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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总爱找我麻烦——蓝鲫鱼(25)

    他拿起来,里面大概有小五千了。
    谭烬刚找胡哲问完话准备任禹病房,就看到秦时明出来,脸上比他们上一次见面多了些许沧桑感。
    他看着谭烬,眼里布上一层厌恶。
    谭烬倒无所谓,淡然地从他身边走过。
    到了第四天任禹才被允许出院,每天都要给伤口上药三次,还不能洗澡,只能拿湿毛巾擦一擦身体。
    任禹回到宿舍忍住浑身的黏腻不适感,给梅苏婷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下这周周末因为要复习期中所以回不去。
    上周五连带着周末是三天运动会,相当于任禹已经有一周没有回去了。
    连续两周不回去,梅苏婷有一些担忧,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还嘱咐任禹说好好学习不用牵挂他们两个。
    任禹挂了电话心情有些沉重。
    梅苏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说她瘦骨嶙峋都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
    这样下去别说化疗了,就是发一次烧都有可能撑不过去。
    先擦擦身子吧。谭烬端来半盆凉水,将茶瓶里的热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觉得可以了,端到任禹身边。
    嗯。任禹放下手机,用好着的右手接过毛巾,我自己来吧。
    谭烬这四天照顾着任禹,虽说不能算得上是无微不至,但也算当上是面面俱到了。
    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
    任禹因为不喜别人麻烦自己,也很少会麻烦别人。
    这才认识谭烬没多久,就麻烦他照顾自己两次了。
    一次发烧,还有就是这次。
    谭烬看着任禹一只手费劲的拧毛巾,有些好笑:还是我帮你吧。
    说完不由分说地抢过毛巾:你把上衣脱一下。
    任禹本来还有些不自在,想到两个大老爷们儿的也没什么,自己身上有伤转身弯身什么都不方便,再加上好几天没洗澡早已经忍受不了,便小心地避过左臂的夹板将衣服脱下。
    谭烬将毛巾拧到半干不滴水,从任禹脖子开始擦起。
    任禹有些尴尬,将眼神挪到斜前方谭烬桌子上的书架上。
    对了,上次我给你带来那一包礼物,里面的零食什么你吃没?谭烬拿毛巾轻轻擦拭着任禹的背部,生怕弄疼他背上的伤。
    没。上次谭烬带回来的吃的就被他塞到了柜子里,本想学习累了或者饿了用来垫肚子充饥,结果梅苏婷上周末又给他装了那么多吃的,最后自己又住院耽误了那么多天。
    里面有好多保质期不是很长,吃不完明天可以分一下给班里同学。
    嗯。
    这个话题过去,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尴尬。
    谭烬解决完后背开始擦前面,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帮任禹擦身子了。
    常年不见光的身子比隔壁那群天天光膀子打球的糙汉子不知白皙细腻了多少,谭烬有时会不小心会蹭到他的肌肤。
    谭烬不会背道德经,也不会背静心咒,只好在心里默背着政治必备考点。
    任禹思乡正发散着,感觉到自己腋下痒痒肉被擦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点。
    你怕痒?谭烬发觉了任禹的小动作。
    嗯。他自幼怕痒,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谭烬擦完一边上身,在水盆里涮了一遍毛巾又重新擦了一边,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裤子脱了。
    第29章 标题一定要吸引人,所以这章叫小草莓内裤
    任禹默默起身,拿起毛巾朝着卫生间走去。
    谭烬低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害羞了?
    已经进了卫生间的任禹直接把门关上锁死。
    等任禹觉得身上没有那么难受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好像没有拿换洗的衣物。
    你是不是忘拿衣服了?正当任禹看着刚刚脱下还没洗的裤子内衣纠结着要不要穿时,谭烬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帮你送?
    你内裤放哪了?
