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哥哥又在对我撒娇——烧个锅巴(6)
他想喝酒,但在座的不是左辛怿那种跟他狼狈为奸的老友,他没理由在跟人家说:一打一打的哈啤,我想跟你们喝起。
盛星直接跟你谈长期合作了?!
哇郁哥,你也太牛了吧
阿布嘴张的堪比馒头大:这可是行业一流水平的待遇啊,我天,他们开什么价?
褚郁省了所有弯弯绕绕:我可能需要考虑几天。
!!!
在座的几人都傻在当场。
阿布更夸张得离谱,夹菜的手得了帕金森,抖得鸭肠掉了又捞,捞了又掉:哥们,我知道你是不差钱,但是这真的是打造知名度的最佳机会了。
嗯。
阿布缓缓又道:盛星的新女团准备了两年,出道准一线水平,而且他们公司是真的很能包装,音源也能打。
褚郁用筷子搅了两下蘸料:确定,我当初也是看上的这点。
只是没想到会是任希的公司,怪他对国内音乐市场一知半解。
那你拒绝啥呢?咱们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先把音乐人账号做起来,慢慢吸粉。
到时候盛星的女团一出道,东风不请自来啊这是!
鸳鸯锅正在腾腾地冒泡,升起的烟熏人眼睛。
褚郁似在思考,其实道理他都懂,眼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放鸽子,跟盛星的合作黄了;二是加入女团出道综艺的项目,为时不会太长。
前者代表着他要跟任希划清干系,后者就不提了,摆明了人家挖坑他闭眼往里跳。
聚餐结束,他们随便找了家有驻唱的清吧。
阿布几人像是有那个社交牛逼症,换场自告奋勇上场开唱,带动氛围一流,搞得跟他们专场似的,险些把原驻唱的饭碗给砸了。
褚郁微醺地晃几下酒杯,正犹豫要不要找个地方抽烟。
阿布先返了回来:哥们,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褚郁失笑:很明显?
可不。阿布打量他,为情所困?爱而不得?
褚郁似笑非笑地饮了口洋酒。
晦涩不明的环境下,他的眼眸过分深邃,透着流动的疏离感,阿布这个老情圣一下拿捏了:都猜错了啊?那就是碰上前任了。
褚郁挑眉:还挺准。
哇,讲这种,咱也是老江湖了,把过的妹比这家清吧的顾客还多。
这儿约莫坐着七八十号人呢,也不知是不是吹的。
褚郁懒散地靠在柔软座椅上,成功接受阿布迫切的眼神,却卖起关子闭口不谈,阿布冒出一连串的不是吧不是吧。
褚郁投降道:实在要聊,我更宁愿上去唱首歌。
话是他自己撂下的,后来他还真被剩下俩伙伴唤去,抱起吉他唱了首Jeremy Passion的《Lemonade》。
干净且低沉的嗓音,低低地弹唱着:He's my sunshine in the rain.
原曲是唱给心动的女孩,他动了些心思将歌词的细节处做了改动。
在场的客人都听得心花怒放,捂嘴犯花痴的、举着手机录像的、尝试问他要联系方式的,而褚郁唱完下场,没有任何留恋。
阿布一拍脑袋,将声音压低:妈的,我明白了。
褚郁:嗯?
兄弟你喜欢男的啊?
褚郁一瞥窗外,这才发现雪早已停了:也不算,碰巧他不是女孩而已。
嘶,那你就是被掰弯的啊,这么有难度的事,你前任是花了多久追到你的?
记不太清了。
任希那家伙分明知道他喜欢女孩,还要使出浑身解数死缠烂打,战线拉得贼长,只记得折腾了很久才把他泡到手。
褚郁清楚地记得每件事、每个细节,唯独不愿回忆那段时间有多长。
否则一经对比,他们在一起没多久,后来分开的时间又太漫长,一寸呼吸都足够嘲笑他的真心。
不早了,下次约啊,祝你的行李箱早点找到。
谢了。
想开点,撞见前任这种事真没什么,谁丑谁尴尬。
褚郁心想,罪不至此,任希那家伙只会跟孔雀开屏似的,漂亮着呢。
一身酒气,打车回到家,褚郁洗完澡躺床却毫无困意。
他的脑袋依旧浑浊,洛城撞到他身上的人,机场的同款行李箱,卖歌卖到前男友的公司,还想起了任希愧疚的眼神。
原封不动的把戏,制造各种机会假装巧合,然后噘着嘴要亲:求来的签都说仔仔注定要跟我在一起,就亲亲我嘛。
褚郁越想就越把瞌睡虫驱得远远的,今晚还能不能睡着了?
