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正经狐[穿书]——糖丢丢(44)
这件斗篷就宛如他的另一层皮肉,与其同生共死,只要寒沉洛活着,这件斗篷就永远脱不下来。
居然将如此可怖之物用在自己身上,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难怪所有人都忌惮他。
不过这也让胡以白越发好奇,他不惜代价也要遮住自己这身皮肉,到底是为什么?
胡以白:你刚才对凤翎说了什么?
寒沉洛捂住心口抬起头,这时候还不忘讨价还价:我若说,你能放了我么?
胡以白:那取决你的答案。
寒沉洛似乎想了想,我跟他说,我知道是谁杀害了凤家。说到这他愣了愣,倏然笑起来:其实我骗他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跟我打。
啊一声,下瞬间他又被钉了起来。
众目睽睽下,就看寒沉洛被白衣人一剑剑挑断了手筋脚筋,又将身上的经脉全都割断,整个人仿佛被扎露的水袋,伤口像泉眼般咕嘟咕嘟放着血。
寒沉洛躺在血泊中,虫子似的在地上扭动痛吟,整个试剑台上,全是被他蹭出来的血印子。
胡以白看着他:真奇怪,明明都不是活人,居然还能感觉到疼。
寒沉洛察觉到他在慢慢靠近,身上所受的痛楚,令他磨蹭着地面本能地想要后退。
随着面前的脚步声停止,下一瞬他的身体直接被一道剑光一分为二,左右两边身体直接炸到了试剑台的两端!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当年瑶山之战的始作俑者,六界内恶贯满盈的寒魔头,就这么被干净利落的杀了?!
结界壁上溅满了腥红的鲜血,台下众人愣了一瞬,接下来爆出一阵石破天惊的欢呼声!
看着寒沉洛的残尸,花解语和古灵子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站在前面的玉无修默默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两人拍巴掌的手才渐渐停下。
慢慢结界壁打开,胡以白直接把寒沉洛的尸体用剑气挥到玉无修的脚下。
意思让他们自己收拾。
玉无修叹口气,看着还在尸体上不断扭动的残片,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头:我说您非要用这种办法么?
真是太血腥,太有碍观瞻了。
其实玉无修的剑术本来也不错,可他当年比起杀伤力更大的剑,却选择了当音修,原因就是因为音律杀人更加好看文雅。
地上的两半尸体,血液渐渐停止流动,斗篷的碎片间仿佛拉丝一般,渐渐又合成完整的斗篷,把两半尸体包裹在一起。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僵死在眼眶里的眼珠,忽然缓缓动了起来,接着失去血色的手脚,皮肤上淤起的紫痕青斑,都在斗篷下慢慢复原。
刚才被劈成两半的人,就这么众目睽睽下死而复生,慢慢爬了起来。
见此一幕,席位上的众人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
花解语看着地上突然动起来的尸体一下躲到古灵子后面喊:诈尸?!
古灵子那副孩童般的小身板,被她拽得左摇右晃,却挣脱不得:你别拉我!
玉无修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眼中透着少见多怪。
寒沉洛站起身,晃动着一身新长好的筋骨,每动一下,斗篷下都会发出折断树杈似的脆响。
他回望着台上的胡以白。
胡以白收回了不见兮,看着死而复生的寒沉洛并没有多少惊讶,就像他刚才说的,空神体本来就是杀不死的。
除非到冥界把他的名字在生死簿上重新填上。
但刚才那一下,他在寒沉洛的身体里埋进了一只七芒萤的卵,只要三日,它就能变成成虫。
玉无修扶着还踉跄不稳的寒沉洛,看了眼结界里的金蚕茧:现在怎么办?
寒沉洛整了整衣袖,朝着台上的胡以白拱手:我这副破烂身体,每隔段时间必须得死一次才能继续用。教内的人都不愿动手,真是有劳这位侠士了。那金蚕茧寒某愿赌服输,就送给贵宗。暂且这样,今日多有打扰,在下告辞。
说罢,寒沉洛带着几人掉头就要走。
玉无修:那两只鬼不找了?
寒沉洛:找不到了,云阔把他们转移出瑶山界了。
玉无修蹙眉道:那金蚕茧也给他们?
那当年可是牺牲不少教众的性命才从雷音寺抢回来的。
寒沉洛:那金蚕茧乃是至阳之物,魔临教阴气太重,都快被你们养死了,正好瑶山境这阳气旺盛,留在这养着吧,等养好再抢回来。语气轻描淡写。
说到这他又想起什么:而且我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玉无修一怔,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台上那道雪白身影,有些愕然道:他,会同意么?
