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反派成了我的心尖宠——漱己(25)
操纵桑叶者何在?
他环顾四周,并无一个活人,仅他与谢晏宁。
又或许他已为障眼法所蒙蔽?
不过幸好左近并无凡人,不然便要遭殃了。
桑枝锋利如刃,若非有陆怀鸩护住马车,马车早已被切碎了。
谢晏宁原本端坐于马车中,生恐陆怀鸩一人应付不了,即刻出了马车来。
马车不便,最好还是弃了马车,马车乃是死物,弃了亦无妨,可马儿却是活物。
谢晏宁撤去车辕,随即衣袂爆长,卷了陆怀鸩的腰身,策马而行。
此间的桑树原本仅两人高,弹指间,抽长至遮天蔽日。
马儿无法前行,谢晏宁转而飞身而上,足踩桑叶,抬掌一拍,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然而,枯萎了桑叶的桑树非但未恢复正常,反是又抽出了嫩绿的枝丫来。
谢晏宁取出了洞箫来,他自成为魔尊谢晏宁后,便日日打坐,已掌握原身将近六成的道行了,纵然除去与蜘蛛精一战,对敌经验仅仅是他脑中的画面,而非亲身经历,但他已渐渐地习惯于通过这副肉身应敌了。
洞箫一出,碧光冲天,碧光硬生生地将桑树林分成了两边。
谢晏宁的身形恍若谪仙,又回到了马背上,坐于陆怀鸩身前,急声道:走。
陆怀鸩手执缰绳,方要冲出桑树林,却被一条雪白且巨大的活物拦住了,显然这便是蚕了。
巨蚕瞧起来软乎乎的,却是刀枪不进,更是张口欲要将他们连带马儿一并吞食入腹。
马儿受到惊吓,将他们俩人甩下了马背,不辨方向地狂奔而去。
俩人未及施救,马儿已被巨蚕咬下了头颅,腔子不住地往外喷血,腔子口还耷拉着几簇鬃毛,鬃毛被血液打湿了,黏黏糊糊的,片晌,待马儿的身体摇摇晃晃了,巨蚕方才满足地将其吞下了。
谢晏宁心生不忍,而陆怀鸩则是趁机飞至巨蚕头顶,用扬清重重地捅去。
扬清极为艰难地在巨蚕头顶破开了一个小口子,巨蚕体内绿色的粘液当即流淌了出来。
巨蚕吃痛,挣扎不止,陆怀鸩难以为继,不得不先撤回谢晏宁身畔。
谢晏宁一面对付着桑树,一面细细观察着巨蚕,最终催动内息,一掌拍向了巨蚕的腹部巨蚕这片腹部颜色与身体的其他部分稍有不同。
一如他所料,此处便是巨蚕的致命处了,这一掌拍下,巨蚕旋即倒地,再也动弹不得了。
其后,俩人施展身法向西而去,又突然出现了足足二十条巨蚕。
谢晏宁已有了经验,很容易便将巨蚕除去了。
半个时辰后,再无巨蚕,但桑树却是连绵不绝。
可不知为何,谢晏宁竟然觉得自己已到桑树林的尽头了才是。
他停下了脚步,扬声道:望春君,你不若现身吧。
无人应声。
他唇角含笑:本尊思来想去,能操纵桑树林与巨蚕者非望春君莫属。
依旧无人应声。
他阖上眼去,屏息凝神,终是从层层的隐藏中分辨出了望春君之所在。
他以洞箫刺向了无数桑叶中的一片,原本隐藏得极好的望春君不得不显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望春君其人非善非恶,端看来请他办事者出多少银两。
他被谢晏宁抵着咽喉,并不慌张,反而和善地笑道:晏宁,久未谋面,甚是想念。
自成为魔尊谢晏宁后,无人曾唤过他的名字,这望春君容貌不俗,嗓音低沉,可单单被这么一唤,谢晏宁却是觉得甚是不自在。
原身认为无人有资格直呼其名讳,他之所以甚是不自在,是出于原身的影响么?
他将洞箫稍稍往前一送,望春君的咽喉利落地被破开了,血液簌簌而下,染红了望春君的衣襟。
他一副笑模样,言辞却不留情面道:未经本尊允许,无人能唤本尊之名,无人有资格想念本尊。
望春君叹息道:本君极是喜欢你这副模样。
是么?谢晏宁不置可否,又问道,你为何要挡了本尊的去路,你可是为流光斋所驱使?
望春君理所当然地道:若是不挡了你的路,你可会为本君停留须臾?
