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穿书]——饮鹤觞(53)
这些当兵的多半都是光棍, 只与这镇上做皮肉生意的人来往,除了教坊司的官奴之外,若互相看对了眼,便谁也不计较谁的过去如何,一起回家成亲, 安定下来。
但这样的终究只是极少数, 更多的, 也不过是一人出钱买欢,一人拿身子赚个活命钱罢了。
我有心上人的,不会去那种地方。殷盛乐一边摇头,一边向心上人表着忠心。
白骁飞吹了个口哨:年轻人,放纵一两次也没什么的,等你成了婚就知道了,唉。
白校尉娶亲了?
这倒没有。他摆摆手,眼神一错,看见了站在殷盛乐另一侧的沈徽,诶?
他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这位难道是......
白骁飞脸上那道原本十分狰狞的伤疤配合着他眯起了双眼,用指头搓捻下巴的模样就变得更加难看了:沈小兄弟,你不会也像李将军一样,跟个男人乱来吧?
闭上你的狗嘴,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哥!!殷盛乐抬脚把白骁飞踹回了池子里,这个时代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欢好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从这镇子里开得光明正大的南风馆就能看出来了,然而寻欢作乐归寻欢作乐,倘若两个男子真的相爱相恋,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乱来,就是不道德。
殷盛乐从来都不愿意否认自己对沈徽的爱恋,但他更不愿意因为这段感情,让沈徽被人看低了。
所以他愿意隐瞒,愿意退让,直到自己大权在握的那一天。
白骁飞呛了几口水,狼狈地爬起来,脸上多出半截很明显的脚印,他龇牙咧嘴疼得直吸凉气:是是是,是我错了,是我眼瞎!沈大人,真真对不住,我这脑子,唉,叫水泡得不清醒了。
沈徽拉住殷盛乐的手腕,轻轻拍了两下,抚平暴跳的筋络,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温声细语地安抚他道:你悠着些罢,这镇子的情形如此,我又不及旁人生得高壮,你还非得这么护着我,也难怪他错想了。
劝完了殷盛乐,沈徽又对着白骁飞露出个很标准客气的笑容来:白校尉莫怪,在下的弟弟正是年轻易冲动的时候,少年人嘛,做事说话都不太爱过脑子的,还请您不要与他计较。
哈哈哈不怪不怪,是我说错了话,沈大人不恼我就好。白骁飞揉着被踹了一脚的脸,听着沈徽看似柔和,实则夹枪带棒暗指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说话不过脑子地来撩拨一个后辈的嘲讽,干笑两声,默默地潜到水池子里去了。
沈徽这才捏捏殷盛乐的手腕:走吧,咱们找个清净些的地方。
哼。殷盛乐抬起下巴,我刚刚望了一下,里头人少,咱们俩就去那里,只有我俩!
好。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了,白骁飞才又浮上来。
旁边几个军汉围拢过来:白校尉,可见识到了?那沈七年纪虽小,脾气可是暴烈得很呐。
不等白骁飞点头,旁边又有一人立马跟着说道:可不是,他们这种官宦人家的公子,自小就请了武师傅教着的,论手脚上的功夫,比咱们这些野路子出身的强上不少。
他才来西北军多久啊,就当上校尉了,真的是了不得。
诶你可别说,前些日子,就草原人进攻最猛烈的那一次,我刚好就在离沈七不远的地方,亲眼看见这么他把双手虚握着,像是抓着刀柄的模样,然后高高地抬起来,嘿!地一声,猛地砸在水面上,就像这么一下子,那草原人的身子就和脑袋分家了。
军汉比划完了,把手一摊:你们别瞧他人年纪小,这下手可狠着呢。
就是,咱们在他这个年纪,可不都还只跟在百夫长后头瞎跑呢么?又有个人拿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又是脑袋晕,又是肚子里边翻滚的,足足病了大半个月才慢慢回过气儿来。
这人从水池里头直起身子,冲着殷盛乐两人离开的方向呶呶嘴:这位呢?从他来了,到现在,哪一次跟草原人拼杀的时候他不在?
我瞧他不但半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仔细想想,可真叫人害怕。
越往里走,人就越少了,也就越安静。
殷盛乐瞧准了一个没人的小池子,拉着沈徽几步就走过去,两人先后入了水,原本栓在腰上的澡巾浮起来,殷盛乐干脆揪下来往肩膀上一披:军营里什么都好,就是洗澡不太方便,没下雪的时候还能去河里洗,现在河水都结冰了,就算身上脏,也只能硬忍着,最多抓把雪搓一搓......
