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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每天都在自己虐自己——咸鱼卖花(6)

    傅斯渊又吸了一口气,凉风灌进肺腑里才觉得冷静了些。
    也亏得是他才能守住自己,要是别人.
    那简直不敢想不敢想。
    季衍哪里知道傅斯渊心理的小九九,带着狗狗进屋来,拿了些零食去喂。
    他们早上出院,现在时间已近中午,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季衍撸狗后心情大好,看了看身边话格外少的傅斯渊:你中午想吃什么?
    季母千叮咛万嘱咐让别点外卖,他们住院的时候能喝上季母做的汤,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吃外面的东西,现在季衍有点想吃家里煮的东西。
    傅斯渊说:都行。
    这里的食物很美味,什么都很好吃。
    季衍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季母过来填充过一次蔬菜,现在满满当当地塞着,他随意取了点菜:我煮点面,行不?
    以前煮饭这事傅斯渊在做,他厨艺好做的菜好吃,现在失忆了估计技能也丢失了,季衍打算随便煮点面对付一下。
    傅斯渊自然点头。
    季衍拿着菜和面去了厨房,择菜之后洗净,锅里加了水,只等水开后下锅。
    眼见水已经沸腾起来,季衍菜切得七七八八,他看了一眼锅内的情景,然后将菜和面条一股脑地丢下去。
    动作随意,说是潇洒可以,说是自暴自弃也没问题。
    锅内沸腾起来,漂浮着菜叶子与面条的汤不断向上翻腾,有好几次差点从锅边溢出来,季衍又往里面加水,一顿饭做得宛若打仗。
    等到面条出锅后,一股子淀粉糊味传到客厅。
    季衍视线掠了一眼碗内情景。
    很好,可以倒掉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煮面是可以糊锅底的。
    正打算再来一次的时候,傅斯渊出现在门口。
    季衍格外淡定:闻到味道了?
    以前傅斯渊煮饭他在旁边看,闻到香味后尝一口两口,现在两人位置诡异互换,傅斯渊闻到味道进来,虽然不是香味,但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季衍说:你等等,我再煮一次,这次不会糊。
    他吸去了上次教训,同样的错不会犯两次。
    傅斯渊没有动弹,他看着面前的青年,身材修长袖口向上挽起,分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但偏偏今天少了些闲适。
    他的手掌很漂亮,骨节分明而又纤长,白皙的手背上可见淡青色的血管,他曾见过这人手指在电脑上翻飞的样子,灵动地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可如今为了煮饭而少见的慌张。
    傅斯渊视线从手上移开,落到正要被倒掉的锅中去,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太.会做?
    添了一个太字,增加了一点委婉的语气。
    季衍道:你不用这么含蓄。他听出来了。
    季衍解释:我很少做所以不熟练,等练练就好了。
    没有人生来就会煮饭,他以前煮过面,不说好吃但绝对不难吃,无非就是现在手生了而已。
    傅斯渊环视一圈厨房内的景象,停了一会之后说:我试试吧。
    这人和原身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原身煮饭的。
    傅斯渊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季衍身上看了看,要是原身回来发现自己的道侣被饿瘦了岂不是要怨本座?
    季衍有些怀疑傅斯渊的.脑子,他不放心:你真的行吗?
    傅斯渊行吗?当然行了。
    他没说什么,自己动手刷干净锅之后又煮面,除了点火的时候被卡住外,其他动作都是有模有样的。
    季衍在旁边看着,等傅斯渊盛到碗中递给他,他尝了一口之后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做这些就是有天赋,哪怕没了记忆水平也比他好。
    其实第一次和傅斯渊约会的时候,他们约的那家餐厅临时停电,两人在大街上面面相觑,傅斯渊轻声问他要不要去他家吃饭。
    季衍当时去了。
    他站在房间看着傅斯渊忙里忙外,他身形半隐在蒸腾。的热气之中,面容沉静,也是如这般一样话少。
    不可否认的事,他那时的确狠狠地心动了。
    一碗面吃完后季衍放下碗,撑着下巴轻轻点了点餐桌:你做得真好吃。
    傅斯渊面上不显内心格外亢奋。
    他压抑着向上翘的唇角,佯装云淡风轻地问:有多好吃?
    季衍:和以前一样好吃。
    傅斯渊:.
