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6)
他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难堪的位置。
文柏发完了消息,叹了口气:不过跟我女朋友相处真的有点累,我虽然挺爱她的,但每天猜她的心思有时候也挺暴躁的。
还是你和陆老师好,我看你们就不怎么吵架,彼此都挺理解的。
祁砚清吐出一口烟雾,是该说他们演技真好,还是世人都眼拙。
怎么真就没一个人觉得他们这么假。
你冷吗?你怎么一直抖?文柏担心地看着祁砚清,我们回去吧,你连外套都没披着。
祁砚清摇头,你回去忙吧。
那我说的事你上心啊!咱们是朋友我不可能害你,你真的认真考虑一下!
嗯。祁砚清敷衍地点头,他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脑子里混混沌沌,从心口到四肢都是凉的。
嘴里除了烟草味,还有一股铁锈味,他抬手蹭了蹭嘴角。
跟他这样的人相处,会累吗?
结束中秋晚会之后,陆以朝就找不到祁砚清了。
他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他还等着咬一口祁砚清的腺体,让他知道有多疼,别再发疯。
倒是跑得快,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虚了。
他总有一天要咬烂祁砚清的腺体。
陆以朝今天自己开车来的,车子刚一启动,他余光一瞥看到了张珩。
摇下车窗听张珩打电话。
结束了,找几个人去万誊玩玩,正好给我松松劲,今天可太累了。
别说了,到嘴边的小点心跑走了,那就先留到下次吃
陆以朝笑了笑更是雅痞,驱车跟上。
到万誊后,张珩正经开房卡,也没跟别人有来往。
这些领导们花天酒地都有自己的一套路数,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比如,万誊有秘密通道,能直接进到一家酒馆。
陆以朝用同样的方式进去,立刻有人出来招待,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今天您想喝点什么酒。
那个人,我要好好招待一下。
陆以朝笑着的时候最吓人,指着张珩像是指着一个死人。
就在当天晚上,微博炸了,张珩乱搞的帖子直冲热搜榜首。
祁砚清有点感冒,回来之后不太舒服喝了药就睡了,本来就睡不稳,手机还一直震。
他咳了几声醒过来,头很闷,看向不断弹出的消息。
【张珩受害者名单】
【张珩某照曝光】
【张珩自食恶果】
他脑子转不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然后又看到周简发了微信,依旧是大段语音。
周简:清清你看到了热搜了吗!张珩被打了,还被之前玩过的那些omega整了,爽快!我就说你别冲动,肯定有人做这些事!
你说会不会是陆老师做的?我听粉丝分析的头头是道,果然爱情让人强大。
祁砚清又重重咳了几下,按住微热的额头。
想多了,是谁都不会是陆以朝。
周简:对了清清,这几天就别高强度训练了哈,你快到发情期了,你对抑制剂过敏不能用,知道你脸皮薄,我帮你跟陆老师说一声?
第12章 你拿了我不要的东西
祁砚清烦躁地撑着额头,一脸不耐烦:不用。
你别强撑着啊,晚上送你去万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脸色不对了,什么天气了穿单衣在阳台吹风
周简就是老妈子,担不完的心,我微信发你的微博都看了吗?张珩被打的那叫个惨,活该!
祁砚清懒得点进去看,没事我挂了。
周简诶了一声,不放心地说:真不用找陆老师?
没等到回答,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周简叹气,这两人到底怎么了啊?不是好好的来着吗?
刚才在阳台找到清清的时候,脸色就太差了,没点血色不说还失魂落魄的。
身体被冻得冰凉,抽了一盒烟,烟盒都被烟头烫烂了。
总觉得清清有心事。
周简想了想,拿着手机看了几分钟,还是给陆以朝发了微信。
陆老师你忙完了吗?清清有点不舒服,他快到发情期了,就在万誊的A9套房,哎呦好像有点小脾气,中秋节也不回家了。
对了对了,张珩的事你知道了吗?我看大家都说是你做的,哈哈哈是不是真的呀?爽到了!
陆以朝听完手机里的对话,声调慵懒平淡,不是我。我忙完了去看他。
手机屏幕熄灭,房间里丁点亮光都没了。
面前有人呜咽求饶,拽着他的裤脚:你到底是谁?!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了你!
陆以朝笑了,在黑暗中更让人觉得阴森森,他带着夜视镜,准确踩住了面前alpha的手,鞋尖重碾。
啊啊啊疼!放开!放开我!
