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上官猪猪(39)
这无所谓,我只要看住了,你就跑不了。楚言彧似乎不在意这些。下一刻,心痛忽然传来,这时没有别人,楚言彧下意识按了按心口,皱眉忍痛。
秦婳看她面色虚白,想起交战时好像楚言彧也蹲下了一次,她便再顾不得其他,走过来,扶她坐下,随手从锦囊里拿出常德给的调理药房,两手并拢食指指尖相对施了个法术,弄好了药水。
这是什么?楚言彧看着面前脏兮兮的药问。
别问,给我喝。秦婳站在她身前,今天她不喝也得喝。
路上一直没什么机会给她下药,现下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下。盯着楚言彧喝完,秦婳松了口气,说:你坐着吧,再交代一下你与我师尊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火药桶一样。
抱歉,此事无可奉告。楚言彧道。
好。秦婳咬牙道,你先待着吧,我去看看玉川。秦婳说完就走了,没看楚言彧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疼。
和云川聊了几句,秦婳又迫不及待地回去了。
她在门槛前,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快就回去,突然听到一声,秦婳觉得不太对,冲了进来。
只见楚言彧平平安安地扶着头,打趣说:桦桦这么担心我啊。秦婳觉得她说话似乎温柔了许多,无力了许多,她走过来,摸了摸楚言彧的额头,用袖口替她擦了汗。
秦婳着急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楚言彧道,声音说不出地沙哑。过了一会儿,她使劲摇摇头,身体还止不住向前倾,秦婳一把抱住,按在怀里: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我没病。楚言彧仍在倔强,想要挣脱秦婳。秦婳把她抱起来,觉得她身躯薄如纸翼,竟然比上次还轻,秦婳不敢耽误,把她放在了床上:你先睡会儿?
嗯。楚言彧用手背捶打着额头,眉头紧着,脸颊两边都是汗水。
秦婳揪着她的衣领,又急忙松开,半晌才道:我帮你脱了外衣吧,热。
好。楚言彧按住人中,撑着起来,桦桦,帮我做件事。
秦婳扶着她,替她擦了脖颈上的汗:很重要吗?楚言彧忍痛一把揪下衣服,脚蹬了几下把靴子和腰带扔在一边,换了几口气,揪着秦婳的胳膊,双眼无神地看着秦婳:桦桦,帮我去找文亦,让他让他楚言彧后面几个字没说清楚,秦婳也猜不出来她说的什么,急切地问了几句。楚言彧喘息着说:他知道。
好、好。那你撑得住吗?秦婳看着她的模样,实在是不放心。
楚言彧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紧闭的眼睛中流出,还是说:不疼桦桦放心。秦婳方才问的不是疼不疼,是撑得住吗。看她这副样子,估计都疼得听不进去话了,秦婳见她浑身流汗,可手又是冰的,不知道是该给她盖被子还是再脱一件衣服,于是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门窗,又把帘子拉上,这才迈出了门。
屋内的楚言彧因为痛苦紧闭着眼,仍不知道秦婳离去,对着空气道:千万别告诉容话还没说完,楚言彧就昏了过去。
清音阁
文亦!文亦!还隔着老远,秦婳就开始一边抱着衣摆大喊,文亦!
文亦站在殿前,神色如常道:秦姑娘,此处禁止喧哗。容云靠在一根柱子上,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
秦婳抹了一把汗,喊道:别什么喧哗什么你们少主让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她说你知道!总之就是这个意思。秦婳缓过来也觉得自己胡言乱语,看着文亦不知所措的样子,秦婳想:不会他觉得我疯了吧?
秦姑娘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文亦有点懵。
秦婳走了几步,回头问:要不你跟我过去?
文亦立刻抱剑行礼:属下不敢僭越。秦婳看着他:僭越什么,跟我过去。
秦姑娘,那府邸少主吩咐过,不准旁人进去。属下实在不敢违抗。文亦低头欠身。一旁容云站直了身,摸着剑穗看向秦婳:少主到底怎么了?
