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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哥哥又在对我撒娇——烧个锅巴(7)

    任希也想法乱七八糟,见褚郁没喝上一口,试探问:是待会儿还有事?
    褚郁嗯了声:晚一些。
    确实有事,他六点要去机场接左辛怿,但时间完全来得及,没必要这会儿就撤了,搞得好像他惹不起任希似的。
    任希:既然是晚一些,应该不影响咱们叙旧吧。
    任希见他没起身,挽尊地笑了下,看上去春风满面。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这场失意情场的大赢家,可昨夜有陌生女子深夜做客褚郁家,抓心挠肺的是他,彻夜失眠的也是他。
    褚郁还是一贯的答复:不影响,就是不知道聊些什么。
    彼时你我是情侣,是学长学弟,如今不知称得上一句什么身份。
    那天在公司是我失态了。任希目光炯炯地盯着褚郁,我没想到真的会是你,挺意外的,毕竟以前听说你大学念了理工科。
    具体是听说还是打听来的,谁也没拆穿到这一细节上来。
    褚郁被戳中痛处:年轻就敲代码秃头,老了还得了。
    不会的。任希努了努嘴,撑起笑:这个也看遗传,仔你不会的。
    褚郁当没听到那声称呼。
    他抑下心乱如麻,佯装毫不在乎,眸如深墨:学长你呢。
    我?任希眼眸慌乱,没毕业就被压着管家族企业,后来创办了分公司,就那样吧。
    褚郁不知该接什么:挺好的,看上去很适合你。
    而后是相当漫长的沉默,咖啡被当成了解渴的水,一口不及半杯。
    暗藏在平静下的汹涌波涛叫嚣着:这太好笑了,这些年他们都把年少时的梦想踹碎了,扔掉了,又何必谈些什么现在。
    任希久久再开口:那你,不回潮州看一趟外公外婆吗?
    褚郁:明天吧。
    挺好的。
    任希倏然一阵咳嗽,涨红了脸。
    褚郁下意识想要给他顺背,手僵在空气中,好在反应快速地扯过餐巾纸,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咳、咳,没事,小感冒而已,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传染给你。
    褚郁脸上一阵灼热,半天接不上话。
    以前任希也就传染给他一回,感冒了要亲要抱,传着口水的那种,赶上褚郁熬夜写歌,抵抗力下降,不感冒才怪。
    他们就像普通的朋友,一别经年,碰巧遇见对方聊了些寻常事。
    在褚郁不止第一眼手表时,没什么意义的话题收尾,任希识趣地问他:该离开了是吗。
    褚郁心不在焉回答:接一个人。
    要不要我送你?任希眼神闪躲,慌忙解释,我是说,我开车来的,顺路的话可以载你一程。
    不麻烦了。褚郁有些撑不下去,怕彼此都不好收场,今天刚提车,以后也是在京城有代步工具的社畜了。
    是为了接送一个人特地买的车?任希不敢想,怕想对了不敢面对。
    任希的笑僵在脸上:你跟她约的几点?
    褚郁喉结微动:六点,要赶在下班高峰期前出门。
    任希的脑海里不禁忆起昨晚,他结束开会,鬼迷心窍将车开往褚郁住的小区。地址是常小鑫查到的,他当着助理的面还嘴硬说没必要查这个。
    然而就在他恍然不知该不该继续停留时,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提着打包的食物,进了褚郁的家。
    褚郁住三楼,那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阳台扔了垃圾袋,朝屋里的褚郁有说有笑,后来就再也没下楼。
    任希不可能看错,他识人准确,一眼辨别出那准是个初入职场的女孩。
    当时的任希浑身都在发抖,他感觉自作孽不可活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六个大字,明晃晃地给他一个巴掌:就算褚郁回国,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褚郁不知任希会误会这些,起身客气地道别。
    任希最后犹豫道:跟盛星合作的事,你随心情就好,不要受我影响。
    不会受影响。褚郁低哑道,我会认真考虑。
    褚郁提着行李离开,好似真的风平浪静。
    然而他的胸口闷得一瞬间感觉心脏被异物紧压着,喘不过气,感到荒唐又泛酸,可笑至极。
    阔别重逢的旧恋,有什么好坐下来畅谈的?谈过去,谈理想?
