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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矿业大亨(16)

    不过奈何他在学习这方面的天赋实在一般,有时候戚简都听懂了,他还得课下多翻好几遍书,很是吃力。
    方黎每天就是等着秦卫东来看他,以前他们成天腻在一起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猛地秦卫东一不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方黎哪哪都不习惯,连话说的都少了。
    方黎去阳台收衣服时,听到楼下宿管大爷喊603电话的时候,他丢下手里的衣服就飞奔了出去。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方黎跑到校门口,远远看到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遮着顶棚的的大型半挂车,下头站着秦卫东,秦卫东嘴里叼了一支烟,捧着手在打火,火苗透过细雨,映了一小片橘红色的光影在他锋利的眉骨处。
    方黎雀跃地喊道:秦卫东!
    秦卫东一声唤就抬起了头,看见门口惊喜张望他的方黎,冷峻的眉眼舒展开来,他把烟捻了一下,随手夹在耳朵根,踩上踏板从驾驶位上拿了一袋东西,朝方黎过来。
    方黎跑过去,给秦卫东撑伞,看他肩头淋湿了一片,又骂道:你没看到下雨了啊!怎么不知道打伞?
    秦卫东问他:这把伞是谁的?
    楼下找宿管大爷借的。
    秦卫东从车上拿下一把伞,崭新的:收音机里说最近经常下雨,给你买的,新的。
    伞是深蓝色的,方黎往车上看了一眼:那你的呢?
    我有。
    半挂车是个庞然大物,方黎找了一下,才找到踏板上去,他探身往车里瞧,车里的东西不多,有些烟味,副驾上扔着两件像从刚泥灰地里拧出来的工作服,上面的石灰混着雨水都结成了块。
    胡说,你跟本没伞..
    方黎心里一酸,他知道秦卫东是特意换掉了这些脏衣服才来见他的,他不想让自己担心,这里不比重泗,重泗好歹是他们的地盘,在这儿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秦卫东这个新来的秦队在矿上想要压得住要付出多少。
    方黎正难受着,身后头的秦卫东坚硬的手臂揽环住他的肚子,将他抱下来了,稳稳落地。
    你干嘛!
    我有雨靴和雨衣。
    方黎不信,秦卫东又说:我要做事,撑伞不方便。
    他从塑料袋子里又拿出一双黑色的橡胶雨靴:这几天要下大雨,徐老板给矿上的工人买了雨靴,下矿穿的太长,不舒服,我去挑时也给你买了一双短的,试试?
    他们撑着伞到学校里避雨的走廊,这栋教学楼偏颇,学生很少经过这里,方黎坐下,秦卫东蹲在他跟前,解开方黎的鞋带,将雨靴套了进去,他用手掌丈量了一下,又捏了捏,确定合适了,抬起头问方黎:怎么样?
    方黎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笑脸:你挑的没有不合适的。
    秦卫东也笑了。
    他们真的很想念彼此。
    方黎往前倾了倾身,往前倒在秦卫东身上,像只没有骨头的猫,秦卫东被他这样一靠一压,就不动了,就着蹲姿,伸手抚了抚方黎颈后的碎发:受委屈了?
    方黎鼻尖贴着秦卫东的脖颈,嗅到秦卫东的味道,有汗味,但不重,反而是让方黎觉得真实又安心的味道。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在这儿上课好累..
    他噘着嘴巴说:老师讲课就是自顾自地讲,他的口音也和我们重泗不一样,有时候他说起方言我都听不懂,还有,他根本不管我们听懂没有,下课就骑上车走人了,恨不得能坐上火箭回去,我没处问..不像上学,还能问你..
    秦卫东听他讲着,心里计算了下时间,他今天特意出发的早,才挤出时间来看方黎,眼下还有些时间,带课本了吗?我看看。
    没带..下来太急了,我上去拿?
    秦卫东点头,方黎飞速地跑回宿舍楼拿了课本和演算草纸,找了个没人的教室。
    哪里不会?秦卫东翻开他的课本。
    方黎挨着他坐,伸手在目录的第三第四章 节上指:现在已经学到第四章,可我第三章的东西,还有前面这些,都不太懂..
    秦卫东用笔做了记号,从头开始翻,方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他最近都没休息好。
    秦卫东看着他:你睡会,我看完了叫你。
    方黎眼角泛出点点困倦的泪花,他点点头,原本他学不懂这几天都很忧心焦虑,睡不着觉,但现在秦卫东来了,他莫名地就觉得安心了,放松了。
    秦卫东会帮他解决一切问题的,哪怕这个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等方黎睡醒了,窗外的雨停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身旁的秦卫东还在专注地看着那本厚厚的会计基础,演算纸用掉了七八大页,方黎撑起脑袋,靠近去问:你看到哪儿了?
    秦卫东说:第七章 。
    好家伙,方黎一看页码,书都翻去了三分只二还要多,方黎吃惊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看到了第七章 了?你前面都看完了?
    秦卫东嗯了一声,时间也不早了,后面的没时间去看,好在前面的不算太难。
    他把书推过去:你那里不懂?
