圣宠好一段时日,後来却是渐渐失了势,最终得罪了皇上落得个发配充军的下场。苏维听说这年华一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却又真真淫媚万千,一心只想著像个女人一样去争得皇上的宠爱,半点男子气概也无。如今却居然是因为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殴打御使获罪进来的。他本是不太相信,听完那几个被年华砍得狼狈无比的高壮士兵的报告後,好象又不得不信了。苏维毕竟是年轻人,心内好奇,也没有怪责那几个人拿这点小事来烦他,反把年华接了下来,想著要细细审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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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的一盆冷水倒下,年华打了个激零,呛咳著转醒过来。
苏维饶有兴致地看了半晌,开口道:“你是戴罪之身,还砍伤我军中战士,引起骚乱,耽误行军。你可知该当何罪?”
年华看向苏维,听他口气,应是这里的将军了,居然是个长相俊美颇为年轻的男人。年华忙起身跪好。苏维这一番似真非假的恐吓,更将早已没了主意的年华吓得浑身发抖,颤著声音道:“他们……他们想要污辱我,请将军明察。”
苏维轻笑一声,道:“你是一个男人,你倒说说他们想要怎麽污辱你啊。”
年华久经欢场,一听这话便当苏维是在有意调笑他。当即红了脸,想怒又不敢怒道:“将军,年华此生惟侍皇上一人,请将军自重。”
苏维有些微愕然。他随口一问,没想到竟被当成了别有居心,心里觉得好笑。大概这小男宠平生所见的男人都是要拿他亵玩的,对著男人便如同良家女子对著轻薄调笑的浪荡子弟一般。苏维平素并不流连欢场,连妓女都见得少,更何况男欢。看年华如此作为,倒也觉得有趣。一时性起,索性从座上起身走到年华身前,用马鞭轻佻地抬下年华下巴笑道:“本将军就是不想自重,你要如何呢?”
年华心里惊恐,眸中便含了泪,一张脸因羞愤染上些红色,愤怒和惧怕在那一张俊秀却并不含脂粉味的脸上混杂著,倒也别有风情。
苏维半蹲下与年华平视,看年华惊恐地把身体向後撤了撤,笑道:“你本来是被入了红帐的。你知道红帐里的人都是干什麽的吧。说白了就是军妓。”看年华厌恶地皱了皱眉,几滴泪含不住地滑下脸庞,苏维笑了笑继续道:“军里的兄弟常年打仗,干的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计,邪火可是不小。你要是入了红帐,只要你下面还能用,可就日夜不得闲了……”
苏维话还未说完,却见年华突然爬了起来撞向一边的桌角,忙一手把人拉住,却见年华哭得一脸梨花戴雨肝肠寸断的模样。苏维无奈地叹口气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居然就这副模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年华呜呜咽咽地道:“我虽然是相公馆出身,但也只侍候过皇上一个。年华心里只有皇上,要让我去被别的男人碰,我情愿一死。”
苏维听得汗毛直竖,松开年华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贞洁烈男,你千万别再说了。”
苏维本来听说年华是打了万流来使那个猥琐老头儿才被贬,觉得这也是个血性男儿。加上年华打伤了那几个不守规矩的士兵,看来拳脚的功夫也是不错的。
苏维和元牧天一起长大,又是一起出生入死地马背上打天下,面上是君臣,私下里都是生死过命的至交好友。他知道元牧天向来最爱柔弱温婉的女子,还在奇怪他为什麽会转了性子宠幸这麽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他和凌青一样,都最佩服强者。因此苏维开始时对年华还是有些好感的。但如今看来……
苏维看了眼如面临强暴的女子般抱著双臂缩在桌边警戒地看著他的年华,嘴角抽了抽,看来他除了上面比女人少了些东西下面比男人多了些东西,就再没别的区别了。
苏维失了兴致,不再逗弄年华,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说著召人进来带年华下去,又道:“你打伤军中士兵的事,本将军不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进来的士兵架起年华,一个士兵问道:“将军,这个人……仍旧带回红帐麽?”
苏维看了看年华几乎瘫软的身体和满是泪痕的脸,笑了笑道:“带回红帐。你们看他还有别的用处麽?”
两个士兵领命带年华下去,年华浑浑噩噩地被带到门边,突然挣扎了起来,扭著脖子看向苏维,额上青筋毕露吼道:“我不去红帐!将军,我求你,别送我去红帐。让我侍候你吧,我什麽都会做。不要让我去红帐……”说著便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
“慢著。”苏维道。年华又被带回到他面前。
苏维看了看哭得一塌湖涂的年华,无奈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求你,不要让我去红帐……”年华睁大眼睛惶恐地看著苏维,仿佛他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无助。书香门第 奸商,購買
苏维轻叹一口气,向那两个士兵道:“你们下去吧。”两个士兵放开年华,行礼离开。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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