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4)
陆以朝皱眉,重点又他妈偏了!
简单处理了伤口后,陆以朝还是去洗了澡。
祁砚清躺在床上看手背上的纱布,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午后的阳光闹人,窗前只遮着纱帘,明晃晃地晃出倦意,天有些凉了,这颜色有点温暖。
陆以朝出来后躺到另一边睡了,祁砚清听着他绵长略重的呼吸声,悄悄睁开眼睛。
三年里,他和陆以朝总有矛盾。
是他当初用了手段要挟陆以朝,在陆以朝看来,这就是他抢到手的婚姻。
可他们也确实在一起快三年了,他觉得最近陆以朝有点软化了。
祁砚清轻轻转身,将手臂搭在他身上,他贴着陆以朝的后背,闻着他身上白兰地信息素气味,晒着阳光觉得很暖和。
半晌,他低声自语:你听话一点,我可以对你更好。
在祁砚清睡着后,他不知道陆以朝醒了,一双带笑的眼睛阴鸷不屑。
祁砚清,狗才听话,我不是你的狗。
第8章 真可笑,他祁砚清比不过祁楚星
陆以朝是被手机吵醒的,周简发的语音。
陆老师在吗?咱们清清和你在一起吗?清清手机关机了。
陆以朝推开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打字。
【和我在一起,我叫醒他。】
周简:别别别,让他睡吧,能睡个安稳觉可太不容易了。
他这段时间总失眠,晚上也睡得断断续续,这身体哪能扛住,你别吵他,醒了给我回个电话就行。
失眠?
陆以朝看着酣睡的祁砚清,从今天见面这是祁砚清睡得第三觉了,电影院睡,车上睡,床上睡。
就差秒睡了,祁砚清这卖惨没跟他助理商量吧。
陆以朝换了家居服,准备下楼去看看爷爷。
祁砚清睡得很香,侧脸压在枕头上,半长的头发挡着脸,手还放在陆以朝睡过的地方,没有苏醒的迹象。
陆以朝在楼下花园找到了爷爷,看着满院的杜鹃花,上前帮爷爷拎起水桶。
爷爷我来,您这儿的花是开得越来越好了。
这是好兆头啊,看来最近要有喜事了。爷爷笑声爽朗,中气十足,这可是清清送来的花,我宝贝着呢,清清还在睡?
嗯。陆以朝扯了下嘴角,蹲在地上拎着水瓢慢慢浇水。
爷爷看着他的背影,问:以朝,陆家这边你完全不打算接手了?我觉得你大姑做事不够稳当,现在你自己的影视公司已经稳步向前,愿不愿意回来帮一手?
提起这事陆以朝挺无奈的,爷爷,三年前我就没股份了,签了协议跟陆家断绝关系,净身出户,都是清清折腾的您忘了?
当年祁砚清就跟疯了似的,结婚后就开始动陆以朝的股份,和陆家人做交易把他的股份全卖了,换了钱又拿回祁家。
这一手买卖做得可真不错,祁砚清先是花钱买了陆氏,又榨干他陆以朝的钱,重新贴补回祁家。
谁听了不得说一声高手,从里到外的算计!
陆老爷子叹气,当年知道这事的人很少,他也不明白清清是有什么原因,还是当初太贪玩了。
可之后你的公司能运作起来,不也是他帮了你?那个时候你离开陆家未必是件坏事。
陆以朝想到三年前就觉得恶心和屈辱,连日来的压抑被彻底激出来!胸膛剧烈起伏着。
爷爷您是不是太偏心了?他几乎毁了我,给我运作公司不是应该的?!他欠我多少还我多少,不算我为难他吧!
水瓢扔进桶里,水溅湿了陆老爷子的裤脚。
两人沉默了片刻,陆老爷子叹了口气。
以朝,你还在记恨清清,就算你表面对他好,心里终究还是埋了恨。
我没有。陆以朝矢口否认,我和他感情很好。
陆老爷子看着他,我记得当初,你跟祁家那个小的更亲近,后来你和清清结婚我还觉得意外。
他说话间观察着陆以朝的神情,语气试探:他和清清特别像是吧?他们是双胞胎,我记得长得一模一样,站一起我都分不清他俩。
我分得清,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陆以朝忍着气,刚才气狠了,现在太阳穴还在一鼓一鼓地跳。
楚星和他不一样,楚星人很好,同样的年纪就知道替人着想,从不给人添麻烦。
我没见过比楚星更懂事善良的人,祁砚清啊呵,这一点天差地别。
不过爷爷放心,我不介意清清的坏脾气,结婚了,我就会好好对他。
几句话把陆老爷子的话全堵了,陆老爷子叹气,浇花吧,太阳快下山了。
楚星和他不一样,楚星人很好。
祁砚清啊呵,这一点天差地别。
祁砚清站在玻璃门里,看着陆以朝的神情,提到祁楚星就满眼温柔,谈到自己就连名字就扎嘴。
满院的杜鹃真好看,风一吹花颤颤地悠着,陆以朝站在当中像一幅景。
他才正要推门出去夸几句,就给了他这么大的难堪。
三年都不够你忘的吗,陆以朝。
祁砚清转身上了楼,胸口憋闷地要爆炸,想砸东西,想弄死陆以朝再弄死自己。
真他妈可笑啊,他祁砚清比不过祁楚星。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物件,是他这次去D国带回来的冰箱贴,陆以朝喜欢收集这玩意。
回来的时候太困了装口袋里忘了给他,就在刚才他还想着放在明显的地方,陆以朝看到了或许会觉得惊喜。
玻璃做的,光打上去很亮,上面缠绵浪漫的图案像在笑话他,真刺眼。
砰!