在地上嘶吼的人是张珩,就在十分钟前,他忽然被请到这个房间,接着就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omega的情趣,挑逗了一句,就挨了几脚狠的。
不敢见人吗!有种把灯打开啊!孬种!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清脆的骨骼声毛骨损然,张珩的手被陆以朝硬生生踩断。
他这只碰过祁砚清的手,不用要了。
张珩坐在地上喘息,他现在浑身都疼,身体在发抖,他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听到好多脚步声,也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什么人,声音有点熟,但想不起来。
黑暗将恐惧放大数倍,一切都变得陌生,时间被拉得很长,一分一秒都膨胀到无限大。
张珩捧着自己的断手,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
兄弟,你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错了,我认怂,我到底怎么了?!
陆以朝抓着旁边的实木高脚凳,单手拖着走,皮鞋踩在大理石,一步一步像在人心里钉钉子。
木凳子发出刺耳的拉扯声,盖过陆以朝的轻笑。
很烦,烦别人碰我的东西。
什么?兄弟我拿你什么了!我双倍、不!十倍!十倍给你!
陆以朝学着祁砚清晚上的样子,抡起凳子砸向张珩!
张珩一下就被打趴了,吐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张口就是一滩血。
陆以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拿了我不要的东西,我不高兴。
陆以朝拿着手机出去,有人会处理张珩。
老板,今天心情很差啊,那个蠢的怎么惹您了?酒馆经理给陆以朝倒了杯酒。
后面的事处理干净。陆以朝兴趣缺缺,摘了夜视眼镜看手机。
您放心吧,保证那个蠢的没胆子乱说。
陆以朝在看微信,置顶的那个人没发消息。
他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到桌上,看来还是不难受。
老板,今天住下吗?我给您开间房?经理问。
不用。
也是,瞧我这话问的!中秋节老板肯定要和老板娘一起过
陆以朝:给我开A7套房。
经理忙说:好嘞好嘞,和老板娘出来约会真浪漫!
陆以朝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祁砚清算什么老板娘。
一杯酒还没喝完,陆以朝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抿唇笑了一声,翻过手机发现是季朗月。
接通电话后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陆老板,网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那些被张珩欺负过的omega也不会知道更多的事。
嗯,钱已经打你卡上了。
季朗月笑着说:谢了陆老板,老板常来惠顾我的生意,这年头我们黑客就缺您这样的款爷。
陆以朝心不在焉地打着电话,别贫了,嘴严实点。
季朗月开嘲讽:怕清神知道啊,瞧您这做好事不留名的德行。
不过也行,陆老板帮我约一次清神,下一单买卖我给您打对折。
自己约。
季朗月正要说话,有人叫他,陆老板不聊了,中秋快乐。
慢慢跟你野O混去吧。陆以朝懒散地回了句。
季朗月被逗笑了,这话说的,我中秋节有人一起过,不像你,结了婚也跟个寡妇一样。
陆以朝看着手机,季朗月都有伴了?
再看看自己的手机,微信里各种中秋祝福,唯独置顶安安静静。
祁砚清你有种,那发情期你自己熬吧,别指望我像狗一样主动上门。
A9套房里充斥着馥郁的红玫瑰信息素,浓香腻人,空气都半凝固似的,吸一口气都觉得噎人。
祁砚清发情了,很难受,他的alpha不在身边,腺体干涸的疼着,抽扯的痛意在全身游走。
他无数次拿起手机,目光涣散地看着,确认没有信息。
他知道周简一定会给陆以朝发信息。
是陆以朝不来。
太痛苦了
祁砚清用力掐着胳膊,作死地去抠高肿的腺体,疼出一身冷汗。
他不能用抑制剂,会过敏,严重过敏可能会死,这么死太难看了,太不体面了。
他用力蜷起身体,痛苦地拿起手机,犹豫地点向那个名字
楚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祁砚清比不过他。
砰
祁砚清把手机狠狠砸到墙边!这句话像是魔咒,反复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祁砚清不如楚星。
祁砚清你看看自己,发情的时候有多可怜。
祁砚清,香得腻歪。
祁砚清拿起手机不停砸向墙面,屏幕不再亮起,手机彻底坏了。
他倒在地上满身虚汗,然后挣扎着往浴室走去,把自己泡进冷水里。
他抠着不断升温的腺体,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只要一在alpha的信息素下,他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别犯贱,祁砚清。
至少今晚不行。
祁砚清哭了,他把脸没进冷水里,不断有小水泡涌出,不到一分钟就抬起脸,他双手捂着脸紧咬着牙关,却还是有细小的哭声溢出。
他今晚不看你跳舞,跟祁楚星打电话。
他也不选你。
第13章 没人相信他
思绪混沌间,祁砚清觉得自己变得很轻盈,灵魂出窍似的飘过了冬夜,飘向了整片桂花香的别墅区。
白繁苦恼地看着自己这乖张的孩子,语气无奈却也尽量温和。
砚清你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你打了弟弟,你不撒谎爸爸就不会怪你。
祁砚清最烦听到他的质问,才五六岁的年纪就叛逆至极,他说的吗?他说我怎么打他的。
白繁皱了皱眉,还是没动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砚清,你怎么能对家人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我没打过他,你们谁都不信,那我照着打一次我就承认!
