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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筱余南(5)

    就在皇宫边上,离得并不远。
    不过是在边上的树林里,时常会有水声哗啦流过。
    正说着,江公公突然走上去,凑在陈景润耳朵边上小声说着
    陛下,世子入宫了。
    陈景帝颇为诧异:宁儿这个时候入宫做什么?
    江公公一张脸都皱在一起,也只能摇摇头。
    罢了,你先退下。
    陈景帝并不打算把侄子的事放在心上,只是继续讨论着。
    顾停玄听着那动静越来越明显:话是这么说,可陛下的寿宴不能推迟啊。
    天子寿辰,那可是重中之重。
    那是礼部要提前许多日子准备的。
    听他这么一说,陈景帝表面上也犯了难。
    任箫吟这才听见房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过他到底不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么灵:陛下如果真的急不过,提前一个月也不是不可以,正巧皇后娘娘祝寿,帝后同辰,更是喜上加喜。
    按理说,皇后怎么能与皇帝一起过寿,往前推,虽然也不是没有先例,但到底是不合礼数。
    这件事报上去,皇后那边倒不一定有什么反应,可是那位竹南妃可就不一定了,若是让她在寿宴上大闹一场,莫说是帝后,就是在场宗亲也下不来台。
    可是谁让陈景帝,是他们不得而知的鱼呢?
    如此甚好,正巧同皇后一起,倒也省了不少事。
    陈景帝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顾停玄看着任箫吟迎合却又有种置之度外的样子,眼中复杂的神色越来越重。
    闹了半天,其实也就两三句话可以说完的事。
    结果还是要这兜兜转转一大圈。
    咚!
    上面突然落下一个巨物,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来人护驾!
    顾停玄一边喊一边走上前去,顺手拔出边上的剑。
    陈景帝已经站起身,眉眼之间满是厉色。
    任箫吟突然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眼看着就要外面走。
    但到门槛地方,他的手却被拽住。
    顾停玄趁着后头乱哄哄的,盯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任尚书,你觉得你出去能有什么用呢?
    任箫吟久久地看着他,终于还是妥协:下官失礼。
    顾停玄放开他,迎面走出去斩杀一人。
    整个养心殿,似乎都被血光给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情节可能和陌生人如玉不太一样,不过大致差不多。
    风月夜
    夜色降临,肆意的侵入皇宫。
    任箫吟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看着外头顾停玄和那群刺客厮打。
    任箫吟不会武,就算出去了也是徒劳,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身后的御林军早就已经将陈景帝紧紧的围了起来,每个人手中都是长剑出鞘,生怕周围再冒出个什么东西,皇帝若是有个好歹,他们也不用活了。
    陛下,皇宫戒备森严,这群人闯起来定然是图谋不轨,说不定背后还有人相助,还请陛下先派守卫将各宫娘娘的宫殿护起来,以防万一皇后娘娘凤体受危。
    任箫吟思索片刻,转过身朝陈景帝说道。
    这一切对于陈景帝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冲击力,但到底是刺客突袭,他作为皇帝,还是要有所作为。
    传令下去,将凤仪宫,茗竹宫等宫室全部护起来。
    两三个御林军领命出去,一路上也清理了不少障碍。
    实际这些人心里也都清楚,陈景帝后宫佳丽三千,那些嫔妃哪里是他们都顾得上来的。
    真正要护的也不过那几个而已。
    陛下,此次刺客突袭是暗卫防守不当。
    任箫吟跪在陈景帝面前,将头埋在袖子里。
    边上的御林军皆是往边上躲了躲。
    任卿不必如此,既然都是突袭了,那么朕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就不算失职。
    陈景帝一边笑一边走下来,一只手在任箫吟肩上拍了拍,示意他站起身来。
    朝中的人谁不知道,任家的两位公子,全都是在朝为官。
    任箫吟不必说,文坛之首,天子心腹,朝中自然是有威望。
    可偏就是这二公子,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对于他,唯一的信息就只是尚书胞弟,暗卫统领了。
    做哥哥的偶尔帮衬一下弟弟,都是常见的事了。
    只是这样着急的帮弟弟请罪的,恐怕不多见,却更能保全自身。
    任箫吟就是仗着陈景帝对他的信任,才能这样先发制人,比起让他怪罪,倒不如先将罪名担起来。
    这样不但他能觅个大公无私的美名,陈景帝为了干自己的面子,也不好责罚。
    陛下还是不要太靠近为好。
    顾停玄虽然已经褪去了早朝时的官服,但身上仍然是深色的衣服,因此混迹在黑夜中,倒是比早上要融洽许多。
    若不是有灯光,他同那些刺客都像是被埋藏在了黑夜里,一点都看不见,唯一可见的,或许也就是那时不时溅出的血花了。
    陈景帝倒是对这些东西颇有兴趣,眼看着就要跨出去。
    顾停玄这一边借着对方弯刀的惯力,斩杀一人,一边还顾着自己的衣服,没染上什么血渍,回头乍眼看见陈景帝就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任箫吟。
    可别出来,给老子徒增事儿。
    顾停玄一边想着,心里不禁烦躁起来,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狠厉,甚至是长剑挥舞的瞬间,还能听见被划破的风声。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地面上的那些刺客已经死的差不多。
    顾停玄用剑轻佻他们的尸体,早就已经僵硬,虽然比不上活人,但是也比一般的死人尸僵要快太多。
    顾卿,尸体就让
    陛下,闪开!
