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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深深寒(4)

    谢卞简单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把大熊推开,从衣柜里取出干净衣服换好,又套了双长袜遮挡脚踝的黑色印记,楼下饭香传来,阿姨喊着:范先生,安安,吃饭啦!
    谢卞从书包里掏出黑皮本子,拿起笔写下两行字,然后下楼吃饭。
    11月17日
    吃肉,从学会啃排骨开始。
    方才掏完钱包,范无救的公文包就大开着放在桌子上。
    忽而吹进来一阵无名风,公文包里露出来的什么文件的一角随风忽闪起来。
    观察对象:谢必安
    危险指数:(一颗星星划掉)很安全
    观察意见:(待观察划掉)安安回家吃饭!
    范
    谢卞晚饭时候极力不去想在煞境中碰到的东西,囫囵咽下一块排骨上的肉,老范惊喜得几乎要蹦起来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多吃点肉,你才十几岁,多吃点长身体的,现在个子还差我一头呢,以后我天天陪你吃饭,范无救一边念叨一边往谢卞碗里夹菜,说着说着又提起回姐来了,回姐你的工资涨一倍,安安喜欢吃排骨,以后多做,做好了给他送学校去!
    回姐在厨房忙活听见加工资笑得都要开花了,高高兴兴地应了范先生的请。
    谢卞全当老范陪他吃饭的话是在放屁,他这人今天说了明天忘,除了请家长和给钱的时候积极,平常根本没个人影。
    我吃饱了。谢卞把碗筷端进厨房,看都不看范无救一眼上了楼。
    老范一边往嘴里扒拉米饭一边嘀咕:我哪儿又招惹你了,怎么还天天冷着个脸。
    谢卞回到房间反锁好门,坐在床上观察脚踝处的印记。
    好像比之前更黑了,煞气也更浓了,不知道在人堆里滚了十几年的黑无常有没有闻出味道来。
    印记有了变化,那就证明谢卞不小心进的那个煞里面,有宋立轩要他找的东西。
    他的尸体。
    那个女鬼和宋立轩又是什么关系呢,难不成真是他的妻子?
    谢卞想了一会儿把袜子穿好,决定找机会过去看看。
    老范隔着房门在外面走流程:睡觉盖好被子,别着凉。
    谢卞缩进被窝里没好气地回他:知道了!
    听见来人趿拉着拖鞋走开,谢卞才算安心,许是白天打鬼累了,他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
    起来吃早饭了!
    门外传来声音,谢卞惊醒,发现是老范敲门喊他吃饭,松了一口气,还隐隐有些欣慰。
    范无救竟然真的言而有信一整晚老老实实待着没出门喝酒,毕竟以他的性子出了门就没有早起八点钟还能醒来的时候。
    就来!谢卞回答一声,从床上起来洗漱。
    桌子上摆着炒青菜、煎蛋和大米粥,还有一小盘虾仁,老范是不遗余力地把让谢卞多吃点肉当成一件比他公司还要重要几分的事情去做。
    吃点虾仁。谢卞不吃,范无救就自己行动往他跟前夹。
    大米粥冲淡了虾仁的腥味,谢卞闭上眼试着咬了一口,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
    范无救见状,咧嘴欣慰地笑了。
    范无救吃完饭去公司,谢卞就在家里自己琢磨那个煞境里的事情。
    华润国际,事情一定和这个小区有关。
    谢卞钻进书房打开范无救一年也开不了几次机的电脑搜索起来。
    华润国际,谢卞输入完毕敲下回车键,看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什么这个小区的居委会举办单身男女相亲大会,谁谁开了设计工作室,就连谁家的狗丢了被好心人送回去也要报道一通,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这些事就算吵起来也是家长里短,万万没有到可以形成煞的程度。
    网上查不到,脚踝上的印记还要尽早消掉,老范早饭时候应该已经闻见味道,时间一长就瞒不下去了。
    谢卞觉得自己还是要去华润国际一趟,再探一探这个煞境。
    范无救打电话说中午晚上都不回来吃饭,谢卞心想择日不如撞日收拾东西出门,走的时候想起来什么,顺手把家里没用的打火机揣进兜里。
    谢卞满打满算就进过两回煞,第二回 还是误打误撞进去的,所以他也搞不清楚进去的契机到底是103路公交,还是麻烦小鬼宋立轩留给他的那个印记,再或者难不成是他自己?
