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穿书]——饮鹤觞(46)
殷盛乐委委屈屈地又跪了下去。
商皇后抬手将缀在眼角的泪光向上抹入花白的鬓发:你喜欢什么不好,偏去喜欢一个男人?
男人能给你生孩子?!
还是你自个儿能生个继承人出来?
你知不知道自古至今多少大业都毁在君主没有继承者上?!
商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抬起来的手也在不断地颤抖着,她指着殷盛乐:我说前头要为你娶妃, 你怎么宁愿撒泼耍赖都不答应呢, 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喜欢谁不好, 偏偏对着一个男人动心,哦,好嘛,出息了啊殷盛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倒好,尽逮着自个儿窝边的祸祸!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殷盛乐低着头乖乖地挨骂,听商皇后的话音暂告一段落了,才缓缓开口:我就是喜欢他,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要。
他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笃定的话语,说完,脑袋一缩,闷声又道:娘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打我吧。
打你?我恨不能抽死你个小兔崽子!商皇后举起巴掌,眼看就要狠狠地拍下去了,又硬生生地在半空里停住,最后她将手掌握成拳头,在殷盛乐肩膀上捶了一下。
一个两个,就没有给老娘省心的!
殷盛乐见她又发完了一出脾气,瞄准时机再度开口道:娘,孩子可以领养,也可以过继的......
他想告诉商皇后,继承人这个问题自己已经想过了,反正宗室里就不缺孩子,大不了将来挑一个好的,亲自教养着就是了。
你说得简单。商皇后真的很想剖开自己亲儿子的脑瓜,看看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你们兄弟几个,膝下可都还没有儿子呢!
还是说你愿意去过继平王府的那些小孩儿?就不怕你一死,人家就把自己的亲爹亲娘亲祖宗给扶正了,叫你与你爹娘姐妹都去做那无人祭拜的孤鬼?
殷盛乐想说这世界上大概是没有鬼的,但只要他一想到自己糊里糊涂地穿了书,就觉得这话实在是没啥底气说出来:哥哥们都还年轻,总能生出啊,而且二嫂......
商皇后打断了他:生个屁!
娘?殷盛乐总感觉他娘暴躁的声音里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小佛堂的门窗都开着,四面通风,一眼就能看见周围有没有人,而殷盛乐所能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就是霜华,而她也是远远地守在院子门口,对母子二人的争执一无所觉。
商皇后急促地呼吸着:怎么?这么看你娘作甚?
您刚刚......
是啊,他们生不出来了。商皇后轻描淡写地说着,从袖口拂下一粒浮尘,你爹他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纳这么多的妾,只可惜时移世易......那些人张嘴闭嘴都是要有个儿子,才好继承他的事业,一个一个鲜嫩的女子往他身边送,打着开枝散叶的名头......
商皇后哽咽了两声,很快平静下来:我那时不知道将来还能有你,你爹的势力也越做越大,我只能忍着,看着他身边一个接一个地进人,给他生孩子。
虽然我实在是讨厌的母亲,但我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对几个孩子出手。
可我能容着她们怀孕生子,她们却容不下我自己有了孩子!
商皇后想起自己孕中那一件件乌糟的事情,想起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最后却到了儿子血里的毒,她的面容愈发狰狞:她们给我下毒,不想叫我的孩子出生,那正好,她们自个儿的儿子也一辈子都别想能叫女人生出孩子来了!
咱们一起断子绝孙,岂不美哉?那个时候的她一直在母子俱亡的边沿上徘徊,如今再想起来,商皇后依旧是气到发笑。
殷盛乐却满脸沉郁,他十分小心地,伸手去拉拉母亲的袖子:娘,我不能娶妃。
商皇后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的。殷盛乐直视母亲的双眼,我跟、我跟爹爹不一样的,我、我不觉得没有儿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往前蹭了几步,抓住商皇后的手:我在发现自己喜欢阿徽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我也不想再昧着良心地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皇子妃之位,皇后之位,对一些女子而言,可不是祸害。商皇后的语气冷漠至极。
殷盛乐毫不动摇: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叫我喜欢的人伤心。
娘。他将脸贴在商皇后的掌心,我喜欢阿徽,喜欢的不得了;倘若我娶了别人,即便只是存与表面,交易一样的婚姻,那也无可避免地会委屈了他;再说、再说姐姐不是有孕了吗?
他双颊因羞愧而变得通红:姐姐或许会愿意我过继她的孩子,假如她不愿意的话,那不是还有二哥的孩子么?