    陈景帝始终抱着看戏的姿态,全然不知自己身前的那具尸体还会突然暴起。
    不,不仅仅是他面前。
    养心殿如此庄严的地方,学校是被人从四面八方都凿了个洞,爬进许多尸体来。
    背后瞬间传来剑刃砍断的物体的声音。
    那尸体不知为何行动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快到陈景帝根本反应不过来。
    任箫吟没办法,只能抽出边上的剑,用力抛了出去。
    不过幸好,那把剑直直的插在那具尸体的额头,几番抽搐,终于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任箫吟对于杀人笋这种东西,向来都不恐惧,他自己没有杀过,但是不代表人没有死过。
    只不过现在,切切实实是头一次。
    也是他长大之后第一次拿剑。
    任箫吟突然感觉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感,像是无数小针,硬生生挤进膝盖骨里,走一步都会牵扯到全身。
    任卿?
    陈景帝显然也没有想到会从背后飞出来一把剑。
    那一把剑虽然称得上是无力,但确实能看得出带了一点儿技巧。
    陈景帝回过头去看任箫吟,越是觉得任箫吟这一把剑,比顾停玄要好,打磨多了。
    陛下放心,臣无碍。
    任箫吟虽然疼得几乎站不稳,但开口还是那份儒雅的调,听不出有半分慌忙。
    任尚书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尸体突然起死回生确实是让顾停玄吃了一惊,不过对他来说,打什么都是打,反正到最后都要死在他的剑下。
    这些人的弯刀和长剑比起来,虽然力度上可能占上风,但是灵敏度却是遥遥不及。
    如果不是他们眉中央那个东西有点儿危险,这一群杂碎,还犯不着他用这么长的时间去对付。
    但堂堂平定过南蛮动乱的顾太傅,武功定然是处于上乘。
    本来以为就是要平平淡淡的场面,结果还能会有这么有趣的画面。
    那位深不可测的任尚书,竟然会用武器。
    陈景帝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对于顾停玄这种习武的人,一看便知。
    任箫吟练过武。
    不管是好是坏,他肯定练过。
    至于为什么现在这样文邹邹弱不禁风的样子,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停玄不愧是爱洁的人,这一场打斗下来,身上一点血色都没沾到,甚至还有心情去嘲讽别人。
    任箫吟知道他看出来,自己练过。
    但也仅仅只是练过,过都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
    太傅大人谬赞,下关不过是本能反应,护主心切罢了 。
    好一个本能反应,好一个护主心切。
    顾停玄一步步退回至养心殿,将面前的战场全都丢给御林军处理。
    任箫吟,你说本官该不该夸你,一句忠心耿耿?
    任箫吟看上去摇摇欲坠,就算是扶着边上的墙壁,恐怕也站立困难。
    顾停玄借着扶他一把的机会,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别的话任箫吟并没有怎么太在意,但唯一清清楚楚贯彻到他耳中的只有那四个字。
    忠心耿耿。
    不敌太傅大人。
    任箫吟一只臂膀被他拽着,要走又走不了,就这么同他站的又实在太怪。
    不过这种角度说悄悄话,更不容易被发现。
    顾停玄见他头上甚至疼出了几分冷汗,不禁笑出声来,随后就像是没发生一样被吹过的风给夹杂而去。
    陛下,除了养心殿,其余不管是凤仪宫,茗竹宫还是承圣宫,皆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
    先前出去的那两个锦衣卫回来禀报道。
    还没等陈景帝开口,顾停玄就已经是满脸怒色的冷笑出声:这么说来,这些刺客是专门针对陛下的?
    虽然说御林军的职位也并不低,但是面对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君子动手不动口的的太傅,心底还是不免有几分忌惮。
    埋伏在养心殿附近,十有八九就是针对陛下而来。
    任箫吟腿上的那股刺痛感一点点淡漠下去,他转过头看了边上的人一眼,用手轻轻拨开搭载自己胳膊上的手,盯着外面被堆到一起的尸体。
    任箫吟身上确实没见到一点儿血渍。
    到底是谁要害朕不成?