    方黎彻底败下阵来了,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人和人真的没法比,他学了大半个月,还一团浆糊,秦卫东一个下午就看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嫌弃自己归嫌弃,学费还是不能打水漂,方黎打起精神问了秦卫东好几道习题,秦卫东一一给讲了,跟他说的话,比秦卫东一个星期在矿上说的话加在一起都要多。
    不过方黎理解的慢,三道题就讲了快一个钟头。
    讲到最后一道,方黎脑子已经有些超出负荷的迟钝,他有些烦躁:为什么不能记贷?
    秦卫东皱了一下眉,方黎问的问题是很基础的问题,但他面上没有显露,还是十分耐心地把书翻到了最前面,给方黎讲。
    方黎听不进了,吐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我大概是个榆木脑袋,早知道这样,当初应该让你来学,我来,白交了学费..
    秦卫东看出方黎不想学。不想上了?
    方黎懒懒哼哼的「嗯。」了一声,抬了抬眼皮,很委屈地对秦卫东讲:你辛辛苦苦赚得钱,给我念书,我念不会,学费要打水漂了..
    秦卫东索性合上了课本:那正好,不想上就跟我回去,学这些东西也什么没用。
    这是秦卫东的心里话,他打心眼里觉得方黎搞这些就是过家家,他从来没打算让方黎赚钱,只不过他没说,方黎愿意来就来吧。
    方黎就是和秦卫东开玩笑的,他不知道秦卫东心里如何想的,他笑了一声,下巴枕着手:什么呀,跟你说着玩呢,放心吧,学不会我就是不睡觉也要把它给弄懂了,把学费赚回来。秦卫东十分不赞同:晚上不许熬夜,九点钟就睡觉。
    方黎点点头,又小声讲道:你老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什么时候才能像秦卫东一样,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
    秦卫东晚上和方黎在学校食堂吃了碗面,是方黎最近胃口最好的一顿,吃完饭,秦卫东回了矿上,方黎继续在夜校上课。
    矿上的开采期在六月份时基本收尾,这个进度比徐建川预想得快了太多,尤其听到选练厂老板打着包票说这批矿的品位没问题之后,让徐建川愈发觉得秦卫东这个小子的能力不一般。
    其实徐建川生意场上的路一直不太顺,全依仗着有位在位的好姐夫,这次意外用了秦卫东,让徐建川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用对了人,能事半功倍。
    秦卫东每个月去看方黎的时候都会给方黎带生活费,还有一些生活上要用的东西,方黎很少自己去买,徐建川把一些中品位的矿石卖掉,通过长定的火车站,再卖到其他地方,倒手又能赚不少,他把这件事也交给了秦卫东去盯,秦卫东要在选炼厂和运输线上来回跑,每回都是挤出时间来看方黎。
    方黎也心疼秦卫东,好几次秦卫东等着他,在货车上都等的睡着了,那是秦卫东短暂的休息时间,方黎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帮秦卫东分担一些,夜校这条路短时间短时间赚不了钱,还得花钱,他心里想着,宿舍后面是片荒地,蚊子嗡嗡叫得他睡不着觉,他正打着蚊子,大半夜的,宿舍门突然被大力的拍响了。
    开门!开门!
    一个醉醺醺的嗓音响在门口,下铺的戚简醒了,他下床拉开灯,打开门。
    门口的人喝得烂醉如泥,直接滚躺了进来,戚简吓了一跳:丁、丁浩洋?
    他一进来,宿舍里全是酒味,方黎熏得慌,抓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他谁啊?
    戚简指了指那张空了几个月的床铺:他,丁浩洋..
    方黎被吵叨睡觉,烦死了,丁浩洋又喝的不省人事,俩人合力把人搬上床,丁浩洋的鼾声打得震天响,方黎骂娘的心都有了,团了两团卫生纸塞进耳朵里才勉强入睡。
    等天亮了,丁浩洋头疼欲裂地睁开眼睛,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回学校了,他看了一圈宿舍,戚简不在,只有一个他不认识的,正坐在桌前翻着书。
    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昨晚上我喝太醉了,
    方黎没好气地抬起头,丁浩洋看着,一愣,觉得这位同学长得..也太漂亮了点,红唇齿白的,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打眼一晃雌雄莫辩似的,尤其是那双这么看着他的狐狸眼。
    我操,你是男的?
    丁浩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问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放屁吗,不是男的能在男生宿舍?他刚想解释,一开口,胃里的东西就往上顶。
    方黎呵了一声,更没好脸色了:酒没醒就再醒会儿,要吐去外面吐,别吐屋里。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肯定是没醒酒,眼花了都..,对了,同学,你是长华的学生?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夜校的。
    哦哦哦,我说呢..