此人代乾灵出战,一看就是正道之士,怎可能同意继任魔临教教主之位。
寒沉洛:他不同意,就不会想办法让他同意。说着晃了晃脑袋,忽然嘎嘣一声,他疼得直叫唤:诶不行,这脑袋还有点歪,你快打一拳打正点。
玉无修:
*
作者有话要说:
寒沉洛:我终于找到了继任教主之位的人选
云阔:开玩笑,我徒弟当然得继承我衣钵。
青丘帝君:你们是不是忘了,他是我儿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凤翎,我若说了你千万别生气
寒沉洛一行人还未走出会场, 一道身影就挡在了正前方,一身白衣的云阔立在中央,手中长剑满是血污,身后跟着一众乾灵宗未参赛的弟子, 来势汹汹。
云阔看着他们笑眯眯道:往哪走呀?
看着突然出现在场上的另一个云阔, 所有人都惶然的看向主席位, 视线在两个云阔间来回徘徊。
怎么一时间出现了两个云阔,这到底唱的哪出啊?
邱夜央看真身回归, 直接抬手将面前的替身化为灰烬。
只是看着云阔身后携着乾灵宗的一众弟子, 几乎今日上午未轮到上台的弟子都在其中。
各个浑身浴血, 杀得衣衫破烂, 像是刚经历一场恶战, 而且脸上都带着无比愤慨决绝的表情, 尤其是看着寒沉洛几个魔族教徒,和望向他的时候。
被利剑似的目光盯着, 邱夜央不禁有几分心虚,按理说自己的计划没有问题,他跟谭青峰交代过,若是未得到指令, 一切如常,按兵不动,绝不能可能被云阔发现端倪。
寒沉洛好像很自来熟的应对:回家呀。
云阔一振手中的苍寒剑, 笑意更甚:欺负我玄冥殿的弟子, 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寒洛洛,你了解我的, 我这人从不记仇, 都是现报。
寒洛洛:
片刻后, 寒沉洛吊着一边膀子,一瘸一拐的在花解语和古灵子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在场上所有人的凝视中,云阔带着一众弟子走到主位前,与坐在上面的邱夜央对视着。
一上一下,两人就这么静默的注视着彼此,谁都未开口作声。
场上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半晌后云阔才问:邱副宗主,不想知道我方才突然离场去做了什么?
邱夜央看着苍寒剑上滴下的血迹,强撑着拱手道:属下愚钝。
邱副宗主向来聪明,如今怎么又装起糊涂。
云阔一挥手,将一幅长卷悬空展示在他面前,这是你印在请帖上图安密文的破译卷。又拿出刚才那张从寒沉洛身上翻出来的请帖:这是你发给仇临的请帖。
云阔将两者一并扔到他面前:要不要把人找来当面给你破译一下。
此话一出,周围在座的门派一片哗然。
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
先是魔临教的人来捣乱。
如今又赶上乾灵宗闹内乱。
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胡以白换好衣服过来后,先去看了凤翎,见人已经悠悠转醒,青梵正陪着他休息。
结果看到场上云阔忽然回来,场面一度失控,凤翎非得要过去。
胡以白拉住他:你这灵脉尚虚就别添乱了,这种小事宗主能解决。
凤翎听到声音,眉间一蹙看向他:何时回来的?
胡以白微微一笑,看来是被当成跟云阔一起回来的了,他顺坡道:刚回来。
凤翎望着他袖边沾染的血迹不确定道:受伤了?
胡以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左手,刚才为了给寒沉洛下那颗虫卵,他特意把自己的手割出一道伤口,七芒萤必须用他的血滋养。
他张开手,嗯一声。
凤翎从身上摸出一包紫云散递给他。胡以白愣了一下,说不用,下一刻凤翎直接扯过他的手,将紫云散撒到他伤口周围,又在伤口上涂了厚厚一层。
看涂得有些不均匀,用手稍稍抹了几下。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胡以白不自觉的盯住了凤翎的侧脸,等对方把他的手包扎好,一抬头正对上他那灼灼的目光。
顿时两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凤翎率先垂下眼:行了。
胡以白嗯一声,忽然道:之前我说,等试剑大会结束后能谈谈么,其实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凤翎沉默片刻,胡以白一抬头就对上他考量的目光,半晌才听到他道:你现在说吧。
现在?
