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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尺水(77)

    楚驭讽道:你还当是过去么?你对我耍性子,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他拍了拍元景的脸,冷酷道:你该谢谢我,我还念着旧情,没有直接废了你的手。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帮你了,以后你只能靠我,明白么?
    元景喉头滚了滚,忽得冲他撞去,楚驭一闪,他扑了个空,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楚驭看着他的惨状,冷冷道:总也学不乖。
    一脚踢开离他最近的碎石,擒住他的右臂,将他提了起来。脱臼的手臂经这样一扯,皮肉疼的如同要撕裂一般,元景脸色煞白,眼泪夺眶而出,尤是不肯发出一声。楚驭把他抱了回来,玩味道:现在知道要强了?按着他受伤的肩膀,掌下故意使力:不是最怕疼了么?求我一声,大哥给你接上。
    元景双目紧闭,死死地咬住下唇,任凭冷汗一滴滴地往下落。
    楚驭耐心耗尽,懒得与他纠缠,索性不再管他,伸手便去扯他的衣领。元景大惊之下,用左手胡乱推打起来,楚驭将他的手腕往头顶一折,语气淡然道:再不听话,就把你这只胳膊也卸了。
    (后续见你们懂的)
    元景只觉好似被人凌迟一般,意识渐渐飘远,尤是强撑着,抵着他的肩膀,不许自己靠过去。
    楚驭无半点心软之意,亲了亲元景脸上的泪水,贴着他耳边柔声道:乖,叫声大哥,叫声大哥我今晚就饶了你。
    元景下唇已被咬的血肉模糊,他不肯发出一个字,直到气力耗尽,彻底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wbID:尺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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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渣攻:我活好不好?
    元景:???你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
    (今天渣攻也对自己的活儿毫无?数)
    第104章 金屋
    软帐馨香, 软褥绵软。元景好似陷入一个昏沉沉的梦中,一星明光落在掌心, 他看着光芒,悠悠转醒。意识回归之际, 剧烈的痛感侵袭而来, 全身酸胀的都不像自己的了。他眼皮红肿不堪, 努力睁了半天, 才看到一丝光亮。探手摸去,脱臼的右臂已被人接上,可力气全无,好似被人打断了一般。勉力抬了抬手, 立刻重重垂落下去。他心中逞着一口气,又试了几次, 直到手指曲张自如,勉强能停留一刻,才撑坐起来。
    这一下坐起, 又是一声惨叫,腰臀以下火辣辣的, 叫人无法忍耐。他仰面跌回枕上,又闭目休息了良久,才将床帐掀开, 只听月桑花下的琉璃珠叮铃作响,他环看之下,心里一片茫然:我怎么回自己寝宫了?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可身上还在一阵阵犯疼, 又如何骗得了自己?
    此时,只听一声轻响,似殿门被人推开,细碎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元景不自觉攥紧被子,待见到来人之时,轻轻地舒了口气:你怎么回来了?
    小柳穿着那晚离去之时的衣服,低头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个银托,上面的汤药还冒着热气。他见床帐欲垂,忙去给挽上了,又拿了个枕头,替元景垫在后头,扶他坐起。他着意不去触碰元景的右臂,俨然是被人交代过。饶是如此小心,元景还是疼得呜咽了一声。好容易靠坐到床头,两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元景嗓子干哑难当,低声道:朕睡了多久了?
    小柳比了一根手指,示意他睡了一日,眼睛都没敢抬一下,捧着药碗又往他面前送。元景已觉喉头发苦,看了这碗黑乎乎的药汁,更是不想喝,闭着眼睛又道:外头情况如何了?一句说完,久久不闻回音,他奇怪地朝旁边看了一眼:朕在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
    小柳并未吭声,只将头垂得更低了。元景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异样之感,伸手摸向他的脸:抬起头我看看!小柳受惊般往旁边一躲,刚煎好的药汁撒在他手腕上,他嘶了一声,没有发出一个字。元景愣了愣:小柳,抬起头,我看看你的脸。最后几个字都已经有了颤音。过了许久,小柳轻轻地抬起了头。
    他的模样并无变化,除了下颌上两个指印未褪,脸上不见外伤,只是眼中泪水未干,像是隐藏着极大的痛苦和委屈。他看着元景,无声地张了张口,艰难地发出了几个破碎的浑音。
    元景难以置信地碰了碰小柳的脸颊,颤声道:他干的?是么?
