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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穿书]——饮鹤觞(61)

    殷盛乐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游弋着赤龙的玄色外袍松松地挂在他肩膀上,头发散着,衣襟也略微散开,那双黑亮的眼里满是笑意:阿徽,你还没休息,是在等我吗?
    沈徽下意识地起身行礼,一句参见陛下还没说出口,就被殷盛乐长臂一伸,揽进了怀里:我也正高兴得睡不着呢!
    他看出了沈徽眉宇间的踌躇,却没有揭破,而是将沈徽的腰身一搂,往上一抬,在沈徽的小声惊呼中,把他的膝弯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就这么抱着他,在屋子里转了个大圈圈。
    骤然的失重感让沈徽一下子没法继续去纠结脑子里原先想的那些东西了,他本能地攥紧了殷盛乐的衣裳,脸贴到了厚实的胸膛,隐约还能嗅见皂荚的气息:殿......陛下,放臣下来.......
    他觉得脑袋有些晕了。
    而殷盛乐还是好好的,闻言,他没有立刻将沈徽放下,而是抱着他走到里间,将人放在床边,再扶着他坐到床沿上:阿徽。
    殷盛乐紧紧抓住了沈徽的手,五指紧紧扣住:我今天好开心,虽然一开始很紧张,还有点害怕,但我还是好开心啊。
    从今以后,我就不用再害怕什么了。殷盛乐拼着送命的风险也要拿下西北,当然就是冲着皇位去的。
    只有成了皇帝,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掌控大殷,他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慢慢地改变这个世界,才可以最安全有效地保护自己的爱人。
    阿徽,阿徽,你什么时候,愿意做我的皇后呀?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里混着满满的甜蜜。
    沈徽看着他:陛下,为君者......
    我不会娶旁人为后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殷盛乐低头在沈徽的手背上轻轻地咬了一口,你要是不愿意当皇后,那什么贵妃婕妤的,你乐意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只有你一个。
    沈徽这下子看出了他就是要跟自己胡搅蛮缠了,他深呼吸,道:我是陛下的臣子。
    这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跟你说的,是家事,公私得分开算。殷盛乐厚着脸皮,再启攻势。
    沈徽一退再退,与他辩论了一番为什么男人不能当皇后的道理。
    最终却还是被逼到死角,毕竟他再多的道理,也没法抗住一个敢于将所有道理都掀翻了去的浑人。
    男子不能诞育皇嗣。
    老调重弹,我既喜欢了你,早就做好没孩子的准备了。
    男子为后,于礼不合。
    礼是什么?不过是服务皇室的东西罢了,自古以来更改礼数的皇帝还少么?
    男子相合,有违天理。
    老天爷才没那么闲管这么多事儿呢,要是真有违天理,他早该在咱们第一次亲亲的时候降道雷把我劈了,阿徽阿徽,我今天好累哦,要阿徽亲亲才能起来~~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都坐到了床上,殷盛乐往沈徽怀里一倒,就不肯起来了。
    沈徽抬了他好几次,也没把这人从自己身上抬开,只能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由着他耍赖:你就爱为难我。
    有些气闷了。
    殷盛乐蹭蹭他:是你老也放不开,明明冲我发火的时候,好大的气势呢,你却偏偏总要隐藏自己真实的心思。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凝重了些,阿徽,我从来都不骗你的。
    沈徽也愣了:殿下与我是君臣。
    君臣也能是爱人。殷盛乐立马接上。
    皆如此的话,朝堂就要乱了。沈徽神色黯然,这对殿下不好。
    一段沉默的空白过后,殷盛乐轻轻开口问他:那阿徽你为了我好,就委屈压抑自己,是为什么呢?
    沈徽被他问住了,原先死死压在心底,那个他根本不敢去想的东西又一次尝试冲破他给自己设下的锁:我是您的臣子。
    不对,我不愿意你仅仅是臣子,阿徽,我爱你,喜欢你,不愿意你总将自己放得这么低。殷盛乐突然有了动作,抱住沈徽一个翻身,让后者趴在了自己身上,你是明白的,你是清楚的,但你在害怕什么呢?
