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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闻笔趣阁(5)

    如今
    司鸾儿探手上了她的额头,你疯了不成?
    林音将她的手拨下去,我同你说认真的呢。
    丞相家的夫人倒是遣了媒婆来说媒了司鸾儿靠在马车上,你也晓得,我父亲生来谨慎,只想为我择个文官清流,许是要将我许给韩家公子了。
    可是城西的王媒婆去说的?
    司鸾儿惊讶,你如何知晓?
    林音无语了好一会儿,她不久前也来过侯府。
    司鸾儿:
    你要嫁到韩相爷家去?
    司鸾儿不屑地嗤了一声,那韩家公子天天之乎者也者也之乎,我疯了才会嫁去。你呢,婶婶可有为你择好人选?
    林音正愁着,我想嫁武将,你觉得如何?
    英国府的马车甚是气派,因着夏日,马车内还放了冰鉴,里面冰了些瓜果,司鸾儿正食着桃子,听林音这般说辞,有些被噎到。
    今日好友的言辞颇有些不正常,竟然主动攀谈起了嫁娶之事,往日里总是嘲她不知羞不守礼,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司鸾儿饮了盏茶才顺了顺,你究竟怎地了?
    瞧着像是有些疯魔了。
    无事,我只是有些愁。
    林音看向她,司伯伯手中握着兵权,圣上到底有些忌惮,司伯母自是不可能让你嫁入武将世家,以免遭了圣上猜忌,是也不是?
    司鸾儿提起这个便没甚么兴趣,是啊,母亲只为我择些文官清流。你还说我,婶婶怕是也不会为你择武将嫁去的。
    林音说得也极没底气,左右我父亲兵权已交,现今只是个散官,寻个门楣不高的武官嫁去,想来也没甚么不好的。
    司鸾儿不在意这些,直接问重点,你看上哪位武将了?朝中现今位居高位的武将大多年纪大了,还是你看上哪位将军府上的公子了?
    司鸾儿晃晃好友胳膊,说说嘛,你瞧上谁了?
    林音想了想,对着司鸾儿,倒也不再遮掩,是宣威将军府的岚公子。
    岚家小哥?司鸾儿撞撞她,你眼光好得很,岚家小哥长得俊!
    何止长得俊,人品也是上乘,林音有些嫌弃,你便只看皮相么?
    这是自然,我书也没读过几本,不看皮相看什么?
    司鸾儿言之凿凿,林音听着也觉得似乎有一点道理。
    你何时认得了宣威将军府的公子哥?
    林音随口扯着瞎话,前些日子母亲着我去给父亲送吃食,便碰上了。
    司鸾儿惆怅的看她一眼,你这婚事,悬。我同你讲,便是叔父同意你嫁去了,岚将军可不见得同意。武将结亲,可是圣上大忌。
    如今储君未立,朝中动荡,圣上素来多疑,宣威将军如今正外任北川路安抚使,圣眷正浓。
    最要紧的是,这宣威将军,曾是父亲麾下。若她要嫁旁的武将许是还好,要嫁岚青,怕不是易事。
    林音不打算再想这个,还是要先问清父亲究竟去宿州做了何事。
    届时再作商议,若还如上一世般贸然同岚家结亲,皇后阻挠是小,圣上猜忌是大,总归对侯府没甚么益处。
    林音扯开了话头,姐妹两个聊了些女儿家的玩笑话,马车便行至了芸苜居,掌柜自然识得这两位贵客,忙迎了她们进去。
    林音还未跨进门,便瞧见了武安侯世子苏子曾正和岚青站在一匹又一匹布匹前,不知在讲什么。
    司鸾儿对上京内的美男子颇有研究,自然识得这两人,扯住林音,小声嗫喏道,阿音,你今日约他私会了?
    呃她倒是想呢,她也得能约出来。
    林音摇摇头。
    司鸾儿画本子看得不少,见此情景,斩钉截铁地对她道,那他说不准是个断的。
    林音!
