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单(6)
此次回来便不会再四处游历了。
宫衡淡然点头,嗯,如此很好,你没功夫傍身,还是在宫家安全一些,至于那些收集江湖情报的事情,让其他人干就行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是,叔父。
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给你择一门亲事。
叔父这个还是不着急吧
什么不着急?你今年已二十的年岁了,谁家公子二十还不成婚?你这样说出去,旁人还以为我这个亲叔父苛待了你,不给你许亲事。
那全凭叔父做主。
嗯宫衡听宫莫雨这般听话,这才满意地点头,转而又道,听说前短时间你为了凡猛的事找了不留行?
是。
宫衡闻言,眉头轻皱,不留行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你还是少接触为好,和他们沾上关系,可能这辈子都抽不了身。
谢叔父教导。
宫衡收回看宫莫雨的眼神,手指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象征宫家家主地位的白玉镶金扳指,对了,下个月是木棉城望族钟离家小女儿的满月生日,你代表宫家挑些礼物去一趟。
好的,叔父。
你先下去吧。
是,侄儿告退。
宫衡淡淡地看着宫莫雨退下的身影,直到人从视线中消失,宫衡沉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大堂。
宫莫雨来到了游记馆,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便被暗处的守卫拦了去路。
少爷,进入游记馆,请做记录。
宫莫雨冷脸看去,没有一丝情绪,随后伸手。
那暗卫拿出记录簿和笔递给了宫莫雨。
宫莫雨翻开记录簿,再最近一个出入游记馆的名字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姓名以及日期。
谢少爷理解。说完,暗卫收走东西,人已消失。
第十一章 解蛊木棉城
宫莫雨进了游记馆,轻车熟路的在最后一排木架上找到自己要的那几本记录。
他拿下游记本,弹了弹本子上的灰尘。
泛黄的书封上写着宫澄二字,字迹清秀,看的出游记的主人生前一定是个清雅人士。
摩挲着这本游记,宫莫雨也从当初的忐忑变成了如今这般坦然。
宫莫雨拿着游记本来到窗边木桌上,外头月色纯净,倾泻到游记本上,显得一切都安静淡然。
这几本游记本是宫莫雨父亲宫澄生前游历四方所做的记录。宫莫雨每每读起,都仿佛把父亲走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遭。
而宫莫雨初次读这游记,目的只为一个,调查父亲死因。
宫澄五年前,死于江上船只爆炸,尸骨无存。而事发蹊跷,宫莫雨一直介怀于心,这也是他这两年都没回宫家的真正原因。
本以为在外面能查出些头绪,然而四年过去了,父亲死因调查,丝毫没有进展。
宫莫雨已知的也是宫家上下都知道的便是五年前父亲参与谋害封凝寒一事,此事与朝廷、木棉城钟离府都关系巨大,而此次之后,封凝寒消失,父亲也并无异常,几个月后父亲便命丧江上。
宫莫雨长吁一口气,抬手遮住眼眸,有些疲惫。
他去查过钟离家,可是没查出任何异常。而朝廷这方面
当初是朝廷派宫澄去说服钟离家家主一起抹杀封凝寒的,原因很简单,钟离家家主钟离子兰与封凝寒私交甚好,若是能说动钟离子兰背叛封凝寒,那取封凝寒性命简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事实证明,宫澄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使钟离子兰听命与他,二人合伙迫害了封凝寒,从此封凝寒便消失于江湖,或许是死了,朝廷封锁 !消息也未可知。
此次朝廷交给父亲的任务父亲完成的很好,父亲又是皇上的心腹,说句不好听的,他父亲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按常理来说,不可能是朝廷派人杀了父亲
宫莫雨眉头紧皱,继续翻页,当翻到被撕去的一页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指尖缓缓划过那条撕去的痕迹,一口气吁出,尽是不解、无奈。
这失去的一章内容到底是父亲去了何处这处地方到底和父亲的死会有什么关联?
宫莫雨曾经拿着他父亲的这本的游记问过叔父,叔父脸上毫无情绪,只说了一句或许是宫澄不愿让人看到的过往,所以撕了吧。
这原因宫莫雨不信,但看叔父那坦然猜测的模样,又无法继续追问,只能作罢。
单从这丢失的一章前后经历的时间来看约莫是在二十年前的事情。
宫莫雨没继续看下去,合上了游记。他捏了捏太阳穴,转身抬头望天。
天上不知何时起了乌云,正巧一片飘过遮住了明月。
好像是要变天了。
宫莫雨呆坐在位置上一阵,随后将游记放回了原位,他出了游记馆,后脚刚迈出馆,嘭地一声,门已关上。
宫莫雨看着游记馆三字匾额,眼神发凉。
游记馆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排除是父亲自己撕去的那一页,只有宫家本家人才可进馆,进馆还得做记录,宫莫雨调查过记录簿上的人员,同样没发现异常。
可往往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不知不觉间,宫莫雨踱步走到了水榭台,他倚靠在栏杆上,低眼看着湖中数尾锦鲤,霎时想到了在浔州琼金楼与齐扬相遇一事。
宫莫雨心里盘算,现下齐扬应该是到了木棉城附近,不知他们会不会参加木棉花会。
呜啊!呜啊!