他把冰箱贴狠狠砸进垃圾桶里,瞬间碎得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样。
他拿了外套就往楼下走,正好碰到上楼来的陆以朝。
陆以朝心情一般,懒得看他,醒了正好吃
祁砚清撞开他的肩膀径直下楼。
陆以朝看他手里拿着衣服,这气势凛人的样子也不像要去吃饭。
祁砚清你去哪。
祁砚清没说话,已经下到一楼,陆以朝在他转弯前扯住他的胳膊,把他甩到墙边,问你去哪。
滚。
陆以朝看着他这双狂傲的眼睛,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回楼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拖回房间,然后一把甩上房门,把他抵在墙边,用力压着他乱动的肩膀。
祁砚清好好的你他妈又闹什么?就没一天是消停的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他妈以为全世界都绕着你转啊!爷爷还在下面等着吃饭!
祁砚清看着这双眼睛,怎么?是不是只对祁楚星是笑的,对他就永远是这副厌恶的神情。
那是你爷爷,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以朝目光彻底冷下来。
祁砚清脑海里不断出现他刚才温柔的笑眼,还拿他和祁楚星做比较。
他冷笑:陆以朝,我看你可怜才在你爷爷面前跟你演戏,别以为自己就成了谁。
我们之间能做选择的只有我,三年前就明白的道理,现在忘了?
陆以朝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几乎咬碎了一口牙,猛地一拳砸在祁砚清脸边,墙上印出一个血印子。
祁砚清,你也配提三年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他用带血的手捏着祁砚清的下巴,看这双漂亮的眼睛藏着多狠毒的心思!三年前,三年前!
我妈的坟你敢去看吗!车祸之后尸骨无存,墓碑下是衣冠冢!就因为你,我连她最后一程都没去送!
有什么不敢的。祁砚清接话,平静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陆以朝目光错愕,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捏着他下巴的手还在抖。
祁砚清对上他的眼睛,仿佛不知道言语也是一把刀,重复了一次,咬字比刚才更清晰认真。
我有什么不敢去看的。
第9章 他一直没有家
陆以朝的手猛地抬起,带起一阵风,最终也没打下去。
在冗长的沉默中,两人僵持不动,像是谁先动一下谁就认输了。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厌恶,浓烈的恨,还有失望?
陆以朝松开他的肩膀后退几步,气得头疼,一眼都不想再见他。
祁砚清你但凡有点愧疚,我都觉得你还是个人,现在的你冷血的像个疯子。
祁砚清目光微颤,勾着嘴角像在笑。
饭最终还是没有吃,祁砚清从陆家离开,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听他迟迟不报地名,小伙子去哪啊?这可是已经开始打着表了啊。
祁砚清眼里晃过一瞬的茫然,嘴微微张着,去
司机笑起来,我闻着你也没喝酒啊,家都忘了在哪儿了?
祁砚清也觉得好笑,笑了几声,眼里却更空洞,还真不记得了。
去北鹤的墓园吧。他说。
下班高峰期,人和车都堵得厉害,路灯亮起来,街边商铺的广告牌陆续闪着灯。
祁砚清盯着外面的灯看,看久了觉得眼睛疼,微微发热。
可他一闭眼就想到陆以朝的眼神。
快到的时候,他临时反悔了,不去了,掉头。
啊?这都快到了。
停车。
司机莫名其妙,收了钱停车让他走。
半个小时后,祁砚清还是出现在了墓园。
他把一束花放在一座墓碑前,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疲倦。
墓碑的照片是一个女人,仔细看和陆以朝有几分像,这是陆以朝的母亲。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谁较劲。
像在用行动证明自己说的话,陆以朝不信他敢来看,他偏要来一次。
幼稚、偏执,也没人能看到。
祁砚清蹲下来,低着头,半长的发丝从肩头滑落,挡了他的侧脸,他摆弄着面前的白菊花,过了很久才抱怨了一句。
你儿子好难管。
照片里的女人在笑,但黑白照贴在这里,如何都只会让人觉得冰冷。
祁砚清点了支烟慢慢抽,轻薄的烟雾在夜色中飘起,很快被风打散。
烟蒂快烧到手的时候,他垂眸在地上摁灭,丁点火光也没了。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沙,轻飘飘的,他明明不傻,很多事情一点就通,所以他是真不信我。
他看向墓碑,用拇指蹭掉上面的灰,笑着问:我对不起谁啊?