    哦。
    作者有话要说:
    傅:不太想说话。
    第08章 不能
    午饭后这段时光总是很静谧,食物带给人抚慰的力量是巨大的,季衍觉得吃饱之后心情都愉快许多。
    这半个月他很少去公司,明天就正式上班,助理已经把最近要做的事一一列出,季衍拿着手机查看之后觉得比自己想象的事情要少很多。
    他处理了几个邮件之后便窝在客厅沙发上,宝贝窝在脚边打着哈欠。
    季衍放松的时候是真放松,有种万事不过身的潇洒之意。
    就比如现在他浑身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面前桌子放着一杯泡好的茶,雾气氤氲之间缓缓向上升腾着,右手处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季衍看了几章后,目光不由得向餐厅看去。
    刚才吃过午饭之后傅斯渊就坐在那,如今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傅斯渊还在那里静静坐着。
    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整个人封锁起来不与外界接触,有种厌世的意味。
    这是怎么了?
    季衍有些无奈,同时心里有着丝丝的心疼。
    他低头和脚边的大狗对视一眼,伸手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宝贝抬起头呜呜叫唤了一声,不住地用头去顶他的手。
    季衍拍了拍萨摩耶的脊背,雪白的大狗很听话的从地上站起来,仰头看着他。
    季衍从抽屉了拿了一个袋子挂到宝贝脖子上,又往袋子里装了一些零食,做完这些后指了指餐厅的方向:去,把这些给傅斯渊。
    傅斯渊听到了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那只雪白大犬正颠颠地冲他跑来,身后尾巴一直摇摆,两颗乌黑水润的眼睛眨着,天生一副带笑面孔,他视线往下滑,旋即看到这犬脖子处有一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瞧着鼓鼓囊囊。
    傅斯渊顿了顿,伸手将袋子取下。
    里面各种的零嘴塞得满满当当,但是种类不多,有几个一模一样包装的塞了很多,他拿过一看,这些都是同一个味道。
    大概这是原身爱吃的。
    傅斯渊下意识地向客厅看去,那人还是一副神形惫懒的模样,雪白大犬围在身边,闲适而又安然。
    他站起来向客厅走去。
    季衍看到傅斯渊来了,往旁边移了移:坐吧。
    他没问傅斯渊刚才为什么自闭,而是打开电视问傅斯渊:你想看什么?
    傅斯渊说了一个最近经常看的剧,季衍找到后播放。
    他和傅斯渊结婚两年感情一直很好,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两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傅斯渊这人不善言辞,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有些阴沉,但相处越久就会发现这人其实很好,性子很温柔。
    电视屏幕上主角说着台词,画面里都是傅斯渊以前从没接触过的新事物,可傅斯渊什么都看不进去。
    他目光止不住地向身边的人滑去,眉眼精致又含着韵味,平时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心细如发,就像刚才,他感受到傅斯渊心情不好便送来了原身爱吃的零食。
    这人真的很在乎原身。
    傅斯渊安静地想着。
    季衍感受到自家爱人的视线,转过头去。
    傅斯渊眼睛其实很深邃,这样看一个人的时候便有些幽深,沉沉宛如海底。
    很难得,这次竟然没有咻地一下低下头去。
    季衍笑了笑:想什么呢?
    视线那么深沉晦涩。
    傅斯渊静了一瞬,似乎在酝酿什么,接着开口: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相识的?
    说来挺有意思的,他某次上街遛狗,那时候狗狗还没有成年,性格比现在调皮,当时来来往往路人那么多,它一直在傅斯渊脚步打转,摇着尾巴转圈圈,一副爱极了的样子。
    他当时有点尴尬,怕吓到陌生人了。
    结果傅斯渊一点都不怕,任由狗狗前爪抱住裤腿撒娇,宝贝那时候拽都拽不走,他们两人也没面面相觑,就在长椅上聊天。
    季衍简略开口:遛狗时遇见了,宝贝很喜欢你,抱着你不撒手,后来我们聊了一会天就认识了。
    傅斯渊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脚边大犬身上,
    萨摩耶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把头搭在这人腿上,季衍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狗头,有时候停顿了一会儿它还用爪子拨一拨催促快点。
    全然的喜爱和信赖,毫不掩饰。
    傅斯渊别开视线。
    两人一犬,生活很美满。
    此时外面阳光大好,窗外草木盎然,门前月季盛放,花瓣层层叠叠绮艳无比,连叶子都浓绿而繁茂,它们骄傲地舒展生长,迎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傅斯渊视线又落在窗台上的几束花,那是他从医院里带回来的,如今枝干泡在清水里,花瓣已经零落,大抵一两日过后就会被丢弃。
    一墙之隔,境遇却大不相同。
    季衍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在想些什么,他说:卧室有照片,你要不要去看看?