    司鸾儿继续猜测,你看他同苏子曾这般亲密,两个大男人还来看布。
    林音还未来得及驳她,芸苜居二楼下来一个姑娘,拽着裙摆转了一圈,哥哥,好看么?
    司鸾儿憨笑一声,挠挠头,原来是陪苏意如买衣裳呢。
    苏子曾这才从谈话中回过神,随口道了一句,好看。
    姑娘又看向岚青,岚哥哥觉得呢?
    岚青还在想着与好友谈及的剑法,眼皮也没抬一下,便顺着好友的话讲了一句,不错。
    苏意如欢天喜地地去结账了。
    林音悔自己没个哥哥,手指蜷起,揪紧了门框,她问便是不合规矩,苏意如问便是不错!
    上一辈子还夸她明艳动人,如今便差别对待了!
    林音咬牙切齿,我和刚刚那位苏家姑娘,谁更好看?
    司鸾儿哄着炸毛的姐妹,你,你好看,你第一好看。
    掌柜见两位贵客非但不进来还小心翼翼缩在门口,不由提醒道,司姑娘,蔚姑娘?
    岚青回过头便看见了在门口扒着门框的威远侯府三姑娘。
    她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仿佛有人开罪了她,恨不得把手中抠着的门框吃了。
    岚青被她瞪得心里打了个冷战,恰逢苏子曾同他继续讲起刚刚的话头,岚青不自觉又把头回了过去。
    林音看着他绝情的后脑,心中恼怒更甚。
    司鸾儿拽了一下好友的袖子,你还做衣裳不?
    不!做!了!
    林音扭头就走。
    司鸾儿回道,就是,这里的衣裳丑得很!
    掌柜!
    关他家的衣裳啥事。
    林音走出去几步才想起来,刚刚同岚青攀谈的便是武安侯世子苏子曾,上一世武安侯谋逆,以致整个武安侯府满门抄斩,苏子曾和尚未出嫁的苏意如都死在了那场莫名的灾难中,只独独留了蔚林玥一命。
    林音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苏子曾,倒是个俊秀儿郎,怎得那般不开眼,娶了蔚林玥?
    想来他和岚青倒是臭味相投,一个两个全是不开眼的。
    林音气冲冲地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因着细节问题,前文已改过,有一定的改动幅度,可以重新翻看一下。
    存稿不多,删删改改一直不太满意。更新时间暂时没办法固定。尽量日更。
    第7章 相看
    苏意如买完了衣裳,苏子曾便同岚青从芸苜居出来,今日他原本约了好友比剑,妹妹却嚷着芸苜居来了新料子,非要他陪着出门买衣裳。
    苏子曾问了岚青的意思,这才应了妹妹,一起出门来。
    谁知刚跨出芸苜居,便察觉到了一抹不善的视线,待寻回去,便只看到了司鸾儿冲他哼了一声,提着裙子上了马车。
    苏子曾摸摸鼻子,偏头问妹妹,那位可是英国公家的大姑娘?
    苏意如点点头,是她,我刚瞧着,还有威远侯府的三姑娘。
    苏子曾不解,我是何时开罪了司大姑娘?她瞪我做甚?
    苏意如不以为然,哥哥不必往心里去,她素来骄纵跋扈,十分不好相与,那三姑娘也不是个简单的,她的母亲不过一介商人之女,若不是攀上了英国公府的高枝儿
    苏子曾打断妹妹,意如,你再胡言,我便要禀父亲打你的板子了。
    苏意如瘪了瘪嘴,不由又看向岚青,英国公府的马车已经行远了,他却不知在看什么,正愣着神。
    苏子曾唤了两声,岚青才回过神,只听好友问自己,是否同去杏春楼用膳。
    他摆了摆手。
    苏意如倒是有几分不开心,小声嗫喏道,岚哥哥,不如同去吧?