    丁浩洋经常不在学校,他自诩浑身都是文艺细胞,特别是音乐方面,他背着家里白天不上学,和一群狐朋狗友搞乐队。
    他从床边歪倒的背包里掏出吉他,跨在身上,刚弹一个音,方黎就再次抬起了头。
    丁浩洋连忙说;忘了忘了,是不是打扰你看书了,那我走了啊。
    没有,方黎说,他的目光下移,丁浩洋一眼就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吉他,丁浩洋笑了笑,拍了拍吉他:这个是吉他,你听过天王陈磊生的歌没?他是我偶像!他最喜欢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就这样,
    丁浩洋说起就止不住,他的手摁在琴弦上:我哥们都说我唱歌像他,我给你唱个他的野玫瑰啊。
    丁浩洋盘腿坐在床上,他指尖弹出的旋律由浅入深,他唱着,方黎的眼睛不自觉地落在那把吉他上,他心底的某根弦,好像随着那根被拨弄的琴弦,微微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哈哈各位福尔摩宝!!估计已经猜出来了!
    是的,方小黎以后会站上很大的舞台的。
    娱乐头条:震惊!新星歌手方黎深夜夜会神秘富豪,激战三小时!
    秦卫东会从男友升级成背后最大的金主,哈哈哈真金主,哈哈哈!
    第22章
    丢钱
    或许离开了秦卫东,他真的就是一个累赘,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丁浩洋是个典型自命不凡的文艺青年,他自诩就是缺一个慧眼识根的星探伯乐,不然他肯定能成红遍两岸三地的歌星大腕。
    方黎听他唱完一首,丁浩洋兴奋地问:我唱的怎么样?
    方黎客气地说:挺好的。
    反正他也没听过几首歌。
    丁浩洋顿时觉得方黎这人真有眼光:你会不会弹吉他?会弹它能唱好多歌。说着,他把身上的吉他摘下来,从床上跳下来拿给方黎:你试试,
    方黎叫他吓了一跳,心说这人也太自来熟了。
    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啊!吉他是最好学的了,真的,我乐队里那哥们儿就学了一个暑假,就能跟着我们接活了。
    吉他被丁浩洋塞进方黎怀里,面对这个大家伙,方黎有些不知所措,丁浩洋摁着琴弦,教他:手指,摁在这儿,这儿,对,这样摆..
    方黎被赶鸭子上架,怀里揣着他不认识的乐器,在丁浩洋的指挥下,还真拨弄出了几个不成调的音符。
    方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它响了。
    哈哈,好玩吧!丁浩洋笑了,一般人看见他玩这些都说他是不务正业,少见还挺感兴趣的,他从琴盒里翻出好几张乐谱,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摆在桌上:我给你弹这个,你听听..
    丁浩洋摁住琴弦,弹了一个旋律简单的前奏,他给方黎看乐谱和他的指法。
    方黎看了看,过会儿又摇摇头,他根本看不懂琴谱,更别提他的演示。
    这个是三和弦,这个是大三和弦..
    丁浩洋弹了两遍,见方黎不吭声,才反应过来方黎一个从没接触过吉他的人,怎么可能听得懂自己在讲什么呢,自己有点热情过头了。
    哈哈,记不住正常,没接触过得从五线谱开始学,上手了就容易了。那个,我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啊,就是最近估计得老来,我在外头和我们乐队一块租了个房子,要搬过去。
    夜校你不继续上了?方黎问。
    不上了不上了,原来这个名额就是服装厂给我姐的,我姐要结婚,我妈怕浪费才让我来,我也没看过账本,再说,我姐结婚我家里还等着用钱,不能让人家看扁了不是。
    方黎礼貌地笑了笑,觉得丁浩洋这个人除了有点自来熟之外,其他的倒还行。
    丁浩洋其实最近真挺发愁的,他现在借宿在他乐队朋友那儿,他们在天桥底下扯着嗓子唱了几个月,天天叫城管撵的跟狗似的,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去夜总会唱歌的活儿,谈好了价钱,结果人家老板知道在前头唱歌的是个男的,死活不要了,谁去夜总会是来看男的?
    可找女同学吧,一听是要去夜总会,没人愿意的,再说夜总会那么乱,丁浩洋也怕把人家好女孩给祸搅了,可眼前见倒手的工作没了,把丁浩洋愁坏了,昨晚才和哥们儿们喝了那么多酒,借酒消愁。
    丁浩洋叹了口气,继续打包床褥铺盖,方黎见他一时半会还要收拾,刚想把怀里的吉他放回去,可摸了一下,心里一动,手指轻轻地像丁浩洋刚才教他的那样放在了琴弦上,试着拨动起来。
    从前念高中时他最喜欢的就是音乐课,只是乡下老师不懂乐理,只翻来覆去的教唱那几首歌就下课了,听说这学期会派下来一个城里的音乐老师,可惜他没等到,家里就出事了。
    方黎尝试拨弄琴弦,他不懂乐谱,不懂和弦,更不懂什么曲调,但刚才丁浩洋弹的时候,他能听出几个音调之间细微的差别,组合的不同,他试着去复原。
    丁浩洋在上铺收拾着,不一会,他听到下头传来一个生涩的前奏。
    虽然有些音不准,但调调是对的,他往下一瞧,见方黎抱着吉他,在轻轻地哼。
    我操,刚才是你弹出来的?
    丁浩洋很惊讶,虽然他刚刚弹奏的前奏曲调简单,但很少有人没接触过吉他,就能把旋律三五不差的复刻出来的。
    方黎也就好奇了一会,他还有书要看,他取下了吉他:还挺有意思的,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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