    三者凑齐,有着小鬼印记的谢卞坐上了去华润国际的103路公交车。
    谢卞把从学校到华润国际的这一段路坐了两个来回也没等到买鸡蛋的大妈们,第四次路过,他选择从后门下了车。
    既然煞不来找他,那他就上门去。
    华润国际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内里已经有些破旧了,高楼上的墙皮在累年的雨水冲刷下开始脱落,红墙颜色斑驳,远看着好像打了补丁一样。
    谢卞有些后悔上回没把那小女鬼硬拉进来认认地方,不然这几十栋楼他得找到何时去。
    结婚证补办到现在还不足一年,那这小两口走了应该也没几个月,人不在,其他亲属总会想办法把房子处理掉吧,谢卞一边想,一边决定去公告栏上找找线索。
    不看不知道,这上面贴着的房子出售或出租的广告足足有二三十张,谢卞头疼非常,感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活儿。
    谢卞一张一张看过去,很快其中一张转让广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个人工作室转让,办公设备齐全,面积共80平,地址:华润国际小区4号楼501,看房联系xxxxxxx
    早上查资料的时候谢卞还看见这个工作室开张的广告了,没成想这么快就干不下去了要转让,谢卞直觉有异,更何况这上面沾着小女鬼的气息,他只要一靠近,脚踝处就隐隐的疼起来。
    那就是这里了。他凑近了去记地址,谁知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纸张,立马传来灼烫感。
    谢卞把手缩回来,发现世界安静下来,就好像到了什么新地方。
    他这是又入煞了。
    人来了就得干活,谢卞打定主意觉得这什么工作室有问题,朝着华润国际的4号楼走去。
    谢卞有些郁闷,别的煞主都是竭尽全力地吓人,这个小女鬼好像只会躲在别的鬼后面虚张声势,还得自己上门来找她,属实有些不讲鬼德。
    煞境里连个电梯都不开,谢卞本就不爱运动,吭哧吭哧爬了个五楼,累的说不出话来。
    好在501的门竟然一推就开,他原本还想着自己敲门小女鬼肯定不应,少不得要费些功夫,这下好了,直接就能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范无救:安安吃肉是我的毕生追求
    七夕快乐!
    第5章 麻烦小鬼(4)
    说是工作室,其实也就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民居,客厅里摆着几张桌子,阳台上还有两个画架。
    谢卞走到阳台上,发现从这里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楼门口的情形。
    他还有些奇怪,上次来还能碰到三十来个女鬼,怎么这回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谢卞来的时候以为可怕的东西在工作室里,结果工作室一样的安静。
    这真的是个煞吗,难不成他来错地方了?
    或者需要谢卞自己拿个喇叭喊我自投罗网了快来吓我?
    谢卞正琢磨怎么把小女鬼骗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踝有点痒,低头一看才发现,一株已经枯死的绿萝,正顺着他的腿往上爬。
    枯死绿萝的叶子发黄,边缘还带着锯齿一样的尖角,越缠越紧,不多时已经缠到了他的大腿。
    这叫什么事儿,鬼没招来,植物先成精了。
    谢卞环顾四周,然后拿起画架旁边的美工刀,向腿边割去。
    哗啦嘶啦
    绿萝被斩断,他的裤子也成了破洞裤。
    该死。
    绿萝被斩落到地板上,谢卞一个没注意,那断了的一半好像也有了活力,趁他不备朝着他的另一个小腿攀去。
    谢卞转身躲过,可那两个小东西好像缠上他了,谢卞只能在这不大的阳台上不停移动,避开两株嚣张的枯死绿萝。
    时间一长,绿萝越长越高,刚刚还只是到人膝盖,不多会儿已经长成了接近两米,正张牙舞爪地蔓延袭来,把阳台门也严严实实封死。
    谢卞只能继续往后退,退到栏杆那边,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抵上了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哐当一声,好像是他慌乱之中把什么花盆之类的挤下楼了。
    小女鬼竟然不封窗。她不知道高空掷物,罚款八百吗?
    花盆一落,张牙舞爪的绿萝就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动静似的,竟然缩了回去。
    谢卞反应过来,一只手动作又把另一个花盆推下去反正在煞里也就只能砸死鬼,没人敢罚他的款。
    果然绿萝又往后退了一步,等谢卞把一阳台的花盆砸完,那两株绿萝已经缩成了角落里的两根枯枝。
    谢卞没等绿萝再次魔化,直接捡起来,把枯枝也丢下楼去。
    如果他刚才的行径发生在现实里,应该会被罚个四五千块钱。
    省钱了。
    谢卞这样想,生怕阳台上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冒出来,赶紧回客厅顺手把门锁上。
    可他还没站稳,客厅也开始乱了。
    挨着阳台的边上摆着一张工作台,上面的剪刀、锤子一类的工具一股脑儿全朝谢卞飞过来。
    一把裁纸的大剪刀忽然张着嘴朝他脑袋戳来,他没留神躲晚了,一缕头发从脑袋上飘落。
    谢卞再一歪头,锤子顺着砸进对面的墙上,砸出一个大窟窿。
    好险,要是真的被打到了,开瓢的就是他的脑袋。
    谢卞这两个魔物还没应付妥当,墙角的扫帚拖把也开始乱飞。
    是什么的样的人才会想到拿这些东西打人?
