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和他的白月光师兄(修真)——柒耳(1
而陆肖也已经想到了谢墨,那个药粉真能让人陷入昏睡?
可以,我保证!容止言说这句的时候很急,若是量用的足够大,它能然人彻底醒不过来,而且对缓解疼痛效果十分明显。
这药粉简直就像是特意为墨兄存在的一般,他们本应该十分契合才对。
陆肖:那就是当中出了什么差错。
这也是容止言想不通的一点,人已经带回来了,药粉也始终是他自己保管,这里面会出什么差错。
陆肖:是蛊王。
又或者是蛊王的解药。陆肖又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院里,视线所及之处地上已经有了多具尸体,寒暑被周围亲信团团围在中间,笛声由低到高急促且高昂。
怎么会这样?容止言喃喃自语道。
过来帮忙。寒暑嘴唇离开木笛的空隙快速道。
万千金丝直直飞出,金针针尖不同于以往,都泛着蓝青色的光芒,不知道是容止言什么时候涂抹上去的。
谢墨的状态跟刚才还不一样,一头青丝已经全部散开,被凛凛寒风吹得混乱不堪,衬着那眼底的猩红,妥妥的一个杀人狂魔。
寒暑,让你的人手下留情!容止言当然能看出寒暑的亲信招招都没有留情,但对方是谢墨,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们留情死的就是她们。寒暑的声音凉的没有什么温度,地上这些尸体就是因为她们手下留情。
谢墨不是故意的,他是被魔种控制了!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人,容止言心里也难受,有一两个还是容止言相处过的。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是被控制的,所以我现在也想把他控制下来。寒暑说,如果不能控制他,死的人就都是我的人。
容谷主,麻烦你带我到谢墨跟前。陆肖的声音放在这种喧闹的打斗声中很容易被忽略,但谢墨听见了。
是谢墨第一个朝着陆肖卡了过来,随后容止言才随着谢墨的目光看向陆肖。
陆肖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容谷主,麻烦你带我到谢墨跟前。
容止言不明白陆肖想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只有陆肖能摆平现在的谢墨,容止言脑子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怎么做,但是人已经动了。
陆肖很快到了谢墨跟前,谢墨的攻势一直很快,陆肖又来的猝不及防,莫上毫无预兆戳进了陆肖身体,陆肖手上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趁着莫上扎上他身体的这一刻,陆肖双手也握住了莫上的剑身。
莫上的剑身突然震了震,它感觉到自己不是第一次插进这具身体里,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谢墨。
零星片段出现在谢墨脑海中,闪的极快,谢墨想要把这些片段抓住,但不管谢墨怎么努力,这些片段比流水还要快,匆匆从他脑海中划过,最后只抓住了一个空。
但是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陆掌门!陆掌门!
容止言是想让陆肖松手,但是陆肖此刻的力气竟然让容止言都扯不开,陆掌门松手,我要给你治疗伤口!
谢墨只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聒噪,但是这一声又一声的陆掌门却让他忍不住想要再多听几遍。
陆掌门这个名字为什么让他有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陆掌门到底是谁?
谢墨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但是陆肖却觉得自己在那点目光中看到了挣扎和强烈的情绪。
墨儿,有没有想起点什么?陆肖有些迫切地攫着谢墨的视线,你想知道什么?说出来,说出来我告诉你。
谢墨只能模糊听到一些声音,脑中想要杀人的声音实在是过于庞大与响亮总是能轻易遮住其他任何声音。
但是此刻在那庞杂的声音中,谢墨却听到了别的声音,不断连续的陆掌门是谢墨首先听到的,然后谢墨觉得自己还依稀听到了一道别的声音,是藏在心底很深处的一道声音。
陆掌门?谢墨很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其实谢墨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什么,脑中杀人的声音都充满了各个角落,陆掌门这三个字很快就被彻底湮没在杀人的声音中没有留下一点回应。
周围人都在谢墨的这一声中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冰块冻住了一样保持着当时的动作一动不动。
是,我是陆掌门。陆肖盯着谢墨说,但是谢墨的眼神又涣散了。
他是不是刚醒过来了?容止言的声音特别小,像是生怕吵醒了什么。
容谷主,麻烦给我一些灵力。陆肖说,伤口的刺痛陆肖还能忍,但是力气的溃散让陆肖没有办法继续撑下去。
容止言快速而又缓慢地将灵力输入陆肖掌心,陆肖的身体承受不住他一股脑的灵力输入,而从掌心输入随后到体内是陆肖此刻唯一能接受的方式。
陆肖现在只剩下单手用力握着莫上,这需要比刚才更多的力气,而这是陆肖现在最缺的东西。
何况谢墨此刻正在想要往外拔出莫上,陆肖面上也不再是那副清淡平静的面容,因为力气流失地越来越多,陆肖脸上越来越苍白,额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薄薄一层,寒风一吹,一片冰凉。
容止言想要帮陆肖一起握住莫上,被陆肖拒绝了。莫上的杀意戾气深重,他无所谓再让多一人遭受如此痛苦,而且他与莫上与谢墨之间多了几分别人没有的羁绊,他还可以赌一把莫上能醒过来不伤害他,但要是换了容止言,莫上根本就不可能醒来,也绝不会留情。
墨儿。
谢墨。
陆肖单手紧握着莫上剑身,掌心已经被深深割破,血慢慢染上莫上剑身,然后从剑身上一滴一滴滴落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谢墨听不见别的声音,但是这些滴答滴的声音却让谢墨升起了一股恐惧。
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能让他这么害怕?