    有这闲工夫买两斤牛肉和面皮回家包顿饺子都好,非要去演什么别来无恙的戏码,自欺欺人。
    而被留下的任希又何曾不是
    他的咖啡破天荒点的无糖,甜食爱好者受过这苦吗。
    鼻子一酸,眼泪稀里哗啦地落下来,把店员小妹骇得面容失色,担忧地关心问:先生怎么了呢?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任希抽泣数下,哽咽道:可以帮我加些糖吗?
    好、好,我这就帮您多加些糖。
    谢谢。
    离开咖啡馆时,漂亮眼眸还是通红的。
    任希被冷风裹在寒天里,微信收到他妈的消息,提醒他别忘了六点去机场接表妹:艺泞两年没回国了,晚上回家一起吃顿饭吧。
    任希实在没心情,更不想见他爸:我不舒服,下回吧。
    鼻音怎么这么重啊,希希是不是又感冒了?!
    没事的,妈,我先挂了啊。
    感冒鼻塞外加情伤,年轻的小总裁活得好不痛苦。
    他无处可去,甚至动起要跟踪褚郁的心思,可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抹了把泪,给董向笛打了个电话。
    小董。任希稍微缓过劲儿来,陪我去喝酒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第9章 外公家(二更)
    褚郁接到左辛怿当晚,驾驶着他新提的阿斯顿马丁DB11,当司机当得任劳任怨,又是餐厅又是酒吧的带着哥们接风洗尘。
    左辛怿摸着他的车有点馋:酷得离谱,让那个家里搞汽车的江祐给你留的?
    除了他还有谁。褚郁那个叫江祐的哥们也是个GAY,你俩不也喝过几次酒,让他给你留意几台好车。
    左辛怿暗暗可惜道:算了,我又不像你在首都久待,浪费这钱干嘛呢。
    他俩跟一群能聚上的旧友喝了酒,没想到江祐也在首都,还带来了他男朋友,人小情侣般配甜蜜得跟他们不在同一频道。
    用左辛怿的话来说,那就是把褚郁这种为情所困的人闪瞎了眼,酸得能榨柠檬汁。
    但这话在座的哥们也就听听,没谁当真,褚郁还能在意这种事?左子真特么能瞎扯拜。
    我听你吹,我记得郁仔也就在国内念高一的时候谈了个吧?
    好像也是男生。
    我去,这是比祐哥还早开窍啊,我都要担心哪天我也弯了!
    褚郁这酒喝得也不顺畅,怎么什么都能扯上任希。
    散伙后,江祐在停车场找他私下聊了聊,谁知一语惊人:哥们,你谈过的是不是一个姓任的男生啊?
    嗯。褚郁愣住,你跟任家人有来往?
    他想让支烟抽,谁知江祐摆了摆手:你这出国太久了,都忘了我不抽烟的嘛?那个啊,任希跟我男朋友有点亲戚关系,你有空可以来我俩家里聊聊。
    行。褚郁感觉他说得有点隐晦,再说吧,我明天回一趟潮州。
    回去看老爷子?
    嗯,挺久没回去了。
    那下次再约啊,不早了赶紧回家睡觉。江祐钻进车,因喝了酒是他男朋友代驾,对方友好地点头微笑示意。
    褚郁也客气地笑:下次见。
    就是这么一件小事,余温持续漫长,灼得褚郁人到了潮州,也头昏脑涨得厉害。
    尤其是南方的气温跟首都天差地别,骤热温差大,接近中午穿着件薄外套就能外出打球的温度,褚郁调整心情陪外公外婆去公园遛弯。
    他外婆念叨着早上出门还冻胳膊腿,这会儿热成蒸炉,要脱下一件外套。
    褚郁刚要伸手,他外公却笑吟吟地自然接过:外公拿着就好,小郁也该谈个乖孩子了。
    外婆也慢吞吞地笑谈:在国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褚郁愣愣地接不上话:
    两个老人家退休后,没怎么动脑子,哪琢磨得出外孙的小心思。
    他们路过以前俩老人的单位,周围的学校和商圈,当年因考虑移民一事,褚郁高中来到这座南方城市借读,如今故地重逢,看着变化却不算大。
    外公突然提到:以前有个小孩叫希希,外公记得他。
    褚郁脑海中的弦被紧紧一拨:外公您还记得他?
    外婆笑着感叹:外婆也记得,那孩子整天来找你玩,又乖又漂亮,特别显小,外婆还以为他是咱们小郁同班同学呢。
    外公也道:是个乖孩子,带咱们孙儿到处去玩,否则可闷着小郁了。
    跟希希后来还有联系吗?