原书里继承了自己的首辅和皇位的小王八蛋可还在他娘肚子里呆着呢。
等等。
为啥二皇子能正常生子?
殷盛乐忽然感觉自己发现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要么二皇子的娘给皇帝戴了绿帽子,要么是二嫂给二哥戴了绿帽子,怎么想都觉得好刺激。
商皇后一看就知道这小混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了,她心底的火气消下去不少:别瞎想了,静妃当年被人献上来,从有孕到生产,都是我亲自盯着的。
毕竟是皇帝的长子。
而静妃又是一个无父无母,平平常常的农家女子,商皇后一开始是动过抱养二皇子的心思的,但她思来想去,怎么也觉得自己不可能生不出来了,便才作罢。
哦。殷盛乐小学生一样把自己的手脚摆正,他也有意要逗娘亲开心,于是贼兮兮地再次小声发问,那二哥他......
商皇后却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转而长叹:静妃并非如明面上那般,是重病而亡。
她摇摇头,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殷盛乐却灵光一闪:娘您这段时间这么繁忙,是有人告诉了你我和阿徽的事情?
商皇后轻轻拍他脑门一巴掌:你这点子心计,全用在你娘身上了!
她这么一说,殷盛乐顿时明白了。
自己宫里的那些人,除了秋容姑姑以外,都不可能将他和沈徽过分亲密的事情传到商皇后耳朵里,而在殷盛乐年纪渐渐长大之后,秋容姑姑也多少会避嫌些,因此更贴身的侍候基本上都是合乐与陈平在做。
而殷盛乐就跟沈徽黏糊了这么两三次,从来不在外人跟前有过露馅的。
他只能想起自己面对二皇子时,心绪过分地外露过两次。
二皇子与自家娘亲竟然来往如此密切?
娘,您就这么相信二哥?殷盛乐有点儿吃醋。
二皇子瞒得好哇,这么多年自己竟一无所觉。
商皇后又瞪了他几眼:......多少也算是我养大的,他娘死的早,又是......
她重重地叹息着:这个你别管,你就说,到底娶不娶妃?
我不。殷盛乐无赖地说道。
好,本宫这就下旨,将沈徽从京中调出去。若你不愿意离他太远,最迟半个月,必须将你皇子妃的人选定下。
殷盛乐一听,反而松下一口气:只要别一出手就喊打喊杀的,那就说明自己出柜这事儿在亲娘这里不是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的。
您要调他去哪儿?殷盛乐道,我跟着去。
商皇后忍不住讽刺:你们倒是情比金坚。
八字还没一撇呢。殷盛乐露出个娇羞的表情。
现在商皇后心里倒是没多少怒意了,反而觉得有点荒谬:你连人都还没吃到嘴呢,就为他要死要活的了?!
殷盛乐笑了:我这不也是才刚刚发现自己喜欢他?才刚露出点苗头,就被二哥捅到您这儿来了......
一时间,商皇后不知自己是该气这小兔崽子连个男人也追不上手,还是该气沈徽对着自家哪儿看哪儿好的大胖小子也不动心。
而且我也没有要死要活的嘛,娘亲,您最疼小七了。殷盛乐察觉到母亲态度的软化,愈发能拉下脸皮,我这一辈子就喜欢这么一个人,您行行好,别做那划出银河的王母娘娘了好不好嘛?
*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气的不是乐乐喜欢男人,而是乐乐在喜欢男人的同时,不愿意跟其他人生孩子。
她自己就常年受到无子羞辱,因此在这方面上反应比较激烈。
当然论怎么对着老母亲撒娇让她心软,乐乐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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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哥哥再帮我一次
二皇子与往日一样, 在与爱妻温存了大半个早上,并且对尚在妻子腹中的孩儿温声细语了好一阵,才施施然起身, 去翰林院混日子。
他晃着一把白底的折扇,折扇扇面上画的却是充满了童稚气息的小鸡啄米图。
毛茸茸黄嫩嫩的小鸡崽子显然是出自他两个女儿之手。
二皇子嘴里哼着小曲, 站在翰林院前,抬头望向天空, 转头对着路过自己身侧的一名翰林官感叹了一句:今年可终于是见着一个晴天了, 雨过天晴, 是个好兆头呀。
他话音刚刚落下,便看见天边一道闪电迅速划过, 二皇子一愣, 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
嘶这晴天霹雳的, 莫不是要有什么坏事发生?