    不了
    岚青礼貌地同好友告别,去了南街,他应了母亲顺便去南街的糖水铺子捎一份银丝酥。
    谁知他刚到了南街的糖水铺子,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分明是我更好看!
    司鸾儿无语,你都拿小镜子照一路了。
    林音在这个问题上十分的纠结,再次强调,定然是我更好看。
    司鸾儿扶额,咬了口银丝酥,不再管对面神经兮兮的女人。
    倒是岚青,站在铺子外,没忍住笑了出来,掌柜装好了银丝酥递来,他便多说了一嘴,里面那两位姑娘的帐我便一起付了。
    掌柜没多想,指了指林音和司鸾儿,可是那两位?
    岚青点头,掌柜算了一下,两位姑娘吃了六份,加上您这两份,一共一钱银子。
    岚青把银子递过去,笑着摇摇头。
    倒是挺能吃。
    林音因着那句「不错」,气了好些日子,衣裳自然是没再做,还是叶榛请了师傅来家里量身,才定下了笄礼的冠服。
    父亲这趟宿州的差办得有些久,迟迟未归。林音心里发慌,万一岚青瞧上了苏意如可如何是好!
    晚间用饭食的时候,叶榛看着女儿提起瓷匙又放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提了一句,明日,你陪母亲去相国寺进香。
    嗯?
    林音诧异,叶榛怕暑热,一到夏日便不爱出门,怎地突然要去相国寺进香?
    叶榛交待了半夏去收拾行装,才回身同女儿讲,母亲明日约了薛家夫人,去相国寺为你相看。
    薛家?林音眨眨眼,可是翰林学士薛家?
    自然,这满上京哪里还有第二个薛家。
    叶榛说得兴致勃勃,母亲听闻薛家二郎才情卓绝,尤善吹笛,年纪轻轻便中了探花郎。
    叶榛说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前些日子回绝了韩相爷家的幺子,还义正辞严讲说相府门楣太高,结果转头却又想和翰林学士薛家结亲。
    罢了,谁让韩家幺子个头矮了许多呢?
    叶榛瞧着女儿似没多大兴致,便又夸了一句,薛二郎相貌绝佳,人称上京第一美男子。
    林音拨开茶盖,饮了口茶,母亲,你怎能只看皮相呢?
    上一世母亲带她相看了颇多人家,最后都没瞧上。这薛家二郎似也在此列中,没瞧上的源头好似是薛家夫人自视甚高,言语颇不讨喜,母亲生怕婚后婆婆难处,便将这门婚事推了。
    薛家二郎?
    林音猛地坐起,这不是司鸾儿的夫婿么!
    怎地了?叶榛琢磨着女儿的意思,音儿迫不及待,想去瞧瞧薛家二郎?
    呃
    母亲,女儿能带着鸾儿同去么?
    这怎行?薛家夫人仅带了自家二郎,我却带两个丫头前往,这传出去,京中官眷又要笑为娘不知礼数了。
    林音只得又坐下去,罢了,左右是没有瞧上,便只当去进香吧,都说相国寺灵验得很,她要去佛祖面前好生参拜,求得岚青识得她的美貌,快些对她动心。
    次日一大早,半夏扯了林音起来梳妆,天尚未亮便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极为宽敞阴凉,林音扯了薄被,昏昏欲睡,叶榛将她拽起,母亲平日里教你的规矩呢?你这般睡过去,待到了相国寺,发髻散了可如何是好?
    林音强撑着坐了一会儿,咕哝一声又睡了过去。睡去之前还在想,上一世她为何那般规矩,整日坐得笔挺,丝毫不嫌累吗?
    做那么直做甚,好好睡一觉不好么?
