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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师兄真绝色(重生)——晚星雀(23)

    贺北点点头,伸出两指发誓:师兄,我保证不说。
    贺北当时心里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亲亲谢倦的眼睛,亲亲谢倦的睫毛,替他吻去眼泪,他想要好好抚慰他。
    幸好二人无碍,谢倦疼了一会儿也就拍拍屁股被贺北扶起来了。只是后来徐棠瞧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瓦,脸面上那叫一个心疼。
    这些年他和贺北情同手足,两人中间有一把隐形的锁,这把锁将他们锁在一在,一生都有了羁绊和牵连,这剑庄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记载着他们两人共同留下的印记。若让谢倦全部摒弃,谢倦还真舍不得。
    若是贺北没有对他做过那些混蛋事就好了......也不至于将他们的关系置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好在贺北最近好像真的安分起来了。
    谢倦将思绪拉回此时,他的心兀然一软,跳下凤语树,走到贺北身前忽然道:明日下山带把伞,可能会下雨。
    贺北对上谢倦一双纯净瞳眸,那眼眸之中竟然罕见的含着淡淡笑意,似柔软温致的春风。从谢倦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小关怀,他便知道谢倦愿意和他稍微冰释前嫌那么一点点了。
    谢倦给的台阶贺北怎么能不下,他恨不得把台阶扛起来下。
    贺北欢快应道:好,师兄。
    第二日天不亮,贺北就起床了。
    快到午时,贺北刚好赶到城主府。
    贺北把静莲托他带的手信交给贺岸,贺岸看完脸色便一黑。
    贺北借机问道:爹,镜花宫那边有消息了吗?
    贺岸深叹一口气:他们的老巢是在太子岭不假。太子岭有一条暗河,我们派人过去探看,谁知镜花宫利用险恶的地势设了许多埋伏,三十多个精英高手最后只回来两个。
    贺北点点头:敌在暗我在明,确实不好对付。
    贺岸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好在大概摸清了具体位置,待真武大会圆满结束,我便带人杀进太子岭。实在不行还有下策,宁舍玉碎,不为瓦全。
    贺北明白贺岸的意思,贺岸宁可把镜花宫毁连同碎片一起毁掉,也不愿意让镜花宫利用碎片修成邪功来祸害世人。
    贺岸的神色愈发冰冷:镜花宫与金沙那边好像也有往来。
    嗯。我忽然想起那日绑架我的人里,有一个人的口音可不像中州内陆的。贺北说这些只是为了让贺岸加深他的猜测。
    镜花宫确实与金沙有往来,一直向金沙贩卖着关于西南忆林军的军情情报。
    西南作为中州内陆的第一道防线,年年逢来的战事不断,当初泫林军之殇,是每个西南人心中的痛,亦是贺岸刻在骨子里的一道疤,永生不可磨灭。
    贺北捏起一只糕点送入口中,含含糊糊道:我记得谢师兄就是师父从太子岭捡回来的。
    贺岸的神思被贺北的话拉回二十多年前:是啊,不知道是泫林军哪位将士的遗孤......他依稀记得那日疾风暴雨,天地昼夜不分之时,血海尸山中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那时战事刚了,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地上弥留的鲜血却怎么也冲不尽,满目的红,满目的苍凉绝望,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那一声婴儿啼哭,好像是太子岭唯一的鲜活气息。宛若无限昼夜中透过云层显现的第一抹光亮。那一刻,他是希望,是新生。
    静莲把剑丢在地上,把小小的谢倦抱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再后来,那把历经百战,杀生过度戾气狂煞的剑,被静莲传给谢倦,赐名沉雪。
    沉冤得雪。
    其实,那个时候太子岭其实并不叫太子岭,而叫九辞岭。二十多年前,西南与北府本是一体,统称为黎国。
    黎国两代君王清政廉明,国民欣欣以向荣,缔造的繁华足有百年。
    金沙野心之大,觊觎黎国的领土已久,缕缕派兵来犯。
    黎国年仅二十岁的太子挂帅,年少意气分发,带领泫林军前往九辞岭赴战。贺岸作为副帅陪同前往。
    原本是胜券在握,谁知军情泄露,金沙又阴险狡诈,设下无数陷阱,利用地势将泫林军困在九辞岭数月,将泫林军这只强壮有力的老虎渐渐磨平爪牙,最后在发起猛攻,与拼死反抗的泫林军打了个两败俱伤。
    太子殿下性情坚毅不肯服输,死死坚守,最后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尸首被冲进那条潮流涌动的暗河,死不见尸,魂灵永不能归故里。
    后来黎国帝君听闻太子死讯,不出一个月便郁郁而终。
    黎国无首,北府与西南内部产生分歧,最终割裂,各守一方。
    这几日没有闯祸吧?贺岸不想再忆往事,适当转移话题。
    贺北回答的一点也不心虚:没有。
    有没有认真练功?贺岸从来关心他的问题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
    当然有。对了,爹,北府派来的人何时到庄上?