    哦找到了,啧,上面小草莓真可爱。
    任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是自己眼花不小心拿错了款式,左右各印了颗小草莓,不能退货也不能换货,只好将就着穿。
    开门。
    谭烬敲了敲厕所门,任禹把门打开了点儿,接过衣物又关上了门。
    三两下套上衣服出了厕所,谭烬正伏案书写,见他出来,递过去一个水果拼盘:给,吃点草莓。
    草莓二字特意加重了读音。
    任禹想着要不要直接把果盘反扣到谭烬头上。
    尝一个嘛。没等任禹拒绝,他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草莓。
    快入冬的草莓已经是大棚里培育出来的了,不如六月的草莓甜美,稍带了些酸涩。
    还有别的吃吗?谭烬又把果盘递过来。
    任禹看了看,挑了个方便食用的蜜橘,谢谢。
    吃完蜜橘,离熄灯还有十五分钟,两人关了宿舍的灯,打开床头小夜灯各做各的事。
    任禹拿出手机翻了翻淘宝,之前那个叫浴火的买家发来了信息说已经收到了挂件,非常喜欢。
    任禹不会说那些类似亲好的呢这些卖家套用话语,想了想回了一条喜欢就好。
    谁知还没过一分钟,对面就回了信息。
    『浴火:请问这个挂件有没有配套的呢,想送男朋友。』
    『客服肉丸子:抱歉,之前有个狼挂件,已经出售。』
    『浴火:那行吧,睡了,晚安。』
    『客服肉丸子:晚安』
    任禹放下手机,被对面看着自己笑得谭烬吓了一跳。
    不过表面还是冷淡淡的。
    有事?
    没事。
    任禹还有些狐疑,对面已经收拾好东西躺下了,关了小夜灯,说了句晚安。
    语气中带着点雀跃。
    晚安。任禹说完也关了小夜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因为任禹受伤,几乎哪也没去,吃饭都是谭烬跑腿带饭,喝水也是谭烬跑去打水。
    任禹虽然感动,可当他上个厕所谭烬都要跟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坑里时,他有种想要锤爆谭烬的感觉。
    我一个人就行。
    谭烬执意跟着他:之前医院人少你一个人走没事,现在走廊厕所全是人,稍微来个莽撞点的,你是准备继续疼还是直接残?
    任禹加快了步伐。
    等到任禹背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又过了一个星期了。
    周六他跟谭烬回了趟医院复查,刚好秦笑醒了,任禹就去看了看他,顺便想要把秦笑舅舅给他的钱还回去。
    谭烬说要去给家里打电话,就不去了,任禹便一个人去了秦笑病房。
    两人见面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秦笑舅舅来了,任禹为了圆谎,洋装熟悉的跟秦笑聊了几句。
    大多数都是任禹随口问一句,秦笑答一句,其余时间一律低下头,阴沉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笑舅舅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端详,待了会儿就出去了,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聊天。
    任禹把钱递给秦笑,解释了下钱的来历便要离开。
    到了门口发现自己的检查报告忘带了秦笑床边,一转头对上了秦笑死水般的眼眸。
    秦笑立马低下头,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任禹出了病房,谭烬正靠墙等着他,刚剪不久的刘海又长了些,低垂下头时盖住些眼睛。
    听到动静,谭烬抬头,见是任禹笑了笑:走吧?
    嗯。
    任禹有一刻觉得他们已经很熟了,可下一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连伪装都没有撕破,何谈熟一说?
    只能算是还不错的朋友或同学吧。
    又过了一周,任禹背上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平时活动没有太大影响了,便决定回家。
    收拾好东西,发现有本练习册没拿,又返回了班里,进班便看到谭烬孤零零地坐在偌大的教室里埋头写着作业。
    谭烬还是一个人待在学校度过周末。
    怎么回来了?谭烬放下笔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任禹,舍不得我?