    小柳的眼泪随着动作落下,他将银托放在地上,握住元景的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挤出了一个惨笑,打着手势告诉他:不要紧的。
    元景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嘴唇动了动,也似被人毒哑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两人久久无言,直到殿门外响起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来人似刻意放缓了动作,声如擂鼓一般,在这寂静寒夜里无比清晰。元景倏然一惊,愤怒之际,仍觉身上阵阵凉意袭来,两股战战不止。小柳更是怕得连头也不敢抬,忙捧起银托,他的身体抖似筛糠,上头的药都倾洒不少。一丝寒风过后,楚驭走了进来。他看了两人一眼,踱步走到元景床边。房中本就只有一线烛光,如今尽数被他挡住了。
    楚驭摸了摸元景的额头,淡淡道:身体好些了么?
    元景一把挥开他的手,眼睛里像生出了一团火,指着小柳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驭漫不经心地看了小柳一眼,后者如芒在背,头低的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只听他漠然道:我跟你说过了,不喜欢你身边还有别人,以后你只要听我一个人说话就够了。他端起那碗洒了一半的药,坐到元景身边:过来喝药。
    元景心中恨意汹涌,只能不能一刀杀了他,见他将勺子递到自己嘴边,想也不想,连勺带碗一同掀翻了。
    楚驭看着元景,脸色随之阴沉下来,虽不发一语,可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意。元景虽还强撑着与他对视,可脚趾已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了。小柳以头抢地,磕的砰砰作响,一时又胡乱地打着手势,似在求他不要动怒。一阵难熬的死寂过后,楚驭冷声道:滚出去!
    小柳担心不已,看了元景好几眼,在楚驭不耐烦地回眸一望之后,才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这一方天地之中,只余他二人。元景牙根咬得作响,恨不能扑上去给他一口。楚驭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将手腕送到他面前:想咬我?
    元景牙关一松,张口便咬,牙齿还没碰到他,脸上便挨了一巴掌。他猝不及防,一头撞上床柱,顿时双眼金星乱舞,剧烈的痛感从心口涌了出来,一时间,疼得连手掌都有些发麻了。
    楚驭冷冷道:养不熟的狼崽子!他起身回到桌边,自顾倒了一杯茶,懒得看他的惨状,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把那个女人藏到哪了?
    元景还在喘息,听了这一问,心中涌出些许得意之感,他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抬起眼眸道:自然是藏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楚驭哦了一声,面带玩味地看着元景:她尚有几十名家眷在京中,你说我要是广贴布告,以他们为要挟,她还坐得住么?
    元景浑身一震,人也坐了起来:你堂堂一国之将,居然要去为难一个弱质女流!此事跟她无关,要杀要剐你冲我来!别去打她的主意!
    楚驭眼中阴霾骤起,声音也冷酷起来:我本来还想找到她问个明白,现在看来,也不用问了。瞧你这副紧张的样子,看来是对她动了真情了。
    元景大笑道:这宫里谁不比你待我真心?我连你这样的人都曾喜欢过,会喜欢上别人又有什么奇怪!
    楚驭指尖不易觉察地颤了一下,声音反而平静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元景脸上笑意不减:是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别人?还是什么时候不喜欢你的?他顿了顿,看着楚驭一字字道:从去年我要跟你断了时起,就对你再没有任何感觉。是你自己缠着我不放,要不是你强逼利诱,我才不会搭理你!我告诉你,宫中上下,我个个都愿意去喜欢,个个都想跟他们好!我同她们在一起,比跟你相处轻松快活百倍,你连她们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周遭一片死寂。楚驭眸光微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怪不得我走那晚,你主动过来投怀送抱,原来那时就打算好了,要送我上黄泉路。好,你装的真好,枉我对你日思夜想,时时想着早点回来。
    元景听得一头雾水,冷笑一声,不肯与他多说。楚驭目光转寒,片刻之后,忽而冲他一笑:你放心,在老子玩够之前,会让你好好活着!
    元景额边青筋一跳,脱口道:我是死是活,轮不到你做主!
    楚驭抬臂一挥,将手中药盒砸了过去,正着元景锁骨之处,他捂住肩膀,疼得血色全无。楚驭面无表情道:听说你不肯上药?这么喜欢留着老子的东西?
    元景蜷身望向他,上下唇一动,嘶声道:你真让我恶心。
    楚驭极轻地笑了一声,对他眼中的恨意视而不见:正好,我也不想让别人碰你。你自己动手,乖乖上药给我看。
    元景脸上一阵青白,拾起那药盒就朝他砸去:滚!
    楚驭抬手接下,眼睛里居然还带着点笑意,缓缓站起身:真是不听话,好吧,我来帮你。
    元景一看他朝自己走来,慌忙向后方靠去,他裹紧被子,惊恐道:你干什么?楚驭脱靴上床,将他捞了出来,见元景还要往被子里钻,大手一挥,将他身上的锦被丢到地上。元景只觉眼前一晃,便被他按趴在床上。先前之事的阴影尚未散去,元景惊恐难当,手脚乱踢乱打,不住嘶喊道:别碰我!滚开!滚!