他燃了一支烟,抽到窗外对面楼有家人开了灯,不久灯又灭了,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声提示音,跟约好了似的
【饲养员哥哥感冒了好几天~】
【崽崽在哪呀~快去关心关心饲养员哥哥吧~】
妈的,差点以为是任希搞来了他的联系方式,结果是游戏的上线提醒。
褚郁实在没心情上游戏,闭上眼甩开手机,当他尝试再次入睡时,一根弦被扯得顿紧,他当即睁开了眼
黑暗中,褚郁口干舌燥得厉害,心跳也微微加剧,他切到微信,点开跟无良老板的聊天界面,光是滤清思路就花费了好长时间。
手上敲了又删,删了又重新打字发送:老板,跟我99%匹配的金主是不是姓任?
第8章 咖啡厅(一更)
褚郁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醒来时饿得不行,无良老板的微信消息差点把他炸了。
【无良老板】:哟,问这个干吗呢
【无良老板】:你直接问我还有玩游戏的乐趣咩
【无良老板】:我听那些姑娘们说了,那位老板跟你匹配度很高,让你想起前任了?
【无良老板】:咱们公司的宗旨你也是清楚的,不能泄露顾客隐私呀!
左辛怿他舅真他娘的废话连篇。
【C。】:老板你想多了
【C。】:确定不能告诉我?
【无良老板】:也不是不可以
【C。】:[请开始你的表演.jpg]
【无良老板】:姓董
【无良老板】:只能透露到这里了哈
褚郁的思路陷入了短暂的瓶颈:难道是他误会了?
这也不怪他,任希多年前的套路就是狂刷存在感,这让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瞎想。这么多的巧合,再多一件也无妨,反正任希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褚郁一时无法形容当下的矛盾心情,明知要绕着任希远点走,可又对重逢后的任希感到新奇,不管是好的皮囊还是全新的身份,这样的任希都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住他。
一整个白天都不在状态,健身房没去,约好的提车改期,游戏公司的聚餐也鸽了。
到了夜宵的点,住在同小区同一栋楼的技术部小妹来过,那姑娘非提着聚餐打包好的大龙虾借花献佛,借此跟他唠唠嗑。
这期间他收到有个国内姓江的朋友信息,对方有同学在首都海关上班,把当天行李转盘的监控视频截了部分发给他
画面里显示的是,任希跟他一前一后取走了行李。
看过视频后,褚郁顿悟了什么,心态转变了,也少了很多顾虑。
胡里胡涂又是一天,左辛怿的搅局虽迟但到,电话那头一听就是在人口嘈杂的机场。
我准备上飞机了啊,十二个小时飞回祖国烧烤摊的怀抱,郁仔你今晚儿会给我接风洗尘的吧?
褚郁正盘坐地板上,整理一堆跨洋快递:我今天提车,一步到位到机场接你。
我去,这么够意思!看来怎么都得带我吃遍首都城吧?
多吃点飞行餐,尽量别吃穷我,还有事?
嘻嘻,问一下。左辛怿贱兮兮地调侃,你问我老舅什么了?
这一家人怎么都这么不得劲儿,串通一气还非得演。
褚郁垂眸整理调音器,待会儿还得测试物件有没有损坏,凌乱满地有够让他头疼的,添堵的还不请自来。
褚郁该干嘛干嘛,腔调慵懒:回来碰到他了,随便问问。
靠!这么快就见了啊?!难怪你这问我老舅的的话术,像那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褚郁:
左辛怿给他出馊主意:不过姓董的话,我没记得他有这号朋友,给你打听打听?
褚郁:随便,别是他那三个宝黛钗哥们中谁改了姓。
左辛怿噗地笑出声:妈的,你还记着那三个缺德货的外号呢,就他妈离谱。
这话说的,那仨可是当年坑他的大将,褚郁忘了谁都忘不了他们仨,以及他们跟任希打下的赌
关于能不能泡上他,只要一旦泡到手了就甩了他,卑劣伤人的玩笑。
跨洋电话打得烫耳,好不容易挂掉,褚郁把手机往沙发椅随手扔了。
他刚去玄关找螺丝钉一趟,来电铃声追着他尾巴跑,余音缭绕,哪个社恐宅男听了都不会烦躁被催命。
一看是陌生号码,褚郁当是4S店的顾问来的电话,接起来却听到昨儿听过的聒噪嗓门。
帅哥你好,我是常小鑫,你现在有空吗?