    任禹进位把练习册找出来塞包里,继续扒拉寻找着配套的练习册答案,自动屏蔽了谭烬刚才说的话。
    周一你来给你个惊喜。谭烬揉了揉任禹的脑袋,头凑过去说道。
    任禹刚找到答案,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谭烬揉了几下,起身回头一个滚字还未脱口,嘴唇先碰到了一处柔软。
    两人大眼瞪大眼。
    因为谭烬是托着腮低头的,所以角度刚好跟任禹的鼻子错开。
    于是两人唇部没有任何阻隔地贴在了一起。
    操。
    任禹呆愣片刻随即推开了谭烬。
    走了。
    说罢便快步离开教室。
    谭烬保持着原姿势坐在位上,看着远去的背影。
    良久,身子后仰依靠在椅背上,右手胡乱抓了抓额前发丝。
    任禹啊
    极速跳动的心率下,谭烬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教室的一角漾开。
    任禹低头疾步行走。
    脑子里乱糟糟的。
    心跳也有点快。
    他琢磨着自己伤好了之后要加强一下.体能训练了,这才受伤休息几天,就开始跑两步就心率加速了。
    就算谭烬再不正经,有一点不得不承认。
    在这个班级里唯一跟任禹算得上是朋友的就只有谭烬了。
    今天这事之后就算两人都当做没发生,心里也多少有些隔应。
    想到这任禹有些茫然。
    原来谭烬已经潜移默化的在他心里成为了班里唯一的朋友。
    越想越乱,干脆不想。
    任禹到家,以打篮球摔着手臂的理由应付过任绪和梅苏婷关于手骨折的事,回到卧室写作业。
    笔尖划过纸张,任禹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刚才那个画面。
    他没记错的话,谭烬当时耳朵红了。
    任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很敏感的性子。
    至少对外人不是。
    对于旁人的喜怒哀乐,任禹一直共情不了。
    尤其是再加上三年前一番经历,现在的他对待外界事物基本是置身于事外,不管不问。
    可到了谭烬这里却发生了偏差。
    任禹现在满脑子都是谭烬泛红的耳廓和之前俞柏尧说过的话以及班里其他同学的玩笑话。
    他有些怀疑。
    也仅仅只敢怀疑。
    小禹。梅苏婷进屋。
    嗯?
    梅苏婷坐在床边,斟酌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小禹,你的胳膊不是打篮球时弄骨折的吧。
    任禹沉默。
    要是受什么欺负了给我们说,我们虽然老了,但保护不让你受欺负的能力还是有的,当年梅苏婷噤声了。
    当年她知道的并不多,她知道任禹受校园欺凌这事已经接近中招考试了。
    任禹直接把这段记忆焊死在岁月当中,任绪梅苏婷二人也不敢多提此事。
    可任禹越来越沉默,脸上没了一丁点笑。
    今天任禹吊着个骨折的右胳膊回来,梅苏婷就担心不已。
    她的孙子她怎么可能不了解。
    任禹已经太久没有交过朋友了,除了葛逍尧,任禹几乎没有别的朋友。
    更别说打篮球了。
    真的是。任禹神色淡淡,并没有为自己多加辩解。
    梅苏婷看着任禹一撒谎就会握起拳头的手,心里很是难受。
    那小禹现在在学校有没有跟谁玩的比较好的?
    任禹又沉默了。
    满脑子都是谭烬的形象。
    梅苏婷以为任禹是没有交到朋友,还没张口说什么,任禹便道了句有。
    嗳,有就行,改天有时间了带回来给我和你爷爷看看。
    嗯,有时间再说。
    任禹总觉得梅苏婷这句话有点奇怪,却又找不出哪里有问题。
    梅苏婷回到屋里,眼睛阵阵发涩。
    老任呐,我说要不还是把小禹送到他妈那吧
    任绪正在摆弄着一盆长寿花的叶子,闻言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你舍得吗?
    一颗泪珠从梅苏婷眼眶中滑落,她侧过头避开任绪的视线,咬了咬牙道:舍得。
    任禹周日晚上返校时谭烬并不在宿舍,到第二天早上到班才见到谭烬。
    任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睡在了班里。
    不过随即他神色就黯淡不少。
    他总觉得谭烬是在躲自己,因为昨天的事。
    早。
    嗯。
    打完招呼两人便开始学习。
    结果这一学就是一天。
    中间除了谭烬偶尔说两句话,大多数两人之间都是沉默或埋头刷题。
    任禹就这样恍惚地过了两天多。
    周三上午第三节 课是政治课,因为三班是理科班,所以政治考试也相对文科班简单许多,政治课也轻松不少。
    刚上课不久任禹就听到了手机在桌子里振动了下,他意识到自己没有静音。
    拿出来看看发现是程韶音发的信息。
    他上周已经请完假了,程韶音没说什么,只让他好好养伤,然后发一些鬼屋的设计和策划让他看看提提意见,还说他受伤期间做着策划的工作,工资照常发。
    任禹欣然接受。
    现在程韶音又发来一个文档,上面写着《鬼屋基本卡关设置思路》。
    任禹打开刚翻了几页,一件外套罩了过来,盖住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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