    贺岸不知道贺北为什么关心起这些来:大约后日?
    唔。听说来了位少年天才,所以好奇......爹,河图洛书的碎片那么好用,你为什么不从小给我用,这样说不定我也能成为天才?贺北说的是玩笑话,但他说完细思,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贺北哼了一声:什么大的容器装多大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碎片的力量。这东西有利就有弊。
    弊?贺北笑笑。
    你还小,不懂。贺北摇摇头。
    贺北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我不小了。后半句他想说:我活了两辈子,加起来比你大。
    贺岸手中晃着喝尽茶的茶杯,意味深长道:是不小了,我像你这个年纪,都娶妻了。
    贺北被茶水一呛:咳咳。
    所以你觉得禧令郡主怎么样?这孩子和你挺投缘,你住山下时候就老见她在你身边,你们年纪也就差一两岁.......就是两个人脾气都差了点,怕是以后要多闹别扭......
    贺北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停!爹,我还想快活几年,而且我不喜欢禧令那种类型的女子。他怕他再不制止贺岸说下去,贺岸把孩子以后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喜欢安静一些的。贺北眉眼一弯,脸上浮起一抹微妙的浅笑。
    长得好看,文武双全,会做饭的,会补衣服,爱干净,细心的,可以有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倦:你直接照着我的身份证念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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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0章 可君(倒v结束)
    贺北午时在城主府吃过中饭便找借口离开了。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秋织巷找叶遇验收货物。
    纸人店看上去面积不大, 但店面的地下却别有洞天,有一个不算小的仓库,什么稀奇宝贝都有,琳琅满目。
    贺北定制的金魄傀儡已经全部完工, 当他在叶遇的小仓库掀开那块黑布遮盖的傀儡时, 默默伫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他不得不佩服叶遇的精工巧匠, 如果他和谢倦能生一个孩子的话,大约就张那个样子。眉眼像他,鼻子嘴巴像自己。说到底, 这金魄傀儡结合了他与谢倦的脸,还真有点亦正亦邪的味道。
    侠士,我给这傀儡穿得衣服都是绣春坊定制的,你看这衣料叫月云纱,这银白缎光非普通衣料能有的, 这云海星尘的烫金纹印也是绣春坊的独家工艺, 别处可没有。这领口千千同心结都是老夫用红丝一点一点手工勾成的......
    贺北点头, 叶遇的审美他还是认可的。他用指腹轻轻划过那傀儡的脸侧,那触感极其细腻滑嫩,宛若膏脂, 除却没有温度以外,与活人无任何差别。
    贺北拿起傀儡旁桌案上放置的一根小狼毫,轻沾朱砂碾磨成的红色染料, 在那傀儡的鼻梁上轻轻点了一颗痣。心里舒服多了。
    这样便六分像谢倦了。
    从纸人店出来之时, 贺北的食指上多了一枚金戒。这金戒如同两条蜿蜒的小金蛇一般, 不规则地交错缠绕在那根修长玉白的细指上。他转动着金戒, 在不远处的屋檐上, 同时有一抹黑影跃进树梢, 微风响动,绿叶轻颤。
    贺北抬眸望了一眼头顶厚重灰暗的云层,心想,这风雨欲来。
    果真,他刚出城,淅淅沥沥的雨丝便飘洒了下来,伴随着几声并不算太响的闷雷。他撑开谢倦昨夜特意放置在门口的白色油纸伞,将呼啸的风雨隔绝在外。
    他踏上归往凤语山的山道。
    下雨天的山路并不好走。贺北的长靴踏进泥泞之中,鞋袜全都湿透,好在贺北并不是娇气的人儿,反倒很享受此时山色空蒙、风意清凉的惬意。他一手撑伞一手提起衣摆,想着先加快速度走到不远处的马驿,避会儿雨。
    看管马驿的是剑庄的人,此处设置马驿本就是为了方便剑庄的弟子。
    贺北悠然站在马驿旁简陋的茅草小亭之中,抱胸靠在亭柱上,闭目休神,耳边听着滴答雨声,内心格外寂静。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贺北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马蹄声。他起初并未在意,直到响起一句婉转动听轻柔似水的女声:大叔,可否在此避雨?
    大叔望向掀起幕帘的少女,眼睛都看直了。
    当然可以。这地方就是专为各位侠士提供方便的。
    不如进屋里来等?