褚郁脑袋里冒出的却是任希助理四个大字。
有的。
噢噢,你行李箱是不是丢了啊,我问了机场人员,说了咱俩互相拿错了,你说这缘分
褚郁打断他的废话:有空换一下吗?
啊!有的有的!
行,那你发个地址给我吧。
好嘞好嘞,我iMessage发给你定位哈!
听上去毫不耐烦,心脏却起伏得厉害。
褚郁挂掉电话,瞥了眼满地狼藉,顿时更没心情收拾,他进到洗手间,掬水洗脸,换了身打扮,让散漫不修边幅的宅男气息褪下。
根据常小鑫发给他的定位,他只需要走出小区,拐进隔壁商圈的外部小道,路过一家琴行就能进入那家上下三层的咖啡馆。
欢迎光临,今日的特价套餐是双人鸳鸯奶茶哦,请问几位呢?
两位。
传统日式风格的咖啡厅,在积雪未扫尽的晴日下,徐徐生辉。
褚郁隔着玻璃门,看到任希站在柜台前点单,外套揽在手肘边,西裤搭运动鞋很是休闲,以及他另一手搭在行李箱杆子上。
那是他的行李,绝了。
褚郁失神地盯着任希的背影发呆,久久过去,才想起要推开门走进咖啡馆,倾耳能听闻清零的风铃声,心思也被这丁点儿的轻响撞得心猿意马。
任希:一杯海盐焦糖拿铁,另一杯要
日系咖啡店在放韩文歌,不伦不类。
任希在为另一杯点什么而苦恼不已,看来多年过去了,选择困难症还是一点没好。
褚郁没打断他,目光定格在任希后脑勺的发旋儿上。
还是柜台的小哥示意笑容道了声欢迎光临,让任希像有所预感,急剧地转了身。
初恋情人的目光相撞,啪嗒,碰撞出滚烫的火花。
然而就如烟花转瞬即逝,而后是气氛如凝固在周遭在尴尬,双方谁都没主动打破僵局。
还有一杯。任希嘴唇微动,又匆忙地回过头点单,冰美式,微热少糖。
语调焦急,捏着行李箱的手攒得很紧,任希像是生怕褚郁长出翅膀马上就能飞走似的。
褚郁将一切收入眼帘,在结账时抢先扫码,他顺手接过行李箱。
不仅是呆住的任希,就连点餐小哥也惊得撑大眼睛,后知后觉道:两位是一起的吗?
后接着一声干笑,试图化解尴尬,但小哥脸上却明晃晃地写着:这俩不是情敌就准是情人。
可萦绕在旧爱双方的氛围,是有人推门入内顺来的风,再强劲也吹不散的狼狈,以及那陈年不变的心酸。
经年重逢,谁都要装出得体,表面逞强全靠演技,背地里骗不了自己。
褚郁和任希僵持着谁也没先坐下,站在无人的靠窗座位周围,酝酿良久,是任希先解释出声。
他的嗓子略显低哑,看来感冒还没好:那天航班晚点,也怪我催助理抓紧时间,所以拿错了行李。
褚郁目光深邃:没关系。
任希:也挺巧的,真不是我故意拿错。
褚郁:我知道的。
任希呆愣了下,眉间舒展开,褚郁也看似毫无波澜,心里百味陈杂。
早在点开朋友发来的监控视频后,他信了任希没有捉弄他,当下的解释,是对方不加掩饰的实话,甚至糅杂了怕被误解时的混乱。
当时的任希裹着厚厚的围巾,侧身蜷在墙面,不时握拳咳嗽几下,隔着屏幕都能看出疲倦和难受。
他的秘书急急忙忙拿了行李箱,来不及确认,怕是心切只念着要照顾老板。
然后俩人就这么走了。
店员将任希点好的咖啡送来,用甜美的日语道了声请开动吧,却没人饮下,饮品活像为增添气氛的装饰。
褚郁静静地待着,可以一字不说。
任希做不到,他年少时就是个活跃氛围的积极分子,这么些年也没改过来,做了总裁也没事就跟下属打趣聊天。
但此时此刻,他的胸腔在暗处涌动起伏,揪着紧张的心想要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怕自己说错了褚郁不爱听的。
任希只能挑不痛不痒的话题:最近忙吗?
褚郁说:刚回国,不忙。
我也不是很忙。任希害怕冷场,你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尽管跟我提。
褚郁像听到笑话般,心想咱俩什么关系,合作都没订下来,说这些未免也太客套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