    当时两人还拍了结婚照,放大一张挂在墙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合照。
    傅斯渊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季衍推开门,一回头发现傅斯渊落在离他几步外的距离,不由得催促:快点进来。
    傅斯渊眸色沉了沉,慢慢地走进。
    他好像踏入了一场未知的深渊。
    卧室风格与客厅类似,浅灰色的窗帘微微浮动,傅斯渊一眼就注意到了墙上的照片。
    大抵是在树底下,两个人俱是西装革履唇角微扬,背景略微虚化,光束从树的缝隙中撒下,落到两人身上像是浮着一层金光,分明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但任谁也能看出那种别人都插不进去的氛围。
    傅斯渊似是挨了烫一般猛地移开眼。
    季衍从抽屉里拿出相册递给自家爱人:你看看吧,
    傅斯渊接过后打开,让他微微诧异的是,里面不是他想象的两人合照,大多数是一些风景或是建筑的图。
    季衍站在一边和傅斯渊一起看。
    他一直觉得照片是有温度的,它能封存住时光。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生活中的事情大多,大脑不可能每一样都清晰记住,于是就先将一些记忆封存起来,等到某天一把钥匙重新开启。
    照片就好像这把钥匙,它将当时的情景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心情怎样都能记录住,时过境迁之后再一次重现,仿佛将一段时光偷偷藏住。
    傅斯渊手指覆上其中的一张,这是夜间拍摄的,灯光葳蕤似一条长线,江面水波泛起涟漪,有种繁华而又温柔的意境。
    傅斯渊问:这是哪里?很漂亮的夜晚。
    季衍看了一眼:海城的码头,我们一起吃完饭散步时照的。
    傅斯渊指尖一僵。
    他手指移开快速地翻了一页,指着一株草问道:这是什么?
    季衍随意开口:好像是用龙眼核种的。
    吃过龙眼之后将核玩笑似的丢进花盆里,傅斯渊说试试能不发芽,他说不行傅斯渊说行,当时两人还打赌了,结果一段时间之后真发芽了,傅斯渊得意得不行遂拍照留念。
    傅斯渊这回满意了,他心说一棵草能翻出什么浪花,于是带着笑问:你种的吗?
    不是,是你种的。
    他不爱吃龙眼不会做这种事。
    傅斯渊快速地翻过一页。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本相册集里面都是原身和面前人的留念。
    季衍看傅斯渊原本看得好好的,突然把相册合上:你不想看了?
    傅斯渊起身,他伸手一点一点地抚平上衣的褶皱,季衍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到他说:不了,我有点困。
    现在这个时间恰好是午休时刻,在医院时每天这个时间两人一定在休息,大概是生物钟在作祟,季衍也有些困了。
    他坐在床边,用手按了按枕头:你要在这睡还是去你卧室?他晚上睡眠不好,睡得很轻,身边人翻身的动静都会吵醒,傅斯渊自动去了另一间卧室。
    那间也不错,采光什么的都很棒。
    傅斯渊看着宽大的双人床,这和医院的床不相同,能完美的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而面前的人毫不设防地坐在床边,手指还按在柔软的枕头上。
    他对他毫不设防,只因这具身体是他道侣的。
    这个是他们的爱巢。
    傅斯渊不知想到了什么,下颔紧紧绷在一起,近乎狼狈而又决然地移开目光:我去我的卧室睡。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那么卑鄙。
    原身和面前人是道侣。
    他们彼此相爱。
    所以.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大概是傅全文最要脸的时刻了。
    第09章 日记
    门被粗暴地拉开,傅斯渊逃命一般地离开,余下红褐色的卧室门孤零零地晃荡。
    季衍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爱人以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离开,不由用手遮了遮眼睛。
    他们结婚两年了,双方对各自的性格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傅斯渊气质有些阴沉,冷着脸的时候瞧着挺吓人,但其实很会照顾人,以前虽然偶尔会流露出丝丝沙雕的意味,但终究是比不过现在。
    所以傅斯渊脑子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整个人都在沙雕界一去不复返。
    以前那个沉稳的自家爱人呢?
    季衍遗憾的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哈欠,他戴好眼罩盖上轻柔的棉被,开启了午休时间。
    而另一间卧室的人,远没有他这般平静。
    浅灰色的装饰风格使这件卧室透着简约的气息,里面物品不多,床头柜上摆了一张照片,再往里走便是一张桌子,上面只零散的放着一些私人物品。
    傅斯渊背抵在门上,后背触感结实而又冰凉,他打量了房中几眼,接着缓缓滑下,只用手抵住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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