祁砚清你够了!
倔强,说不通,无法交流,坏孩子,全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爸爸,真的不是哥哥打我的。
小楚星担心地走过来,声音也偏软,眼睛都急红了,去扯白繁的手。
我没有说谎,哥哥没有逼我说谎,真的不是哥哥,你别训哥哥了。
白繁看着这两个儿子,都是omega,长得一模一样,偏偏性格差了这么多。
白繁:楚星,我知道你喜欢哥哥,可你要勇敢一点,爸爸又不会偏心。
祁楚星哭了,可真的不是哥哥啊!
白繁叹气,随他们吧,然后就撇开他们不管了。
祁楚星帮祁砚清拉好衣服,哭着说:哥哥,对不起,爸爸不信我的话,明明就不是你打的。
祁砚清重重搓了一把祁楚星的脸,别哭了,很丑。
是啊,怪谁啊。
明明是他们不信,他们认定的事情,谁说什么都不信。
再大一些后,祁砚清愈发不像个好孩子。
聚众打架闹事,逃课泡吧整老师,已然成了家长们最头疼的那种坏学生。
白繁回乡下看过他几次,烫了头,染了一头奶奶灰,一个耳朵上好几个耳洞,和家里那个一点都不像了。
砚清,你这是在毁你自己,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搞这些,你以后人生怎么办?
祁砚清当时初二,已经开始跳舞,身形修长笔挺,这么非主流的造型放在身上也是很好看的。
如果是来骂我的,以后都别来了。
白繁语顿,几次下来还是忍不住发了火,一把拽下他的耳钉,要带他去剪头发!
祁砚清!你不懂事了,你这样跟爸爸作对,你让我心寒!
祁砚清当时就跑了,乡下多土路,白繁根本追不上他。
他们太喜欢给人定罪了,但凡去学校问一句就知道,老师们并不头疼祁砚清。
全校第一的成绩不是作弊来的。
大考全市第一,全省第三,老师们放心得很。
再到后来,22岁读完了研,舞蹈得了无数国际大奖,在这条路上已经光芒璀璨。
却被陆以朝困在墙边,听他震耳的怒吼,祁砚清你他妈别闹了!我妈不行了!让你外面的人撤走!
祁砚清捧着他的脸,让他冷静下来看自己,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祁砚清!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有心!父母兄弟的死活都跟你没关系!
祁砚清像是被掏空了,只能反复地说。
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你出去就出事了!
陆以朝看起来像疯了,红着眼,瞳孔却是散的,手机里不断传回医院那边的消息。
告诉他陆夫人尸骨无存。
告诉他陆夫人的血肉拼不完整了。
告诉他还有多久要火葬,给他倒计时。
祁砚清几乎抱不住陆以朝了,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喊出口的话都破音了。
陆以朝,我知道你痛苦,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他妈是在保护你!
手机再次响起。
以朝,最后一面不用见了,火葬了,什么都没有了。
陆以朝捏紧拳头,一拳砸向墙边,用带血的手捏着祁砚清的脸,逼他仰头对视。
祁砚清,我恨死你了。
那样浓烈的恨意,祁砚清没从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他最爱的人,恨他入骨。
于是他的爱不能再说出口。
爱恨都可以,纯粹点,选一样就行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搞得这么揪心。
反正也习惯被人讨厌了。
祁砚清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已经好久没梦到过以前的事了啊。
还以为早忘了。
他动了一下听到水声,才发现自己还在浴缸里,怪不得这么冷。
他从浴缸里爬出来钻进被子还是觉得冷,冷得冒寒气,肺里都是冰碴。
不仅冷还很疼,到处都疼他浑浑噩噩地想,发情期又熬过去一次。
隔壁房,陆以朝收到了周简的微信。
陆老师和咱们清清在一起吗?我联系不到他,他好点了吗?过几天有比赛呢,可不能生病,让清清别逞强,好好养身体哈。
陆以朝听完,拿着房卡去了隔壁,一边刷门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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