虽然元帅府里洗澡很方便,但殷盛乐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营里,也不好天天都往舅舅家里跑。
苦了殿下了。沈徽走过去,转到殷盛乐身后,抓起他肩上的澡巾,沾满热水,替他擦洗起来,你原本不需要如此辛苦的。
想叫自家变得强大起来,哪儿能一点苦都不吃?殷盛乐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向沈徽展示自己宽阔结实的脊背。
......似那等粗糙的面料,连宫里的粗使宫人都只拿来纳鞋垫的,光看还不觉得,这么一摸......沈徽发现他家殿下的皮肤都被那衣裳给磨糙了。
愈发觉得殷盛乐在军营里受了大委屈。
然而扰得他满心烦忧的那人却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说我,咱们沈大人的手向来都只拿笔杆子的,现在也不变得粗糙了许多?
殷盛乐握住沈徽放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摩挲他的掌心,原本那上面都只有一层写字写出来的薄薄的茧子的,现在指根那块的皮肤却明显变得不同,可见沈徽先前告诉殷盛乐自己只是坐在县衙里批批公务的说法多么地不靠谱,这显然是经常亲自劳作,才能留下来的。
我在瘦岩县好歹是没有性命之忧的。沈徽用那只还自由的手戳戳殷盛乐肩膀上的疤痕。
殷盛乐耸耸肩:我爹爹那个模样,怎么想,我都不可能舒舒服服地把政绩搞到手嘛,从军也挺好的呀,能光明正大地插手兵权,万一真走到那一步......还是自己手上有足够多的砝码才更安心些。
他亲吻沈徽的手背,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人,笑着说道:一切的恐惧,都源自于火力不足,嘿嘿,等我当权了,就发明个厉害的东西给阿徽看看。
火力?沈徽疑惑皱眉,什么厉害的东西?
殷盛乐侧过身,冲他招招手:你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沈徽想起有一次,殷盛乐也是装着要和自己说个秘密的模样,叫自己贴近他去听,结果秘密没听到,反而被这人一嘴糊在脸上。
但他还是没有犹豫地,就俯下身,贴耳上去了:嗯。
殷盛乐把沈徽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水波荡漾在二人的胸前,热气将他们的脸颊熏得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东西。
这说了跟没说也没啥两样。
沈徽斜了他一眼。
殷盛乐得意地笑起来:是能把人砰地,送上天的东西。
到时候你见了就明白了。他飞快地说完,整个人就朝着沈徽歪了过去,哎呀呀我脚滑了。
他明明是坐在池子里的!
沈徽知道殷盛乐打得什么主意,却也还是没有避开,而是顺着他的心意将人接住。
殷盛乐得寸进尺地把手臂搭在沈徽的肩上,见他没什么不悦的反应,就大胆地往下滑了一段,手掌握着沈徽的上臂,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这儿没人过来的,阿徽你别害羞,我就稍微微抱一下,要是你能再让我亲一亲,那就更好啦!
......沈徽慢慢地别过脑袋,您开心就好。
精神紧绷着,却又忍不住想起殷盛乐千方百计偷亲自己的事情。
其实我刚刚还在想,该搂阿徽你什么地方比较好。
沈徽不知道殷盛乐在军营里这段时间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长进,但他这脸皮可是很明显地变厚了。
如果搂你肩膀的话,太像兄弟了。
可如果是腰,咳,腰的话,我又怕我控制不住那个什么......
还有屁......额,搂得太下面的话,又好像我是在耍流氓一样。
殷盛乐故意重重地叹气:唉,苦恼啊。
请恕我直言。沈徽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臂上,做贼一样一根一根往下挪的指头,你现在就是在耍流氓。
*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亲亲!啾咪啾咪!!
