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26)
同一时间,陆以朝的手机震了下,收到一条私密信息。
是祁砚清发给陆尧的。
陆以朝神情彻底冷下来,眼中的笑喃凮意退散干净,祁砚清说考虑看看
直到他看着接下来那条消息,更是遍体生寒。
他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祁砚清。
祁砚清,还是你狠。
一起度过的三天里,他差点就被祁砚清的表象骗了,他居然会真的以为祁砚清脆弱?可怜?
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当年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死,现在就能更冷血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陆以朝,你贱不贱啊。
他把你当狗,你也敢动心。
另一边,祁砚清看着陆尧回过来的消息。
陆尧:【我要陆氏,老头子还没立遗嘱。】
祁砚清皱着眉头,陆尧的口气可够大的。
陆尧已经走到他身边,砚清,去院子里转转?
两人一起去了阳台,陆尧才说:我需要以朝来帮我。
祁砚清懒懒地说:可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陆尧:叔叔还能亏待你?只要你肯松口,让以朝来陆氏,你想要什么叔叔都能给你。谁让他现在只听你的话,你不让他来陆氏他就真不来了。
祁砚清放在口袋里手紧紧掐着,面前不动声色,尽是冷笑。
陆尧想让陆以朝过去,百分百没好事。
祁砚清一脸高傲地看着他:陆尧,我劝你管好自己,我能买陆氏一次就能买第二次,你们陆氏只是祁氏分出去的子公司,我虽然在祁家说不上话了,但我爷爷的权利还在,我想捏死你们太简单了。
陆尧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这话没毛病,谁让这两个公司就是这种关系。
非要说的话,陆氏还真就是属于祁氏的。
祁砚清又说:少跟我在这里说虚话,陆家的事我懒得管但不代表我管不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别影响到我
那样东西呢?你也不想要了。陆尧逼问,现在我们做个交换。
祁砚清哪敢让他看出端倪,不在意地嘲笑着。
早不在乎了,当初也只是想弄来哄哄陆以朝,你不是不给我吗?那现在我也不稀罕了。
陆尧咬牙说:祁砚清,你不怕我跟以朝说你都做过什么?!
祁砚清像听了个笑话,轻蔑地看着陆尧,你去说啊,陆以朝又不是傻子,他信你不信我啊?
祁砚清点了支烟,没有继续火上浇油,而是问着:我就不明白了,你自己去抢你的公司,总扯陆以朝干什么。
陆以朝是长孙,他要是跟你挣遗产,你未必能全拿到手,你总想让他回公司干嘛。
陆尧自然是不会说实话,含糊地应过去。
今天这事也说不出什么结果了。
陆尧不想再理他,先回了屋子里。
祁砚清趴在栏杆上抽烟,捏着眉心觉得头疼。
他不能被陆尧看出来他对陆以朝是认真的。
有了软肋就更容易被拿捏,就别再说他现在只是纸老虎,根本不可能再买一次陆氏。
祁砚清烦躁地吐着烟,一根续着一根地抽。
他看着陆爷爷院子里养的花走神至少,在那个东西拿到之前,他不能真的跟陆尧撕破脸。
陆尧怕他来个鱼死网破。
他也怕。
在想什么。陆以朝出现在他身后,从后面抱着他。
没什么。祁砚清笑了下,背对着陆以朝调整情绪。
陆以朝吻着他的脖子,低声问:刚才跟二叔说什么了,看你们像在吵架。
没吵架,可我就是讨厌他。祁砚清转身,认真地看着陆以朝,你别犯傻,你二叔又对你不好,离他远点。
陆以朝眼眸很深,藏着情绪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上次说,他拿着你很重要的东西。陆以朝吻他,是什么。
祁砚清抱住他的腰,贪恋他的气味和温暖,也没什么,没那么重要。
他们都懂,问不出的话,不管问多少次都不会有答案。
点到为止,适可而止才是正确的。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摸着他的头发,动作温柔,眼里却阴鸷冷漠。
祁砚清,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万誊的酒馆。
陆以朝接到了季朗月的电话。
季朗月说:不对啊陆老板,清神的账户真有问题。
陆以朝冷着语气:什么问题。
他名下账户没钱。季朗月说着就笑了,总不至于都上交给你了吧?现在就十几万,真没什么钱。
十几万,是挺可笑的。
随便一个冠军的奖金都不止这个钱。
祁砚清定做的舞蹈服哪件不是六位数打底。
不在自己名下的账户存钱,怕什么?怕婚内财产有问题?