头顶有黑色怪鸟盘旋,宫莫雨瞧了那鸟两眼,有些无可奈何,抬手,那鸟便落在了他手腕处。
宫莫雨将鸟上绑着的信笺拿了下来,随后将鸟放飞了出去。
信笺上只有寥寥三排字。
玮厝驿道夺剑失败。
雨,安好?
冉
宫莫雨努努嘴,将纸团了扔进水塘之中。那些锦鲤分不清扔进去的东西,在那哄抢那一团废纸。
宫莫雨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木棉城。
由于这两天是木棉城花会,所以城中格外热闹。户户门前左侧都悬挂红灯笼,右侧则插花枝。有插迎春,樱花,桃花,茶花等等,各花入各眼,各有其美感。
齐扬进了木棉城先从铺子上买了半遮面面具,随后去往兵器铺随便挑选了一柄剑。
苍舒与夏衍之也是一同跟着的。
买好东西后,齐扬几人便准备去找个客栈歇息,路上齐扬问苍舒道,你们就不好奇,为何我会被追杀?
苍舒看了一眼齐扬,收回眼目视前方走着,江湖上谁不知你齐扬夺走了凡猛断水流一事,不用想,那些人定是冲断水流去的。
那你们就不怕
若是怕就不会出手相助了。
齐扬没再说话,几人一路走着,就找了前面最近的一家客栈休息。所幸,客栈正巧有两间房间,刚好两两凑一间。
深夜,齐扬与阿寒躺在床上,齐扬睡不着,盯着屋顶发呆,身旁的阿寒呼吸平稳,已然是安睡的模样。
齐扬侧了侧身子,细细看阿寒。
从眉眼看到鼻子再到嘴唇,阿寒的嘴微微张着,跟着鼻息浅浅呼吸,那唇明明是清纯的淡粉色,却十分诱人。
齐扬越看心越发躁动起来,他摸不清这种发痒的情绪,手不受控制的伸出被窝,探向阿寒,等齐扬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覆在阿寒的唇上。
阿寒的唇软如棉絮,不经想让人往下探索。
齐扬心一惊,自己怎会生这种邪念!他害怕被阿寒发现,但见阿寒毫无反应,这才想起,阿寒已没有了触觉。
心止不住地为阿寒而痛。
恍惚间,齐扬再看阿寒的脸,竟然看成了封凝寒的模样,他收回手,蹙眉看着熟睡的人
分明是阿寒的脸。
齐扬又伸出手,在靠近阿寒面颊的那一刹那顿住,轻叹口气,将手收回了被窝。
他便这样,明明人就睡在身旁,却依旧想着身旁的人,一夜未眠。
第十二章 偷钱的很嚣张
许是阿寒真的累了,一觉睡到了快接近晌午,起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是空的。
齐扬?齐扬?阿寒起身,叫了两声,见没人应答,心情有些失落。
桌上留着洗漱用的水,还有膳食:简单的红豆粥、白面馒头配上小菜。阿寒穿好衣物,洗漱好之后,坐在桌边盯着吃的愣了一会儿,然后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馒头就着小菜,小菜做的似乎有些寡淡无味,阿寒觉得没了胃口,喝了两口粥之后便不吃了。他走到窗台,打开木窗,一阵清风便送了进来,风中沉浸着花香,很是醉人。
阿寒合眼轻嗅芳香,有特别的熟悉的味道。
阿寒睁眼,微微探身从二楼看下去,眼前是一条护城河,护城河两岸种着樱花树,无风的时候花瓣缓缓飞落在地上,飞落进河中,有风的时候被风卷着四处飘摇,忽而一阵向上的轻风,带着花瓣飞上了天,真真是座浪漫的城池。
刺啦门被推开,阿寒没从美景中脱离,还痴痴地看着窗外。
齐扬入眼就看到阿寒伫立在窗边,与窗外飞舞的花瓣融合成了一幅画。他没出声,静静看着阿寒许久,倏尔阿寒转身,看到齐扬在身后看着他,先是微微惊讶,然后勾唇浅笑。
笑比景更美。
你去哪了?我醒来都没看见你。
齐扬将木制面具揭下,进了房门,将门带上,出去走了走。
他将面具放在桌上,木棉城的花会确实极美,我想着你应该有兴趣,便去了解了下。
有什么好玩的?阿寒欣喜,小跑到齐扬跟前,微微仰着脑袋看齐扬,眼神放光。
咳咳齐扬干咳两声,躲避阿寒看他的眼眸,他指了指凳子,示意坐下说话,等阿寒坐到了位置上,舒了口气,瞧到桌上饭食阿寒没吃几口,问道,怎么就吃这些?