陆肖始终注视着谢墨的眼睛,没有放过谢墨眼中任何一点情绪的流动,所以陆肖发现了,师兄流血了。
陆肖看着谢墨说。
陆肖觉得自己很残忍,以这样的方式叫醒谢墨,对谢墨同时也是一种折磨。之前虽然谢墨也知道自己伤害了他,但是那些记忆片段是零碎的,伤口已经是愈合的,再怎么直观也已经是过去式,毕竟伤口也已经成了一条弯曲的疤。
但是此刻,剑还在陆肖体内,血一滴一滴从莫上剑身往下流,如果谢墨清醒过来看到这个场景,谢墨恐怕连剑也再也拿不稳。
但即使这样,陆肖也知道自己不能停,非但不能停,还要继续不断刺激谢墨。因为陆肖不知道谢墨到底对什么有反应,而这个机会陆肖也不能放弃。
谢墨,我是陆肖,是陆掌门,也是你师兄,更是与你成亲的人。
周围人都没有对陆肖的这句成亲多投一个视线,目光都落在谢墨身上,现在没有人敢放松警惕,地上躺着的那几具尸体就是对她们最好的威慑,她们也不是不责怪被魔种控制的谢墨,她们是知道自己不能责怪这样的谢墨,比起外面有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们很清楚谢墨这样到底是为了谁,所以她们不怪谢墨,但是她们会想法设法保护自己,这也是保护谢墨。
陆肖注视着谢墨眼神的变化,特别是说到成亲的时候,他相信这件事不会不在谢墨心底泛起涟漪,谢墨有多爱他,这件事就在他心底有多重。
所以说到成亲的时候,陆肖稍微说的慢了一些,更仔细盯着谢墨的神情,有一些茫然,似乎是不懂成亲是什么意思。
但陆肖不知道的是,说到成亲两个字的时候,谢墨脑中又出现了零星的画面,同样也是一闪而逝,但这个感觉跟任何别的感觉都完全不一样,谢墨脸上的迷茫又重了一些,手下意识地还在继续将莫上拔出,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把剑不应该插在眼前这个身体里。
但不论谢墨怎么拔,莫上就是纹丝不动,谢墨慢慢开始变得焦躁,与身体极其痛苦的疼痛产生的焦躁融合在一起,谢墨再一次疯狂,莫上就此脱离陆肖身体,窟窿中的血先是喷涌而出,最后都快速朝下留去。
落入谢墨眼底的就是一片鲜红,谢墨的眼睛跟着更加殷红,妖异的眼睛兴奋地看着陆肖,跟看着一具尸体差不了多少。
陆掌门怎么样?我现在给你上药!容止言麻利地给陆肖身上的窟窿敷了药,又快速随便在衣服上扯了几道布料快速包扎好,陆掌门,我们不要试了,墨兄就算给你唤醒了,也不过清醒片刻,但是他却能把你往死里伤害,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陆肖:这是最快的办法,同样最有效。
但你能有几个窟窿可以给他戳!你是想让他清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你在他面前死去吗?容止言忍不住大声了些。
容止言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一对相爱的好人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彼此被迫伤害,彼此被迫折磨。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也心疼墨兄,但你用这种方式醒来,墨兄肯定宁愿自己就此立刻死去,也不会想要在你身上这样一个两个戳窟窿。
容谷主,多谢。陆肖说,你说的对,这个方法是伤人伤己。
是
所以我但凡我任何别的办法,你以为我愿意用这个办法?陆肖淡淡说。从头到尾,能给他的选择太少了,而在这件事上更是没有任何选择给他选。
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插入谢墨体内的金针,之前我以为在山洞内这些金针都已经从谢墨体内被弹出,但是现在,我觉得可能还有一两根金针留在他体内。
陆肖没有等容止言问为什么,已经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谢墨对我拔剑相向,但是这却是第一次对着我犹豫。
他本身就还有意识。最后陆肖下结论说,所以这个机会我没有办法放弃。
容止言终于明白陆肖这次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唤醒谢墨,因为他们现在确实有这个机会,对不起陆掌门,是我没有理解你,还让你费这么多口舌给我解释。
陆肖微微摇摇头,这其实也是陆肖说服自己的解释,如此残忍地对待谢墨,在这世间,他是第一个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的人,但现在确实他自己一点一点对谢墨做着如此残忍的事。
如果再不找点理由说服自己,陆肖自己也马上就要撑不下去,谢墨只是杀人,但他却是诛心。
既然如此,再用一次之前的金针法试试。寒暑被一圈人护着,不过此刻已经有了一名女弟子扶着。
那金针法要求极高,谢墨此时这样根本无法进行。容止言立刻反驳道。
那就再让蛊王试试。寒暑说。
听到这个容止言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就是因为你的蛊王,我的药粉才会没有派上用场,你的蛊王跟我空谷门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你可不要给我添麻烦了!