二皇子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不安。
看来今日不易出行, 本殿下还是先回家去吧。
他一转身, 在翰林院外不远处的一株树下,看见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二哥这是又想翘班了?殷盛乐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 衣摆处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地显露出金线勾勒的海浪花纹,他满脸都是过分友爱的笑容,朝着二皇子一步一步走过去, 然后卷起了衣袖,露出一段肌肉紧实的小臂。
别打脸!!!二皇子惊慌之下,合起了折扇转身就要溜。
然而二皇子的懒散不仅仅体现在他对于政务的百般推举耍赖上,年轻时候跟着武师傅学习的时候,他也是随便抬抬手, 就算自己今天已经努力过了。
自然是比不过身强体壮, 手长腿长的殷盛乐。
守门的差役眼睁睁看着七皇子把二皇子揪住衣领, 拖进小巷道里,紧接着,二皇子的惨叫声便接连传出,活似杀鸡宰猪一般。
谁也不知道二皇子到底哪里得罪了七皇子,才招致这么一顿胖揍当然也仅仅可能是七皇子的疯病又犯了,而二皇子只不过是运气差,刚刚好撞上而已。
且不说殷盛乐才刚刚揍了四皇子,转天就又把他另一个哥哥给胖揍一顿这种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会叫皇帝如何地头痛;心知肚明自己究竟为什么挨打的二皇子慌不择路地盯着一只乌青的眼睛逃窜进安国长公主府里,半点儿皇子的形象包袱都没有,张口就是求救:大姐姐!大姐姐救命啊!
他喊了没两声,就被殷盛乐追上,锁喉捂嘴:你小声些吧,莫要惊了姐姐。
大姐姐在院子里头呢,我这点儿嗓门哪里传得进去?不过是叫唤给守门的人听罢了。二皇子用力扒拉开殷盛乐的手,说道,再说了,谁能挨打了不叫唤的,你不会不知道你的拳头打在人身上有多疼吧?!
谁叫你嘴里漏风,找娘亲告密的?殷盛乐好说歹说,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才把商皇后的火气勉强打消,然而却没能改变她将沈徽远远调离京城的命令。
二皇子稍微有些理亏,却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又说:娘娘她为你的婚事操了多少心,你确对自个儿的伴读动了那种心思,偏偏藏得不好,即便我不说,迟早也要被旁人捅到她跟前去到,那样的话还不如让我说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二哥了?殷盛乐咬牙切齿的,露出个可怖想狞笑,那二哥你不妨将好人做到底,再助弟弟一回吧。
商皇后办事的效率向来很高,她特意挑了北边一个既算是犄角旮旯,又能被商渝江的大军看顾到的小县,把沈徽调过去当个县令。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殷盛乐打算把告密的二皇子狠揍一顿,一来是泄愤,二来嘛,犯个错,借皇帝的手把自己也放到北边去。
原书里对那场可能存在的政变可是半点都没有提及,但在殷盛乐看来,既然是政变,必定少不了刀剑相争的步骤,毕竟皇帝与皇后消失得实在是太过诡异,总不能是皇后终于忍受不了皇帝的滥情,于是心一横,拉着他一起上路吧?
就殷盛乐对自家娘亲的了解而言,虽然商皇后时有暴躁之举,但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极其冷静理智的人。
而且即便她真的拉了皇帝同归于尽,那满朝文武又为何要弃了温厚有礼的四皇子和背靠李国公府的五皇子,还有虽然不成器但脾气似乎很好,又是皇帝长子的二皇子,转而选择素来暴戾,喜怒无常的七皇子呢?
就算是忌惮远在西北的商渝江,但只要中央将君臣的名分定了,再把原主给控制住,商渝江还能不顾商家的忠义之名,不顾姐姐的清誉,不顾外甥的死活,举旗造反吗?
要知道,皇都的军队向来都只效忠皇帝一人,其他无论哪个宗室成员,没有皇帝的手令,都无法调动。
若商皇后一系敢于发动政变,那手中必定是有着可以与皇都羽林卫相抗衡的力量西北大军。
或许皇帝皇后都是死在那一场变乱之中,而同时失去双亲的原主受了刺激,疯病愈发严重,才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也不再许宫人朝臣提及先皇先后二人。
但商渝江可是一直都活到了最后的呀。
殷盛乐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探一探这位舅舅的虚实,还要尽可能地去避免父母相残的结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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