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穿书]——饮鹤觞(56)
他把诏书抓起来揉成一团:传朕口谕,令诸皇子、公主,即刻入宫。
栖凰宫里。
柳曼露将自己在御前的对答一五一十说来,商皇后怀里抱着个肥嘟嘟的小孩儿,正轻轻拍着,听完柳曼露的描述,她也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本宫知道了。
小婴儿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什么,他有些困了,只觉得她们的声音实在吵闹,嘴巴一瘪,就嚎哭起来。
商皇后熟练地哄着怀里的孩子:福宝乖乖,不哭不哭,祖母给你摇篮篮。
她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走着,轻轻地晃着臂弯里的婴孩,没几下就把小福宝哄睡着了,便交给一旁的奶娘,叫她带到内殿里去。
商皇后重新坐下来:他将西北来的密信烧了?
是的,娘娘。
商皇后招招手示意她也坐下,又问:那密信上头除了老四勾结草原人的事情,还写了什么?
柳曼露神色一凝:七殿下以身做饵,诱敌来犯。
笃笃笃。商皇后皱着双眉,很是烦躁地敲着桌子,她啧了一声,抱怨道:他甥舅两个,还真是都站了一条线了!
商皇后关于西北的消息大多来自于商渝江,而这一次她只得到了四皇子与草原人勾结的消息,却不知道殷盛乐在他亲舅舅的支持下要冒险反坑四皇子的事情。
她重重拍了一下桌:都他大爷的一个模样,翅膀长硬了,就什么都不管地乱来一气,他舅舅这样,他也这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两个讨债鬼!
等着商皇后撒完一通火气,柳曼露才又开口:王女那边可要继续接触?
继续,当然继续。商皇后挑挑眉,那小丫头鬼灵精怪的,本宫几次试探、套话,都没叫她交待出她哥哥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继续像往常那般待她便是,她既然有几分喜欢静华那小丫头,就叫静华寻她一道玩耍吧。
水侬之死并非意外,这是早在一年多前就被帝后二人所明知的事实。
循着线索调查下去,第一重真相是五皇子与水侬因水月的婚配起了争执,故而将其谋害;而第二重的真相则是叶贵妃宫里人趁着夜色杀害水侬,再栽赃五皇子;第三重的真相,却是久不出门的前朝郡主,如今的宁妃动用前朝遗留的势力,以水侬一人的性命,一石二鸟地谋算了两位皇子的清白。
可这些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特意要人去查的东西。
宁妃只不过是一枚废棋,那些人真正的杀手锏,是前朝遗留的小皇子。
冠武侯与柳家已经订好了婚期?
是的。柳曼露垂着眸子,臣劝过她,可她还是更愿意听柳夫人的话。
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足够清醒,足够有勇气的。商皇后没有想要再继续谈论柳曼雪的意思,她心里烦乱,一想到捧在手心许多年的宝贝儿子如今一门心思地要犯险去了,就更是烦躁不安。
也正是在这时,杜绪捧着皇帝的诏书来了。
宫人女官齐齐跪下,商皇后从坐榻上站起来:陛下又有什么旨意?
杜绪满脸堆笑地将诏书双手奉给皇后:娘娘大喜。
商皇后接过来飞快地将诏书读了一遍,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早该如此!
她白发上的暮气一扫而光,目光灼灼地看向杜绪:陛下对其他几位皇子的安排呢?
禀娘娘,奴婢在出来之前,陛下就下了口谕,要诸位皇子皇女入宫觐见呢。他笑容谄媚,眼神不自觉地往商皇后手里的诏书上头飘。
商皇后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冷哼一声:他到底还是防着我。
杜绪顿时浑身一寒,缩缩脖子,不敢接话。
也罢,商皇后摆摆手,总算办了件明白事,这次便不跟他计较,来,拿笔墨来,我给小七写封信,要快快地送过去。
哈秋!!!
路旁的积雪还没化完。
殷盛乐看着身侧稀稀落落,还没能修建好的石墙,他搓搓冻红的双手,往掌心里哈了一口气:这地方也兴倒春寒的吗?好不容易雪才要化了,竟然又开始下雪。
这地方老是这样子呢。李武毅缩在他旁边,也一样地搓着手,不知道黑石城里下雪了没,我娘子她身子重,可受不得冻呢。
闻言,殷盛乐不满地瞪着他:这家伙自从娶了妻,每次开口都要跟旁人炫耀一番他们的夫妻恩爱,简直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有什么好炫耀的?殷盛乐小声嫌弃,他自己也有恩爱之人呀!