胡以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实,现在所有人都在前面看邱夜央的好戏,周围也没什么人了。
胡以白用心音道:【你千万稳住心态,千万别生气!】
凤翎奇怪的看他一眼:【我为何要生气?】
胡以白:【我先给你提个醒,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一时间让你无法接受,但我说的确实是真话,其实】
云阔忽然朝乾灵方阵的方向招招手:白狐过来。
胡以白:【】
胡以白回过头看着他。
很奇怪,那一瞬间胡以白逆光站在他面前,模糊了他的容貌,可他的身影却在眼中变得越发清晰,仿佛是刀削斧凿般刻录在他的脑海中,刻骨铭心。
凤翎恍了一瞬,继而回过神来,看着胡以白无奈的耳朵都快拉耸下来,他忍不住出声道:你先去吧。
胡以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凤翎没来由的忽然心软了一瞬,等回来我再听你说。
胡以白笑逐颜开,那一刹那阳光倾洒,他周身都被蒙上了一层美好的柔光。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他,可倒映在眼中的却是另一个模样。
还未等凤翎抓住那一丝飘忽不定的线索,胡以白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
胡以白过去时,云阔这边已经基本差不多结束。
现在请帖上的密文已经被他们破译出来,加上路上抓到了一个飞来峰的弟子,可以证明仇临是受到邱夜央的贿赂拉拢,才派人来支援他叛乱的。
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他辩驳。
十二诛邪及景阑殿的其余弟子已经被云阔和司无涯带的人拿下,一旁的青梵似乎对邱夜央会叛乱一事并不意外,其实在师父要他闭关时,他就起过疑,但终究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而龙迟予则是完全无法接受,还不可置信的扑上来,师父您一定有苦衷的对不对!你不可能叛变的!你快告诉他们啊!
邱夜央皱眉轻呵:闭嘴。
他看着面前的证据,却没有露出一丝悔不该当初的神情,反而笑着问云阔:这一切本来就是我应得的,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
下一瞬,云阔手中的苍寒剑一下架在他脖子上。
剑上的血污似乎被法术凝住,在碰到他脖颈的瞬间,淋漓而下,刹那间将邱夜央的衣领染得血红。
云阔:你为了能在今日成功逼我下位,不惜向飞来峰求援,观日峰下的结界本该有八处,镇守着八方入口。你为了能让飞来峰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这里,把东南方的结界在午时三刻撤了,方才我带人赶下去,魔临教的一众教徒都在山下,已经有小半数的人杀上来,我这把苍寒剑上的血,就是一名被杀害的弟子,临死前握着我的剑沾染上的。你感觉到么,他的血还是热的。
方才一脸坦荡的邱夜央听到这番话,神色骤然变了:魔临教的人全都来了?这不可能!我的消息只传给过飞来峰,魔临教的人不可能知道!
云阔淡淡道:我都能破译出密文,那寒沉洛杀了仇临拿走请帖后他就破不出来么,而且你觉得寒沉洛可能只带着四个人就敢来试剑大会胡作非为?你在看到他来的那一刻就该想到有什么不对了,可你在想什么,还在琢磨你篡位的计划该怎么进行是吧。
被召到跟前的胡以白听着云阔的话,不禁都有些脊背发凉。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云阔发怒的样子。
依旧声音平和,毫无起伏,可是说话时的眼神却变了。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整个人的感觉天翻地覆。
刚才还毫无悔意的邱夜央,在云阔说完这番话后,顿时神情萎靡,一副不可置信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站不稳的扶住了一旁的椅背。
手下这把椅子就是乾灵宗宗主的主座,他看着这把座椅,手轻轻摩挲着它的轮廓。
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
他曾经为了能跟上那个人的脚步,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一切,甚至身死魂灭都在所不惜。
可是终究他还是没有选择自己,当年在接任大典上,他看着宗主令牌传到云阔手中,那一瞬的不甘、求而不得的痛苦,甚至演化成了对那个人的憎恨。
是那个人告诉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靠自己争取。
又是那个人教会他,有些东西就算你付出全部也争取不到。
到底是为什么,若是还有机会见到他,真想问一句,他比云阔到底差在哪!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不是自己!
可就是因为这一份不甘、痛苦,他却让魔临教的人趁虚而入,差点葬送了乾灵宗的千年基业。
这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的。
看着乾灵的其他三位掌院已经带人将他团团包围,邱夜央瞬间沦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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