    老头子说的什么废话呢,我记得希希后来应该也出国了,肯定关系还好着呢。
    褚郁神不守舍地敷衍道:见过面,接触不多。
    他真的没想到,刚回国没几天,怎么哪哪都围绕着任希在转,全世界都在叫嚣着他们曾经关系有多好。
    是,他后来是没再谈过恋爱,但在此之前,若不是任希主动招惹的他,他也未必会有那么一段初恋。
    所以这就能证明他非任希不可了?
    他们是在网红店里共吃一份甜品,在无人的音乐教室里扒谱弹吉他,在山岭的草坪上接吻,还在任希寻着借口冒雨躲进他房间,相互取暖。
    潮湿的南方冷起来也要命,没有暖气,开着空调会干燥,任希非要窗子开小缝搂他睡觉。
    仔仔抱抱我嘛。
    好冷,你不抱我我睡不着。
    我这一年就是不想念书呀,我等你好不好,我们一起申请国外的学校,毕业了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仔仔又睡不着了?我带你去绿榕路的酒吧,咱们混进去唱歌,我只给你一个人当听众。
    后劲儿太强了,就连外公家属于他的房间,他也没办法再久待下去了。
    哪里都有任希的影子,明明他们在一起只有一年,再后来准确来说后来也见过一面。
    那是褚郁在美国高中毕业后的暑假,他回到首都跟那些狐朋狗友泡酒吧,家业相当的哥们跟创作音乐的同好不同,玩法更不一样
    他跟江祐这种纯情少男有不少,但左子这种浪荡的花花公子就更不缺了。
    褚郁不敢回忆那晚发生了什么,他意外跟任希重逢了,还趁着酒气,仗着成年后跟也喝醉了的任希顺水推舟,做了那件事儿。
    他后来回到美国,在深夜中每每都能想起,甚至梦到过,脸红耳赤得灼人。
    我求你了郁仔,最后喝一晚,我后天就离开首都了。
    因天气原因航班无法起飞,褚郁坐在回首都的高铁上,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路程,他用手机的编曲软件随便玩儿消磨时间。
    结果左辛怿那个夜店咖又来怂恿他不干正事,褚郁听后一整个大三无状态。
    左辛怿各种求他:你明儿有正事那就明儿去做嘛,我又不影响你。
    褚郁无语:我十多个小时的高铁,你好意思?
    来了我给你找个酒保弟弟按摩。
    褚郁:你少喝点酒不行?
    左辛怿:会死!
    那他能怎么办,喝就喝吧。
    而且他听说江祐跟他对象也去,说不定会听说些跟任希有关的事儿。
    【叮咚,感冒刚好的饲养员哥哥上线啦QAQ~】
    【今天也是上学的一天哦,崽崽快点洗漱,跟饲养员哥哥一起上学吧~】
    突然弹出的游戏提醒吓他一跳。
    褚郁都差点忘了还有这游戏的存在,不过饲养员的感冒刚好?
    第10章 酒吧
    董向笛苦恼地夺过酒杯:希希,你最近喝太多了。
    首都商圈的居酒屋,正在上演大酌伤身的一幕。
    两家是世交关系,要是被家里知道任希来找他喝得酣醺,沉溺于此,他该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
    管我爸妈干嘛?任希喃喃道,他们以前就没管过我。
    董向笛:那你身体也要紧啊宝。
    任希靠在董向笛肩上,含糊不清地说:死不了就行,反正
    反正什么?
    反正他
    反正他也不喜欢我了。
    任希吐露不出的话,闷在胸口像挪不动巨石,一压将近六年,或因愧疚,或因他也放不下褚郁。
    从前演得太逼真,把董向笛骗了过去,可最近褚郁回国了,有些人啊,伪装得再好也会不攻自破。
    只要一想起褚郁,任希的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湿了发小的衣服一角。
    可怜虫,擦擦吧。董向笛无奈地扯过纸巾帮拭去温热的泪,我就不该让你入股那款手游,还喜欢他是吗?
    任希畏怯又迷茫:我不知道。
    总归是没放下就对了,他真有这么好?
    他很好,是我不好。
    以前董向笛问过的,任希都以过往云烟作借口,闭口不谈。
    如今当着发小的面不停哽咽,告诉人家他是怎么追的褚郁,千方百计套近乎,焐热了那颗冰冷的心,趁热打铁耍赖皮,想要什么都不要脸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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