    沈徽慌了。
    他的腰被殷盛乐牢牢锁住,跨坐的姿势叫他二人亲密无间,这当然也让沈徽的心更加慌乱:我......他张张嘴,母亲瘦骨嶙峋的模样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
    接着便是那血缘上的父亲那张令人憎恶的面孔。
    他闭上眼,再睁开,却是自己陪伴了许久的小殿下,曾经他欢喜于只有自己知道小殿下温柔本性,后来渐渐将殷盛乐视为可倚仗的友人,再到后头决意要辅佐他开创一番事业......其实在这段过程里,无法言说,不敢直面的悸动早已像是岩缝中的草叶一样顽强而倔强的蔓生。
    殷盛乐见他沉默,失落之余,又有些心疼。
    不该再这么逼他的。
    这几年来,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唇齿间的纠缠。
    殷盛乐觉得自己还是能再忍忍的,至于心底那不断地叫嚣着要将身上这人完全拆吃入腹的毒血,被他很习惯地镇压下去。
    阿徽......他抬眼,却看见沈徽弥漫赤霞的脸庞,耳边是轻柔的织物落下的声音。
    沈徽局促地捏着已经滑落到了臂弯上的衣物,散碎的发丝在他胸前晃晃悠悠,灯影错落。
    他别开脸,躲过殷盛乐的视线:臣......我不能留在宫里。
    殷盛乐已经完全绷紧了:......啊?啊这......
    陛下!沈徽的声音变得羞愤起来,琥珀一样的双瞳泛着泪光,怯生生地,偏偏又混着种焦躁恼怒的火气,清丽如月的面孔也突然变得风情起来。
    行、都、都依你......殷盛乐的脑瓜子几乎停止运转,虽然在梦里有过无数次幻想,但这实际操作还是头一次,他想着既然对方都如此主动了,自己当然更不能露怯,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究竟答应了什么,转而将指尖嵌入织物与雪肤之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带着仿若朝圣般的表情,颤着手,剥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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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沈大人搬出去了
    殷盛乐脑中浮现的, 是那些不得见光的小画册背景上漫天飞滟的细雨,混着他在西北时曾听见过的,草原上的缓声哼唱, 或许还有不断往外迸发星火的柴薪在烈焰的吞噬下逐渐化作灰白的余烬。
    昏黄的灯光里,沈徽的脸往侧方垂低, 他眼底落下一片弯月一样的阴影,盖去曾经哭泣时留下的嫣红的印痕。
    初尝//情//爱滋味的年轻人多少都是不知满足的, 更何况殷盛乐憋了这么多年了, 当然是脑子一热就满心想着要将压抑许久的欢愉从沈徽身上尽数找回来。
    初始时, 两个都没什么经验的家伙自然都叫对方吃了好些苦头,而空有一脑子理论的殷盛乐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想起来自己暗藏的药膏, 一股脑儿地用上了, 才避免沈徽受伤, 可即便用上了药膏, 头一次的承欢也叫沈徽尽吃不下, 两人磨磨蹭蹭地捱了许久,才勉强找到最适合二人的韵律, 如此之后,才是水到渠成,愈发融洽。
    只不过作为新上任的皇帝, 殷盛乐再怎么贪恋被窝里的温软,也不好做出登基的第二天就罢朝的荒唐事他们胡闹到灯火都燃尽,外头的宫人也开始了走动的时刻,才将将睡下。
    殷盛乐却半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而心里一块小缺口终于被填上了一样地振奋。
    卧在他怀中的沈徽还没有清醒过来, 殷盛乐小心翼翼地起身, 拿着衣服到床帐外边轻手轻脚地穿好, 才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儿,又停下来仔细侧耳听过内间的声音,确定了沈徽没被自己吵醒,就继续轻轻地将门拉开来。
    陈平在外边守了一个晚上,见殷盛乐散着头发,露出来的那段脖颈上竟然留着一道指甲的刮痕,他倒吸一口冷气,然而还没他开口,殷盛乐就抢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静悄悄出了侧院,殷盛乐才开口:你叫合乐去,挑两个身家清白,嘴巴严的宫人暂时伺候阿徽这段日子。
    沈徽不喜欢被人近身,所以这么多年来,院子里的都只有打点杂事的小宫人,他自己的很多事情都从来不会交到别人手上,只不过这一回......殷盛乐想起昨晚的某些画面,觉得自己才刚刚欺负了人家,必须要更加体贴些才好。
    若不是今天必须要上早朝,殷盛乐甚至想亲手给沈徽梳洗穿衣。
    陈平有些惶恐地应下,又问:陛下,沈大人那里,究竟怎么安置?
    殷盛乐摸摸下巴:他喜欢怎样就怎样,不管他要什么,都得满足他,你明白吗?