    陈景帝终于还是向外走去。
    虽然陈景帝这个位置确实是名不正言不顺,也有不少人反对他。
    但他到底都是私底下的,明面上,若是没有一定的势力,那无疑就是飞蛾扑火,等同于送死。
    放眼京城,哪怕是顾停玄这般胆大妄为,也绝不会极端到直接去刺杀皇帝。
    于公于私都没有什么好处。
    太傅大人可曾窥见他们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符号或是印记?
    任箫吟还是像往常一样,什么事儿都先抛给顾停玄,自己再做斟酌。
    顾停玄突然觉得自己变佛了。
    月色凝重,臣并未看见它们身上有什么印记,若是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死后的尸体似乎被眉中心的虫子给控制住。
    虫子?泯朝上上下下严禁巫蛊之术,究竟是有谁胆大妄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这等不堪之事?!
    陈景帝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瞬间暴怒,那浑厚的声音,久久的回撤在大殿中。
    陛下息怒,依臣之见,恐怕这些刺客不是中原之人。
    任箫吟半只手掩在身前,遮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腿。
    不是中原人?
    刚刚顾太傅同那些刺客打斗之时,臣这才发觉,陛下不管是养心殿中,亦或是将士们用的,唯一例外,长剑,大刀,长枪,但是那些刺客却都是用的弯刀,只有边疆的民族才会用弯刀,因为更方便,他们骑在马背上狩猎,同样也更好使力,只不过下一次挥刀的速度要比长剑要慢上几分。
    来人,给朕查,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
    陈景帝怒不可言,那些御林军纷纷领命退下。
    天边的雾色渐渐散去,身后的光辉慢慢显现。
    言之有理,不可否认。
    这一点,顾停玄也确实注意到了。
    挺有本事的。
    顾停玄余光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我针锋相对的宿敌,还是你谋划之中的同僚。
    太傅令
    一晚上奔波,天也渐渐亮了。
    陈景帝或许也是体谅,特意免了他二人的早朝。
    任箫吟没有去细细探查那些尸体,毕竟有人不想让他看,就是想出花儿来也没办法。
    那一群尸体全部被火烧的,连渣都不剩,就算是想找找衣服,身上有什么印记也没办法了。
    虽然今天的早朝免了,但是事儿还没有免,户部那边还是有事等着。
    虽然尚书大人并不急,毕竟有某个侍郎在将功补过。
    只不过就他估摸着,恐怕还是有人不想让他清闲,就算是回了府又怎么样,还是待不了多久。
    任林晏一路上把他扶的好好的,生怕再跌了碰到他。
    比起顾停玄来,任林晏身上就比较狼狈了,沾满了血污。
    当然任箫吟并不嫌弃,毕竟小时候比这脏的时候多的是
    兄弟两个人倒是度过了一段较为轻松的时光,马车慢行慢缓的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自己家门。
    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任府的大门前常常站着一群灰衣人。
    对于他们的印象,似乎是从十年前就开始有了。
    一直穿着灰色的衣服,身上挂着剑,永远是那副对他们两个不屑一顾的样子。
    阿晏,你先走。
    任林晏没办法自己又被推开,可是他知道,如果再反抗,受罪的真不一定是他。
    任箫吟知道弟弟身上受了伤,虽然自己不说,但是做哥哥的心思细腻,总能看得出来。
    大公子在宫里没受什么意外吧,家主可是担心的很。
    任齐做的是前朝的官,现在身子不好也罢官回家休养,确实没法再叫大人。
    只不过这个称呼恐怕还是有所不妥。
    任箫吟看着他,突然像是小孩子在捍卫自己的东西一样,话语却又那么的有力。
    你莫不是忘了,现在任家的家主,是我。
    对面的人似乎也在惊讶他会怎么说,但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若是没事,下次便不用在府门口吹冷风了,省的哪日走在父亲前面。
    赤裸裸骂人的话,但又还是跟主人一样文雅。
    他们是先帝赏赐的中卫,从小就奉命只侍奉一个主子。
    但不管他们怎么不屑,怎么以下犯上,永远都只有那位二公子,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大公子,任家家主,不管对谁,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奇奇怪怪。
    不过主子的话已经带到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在这里久留了。
    他们怎么样,只要不伤到主子的利益,对于中卫来说,就像是吹过一阵风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任箫吟刚从皇宫出来,腿上就又开始疼痛起来。
    他并不是天生的腿疾,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发作。
    估摸着是昨日在皇宫站久了,受了风寒,才引的腿上的伤又发作了。
    这会儿他的院子里只有几个小仆从进进出出,见他来了,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这种既不是皮外伤,又不是五脏六腑哪里受损,就算是要开药,内服的不必,外敷的也用不上。
    任箫吟坐在软榻上,这一夜皇宫突如袭来的刺客着实是有些蹊跷。
    既然已经证明了是异邦人,至于是南蛮,北荒亦或是陈景帝心心念念的那群人,不管是谁,绝不可能是孤身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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