    楚驭接下自己的腰带,将他双手捆在身后,打了个死结。元景只觉腕上一痛,几声骨节艰涩咔响之后,手臂竟被他倒提了起来。楚驭动作狠厉,用几乎能将他双臂拗断的力气,将他的手反绑到床头上。元景的手臂被反压向颈部,莫说是挣扎,就是轻轻动上一下,也疼得生不如死。他右肩旧伤未愈,如何能经得起这番折磨,喉咙里惨叫难止,眼泪簌簌落下,打湿了一片枕面。
    (后续见你们懂的)
    他的头颈歪在一边,整个人似被抽干了力气。楚驭看了一眼,解开捆住他的绳索。元景双手被缚许久,此刻一经解脱,便重重垂落下来。楚驭见他哭得脸颊通红,睫毛上一滴泪水将落未落,微微皱了皱眉,俯身拍了拍他的脸,神色漠然道:省省吧,别装可怜了,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将剩下的那半盒药丢到他脸颊边,见他被砸的眉骨一蹙,冷笑了一声:行了,自己把药上了,明天我还会过来,别让我再有理由干你。
    被子也没给他捡起来盖上,转身便朝门外走去。殿外,诸人皆已被喝退,不许进去看他。天地之间,俱无声响,一阵寒风倏然涌进,殿门被风吹的开开合合,一夜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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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更预告:
    元景:我给你表演个原地濒死
    第105章 濒死
    皇城内禁军重新部署之事一了, 方青便回去复命。阖宫上下门窗紧闭,静谧无声。他找了一圈, 才在一座灯火通明的高楼上找到楚驭。夜深风寒,此间旭如春日, 楚驭倚在软榻之上, 面色阴沉沉的。他怀中坐了一人, 正是云从。此刻手中捧着一杯酒, 正殷切地往他嘴边送,他喂一杯,楚驭便喝了一杯,地上散落着许多酒壶, 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引人发醉的酒香。
    方青站了足有一刻,楚驭也未抬头, 直到云从撒娇般攀住他的肩膀,咬着他耳垂说了几个字,楚驭才看了过去:何事?
    方青嘴唇动了动, 最后又咽了下去,:将军, 属下已布置妥当。
    楚驭心不在焉地一点头:人还没找到?
    方青对他所说之人心知肚明:属下已派了一队人马沿街搜寻了,找到了即刻把她送过来。
    楚驭嗯了一声,心中烦闷至极, 眼看云从又递了一杯过来,劈手夺过,仰头便饮。他已醉得不轻, 这一杯下了肚,仰头便向后倒去。方青忙上前将他扶起:将军,您醉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云从一臂被楚驭压在颈下,顺势揽住他的肩膀,有些不善道:方大人,将军既然已经睡了,您就别扰他清梦了,不如就留他在这里吧。
    方青也不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将军为谁醉成这样,你心里清楚,何必自讨没趣。你这一场殷勤献完,明日等他酒醒了,只怕又要动怒。拿开他的手,将楚驭扶起。
    只听云从在身后懒懒道:无所谓,反正很快就是我的。
    方青只当没听见。楚驭浑身酒气,走起路来步伐不稳,大半身的力量都压在方青身上,闭着眼睛走了几步,便不肯再走。
    方青累得满头大汗,小声劝道:将军,陛下在延福殿等您,我送您过去。
    楚驭冷笑一声,口齿不清道:他会等我?然而身随意动,还是随他往前走去,他喃喃道:明天把那只小狼给他送过去两只狼崽子!正好正好
    方青好容易将他扶到旁边的空房里,见他呼吸沉酣,分明已醉到深处,索性让他在这里睡下。他守在门外,听寒风肆虐有声,这一年冬日,似乎要过早的来临了。
    楚驭隔日醒来之时,天已透亮。他许久没有大醉至此,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疼的厉害。一脚踏到地上,还有些飘忽之感。方青听见动静,忙进来伺候他洗漱。楚驭随口道:什么时辰了?方青拧了热帕给他擦脸:回将军,辰时一刻。见他手腕内侧有一小块干涸的血痂,奇怪道:您受伤了?替他擦了两下,血痂随之淡去,皮肤完好无损。
    楚驭对着那处看了片刻,脑海中冒出昨夜自己离去之时,元景趴在床上,哭得气力难支的模样。心头一颤,又逼着自己强硬起来:这小坏蛋惯会装可怜的,待我又是虚情假意,不配我对他好。我若心疼作罢,他便不知道厉害。一念转过,索性不再多想,喝了一口热汤羹:该抓的都抓起来了?方青颔首道:是,厉害的那几个都下了大牢,宫中上下也交代过了,尚书台已为您拟好了旨,只待您点头便可派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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