    叶榛见叫不醒她,气得叹口气,但也不忍将女儿推醒,只得在她腰后塞了个软枕。
    到了相国寺,梳好的发髻果然松散了,半夏为林音重新理了发髻,念着相国寺来往的香客众多,又拿了帷帽同她戴上。
    这相国寺香火鼎盛,香客众多,在此偶遇最是寻常,京中官眷也多得是借着上香的名义来为儿女相看。
    日头毒辣,寺庙虽在京郊,古树盘桓,算得上是处避暑之地,但一路拾级而上,又带着帷帽,林音已是香汗淋漓。
    半夏同她咬耳朵,姑娘,奴婢听闻薛家二郎一曲《乌江吟》名动上京,是上京许多闺秀的梦中情郎呢,姑娘若真和薛二少爷成了一对儿,必定琴瑟和鸣,好不美满。不比那不解风情的兵鲁子强许多?
    你小些声,别让母亲听到了,岚青的事你可不准同母亲说。再则,甚么兵鲁子,那可是你未来姑爷。
    姑娘为何变得这般不知羞。
    半夏看了眼燥热的太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前方终是到了大殿。
    薛夫人方氏已然在金殿进香了。
    叶榛被小沙弥领进去,带着林音在方氏身旁跪下,方氏只偏头看了一眼,道,威远侯府与我薛府相隔不远,怎得来迟了这般久?
    朝中这些年原本就重文轻武,翰林学士又是宰执之才,儿子年纪轻轻便中了探花,方氏自然傲慢得很。
    原本瞧上这威远侯府的姑娘,便是听闻这姑娘谦谨守礼,且陪嫁颇多,这才同意了来相看一番。
    林音知晓这门婚事成不了,乖顺地如鹌鹑般,好让母亲多体味一些方氏的刻薄,这门婚事便也弃得容易些。
    叶榛俯身冲佛祖叩了头才道,许是薛夫人和薛少爷体力充沛,走起山路来并不吃力吧。
    方氏笑道,堂堂武将世家,体力竟还不如我朝文官官眷。
    薛二郎终是开了口,母亲,此是在佛祖面前。
    方氏耀武扬威毕,才缓缓开口,素闻三姑娘沉鱼落雁之姿,我还未曾见过,便将帷帽取了吧。
    叶榛淡淡地叩完头,才道,不必了,音儿是来陪我进香,有外男在,还是不取为好。
    方氏被薛二郎扶着站起,眸中浮现怒色,这是自然,我不过客套一句,也没多大兴致瞧。
    薛二郎又沉声提醒,母亲。
    林音这才回首看向薛二郎。
    隔着帷帽上的白纱,只依稀瞅得一个颀长的轮廓,薛二郎冲她点头致意,才扶着方氏走出金殿。
    叶榛见方氏走了,低声劝林音,薛家二郎是个好的,薛夫人却着实不好相与,便算了。今日不过是来相看,她便这般威风,日后若真嫁了去,岂不要日日站规矩。她今日说的话你莫往心里去,母亲再为你寻别家公子。
    是林音乖乖的应了一声。
    叶榛进了香,添了香油钱,林音才扶着叶榛出来,立在门口的小沙弥道,住持正在礼佛堂讲经,夫人可要去听?
    自然叶榛颔首,便劳烦小师傅引路了。
    林音却道,母亲去听罢,女儿还有心愿未求,想再去同佛祖求一求。
    莫要乱跑。
    叶榛嘱咐了她一句便匆匆去听经了。
    林音又回了金殿,许是前来进香的夫人都去听住持讲经了,殿内倒是无人,半夏将燃好的香递给林音,姑娘还有甚么心愿未求?
    林音上完香,规矩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佛祖在上,信女林音,有事祈愿,望得佛祖保佑,能觅得如意郎君,父母朋友康健,勿遭小人算计。
    林音想了想,又道,佛祖在上,信女其实已有心上之人,是为宣威将军岚府长子。盼得佛祖保佑,祈求心上之人,早些看上信女,痴迷于信女,离不开信女片刻,最好如中了蛊一般,眼中仅信女一人,纳妾最多不得超过两房,且相貌不得比过信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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