抿抿嘴唇,似乎又能回忆起那日与沈徽多番探讨研究的唇舌滋味。
小七你这么大了,那个谁也没给你安排暖床的丫头?李武毅嘿嘿怪笑着,我可是听说你那俩哥哥屋子里头不少人呢,你都十六七了,难不成,还没内个内个?
殷盛乐沉默了一阵子。
他跟沈徽躺一张床上这么多年,该看的不该看的,早看见过了,可该做的不该做的,似乎也都有做过,但都是浅尝辄止,没能走到那最后的一步。
见他不言不语,李武毅眼睛睁大:不会吧,你还是童子鸡呀?!
这傻大个依旧和小时候一样口无遮拦。
殷盛乐抓了一把雪糊在李武毅脸上:可闭嘴吧你!谁说、谁说我不知道那个什么事情了?
李武毅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大口雪,听见殷盛乐在一旁跳脚:你别拿我和老四老五那俩花心萝卜比较,不然,小心我揍你!
他挥挥拳头,作势要打。
李武毅抱头鼠窜:我只不过是作为过来人,想关照关照你而已嘛,阿徽没有娶妻,你也没有,你们可都不知道,有了妻子,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你们迟早也是要成婚的嘛,我这个当大哥的,可不得好生传授给你们与妻子相处的经验?
他傻笑着,说的话似乎还挺有道理。
可殷盛乐一看他这模样就来气。
自己最不想保持郡城距离的沈徽始终严守底线与距离,这不着调的家伙却已经大大咧咧地以大哥自居。
你那点子经验有什么用?殷盛乐吹了下鼻子,我还不如问你哥去呢!
李武毅一愣:哈?!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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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殷家小七的失踪
听说了吗, 草原人前几日突袭了咱们大殷黑石城的西墙,守军没拦住,叫他们的骑兵冲进来了!
瘦岩县里, 一个面色发黄,身穿粗布短衣的中年男人紧紧抱着一个包裹, 满脸惊慌地看着恰好从县衙里走出来的沈徽:县......县尊大人......
刚刚被他拉住说话的是一个瘦岩县的本地人,见到是沈徽, 忙行礼道:县尊大人。本地人向旁边走了两步, 与黄脸的男人拉开距离。
沈徽点点头, 正眼看向黄脸男:你不是瘦岩县人,从何处来的, 路引何在?
他身后的乔知新打扮得干净齐整, 人模人样, 乔知新生得魁梧, 现在生活逐渐过得富裕了, 就更显见状,穿着一身捕快的制服, 光是往那儿一站,就显得威慑力十足。
黄脸男结结巴巴地,眼珠子乱转, 就是拿不出路引来,脸色愈发苍白。
乔知新上前两步,一手按住了慌张的黄脸男:散播谣言,危言耸听,与我到牢里走一趟吧!
冤枉啊, 小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黑石城西墙破了.......黄脸男还想挣扎, 被乔知新反锁了双手, 原本抱在怀里的包裹也掉了出来。
六子快步走过去,将包裹捡起来,放在手上掂掂:七斤重。
他打开了包裹搜查,只见是一衣裳里头裹着白花花的官制银元宝,六子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闪了一下,抬手揉揉,将这包银子送到沈徽跟前:大人您瞧,这分量可真不少呢!
沈徽只看了一眼,便命令六子将银子当做赃物暂时押下,他又转向那黄脸男:你非是本地人,也拿不出路引,出门在外却连衣裳也不带齐,而是带着今年才新制的官银。
黄脸男讨好地笑着:大人,小民的路引是丢了,这银子、银子是......是......
这制式的官银向来只用作发放官员与宗室的俸禄用。沈徽打断了他,你的目的未免太过明显,我猜,是有人给了你倍数与这包官银的价格,买你来瘦岩县,叫我知晓黑石城受袭一事,倘若我严刑逼你,你就将某位皇子供出来。
黄脸男的土黄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上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他低头盯着地面,好久,才支吾出声:大人,小民确实是拿了别人的钱,来县衙门口说这些的,但是、但是那人没说什么皇子啊,小民不过一个平头百姓,哪里有胆子掺和贵人的事情啊!
沈徽缓缓摇头:即便事情不涉及皇嗣,在这种时候散布草原人攻破城墙的谣言你这条命也不该再留下了。
黄脸男闻言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沈徽一瞧他的作态就知道,这是早做好了送死的准备,他后面那人买下他这一条命,就是为了来算计自己。
可自己有什么好算计的地方呢?