还是说在为离婚未雨绸缪,毕竟祁砚清是那种卖了陆氏贴补祁氏的人,他买卖向来算的不错。
季朗月听他不说话了,我不参与你两的事,我就是拿钱办事,你放心我不多嘴。
这种东西我也只能查一次,他的银行账户会给他弹出警告,我也就不能再查了。
陆以朝应了一声。
季朗月挂电话之前问了句:你好端端的查这个干什么,你想离婚?
嗯。陆以朝挂了电话,自嘲地笑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祁砚清有问题了。
他又喝了几杯酒,心口却越来越凉。
他真的没想到,祁砚清瞒着他这么多事。
老板,少喝点吧,今天是除夕呢。经理在旁边说。
除夕
陆以朝又灌了一杯酒,怪不得今天喝酒的人这么少。
他转头看着酒馆的经理,你这是要下班了?
嘿嘿是啊,今天除夕,可不就得早点回家吗,我爸妈已经包好饺子了,回家正好看着春晚吃。
哦。陆以朝有点醉了,眼眸迷离,那快走吧。
说来也是巧,今天是除夕。
祁砚清又出去参加比赛了,已经走半个月了,他自己不顾身体,瘸了死了都是活该。
又喝了好几杯,听着电视里春晚的声音,他觉得没劲儿。
过年一直也跟他关系不大,去哪儿都是一个人。
他晃悠着去到外面,喝酒了不能开车,这个点居然连个代驾都约不到。
陆以朝坐在路边冷笑,都这么喜欢过年啊,钱他妈都不挣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我天,丑得好有特点哈哈哈哈。
祁砚清听着周简发来的语音,忍他一手,不拉黑。
周简又说:清清,陆老师还没回家啊?咱连夜赶飞机回来过年,你不跟他说一声?
不说,正好看他是不是夜不归宿。
周简发了一段三十秒的笑声。
祁砚清也笑了,逗着站在餐桌上的花雕,你爸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去找那哪个野O玩了?
喵。花雕蹭他的手指。
祁砚清摸着他的脑袋,又看向一片狼藉的厨房,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
算了,等你爸回来让他收拾吧,我做饭,他洗碗才是对的。
餐桌上有三盘饺子,有破的有丑的有勉强能算是饺子的。
这是祁砚清第一次下厨,做成这样不容易了。
他最近在国外比赛,跟陆以朝聊天比较少,感觉他有点不高兴了。
那就做一顿饭哄哄他。
他都能想到陆以朝一会儿回来看到他是什么样子。
祁砚清搓了搓笑脸,感慨自己没出息。
不过是真的想陆以朝了,所以才赶飞机回来。
就想在新年第一天说一句新年快乐。
正这么想着,手机微信就响起视频邀请声。
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祁砚清笑着接起来。
只见陆以朝那边很黑,镜头很晃,有几下晃着看到了路灯。
祁砚清笑着问:陆以朝你在外面、
小楚星
祁砚清的声音戛然而止,笑容直愣愣地挂在脸上,一时间没了反应。
小楚星跟陆哥笑一下。陆以朝醉醺醺的声音传来。
祁砚清微张着嘴,从画面里能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
你今天怎么这么像祁砚清啊。
祁砚清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进了冰窖,身上冷得发疼,后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连握着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以朝:小楚星你怎么不说话?叫一声陆哥听听。
镜头又晃了几下,陆以朝的正脸凑近屏幕,我想看你笑。
没办法对视。
祁砚清猛地一下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可陆以朝痛苦的神情就在眼前徘徊,折磨着他的神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脏仿佛被挤压成一小团,让他在窒息的边缘苟延残喘。
喉咙被什么东西胀满,让他想吐,发不出一点声音,耳朵里都是闷沉的嗡嗡声,回忆凌乱又刺耳。
陆以朝喝醉了,想的是楚星,想听他叫一声陆哥,想看他笑。
就那么喜欢祁楚星,小心翼翼地藏着心事,只敢在喝醉的时候说?多少次了,或者说,多少年了
楚星,你人呢手机里陆以朝不停喊这个名字。
楚星。
楚星。
楚星。
陆以朝明明只想要他的楚星,得不到他的楚星,那么痛苦。
跟他一样痛苦。
原来他们都没有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祁砚清站在桌前,看着他忙活了一下午的结果,桌子上放凉的难看的饺子跟他一样可笑。
他重新翻开手机,看着陆以朝猩红的眼底,咬牙低斥,却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陆以朝,你看清楚我是谁。
几乎是同时开了口,陆以朝说
楚星,我跟你哥快离婚了。
祁砚清呆滞地站在原地,他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
那根一直拽着他没让他坠入深渊的线,毫无预兆地断了。
第47章 家也给你,我不要了。
祁砚清看手机里的人一直在晃,陆以朝在里面笑着却又难过。
这个人,他看了这个人七年。