    稍加思索,陈平心里有了点儿底了,立马躬身应是,叫来宫人给殷盛乐送上新衣后,便去寻合乐交代事情了。
    脑袋顶上才刚刚换了个新上司的朝臣们忐忑不安地上了朝,发现今日的新君表现得竟然比往日温和许多,似乎是遇上什么喜事,浑身都散发着愉快的气息。
    唯有何阁老朝本该是沈徽这个新任太子太傅站的位置看了好几眼,眉头皱得愈发拧巴。
    沈徽是在天光大亮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的。
    这时候他身侧已经没了旁人,掌心上黏了一丝明显是不属于自己的黑发。
    他满身的疲倦,甚至连挪动手指都觉得很是费力,虽然他在心里准备好了迎接这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情,可当他真的与殷盛乐交融与床榻之间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精力和体质真的不能与对方相提并论。
    无数次,他都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可另一人始终都精神高昂,甚至还能早早地爬起来去上朝。
    沈徽抱着被子发了会儿呆,他很小心地挪动乏力的身体坐起来,腰酸得厉害,而在他缓慢坐起来的这个过程中,一些不太美妙的变化叫他想起昨日泊船入港后的阵雨露华,掀开皱巴巴的被褥,他耳尖烧红,再一看垫在床上的衣物,已经是彻底穿不成了。
    而床头的上摆了一套簇新的衣裳,沈徽捡出外衣,披在他落满碎红的肩背,往床帐外头看去。
    屋子里很明显是被收拾的,他们撕裂的里衣,不慎撞倒的茶壶都被打扫干净了,而桌上的灯盏换了一支没烧过的蜡烛,沈徽眼尖看见在烛台的底下还凝着一滴小巧的烛泪,它挂在离烛身很远的地方。
    沈徽可以想象那支燃了整晚的蜡烛是怎么一点一点地融化,将透亮的油沿着蜡痕凝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隔着屏风,外头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热水,听见屋内的响动,合乐略作思索,稍微抬高了些音量地问:沈大人,可需要奴婢等人服侍您梳洗?
    沈徽正扶着桌柜边沿,一步一顿地挪动,他听见询问,立马回答道:不必了。
    声音不寻常地嘶哑,他立马闭上了嘴巴,用力地抿住双唇。
    是。合乐应了一声,愈发专注地听着屋内的声响。
    将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热水里之后,沈徽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一样,他的腰酸涩得像是骨缝里头生了锈迹,两条腿在行走时也不停地打颤,发梢扫在胸膛时再怎么轻柔,也能叫他感觉到一阵绵密的微痛。
    嘶......
    怎么像狼崽子似的?
    沈徽没有贪恋热水给他全身带来的舒适,很快将自己擦洗干净,换上衣服,扎好长发,他现在心里只觉得若是以后殷盛乐还是这般爱咬人,那自己怕真的要考虑考虑谋个外放的官职了。
    沈大人?合乐这张熟悉的脸孔让沈徽紧绷的心放松许多。
    他将赤红的耳尖藏在长发底下:劳烦几位收拾。
    应该的。合乐的语气愈发客气起来,他叫来两个小太监入内打扫,自己则又是问起了沈徽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而沈徽接下来出口的话把他吓了一跳:我要出宫去。
    合乐愣了下:大人是宫外还有什么事情吗,您何时回来?
    沈徽沉默片刻:我去年在皇都里置办了一座宅邸,既然陛下已经登基,我一个成年的外男,自然就不好再继续留在宫中了。
    可是您与陛下他......合乐迎上沈徽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的,而且主子们之间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插嘴得好。
    沈徽拜托合乐叫人来帮自己搬下行礼,他的行礼并不算多,大部分都是书籍,不过也是他一个人没法搬动的,为了能更好地说服合乐,沈徽又道:陛下离开之前,应该给你们留了话的。
    昨晚殷盛乐也答应了的。
    沈徽十分艰难地从昨晚混乱迷离的记忆里寻出来这一段。
    他当时一心想着,不能因为自己毁了殷盛乐的名誉,叫人诟病于他,所以求出宫去......可殷盛乐充满喜悦与依恋的目光让沈徽没办法就那么冷硬而决绝地离开,所以他脱下了自己的衣衫......实话说,他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他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意识到过,自己是被另一个人如此坚贞不渝地喜欢爱护了这么多年,更何况那人对也而言,也不单单只是君臣这么简单的情谊。
    陛下定然是叫你们,无论我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大人,是一定要满足。合乐笑着说。
    沈徽也微笑起来:那便送我出宫去吧。
    于是殷盛乐下了朝,冲到重华宫时,只看见一所被搬空了的屋子。
    他当即就冷了脸,连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怒狮般的吼声把被留下来的那个小宫人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交代说,合乐公公带着人帮沈大人搬家搬到宫外头去了。
    殷盛乐闻言,心底的躁怒消缓许多。
    昨晚他只顾着享受,完全忘记在一切开始之前,沈徽说的那些话了。
    可一个爱了好多年,除了没有滚床单以外其他所有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的爱人,终于准许自己爬上他的床,殷盛乐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呢?
    所幸沈徽并没有在一晚鱼水之后一走了之。
    殷盛乐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沈徽会彻底地离开自己这种可能性,他的脑子里头就会开始浮现很多不那么健康向上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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