将他压入牢中,查明身份来历,查抄家产,缉拿三代内的血亲;联系在附近的军队,请他们在有确切的命令下达之前都要戒严,还有,查一查最近进出的陌生面孔。
黄脸男顿时哀嚎起来。
而沈徽的眼神无比冷漠,看着他被捕快押下去,才转身大步走回县衙里。
守在门口的合乐一抬头,便见脸上总是挂着礼貌笑容的沈大人满脸凝重,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大人这是?
我要去黑石城,麻烦公公护送。沈徽迅速地走进房间拿了路引钱粮,还捎上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匕首,乔捕头,我不在的时候,县衙中大小事务都交由莲实姑娘处理,她是正五品的女官,你等不得怠慢。
乔知新在沈徽开口叫合乐公公的时候就已经傻了眼,当听说莲实的官位比沈徽这个县令还要高的时候,更是满脑袋的不可思议,他愣愣地只知道答是,看着沈徽合乐二人往县衙后头的马厩的方向去了,才醒过神:大人!大人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确认一些事情。沈徽头也不回篮轋地答道。
合乐在他后头小步跑起来:沈大人,还是奴婢去吧,您的身子可经不起颠簸,黑石城那头气候还冷得很呐,您要是有个万一,奴婢怎么给殿下交代啊?!
他们一前一后到了马厩,沈徽牵出一匹马来,看了合乐一眼:你去?你去和他一起再串通了来瞒着我吗?
合乐满脸讪讪:殿下也是不愿意您担心......
沈徽翻身上马,合乐从侧边抓住辔头:诶!沈大人,您行行好吧,若叫殿下知道奴婢没拦住您,只怕殿下要扒了奴婢的皮啊!
到时我会告诉他,我把你打晕了才跑出去的。沈徽脸上的笑容消失,整个人也似乎变得格外冷硬,石头一样,劝不动,推不转的。
他挥开合乐的手,轻夹马腹。
合乐在后头急得直跺脚:您好歹穿个大氅,换身厚实衣裳再去啊!他随手拉了一匹马来,又薅走了马倌的一件厚衣,忙不迭地拍马赶上去了。
西城墙外的山林里。
殷盛乐在满目的白雪里艰难地辨认着方向:该死的老四,卖情报给外敌就算了,竟然还敢在军中安插细作,还敢拦着援军......哦,不一定是老四,他没这么大脑仁儿。
在得知了四皇子与草原人勾结之后,殷盛乐将计就计,打算拿自己做诱饵,给他坑回去。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草原人们傻乎乎地冲进了包围圈里。
可接下来,殷盛乐领的人马和守在此地的驻军迟迟没能等到援手不说,殷盛乐还险些被埋伏在军队里的细作从身后偷袭了。
若不是李武毅眼疾手快替他挡了一下......
殷盛乐从腰上的干粮袋里拿出一小块肉干,抓了把雪一起含在嘴里。
暗杀者不止一个。
外有草原骑兵,内有不知底细的暗箭,殷盛乐当机立断放弃围剿草原人的计划,转而将他们驱逐出境,草原人才刚刚被赶走,不出他的所料,潜藏在西城墙守军里的暗杀者们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而在这时,草原人又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又一窝蜂地围拢过来。
他带来的那几百人要抵御草原骑兵,西城墙守军里的细作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个;在这么一个前狼后虎的处境里,自己唯一能完全信任的李武毅又受了重伤。
殷盛乐恼火至极。
他嘱咐亲兵护好李武毅,自己抓着军旗就冲出了城墙,将草原人与暗杀者们都吸引了过去,在布下这个计划之前,殷盛乐就将此地的地形全部探查清楚了。
他一头扎进茂密的森林里,下了马,拿了干粮便把黑炭放回去这大黑马在雪地里太过于显眼了自己则是一边躲藏,一边给身后的追兵制造些似是而非的痕迹,直到他再也听不见草原人的声响,才小心地往大殷的方向走。
进来的时候太过仓促,他没来得及做记号,只能小心地辨认出南北方向,艰难跋涉。
干粮带得不多,已经吃掉了大半。
殷盛嚼着肉干,看见旁边的树上飞过去一个灰粽色的影子,他双眼一亮:嘿!对不住了。
树梢上站着一只呆头呆脑的灰松鼠,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吱吱叫了两声,看见那人类突然爬起了树,被吓得从树梢上蹿出去,蹿到另一棵离得比较远的树上,圆滚滚黑溜溜的小眼睛充满警惕。
殷盛乐爬上树,在树干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洞,手伸进去,抓出来一把晒干的蘑菇。
他把蘑菇放进干粮袋里,对着已经傻眼了的小松鼠挥挥手:真不好意思,要是将来我还能回来,就给你带十斤蘑菇干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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