谢晏宁不假思索地摇首:本尊事忙,无暇为你停留。
十二年前,望春君曾因爱慕原身而欲要拜入渡佛书院,原身拒绝了望春君,原因是望春君不请自入,且当时年幼的陆怀鸩为了阻止望春君而摔破了左膝上的一小块皮。
原身并不如何喜爱陆怀鸩,却见不得旁人伤陆怀鸩半点,即便仅仅是破皮都不行。
当时,原身还将小小的陆怀鸩抱在了怀中,亲自赶望春君下山。
望春君被逼下山后,原身更是亲自为陆怀鸩包扎,虽然那点破皮不包扎亦可。
他收起思绪,凝视着望春君道:流光斋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望春君一派深情地道,晏宁,本君是为了见你,才特意赶来的。
谢晏宁对望春君并无好感,其人之深情与他无关。
他急着赶去流光斋,耽搁不起,懒得再与望春君废话,直截了当地道:本尊现下予你两个选择:其一,立刻撤去你这阵法;其二,让本尊送你一程。
望春君清楚谢晏宁之其二意为要取他性命,故意狭促地笑道:这一程能否送至你的床榻上?
陆怀鸩还记得这望春君,亦知晓望春君爱慕谢晏宁,但他却不知望春君居然胆敢轻薄于谢晏宁。
他原本无感于望春君,现下对这望春君已是厌恶至极,直要将望春君斩于剑下方能解气。
但他无权干涉谢晏宁,只能立于一旁,引而不发。
谢晏宁听得望春君此言,嗤笑道:向本尊自荐枕席者不计其数,如你这般姿色平庸者,本尊连多瞧你一眼都觉得污了双目。
望春君并不动怒,竟是道:你这徒弟倒是姿色出众,你可享用过了?
你与何干?谢晏宁洞箫一送,望春君急急地后撤,又有无数桑枝将望春君围得水泄不通。
望春君伸手按住自己的咽喉:晏宁,本君痴恋你多年,你未免太过狠心些。
谢晏宁不再开口,碧光纷飞,斩落桑枝,又欺身逼近了望春君。
这望春君修为深厚,若是换作原身,要将其斩杀,亦要费些功夫,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吃力了。
望春君一面与谢晏宁过招,一面目不转睛地望住了谢晏宁。
望春君的视线仿佛能化出实体,轻抚自己的肌肤,谢晏宁不由一阵恶寒。
陆怀鸩全然不是望春君的对手,看着谢晏宁与其过招,只能帮着谢晏宁除去桑树。
一盏茶后,俩人仍未分出胜负。
望春君陡然逼近了谢晏宁,又在谢晏宁耳侧道:晏宁,你修为有损,是何缘故?
谢晏宁面无表情,趁机冲着望春君心口拍去一掌。
从修炼相思无益起,原身一身的修为都作废了,直到修炼至第十层,方能拿回全副的修为,且修为几乎可胜过原先的十倍。
原身修炼至第九层,只能拿回九成修为,而他目前所能掌握的修为仅仅六成。
凭借六成的修为,要除去望春君恐怕难于登天。
半个时辰后,谢晏宁的内息由于他不得法的过度使用而紊乱起来。
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但眼尖的望春君却已瞧出来了。
又一炷香,谢晏宁为了与望春君周旋,不得不用了相思无益的招数画娥眉。
画娥眉一出,周遭的桑树林瞬间消失无踪,变作了红纱暖帐,金蜺幽香,又有佳人坐于铜镜前,等待夫君为她画眉。
望春君其实不曾真真正正地与谢晏宁交过手,只将这招数当作魔道的招数,并未多想。
他确实是收到了流光斋的传讯,方才赶来的,传讯上只道渡佛书院恶徒或将经过这桑树林,未曾想,竟当真是谢晏宁。
但一如他所言,他此来是为了见谢晏宁,而非与谢晏宁作对。
他爱财如命,不过流光斋与传讯一并送来的金银珠宝他却是一样都未拿,而是全数退回去了。
他到底舍不得伤谢晏宁,收起内息,后退数步,一拍掌,阵法撤去,只余下一片寻常的桑树林,左右有不少养蚕人在采摘桑叶,远处是袅袅炊烟。
晏宁,来日再见。他不想再惹谢晏宁生厌,话音尚在,人已不见了。
谢晏宁难以支撑,长舒了一口气,第一反应竟是望向陆怀鸩:怀鸩,你可还好?
陆怀鸩登地跪下身去,郑重地道:弟子无能,并非望春君的敌手,弟子定会好生修炼,望有朝一日能为师尊除去望春君。
文中,修为最高者乃是原身,其次便是望春君,至于功力大成的男主仅能勉强与望春君匹敌。
陆怀鸩要除去望春君谈何容易?
谢晏宁揉了揉陆怀鸩的发顶,欲要将陆怀鸩扶起身来,自己的身体却是摇摇欲坠了。
他的神志亦渐渐散去了,他似乎
陆怀鸩眼见谢晏宁瘫软于自己身上,慌忙抱住了谢晏宁,急声道:师尊,师尊,你可还好?
谢晏宁并未回答他,而是摸索着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霎时怔住了,顿了顿,即刻偏过了首去,又问道:师尊,你可还好?