风过林梢更显寂静,夜彻底沉下来。
他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在七八岁的时候被祁家送到乡下爷爷家,老人家不喜城市喧嚣,找了个好山好水的地方颐养天年。
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了,就记得那天白繁给他放了好大一包零食,对他说。
砚清乖乖的,爸爸每个月都会来看你好吗?你把这些吃完,爸爸就肯定来看你了。
我不能回去了吗。当年半大的祁砚清问。
祁盛指着他的鼻子骂,我是不是说过不能惹事?你从小就不服管教!不听话不懂事!成天惹是生非,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
你看看楚星再看看你自己,就你还是当哥的,真他妈是来克老子的!早该把你弄走!
生意人总爱讲究风水命数,都说双生子不详,在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祁盛跟白繁还不怎么相信。
直到祁砚清越来越不听话,像是天生有反骨,自小就叛逆,打架闹事从小就没停过。
从幼儿园开始就被请家长,和祁楚星简直是天壤之别。
祁楚星乖得像个小天使,很讨人喜欢,就是身体不太好总爱生病。
他们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两个孩子,生意上确实出了问题,更在心里觉得这两个孩子果然要送走一个。
祁砚清就成了那个被丢出去的。
白繁蹲在他面前,语气温柔:等你大一点了,懂事了,爸爸就把你接回去了。
你是该在这边磨一磨性子了,这次又把楚星弄伤了,楚星胳膊缝了十针。
祁砚清眼睛发红,倔强地说:他自己摔的!
可不是第一次了,你是哥哥呀,你就看着弟弟摔啊?砚清你不能这么自私知道吗?
小少年怒气冲冲地吼,带着哭腔:我是哥哥就必须保护他?他自己站不稳凭什么怪我!
你信不信老子抽死你!祁盛狠狠推了他一把,妈的再大一点你是不是要杀了你弟!
在这样的骂声中,祁砚清被扔下了。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白繁很少回来看他。
大人们总喜欢承诺,觉得小孩子好骗,习惯了随口而出的戏言,没想到怎么会有人当真。
那天之后祁砚清就跟着爷爷了,爷爷不爱管教他,吃喝从不缺他的,仍由他疯玩。
几天几夜不回家也不多管,是很多人向往的自由。
直到18岁,祁砚清回到市里上学,他不在祁家住。
上学就住宿,放假就去跳舞,去各地疯玩。
逢年过节朋友们都回家了,他就在旅店住几天,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所谓的归属感。
他也习惯了自己是个父母双全的孤儿。
和陆以朝再遇,是他没想到的事。
高二他转学之后,跟陆以朝同班。
祁砚清,你跳舞挺好看的。
当年的陆以朝笑着说,然后递给他一瓶水。
少年的笑容爽朗干净,夸赞自己的时候,眼里全是赞赏,碎发明眸。
祁砚清,你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条狗,可怜巴巴地求人爱你。
现在的陆以朝,居高临下地想要折辱他,满心满眼的厌恶不屑。
吹了好久的夜风,祁砚清脸色苍白,他撑着膝盖起身,觉得周围真黑,他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他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却好像和这些墓碑也没有区别。
这天之后,祁砚清跟陆以朝冷战了。
从前隔几天总会找着话聊几句,现在他点开陆以朝的微信,不知道发什么好,索性就什么都不发了。
飞机上,周简小心翼翼地看着祁砚清,他已经憋一路了。
这三天看祁砚清参加比赛,他都快看疯了。
赛场上的王者,赛场下的阎王。
这次又收了一个奖杯,还有丰厚的奖金,但祁砚清就没笑过一下,也不说话。
这状态如果不是跟陆以朝吵架了,他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周简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问:吵架了?
祁砚清戴着耳机看iPad,上面是一段编舞。
周简凑近一些,陆老师又怎么你了?不是在陆老先生的生日宴会上还挺好吗?你手背怎么回事?上药了吗?小心发炎。
他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还没结好疤,伤口周围看起来很红。
祁砚清带着耳机全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周简不敢再点这个炮仗了,也看向iPad里的编舞,是一段街舞。
祁砚清要参加JD世界街舞大赛,比赛时间在下个月,这是祁砚清第一次参加街舞大赛。
虽然他是全舞种高手,但在今年之前冲奖杯的势头还没这么猛。
周简:我看这有好多要比的啊,集体的、单人的、还有什么难度分,什么创意分去年得冠的那个,今年还会继续参加。你看这比赛难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