    但他此刻却无心思考答案,扫帚和拖把就贴着他身边舞动,谢卞躲开这个,后背就挨上另一棍。
    就在这时候,嵌到墙上的锤子剪刀也开始松动。
    任剪刀锤子满天飞也不是办法,谢卞看向身后厨房大开的窗户有了主意。
    他从扫帚和拖把的攻击空隙里逃出来往后跑,下一秒,那些东西就跟着往厨房飞去,谢卞蹲身一躲,剪刀锤子等一起飞出窗外。
    谢卞飞速起身赶紧关窗,心里默默算账,三千二百块。
    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小女鬼。
    谢卞决定去剩下的两个屋子里转一转。
    其中一间房子应该是工作间,谢卞走进去,看见了陈列柜里放着的木雕作品,陈列柜旁边放着张工作台,工具刀摆的满满当当。
    这是一个木雕艺术家的工作室,谢卞记起自己早晨看到的新闻,那家上过小区宣传栏的工作室好像就是搞木雕的。
    谢卞想打开手机重新看看新闻找点线索,但他忘了煞境里没有网络。
    地府工作越来越失职了,这都考虑不到。谢卞心里吐槽着,又想起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些木头该不会也能动吧?
    谢卞回过神,下意识往门口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陈列柜最上方的一条栩栩如生的木龙率先游动起来,触角抵在玻璃柜门上,就要撞破玻璃跑出来。
    哐当哐当。
    陈列柜里的其他动物人物也开始动起来,没多大会儿,玻璃就碎了一地,里面长腿的没长腿的、带翅膀的不带翅膀的都朝谢卞扑过来。
    木头怕火。
    谢卞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开始在这房间里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点着的东西,然后盯向了房门后面挂着的一盘麻绳,将麻绳取下迅速抖落开来。
    谢卞点燃麻绳一端,猛地往前一甩,麻绳就像一条小小的火龙朝面前扑去,虽然比不上上古神火,到底是木头的克星。
    那木龙是个大件,足有两米那么长,和它一比,谢卞的麻绳小火龙就是小巫见大巫,但世界上没有哪一块木头是不怕火焰的。
    麻绳碰到木龙,木龙的头顶须子最先着起来,很快整个身子也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一只触角上雕满小花的鹿在屋里乱窜,眼看就要撞到他身上,谢卞直接伸手将两只雕成花枝的鹿角折断扔进火里。
    这么一个个地去烧不是办法,于是谢卞将麻绳的另一端也点燃扔出去,引燃了工作台上的桌布,桌布更加轻薄易燃,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腾起大火。
    谢卞直接闪身出去,将一屋子的木头关进火海里。
    隔着门,谢卞能听见里面火焰燃烧毕剥作响,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要被火烧个一干二净。
    除了燃烧的声音,谢卞稳下呼吸后还听见了什么别的,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呜呜咽咽地哭泣,声音不大,像是恐惧之下的刻意压抑。
    另一间房门紧锁,哭声就是从里面传来。
    谢卞有些头疼,这小女鬼吓人不会,只会从电影里学来的老套情节,打人更不会,什么绿萝木龙的都拿出来充数,这些且不论,怎么还躲起来哭呢?
    他是第一次进这样的煞,心里不由得开始想,范无救孤身入煞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这样管别人的家长里短,时不时的还要哄哄貌美小女鬼?
    可惜谢卞没和老范一起体验过,也就不知道黑无常大人的工作日常了。
    眼下,他无暇多虑,得先想办法进去看看这小女鬼。
    敲门肯定是不行的,小女鬼不可能开门,踹门更不行,别把小女鬼逼得直接暴走了。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谢卞掏出刚刚从客厅顺来的红色记号笔,在房门口的地上随意划拉几下,画成个笔画交错的阵法,阵法初成闪着红光,下一秒他就进到了屋子里面。
    行走冥界,要对付无妄城里的三千烦人鬼,谢必安还是有些小伎俩的,更万幸他如今的身躯还没有弱到无法施展这些小打小闹的法术。
    这是一间卧房,谢卞在床边找到了缩在地上的小女鬼。
    她浑身发抖,脸埋在头发里抱着膝盖坐着,时不时漏出来两句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只是模模糊糊不清楚,隐隐约约看着像是个两个小孩的合影。
    小女鬼的背后白墙上写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字迹。
    丘。
    山。
    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面墙壁。
    谢卞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
    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她又在怕什么呢?
    外面突然传来哐哐哐的砸门声,卧室门被震得开始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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