就就是她不太好,看起来特别难受。秦婳急得挥舞四肢,实是手忙脚乱,少主没有什么吩咐,就是说文亦知道。
文亦摸摸大腿侧说:文亦愚钝,已经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回见。秦婳急得不行,她不知道楚言彧那副样子还能撑多久,必须尽快回去。容云突然叫住秦婳:请让属下跟去。
秦婳直觉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能让容云知道,楚言彧是聪明人,她说什么,做什么便是,旁的一律不管就是。楚言彧没提容云的事,秦婳就不说什么,她笑道:放心,你们少主无碍,只是我说得太夸张了些。
不巧的是,他们的对话吵来了刘昔,秦婳一拍脑袋,想起刘昔暂住楚言彧这里,秦婳三言两语婉拒了师哥的好心,一旁文亦好似也极力反对刘昔出去,刘昔也是笑着回去了。
容云行了个礼,继续靠在柱子上。秦婳看了一眼他们,跑了出去。
千万别出事。秦婳一边跑一边念,跑了好久,发现自己有灵力不用,傻。她急忙飞了过去,直接跳在了院内。
她走近屋里,突然觉得好害怕,害怕再次见到楚言彧时,她已经是死人了。
深吸一口气,秦婳径直走过去挑帘而入,看到静止不动的楚言彧,秦婳轻轻叫她:楚言彧,别装啊楚言彧,还醒着么?楚言彧?楚言彧?!户目你别装,我害怕。看着楚言彧一动不动,胸膛也没有起伏,秦婳竟没有后退,含着泪杵了她的肩膀:我真的害怕,你要是还醒着就别装好不好?楚言彧?楚言彧!
你再不醒我给你看那个了!秦婳流着泪喊着她的名字,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为什么不去叫文亦和容云,现在楚言彧死了,是不是都是她害的,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看死人,心都要吓没了。再怎么说,秦婳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算了。没事。我是秦婳,我怕什么在帘外站了一会儿,秦婳决定再看看楚言彧的情况,刚才她一时慌了,楚言彧怎么可能被打一次没了气息?
秦婳颤抖着坐到了床边,一手挡着眼,一手去碰楚言彧,她胡言乱语着安慰自己:楚言彧活着,楚言彧没事,户目!你没事!说着竟然喊了起来,随后觉得自己这样太傻了,干脆直接拿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秦婳觉得摸着感觉不对,一睁眼,发现手贴在了她胸前,忙说几声对不起,再之后,秦婳跳开了。
第52章 易海共明月
楚言彧身体是凉的!
秦婳走了过去,睁开了眼,把楚言彧的四肢摆进被子里,她坐在了床边,不断地向她移去,直到扶上了她的脸颊,正视着她的脸。
秦婳一这辈子还没碰过死人,她是她最大的勇气。
楚言彧,你说,我好不容易知道你是谁了,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秦婳的拇指在她的眉毛上摩挲,想把她眉边脏污给擦掉,却越擦越脏,糊了很大一块。
秦婳俯身,洁白的袖口就要挨到了楚言彧的额头,看着已经被汗水冲刷得只剩一般的眉毛,她说:原来这张脸,竟也不是你。说着秦婳替她清理干净整张脸,仔细看着她的每一处。
楚言彧,原也是一副风姿绰约的样子,只是涂了些妆,眉毛画得又重又粗,脸上的棱角甚至也是妆,秦婳想,这张脸温婉又带着英气,若是女子一定自成一格、风流儒雅,怎么就做了男人呢?
桦桦,怎么了?楚言彧突然开口说话,秦婳俯身看着她,这次她的手没有收,反而紧紧贴着她的脸,死盯着她问:你还活着?
楚言彧想了想:我自然活着。许是药效太大了,让她进入了假死的状态。
段醉安的药,吃一次便不能停,昨日秦婳跑来时楚言彧忘了服药,不想竟疼成这个样子。吃也疼,不吃更疼,没完没了。
抱歉,我刚才在练离魂术。楚言彧记得书上约莫有这个东西,随口编了出来。
秦婳收了手,面无表情地:哦,躺那吧。
怎么了,不高兴?楚言彧咳嗽了一声。秦婳给她放下帘子,隔着帘子看着她:少主醒了,我能不高兴吗?我敢吗?还有,解释一下,你脸上的妆。
楚言彧飞快地刮了一下脸,果真半点脂粉都没有,这姑娘还擦得挺干净的。这个妆是要伪装男子的。
我自然知道。秦婳又不是傻子,一看她那层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东西,立马就懂了,但我觉得你本来的样子就很好看,现在这样就很好。
你这是在?楚言彧简单整理了头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夸你好看。秦婳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床边。楚言彧接过一口喝完,真是一滴不剩,嘴角和杯底都无一滴水。楚言彧笑眯眯地问:有饭吗?
你看看哪有啊。这个院子里又没有别人进来,也没女俾送饭,昨夜秦婳原本是要去玉川那里蹭饭的,不料被楚言彧给坑了,饿了好几顿,现在这家伙还跟自己要饭,厚颜无耻。你等等,我去玉川那里偷点。
楚言彧看看天色,起身问她:你这是要我住下来?
秦婳左脚从门槛迈回来,看着她:你随意,我可不敢惯少主。
明明就是想的,嘴硬。楚言彧看着她走路的样子,手倚着门框笑着,她那张脸,因着徐桦桦,终于可以有重见天日的这一天。她是别人的楚言彧,也只有在秦婳这里,她才是真实的,只要桦桦记得我,我就算活过。
玉川,在吗?秦婳跟着白衣女俾来到了玉川住的地方,忽然一愣,她看到了许可。许可自然地看着她,并不吃惊,反而用剑抵着秦婳肩膀:这才几天没见,不认识师姐了?