可就在今天才借着楚星的光,看到陆以朝真正爱一个人样子。
祁砚清撑着桌子的手在抖,再多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用力揉了一下眼睛,眼尾被磨得通红,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哭。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陆以朝:你在哪里。
陆以朝醉醺醺地捧着手机,语气难过地说。
你能不能给我笑一下。
时间变得好慢好慢,拖沓地走着,以至于每个字、每个眼神都那么清晰。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手机,陆以朝的眉骨偏深,眼眸略长又总带着笑,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显得格外深情温柔。
如果不是喝醉了,如果没有打错这个电话,他都不知道陆以朝会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
须臾,他妥协了,捶了两下闷疼的心脏。
好。他平静地弯着嘴角,在哪儿。
手机里很快传来陆以朝的笑声,小楚星你今天笑得好难看哈哈哈哈
笑声干巴巴的,陆以朝又撑着眼睛,在马路上,真他妈黑连个鬼都没有。
你哥不回家,我一个人过除夕,祁砚清心里根本没有家。
祁砚清呵,祁砚清
陆以朝念着这个名字,笑容越来越冷,爱他妈回不回。
祁砚清原地站了几分钟,一分一秒都踩着他的心脏往下落。
他是心里没有家吗。
是明明有这么多房子,偏偏没有他的归处。
他想去的每个地方,都写着,禁止祁砚清入内。
祁砚清咬了支烟,打火机按了几次没按出火星,指腹用力到发白,但就是没什么力气。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陆以朝说,你说过年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又老了一岁离死更近了一步。
楚星,你说现在死,跟以后再死有什么区别。我也不明白,这些年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祁砚清眼睛被烟熏得难受,视线模糊,他用力按了按眼皮。
然后把饺子扔到垃圾桶,把台面上没洗的碗筷案板也扔了,所有能看出他做饭痕迹的东西都扔了。
他拎了个大袋子出门,把东西都砸进垃圾桶。
陆以朝一直在视频里说话,每句话都让祁砚清疼,让他清醒。
每说一句楚星,就是在他心脏上钉了根钉子。
不管是拔出来还是按回去,都只有疼,虬结成疤,爬满整颗心脏。
找到陆以朝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祁砚清下车,站在几步外看他,清冷的街道,有路灯也显得灰暗,他穿着讲究的西装靠着路灯坐在人行道上,灰扑扑的好狼狈。
三年前,他就是把这样的陆以朝捡回去的,当时他蹲在路边像只可怜的流浪狗。
明明是他先给了陆以朝一个家,怎么自己就被赶走了。
陆以朝。他走过去叫他。
陆以朝反应慢半拍地抬头,晃了晃头,视线聚焦看清面前的这张脸,祁砚清。
祁砚清蹲下看他,这张脸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人也还是很像流浪狗。
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不远处在放烟花,黑沉沉的天幕像被烟头烫出一个又一个洞。
新年了。
原本赶回来就是想跟陆以朝说一声新年快乐的。
可新年没什么快乐的,我不快乐,你也别快乐了。
起来,我送你回去。他说。
陆以朝一直在看他,痴迷的样子像是在看他的楚星。
祁砚清笑了,新年不快乐了,那就送你个别的礼物吧。
那个家也给你了。
我不要了。
车上,陆以朝玩着祁砚清的长发,声音还带着醉意,祁砚清,你说你怎么总这样。
别碰我。
祁砚清。陆以朝凑近,用力戳着他的心脏,你他妈的,没、有、心。
我说你别碰我。祁砚清语气轻颤,有着明显的气音,少他妈碰我,离老子远点。
汽车忽然在宽阔的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车子歪斜地停在马路中央。
车里,陆以朝压着祁砚清的肩膀,用力吻住他,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他又去咬祁砚清的腺体,呼吸沉重,喃喃自语着。
祁砚清,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祁砚清唇角带血,更显得他迭丽惊艳,美眸清冷,他用拇指蹭掉血。
他们都是疯子。
他笑,目光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了,那你要失望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殉情都不会选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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