阿徽:......你不但脸皮厚了,耍流氓也越来越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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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这一盏茶酒暖情
也不晓得姐姐生了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从浴场出来, 殷盛乐已经换上了他带过来的干净衣裳。
好不容易才能又见着沈徽,他当然是不肯轻易将人放走的:大概下个月皇都那边就能有消息过来了,阿徽你要不要猜一猜?说不准咱们将来老了, 就靠这孩子送终了。
二人走在小镇落了层薄雪的道路上,殷盛乐一边张望着两边有没有看上去比较正常的店面, 一边跟沈徽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和姐姐的约定:离京之前,我就跟姐姐说好了, 倘若她产子, 便将那孩子给我养, 日后要立他为太子;如果她生了个女孩儿的话便封为公主,或者
他看见一个装潢很是素淡, 门口也没有招揽客人的漂亮男女的, 像是茶楼的建筑, 便脚尖一转, 拉着沈徽往那里去了:或者予她亲王之位, 再将那孩子立为亲王世子,召集所有适龄的宗室子弟, 遴选储君。
殷凤音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她对于权势的野心。
她本来就是皇帝皇后的长女,战乱时也曾有过军功,可大殷朝一建立, 她就从一军将领变成了没法参政的公主。
安国长公主的名头固然好听,可这个身份所能带来的权势和地位才是更诱人的东西。
姐姐曾经说过,她的功绩,哪怕封王也足够了,可就因为她是个女儿身, 便只能乖乖交还兵权, 去当个空有名头的长公主。
二人进了茶楼, 里头也有弹唱陪酒的男男女女,但比起其他家而言,已经清净了不少。
殷盛乐婉拒了掌柜介绍的服务,只要了个二楼的雅间,再叫上一桌酒菜。
雅间的门一关上,外头的靡靡之音顿时就消减了许多,殷盛乐再次确认过这屋子里没什么被人偷听到的可能后,才继续对沈徽说:她一直待我很好,可她到底也是父皇的孩子,朝着朝政伸手,表现得如此积极,难免会令人多想。
沈徽无声地念出了武皇二字。
这个被不知道是谁虚构出来的世界里,许多典故史实都与殷盛乐曾经知道的那些有相通的地方,他从墙边的架子上拿了茶杯茶壶,续上水:我们谈过。
她说她绝不朝着皇位伸手。
若殷凤音有称帝的野心,那殷盛乐这个同母的亲兄弟,就是她最先要除去的对象。
姐姐护了我那么多次,这一次我选择信她。殷盛乐把茶水推到沈徽面前,要是我连姐姐都不能信了,那我唯一可以信赖的,就只有阿徽你了。
已然长开了的俊朗眉目中透着一股子孱弱委屈,沈徽接过那盏茶,然后放在桌上,他说:公主若是有心夺位,便不该叫殿下您长大了。
殷盛乐微笑着,将茶水凑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我说也是,阿徽你知我心意,可旁人是不知道的。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毛,将茶水放下:从陈平那边转来的许多暗信里,总有人言之凿凿,是姐姐欲效仿武皇,仿佛我再不行动,就要被姐姐害死了。
沈徽轻叹摇头:能叫你特意拿出来说,想必这人的身份有不简单之处?
也没什么不简单的。殷盛乐耸肩,只不过是一个皇都里的小官,还是与你一科的进士。
哦?
成绩和名气都不怎么突出,官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在陈平的汇报里说,这人常常与蔡侯府上来往。
所谓的蔡侯,便是殷凤音那个在她孕期出轨,最后被强制净身的蔡光达。
蔡侯与四皇子向来密切。沈徽眯起了眼,那双无限风流的凤眼里涌起危险的暗芒。
殷盛乐嗤笑: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可半点儿都不高明。
可对于心思狭隘之人而言,就算能明明白白地看出是离间计,他心里也会生出疑虑。沈徽端起那茶,小小地呷了一口。
他盯住杯底的一枚标记:这儿是教坊司经营的。
什么?殷盛乐站起来,弓腰往前,也往那杯中看去。
糯白的瓷杯里,乘着淡青的茶水,透过茶水,可以看见杯底有一枚合欢花的记号。
沈徽捏着瓷杯微微往殷盛乐的方向倾去,以便他能看得更清楚些,而殷盛乐心里却想着其他事情,他假作看不清楚,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往前探出,低头,含住了杯沿。
手上的重力骤然加剧,沈徽感觉到自己握杯的手指上挨了个柔软的,触感温热湿滑的东西,殷盛乐的下唇贴着他的指尖,微微蠕动,将杯中剩余的茶水吞饮入腹。
像他的指头挨上的不是一个人嘴唇,而是一块烧红了的碳似的,沈徽的手猛地一颤,瓷杯滚落桌面,他飞快地缩回了手,胸口砰砰砰地一通乱震。
偏那个才刚刚故意惹他心乱的男人还一脸得意地冲着自己挑挑眉:还真就是教坊司的标记呀,唉,阿徽你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我的胸襟明显比他们宽广多了嘛,他们这是不是该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殷盛乐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沈徽慌乱脸红的模样呀。
虽然不管沈徽什么模样他都喜欢,但能叫这平日里都一本正经温温柔柔的人,变得面红耳赤,眼神含嗔,实在是......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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