谢晏宁以柔若无骨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并软声唤道:怀鸩
陆怀鸩心脏发软,定了定神,打横抱起谢晏宁,又寻了一户农家暂住。
老农兴奋地接过陆怀鸩递予他的碎银,立即带着陆怀鸩去了房间。
陆怀鸩进得房间,见这房间虽小,倒也干净整洁,欲要将谢晏宁放于床榻上,谢晏宁的双手却不肯松开他的脖颈。
陆怀鸩不得不坐于床榻上,镇定地对着谢晏宁道:师尊,你且睡上一觉,明日便能恢复了。
之前,谢晏宁俱是在夜间失去神志,不知为何今日却猝然失去神志了?幸而望春君主动离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他脑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谢晏宁这般柔顺地躺于望春君怀中,唤望春君名讳的情状。
望春君定然会趁机占尽谢晏宁的便宜,彻底地尝遍谢晏宁一身的温软。
他被自己所思刺得心脏生疼,紧接着,妄念顿生。
不若由他先尝一尝谢晏宁的滋味罢?
不行,谢晏宁是他的师尊,是待他恩重如山,抚养他长大的师尊,若无谢晏宁他早已死于南风馆了。
谢晏宁的唇瓣映入了他的眼帘,好似上了唇脂一般,红得扎眼,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被引诱着一分一分地低下首去,在吻上谢晏宁的前一刹,他忽而闻得谢晏宁唤他:怀鸩。
他猛然回过神来:师尊,弟子险些冒犯了师尊,弟子罪该万死。
冒犯?眼下谢晏宁神志全无,根本不懂陆怀鸩究竟在说些什么。
师尊,你可是饿了?容弟子先将师尊放下,去为师尊寻些吃食可好?陆怀鸩明白谢晏宁根本不会饥饿,他仅是寻了个由子罢了。
而后,他便欲将谢晏宁放下,谢晏宁却是手中施力,使得他只能垂下首来。
谢晏宁贴上陆怀鸩的唇瓣,温柔辗转,左手依然环着陆怀鸩的脖颈,右手已扣住了陆怀鸩的腰身。
陆怀鸩伸手推开谢晏宁,却推不开,但若是多用些气力,他又恐伤着谢晏宁。
故而,他屏气凝神,任凭谢晏宁亲吻。
谢晏宁却是纠缠不休,一双唇瓣又烫又软,势如破竹地瓦解着陆怀鸩的自制力。
陆怀鸩终是受不住了,用力地推开了谢晏宁。
谢晏宁猝不及防,重重地倒于床榻之上,舔了舔唇瓣,后又向着陆怀鸩爬了过去。
陆怀鸩连连后退,却在瞧见谢晏宁将要从床榻坠地之际,忍不住伸手扶住了谢晏宁。
便是这一扶,谢晏宁又顺势欺上了他的唇瓣。
陆怀鸩正要推开谢晏宁,谢晏宁的双目中赫然覆上了一层委屈的水光。
陆怀鸩略一迟疑,谢晏宁已然顺利地坐于他身上,并圈住了他的背脊。
谢晏宁的亲吻是生涩的,温柔似水,却又热情如火。
陆怀鸩命令自己不许回应谢晏宁,便这么让谢晏宁亲吻吧,待再过些时候,谢晏宁便会昏睡过去了。
然而,这一回的谢晏宁却格外难缠。
陆怀鸩心如擂鼓,他是喜欢被谢晏宁亲吻的,他亦喜欢亲吻谢晏宁,但谢晏宁其实并不喜欢亲吻他吧?
倘若于琬琰在此处,谢晏宁定会选择于琬琰。
倘若谢晏宁清醒后,知晓自己与他接吻了,定会觉得恶心。
谢晏宁又非断袖,怎会喜欢与身为男子的他亲吻?
他若是女儿身该有多好?
纵然仅能分得丁点儿雨露亦是好的。
胡思乱想间,谢晏宁已破开了他的唇齿,他的理智警告他不准予以回应,但他的身体已诚实地服从于谢晏宁,试探着回吻了。
谢晏宁面上原本仅有迷乱之色,但被他回吻着,竟是生出了丛丛桃花来。
或许或许谢晏宁亦是喜欢与他接吻的吧?
他这般自我欺骗着,什么都顾不得了。
俩人唇齿相接,气息交织,吻了一会儿,陆怀鸩见谢晏宁喘不过气来了,当即松开了谢晏宁。
谢晏宁大口大口地吐息着,一缓过气,却又吻上了陆怀鸩。
他思考不能,他只知自己想与陆怀鸩接吻。
至于接吻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并不知晓。
他沉浸于接吻中,同时伸手抚上了陆怀鸩的眉眼。
这一副眉眼生得这般好,为何其中却盛满了悲伤?
他转而吻上了陆怀鸩的眉心,吐气如兰地道:怀鸩莫哭
陆怀鸩并未哭泣,闻言,浑身肌肉紧绷,难不成谢晏宁将要清醒过来了?
谢晏宁却又轻轻地舔舐了一下陆怀鸩的眼尾:莫哭
陆怀鸩的眼尾并无一点泪珠子,但现下却当真有些想哭了。
谢晏宁注视陆怀鸩,又捧住了陆怀鸩的双颊,一字一字地道:怀鸩,我会好好待你的。
谢晏宁的双目压根无法聚焦,明显还未清醒,但他这话,却使得陆怀鸩哭了出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