阿寒皱皱眉头,有些没胃口。
齐扬点点头,心想阿寒约莫是给累的,所以不想吃,不吃便不吃罢
接着,齐扬给阿寒讲了木棉城花会习俗,比如白天戴花枝逛花庙、走花桥,晚上看烟花放河灯等等。
本意是想着阿寒挑一两个有兴趣的带他去,没曾想阿寒都想去,齐扬拗不过,只好带上面具,领着阿寒走了。
两人下楼,正好看见苍舒、夏衍之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品茶看景。
苍舒先生、夏衍之。阿寒走了过去,向二人打招呼。
苍舒冲阿寒点头微笑,夏衍之冰山脸依旧,阿寒是已经习惯了。
你们二位是要出去吗?苍舒问道。
嗯,我和齐扬要去花庙,你们要不要一同前去?
苍舒没做多想,放下几文钱在桌上,起身道,好啊,据说木棉花会逛花庙可是一大习俗,当天更有二十四女子代表一年二十四节气在花庙上香祈福,我想应是很盛大的场景。
于是乎,几人便决定去花庙瞧瞧。
路上行人颇多,四人两两前后走着,生怕一不留神便走散了。
花庙是终于到了,但是不巧的是二十四女子上香祈福已经结束,阿寒觉着有些可惜,齐扬在一旁安慰道,无妨,明年再来就是。
阿寒心想,觉着也是,便又傻呵呵开心起来。
几人来到一卖驱邪求平安物件的铺子跟前,齐扬拿起一个穿了桃树枝的红绳看了起来,桃树枝上简单地刻了平安二字。
这多少钱?齐扬问道。
商铺老板伸出两根手指,两文。
齐扬,你要买这个啊?阿寒凑近问道。
嗯。齐扬应了一声,掏钱给了商铺老板,然后看向阿寒,说道,把手伸出来。
嗯?阿寒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手伸给了齐扬。
齐扬抓过阿寒的手腕,将桃树枝红绳给阿寒戴好。
你送给我的?
齐扬点头,嗯,保平安。
谢谢。
一旁的苍舒看了,抬眼和夏衍之对了一个看戏的眼神,然后掩面轻笑。
夏衍之依旧没反应。
不如我们也买些东西做纪念。苍舒说着,从怀里掏出钱袋。
突然,一个人影跑过,那人影过去之时带着一股劲风,苍舒凝着眉头,转身那人已消失。
苍舒回头低眼一看,手上空空如也,钱袋没了
衍之。
夏衍之淡淡点头,转身追去。
怎么了?阿寒一脸茫然。
没什么,碰见了老鼠而已。苍舒说道。
齐扬看破不说破,看着苍舒觉着好笑,然后带着阿寒继续逛起来,苍舒跟着他两身后,倒生了些不自在的滋味。
到了花神堂,齐扬、阿寒、苍舒三人上了香,出来之后,就看到夏衍之左手拿钱袋,右手提溜着小贼。
苍舒一笑,笑容有些危险,他拿过钱袋,到花庙后头,找个没人的地方。
啊!我错了!我不敢了!听这人叫的吵闹,夏衍之从怀里掏出黑色面巾将那人嘴塞住,然后抗在肩上跟着苍舒后头走着。
阿寒在齐扬身后小声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齐扬回道,这就是那个老鼠。
哦阿寒长长哦了一声,刚才在看齐扬给他买的桃树枝红绳,还真没注意到有这一茬。
几人到了一僻静之处,夏衍之将那人扔在地上,顺手将塞嘴的面巾拿了下来,面巾上沾了男人的口水,夏衍之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将面巾扔了。
齐扬嘴角抽笑了一下:冰山脸竟然有了情绪,新鲜。
啊啊啊啊啊!来人啊!杀人啊!花会节杀人拉!男人嗓音不好听,这叫起来更是聒噪,夏衍之面色有些不耐烦,抽了匕首抵在男人喉头,再叫!杀!
齐扬:更新鲜了,夏衍之竟然说了三个字。
地狱罗刹的脸也不过夏衍之此刻这种模样了。
男人立马闭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夏衍之,又瞅瞅苍舒。
我我错了,这钱袋子都给你们了,你们放了我吧!
有这么好的功夫,做什么不好,何故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苍舒问道。
生活所迫,无可奈何。男人正色道。
齐扬听了,戏谑道,听你说的正气凌然的样子,可不像生活所迫啊。
男人瘪瘪嘴,很不情愿地说道,钱都给你们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公子,你这么说,总觉得像是我们偷了你钱似的阿寒软软地说了这么一句,他习惯了柔和待人,这么说话,已是极限。
偷人钱这么横的,你倒是第一个,你越不愿意说,我便越是好奇,你这有手有脚,有功夫,偷钱图什么?齐扬凑近那男人,上下打量了遍男人,穿着也不寒酸啊!
男人嘴硬,就是不说,齐扬冷笑一声,你竟然不说,那我便把你当我仇家来寻仇处理了吧,要知道我这手可是沾了无数人的血。我该怎么折磨你才好呢?说罢,齐扬扬了扬手,大有将男人玩弄鼓掌之间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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