认识,认识。秦婳赔笑,许可撤了剑,笑而不语,招手让她过来,我和玉川正在吃饭,过来吧,小婳。
这样温柔的许可秦婳有点不习惯,可是无论许可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师姐,她的家人。
师姐,你们怎么来了?我不吃了,但我带一点回去可以吧。秦婳没等许可点头,已经开始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了。
你抢我们的饭干嘛?算了,师尊叫我们来的,小婳,师尊让我们这几天探探十极派虚实,你要认真起来了。许可鲜有地说了这么多字,玉川,别管她,继续吃。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师哥,师姐再见。
秦婳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端着盘子跑了出去,女俾见状即刻上前:姑娘,我来吧。
好,那你先跟我来。画眉府女俾是进不去的,秦婳不想为难女俾,亦不想破了楚言彧的规矩让她不快。
秦婳顾虑着女俾端着盘子走不快,慢慢溜达起来,正好欣赏欣赏景色,十级派座落在半山腰,风景大好,四周凉风拂面,春光融融,正正好好。暖意驱散寒意,清风降下暖阳,这样的天气再舒服不过。
秦婳先让女俾走着,自己走到了清音阁,见刘昔正在拨弄那张古琴,悄悄走过去,忽然大声道:师哥!
师妹你吓死我了刘昔扶了一下胸口,站了起来,示意秦婳在一旁坐。
秦婳婉拒:师哥,我就是过来问一句,你打算怎么探虚实?
这个暂且不说,师妹,你要小心,千万不要让楚言彧知道,他毕竟不是安月山的人。刘昔认真地说。
好,我知道了,不打扰师哥了。秦婳说完要走,刘昔的手忽然抓住了秦婳的手腕,秦婳看了看手腕,刘昔一瞬间抽了手,背到身后。秦婳回首露出一个笑容:师哥,明日见。
好明日见。
秦婳见女俾在画眉府前孤零零站得有些可怜,道歉说:对不起,等了很久吧。说着从她手里接过了盘子。女俾摇摇头,没说什么低着头走远了。
言彧秦婳一迈进院子,就看见院子中央楚言彧正在架着一口锅坐在一旁地上,黑衣还披在肩膀上,上身只穿了件白色中衣,紧贴着着肌肉线条,整个人很精神。
黑色长发高高束起,额前留了一缕斜发不长不短搭向右侧,真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好公子模样。
楚言彧见了秦婳,招手让她过来:桦桦,过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婳觉得她这句话格外温柔,少年嗓音还很好听。
过来坐。楚言彧拍了拍旁边的地,把黑衣放在了旁边地上。秦婳看了看她贵重的玄色衣衫说:你这衣服太还没说完,楚言彧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把她拉下来,靠在楚言彧身边。秦婳端好了盘子,也不再说什么,把盘子给楚言彧。
谢谢桦桦。楚言彧接过盘子,却不动一口,仍然盯着木棍架着的锅。
秦婳见她不吃,从她手中的盘子捏了一块点心,心虚地问:这些是从哪来的?
我在院子后种了块地。楚言彧总是语出惊人,总是说出一些不符合她身份的话,秦婳也见怪不怪了,她喜欢的,不正是她放荡不羁张扬又温柔的样子吗?
秦婳靠在楚言彧身上,又捏了一口酥:你是少主,叫下人来种就好了,干嘛亲力亲为。
我想要给桦桦一切我能给的。楚言彧轻松说完,推了秦婳一把,端着盘子站起来用另一只手把锅里的东西翻了翻,又坐了回来,我不会做饭,桦桦将就着赏个脸。
嗯,我也不会。 秦婳不好意思地说,她自己都不会做饭,怎好意思赏她的脸。
楚言彧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桦桦不必会。秦婳被她盯着吃点心有点不好意思,索性不再看她,去看那口锅:为什么,我自给自足不好吗?
我想为你做一辈子饭,我想你的一切都有我。楚言彧看着她的侧脸,温声说。这句话楚言彧用的不是桦桦,而是你,她已经不再怀疑徐桦桦活着秦婳了,只觉得不论桦桦变成什么样,都是那个她喜欢的人。
秦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岔开话题:锅好像好了。
楚言彧见她的神情笑了一声,一伸手灭了火,又从腰间变出两双竹筷子,递了一把给秦婳。谢谢。秦婳说完向前蠕动了几寸,不让楚言彧看到她的脸,专心吃起来。
言彧,你们十极派怎么样?秦婳嘴里嚼着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楚言彧手指抹掉了秦婳嘴角的残渣,手仍停在秦婳侧脸说:就这样。桦桦,我只会热这个,还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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