容止言气的很。
陆肖完全没有把两人的拌嘴听进耳中,他还在想要怎么在不伤着谢墨的情况下再次将人控制住,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他现在就必须唤醒谢墨,然后再继续尝试金针法,至少一定要给他留足问气未寒讨要解药的时间。
容止言一直在给陆肖输入灵力,所以容止言现在对陆肖的情绪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清晰,陆肖是在着急,而且非常着急。容止言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本来他们已经出发要去海岛问气未寒讨要解药,但连大门还没出,谢墨就闹了这么一场。
这种情况下,陆肖的情绪比以往的起伏要来的大。
陆掌门,若是我们能把墨兄带上,是不是会好很多?容止言说。
如果能带上自然是最好的,陆肖前前后后想了数十种办法,没有一种能满足陆肖既要带上谢墨又能将事情办完的要求。
陆肖很快就摇头否定了容止言,陆肖此刻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次用金针,再谢墨清醒的状态下再与他们一同上路,若是拿到气未寒的解药还能再第一时间让谢墨服用。
想想还能够用什么办法让谢墨睡过去。陆肖说,睡得时间能够久一些,至少能够让你完成那个金针法。
容止言摇了摇头,事实证明他的办法没有起到作用,而此刻正摸着莫上剑身上残留着的陆肖的血的谢墨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惊惧。
那摸着血的模样有一瞬间容止言真以为谢墨是要将血喝下去,汗毛竖了一身。
万一要是没有解药怎么办?容止言看着谢墨摸着鲜血的这一幕脱口而出问。
陆肖自然也看到了谢墨的动作,但是他知道谢墨不是想要喝人血,而是因为莫上对他的血的味道熟悉,所以起了反应,而这点反应也反馈给了谢墨。
所以谢墨不是再想着喝血,而是因为他的血他有些熟悉,他在确认这些血为什么会给他这样的反应。
谢墨脑中快速闪过的画面越来越多,而站在他身边的始终是一个人,只是他看不清那张脸,但是那个称呼是这么熟悉。
墨儿。
墨儿。
墨儿。
一遍又一遍,慢慢要压倒脑中那响彻心扉的杀人的声音。
墨儿这两个字怎么能念着这么好听?是在叫谁?
谢墨摸着温热的鲜血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黏黏腻腻的手,这个血给他的感觉为什么跟墨儿这两个字如此不同,一个让他欢喜,一个让他痛苦。
好难受!
太难受!
莫上就这么从谢墨手中脱落,落到地上发出一阵闷声,玄宿派有弟子想要去将莫上收起,被陆肖阻止:别过去!
莫上剑身戾气越来越浓重,普通弟子碰到就会被要了性命,就算这院里的弟子都是高手,但要这么去接近莫上也绝对讨不到好,缺胳膊断腿也是再正常不过。
墨兄怎么了?容止言担心地看着双手抱头的谢墨。
陆肖同样也在看着,如果可以陆肖想要走过去,谢墨此时的痛苦他想帮他分担,容谷主,送我过去。
容止言瞪大了眼看向陆肖,陆掌门,墨兄现在情况极不稳定,你不能过去。
他现在很痛苦。陆肖说。
我知道他容止言说。
你不知道。陆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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