    你们且等着,我去给你们弄些热水来。
    贺北冷笑一声,敢情他就没有热水喝。
    他方才一听那声音,心脏就倏尔一紧,这声音可比春雷还要惊耳。他抬眸朝声音源头看去,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二人。
    一人身着墨衣,身姿高壮,气势肃然。另一人身着杏色纱裙,身量修长,头戴幕篱,露着半截尖俏的下巴。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一世,可君与他提前相逢。
    他记得上一世可君是在真武大会那一天才姗姗来迟,飞身现于剑庄,犹如天女下凡仙气款款,看上去羸弱的模样,却只用了一招,便斩断讲武台上七品对手的剑刃。
    这一剑赚足风采,让大家见证了北府神殿的真正实力,真武大会成了少女天才在武林中展露头角,一剑惊鸿的江湖首秀。
    这一世可君提前出现,倒让他有些兴奋。
    可君身旁的那位叫泊霖,是可君自幼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哥,他追随可君半生,梦想就是娶可君为妻。泊霖后来为了救可君替可君挡下了贺北千魂决中致命的一招,到死都不知道他爱慕这么年捧在手心里疼的表妹妹是个带把儿的。
    泊哥哥,我们脚上都不干净,进屋踩脏人家的地便不好了,不如就去那个小亭子里避雨吧。
    嗯。
    可君与泊霖走到贺北所在的茅草小亭之中避雨。
    贺北直勾勾朝迎面而来的可君望去,眸光中光明正大带着几分玩味儿。
    可君面色一红,别过脸去。泊霖注意到贺北虎视眈眈地看着可君时,顿时将贺北归为了癞□□一类,当然,这个癞□□有点好看,他油然而生出一种危机感与敌意。
    贺北盯了一会,盯得可君无可奈何直接背过身去。
    泊霖不客气道:看什么?有这么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的吗?泊霖看贺北的穿着与打扮并不像是普通侠士,更像是谁家金枝玉叶的贵小公子,所以他话没说太狠,若是其他人,早就一拳招呼了上去。
    唔,姑娘生的太好看了,我这挪不开眼啊。
    贺北下巴微抬,轻笑一声,眸光潋滟似含春水横波,令人微醉。
    这笑意好似那肆意凉风,钻进可君的衣领。可君看清少年的面容之后忍不住微微一愣,论好看,怕是眼前的少年比他更好看吧。
    或许是贺北说的太直白,泊霖反倒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了,闷哼一声站在可君身前,挡住贺北的视线。
    贺北伸出手去探雨,收回微湿的掌心,道:等雨停了,随我一起走吧,我知道去剑庄的近路。
    可君不禁面露喜色,恭声道:多谢这位侠士。
    泊霖又上下打量了贺北一次,质疑道:你是凤语剑庄的弟子么?
    贺北指了指自己腰上的令牌:这么大个牌子看不着?
    泊霖低眸一看贺北腰间镂刻着凤语二字血玉令牌,再看看少年的打扮,心想,从这凤语剑庄的弟子穿着来看可不像传闻中那般朴素清苦。
    可君礼貌问道:敢问侠士姓名。
    贺北轻缕额边发,眸光再次抛向可君,盯着他慢吞吞道:在下,贺北。
    可君点头微微一笑:小女名叫可君,来自北府神殿,此次前来凤语剑庄,是受邀参加真武大会。这位是小女的表哥,他叫泊霖。
    原来你就是北府那位十七岁便达九品境界的天才。贺北语气是夸赞的,目光意味不明。
    在泊霖看来,贺北看似热枕的目光是对可君的不怀好意。但可君自己并不那么觉得,他始终能感觉到少年的目光像一柄剑,直直抵在他心口处,带有一股强烈的、让他无法遁藏的攻击性。
    好奇怪,与少年好似不是第一次见面一般,更像是故人重逢。
    可君微笑:天才算不上,或许是运气好一些吧。
    贺北似是自嘲般道:是吗,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泊霖回味起贺北的名字:贺北,这名字听着挺耳熟的。
    可君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变的情绪转瞬即逝。他避开贺北实在过于炙烫的目光,看向亭外的烟雾缭绕的群峰,幽幽道:凤语山的风景当真迷人。
    嗯,凤语山很美。但似乎姑娘更美,站在雨里与山融为一体,跟幅画似的。
    贺北的好听话说的可君掩袖一笑,看上去像是害羞了。
    泊霖用余光撇了贺北一眼,心中固然十分不快。
    三人又聊了一小阵,雨渐渐小了,天也快黑了。
    差不多能走了,我还赶着吃晚饭呢。
    贺北重新撑起油纸,迈步走出亭外。
    可君与泊霖紧随其后。
    这越往上走越不好走,泥也多。贺北特意回头看一眼可君。姑娘,你可得当心,当心滑倒。
    贺北话音一落,挽着可君胳膊的泊霖手一紧,与可君道:表妹妹放心,我拉着你,摔不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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