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正经狐[穿书]——糖丢丢(43)
如果真要衡量,空神体所具有的灵力,无限等同于真神。
听上去空神体似乎与真神就只有一线之隔,可实际上这一线,就是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甚至隔着生死。
因为所有空神体理论上都不可能活着出生。
而目前六界之中,唯一活下来的特例就只有寒沉洛。
可以说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所有人忌惮。毕竟没人知道他当年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不过空神体顾名思义,就是空有一副神级灵力却无处施展的身体。
因为身体没有任何可供灵力依凭的灵骨灵脉,连练体练气都难以达成,所以这么多年寒沉洛也只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或者说得更具体些毫无修为却长生不老的活死人
此人还疯得彻底,丝毫不顾及自己脆弱的体质,动辄就拿刀子割腕放血,然后用自己带着醇厚灵力的血,炼制各种魔种和稀奇古怪的魔物。
你说他坏,他却从不动手杀人,连别人当面咒骂侮辱,他也只是笑眯眯的解释回应。
你说他不坏,他却是整个六界之内背负杀戮最多之人。他做事从不问因果,只图一时高兴。
按照瑶山境的评判规定,寒沉洛确实连初阶弟子都够不上,但他毕竟是空神体且一肚子阴谋诡计,叫他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比试,说没心怀鬼胎都没人信。
乾灵弟子都将目光投向主位的云阔,期待他别再答应这个疯子的荒唐要求了,可云阔却再次道:邱副宗主觉得如何?
邱夜央:
方才他算是公报私仇一回,凤翎筑基破金丹,好不容易险胜。纵使他再憎恶这个小孽种,也不好过分到让他去跟寒沉洛对战。
毕竟他也乾灵的弟子。
他开口刚想叫青梵去替换凤翎,没想到方才一脸漠然的凤翎,忽然眼眶发红的盯着寒沉洛道:弟子申请继续出战。
台下的弟子纷纷瞪大了眼。
你疯了凤翎!
你已经比完了,快下来啊!
你已经赢了,不要再比了!
胡以白看着双眼泛红的凤翎,眉间微蹙,就在刚才两人错开肩膀的一瞬间,寒沉洛肯定跟凤翎说了什么,不然他的情绪不会变化的这么快。
赛则规定若是有人三场连胜后,可加一场继续比试,若后续再赢,则直接晋级到决赛。
这次是凤翎主动要求的,按规则他就要继续比下一场。青梵和其他几名高阶弟子都主动申请替换凤翎,也被邱夜央的一个眼神斥退。
看着试剑台上再次筑起结界,将两人封在里面,所有人望着渐渐合拢的界壁都不禁潸然泪下。
这凤翎到底要干什么呀!
结界外听不到结界内的声音。
寒沉洛笑了笑道:我只说知道杀害凤家的凶手,但我没说一定要告诉你啊。你这么着急就要跟我比,是不是太冲动了?
凤翎手中的思狂剑伴着不断外散的剑气蜂鸣不止,盯着寒沉洛的眼中,尽是滔天恨意,与平时冷静自持的状态截然不同。
你不说,我把你打到说出来。
寒沉洛:你们乾灵宗不是规定不与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争斗么,这样你违反宗规了吧?
凤翎:那是普通人,你是人么。
寒沉洛笑了笑,轻轻举起手里的木剑,象征性的横在身前。
比试开始,驻守在结界外的乾灵弟子却都不肯退回去,席位上的邱夜央都要把嗓子喊哑了,结果连负责维持秩序的青梵都跟这些臭小子统一战线,死死守在结界外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一开始比试很正常,凤翎一把思狂虎虎生风,把寒沉洛砍得抱头鼠窜,有几次都是连滚带爬的把木剑捡起来,活像只夹着尾巴的落水狗,惹得台下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可随后渐渐就不对劲了。
凤翎本该一剑斩了这厮的狗头,没想到剑砍到一半竟生生收了回来,而是忽然转身对着无人的角落一顿乱砍。
寒沉洛整理好凌乱的斗篷,抱肩在身后看着他。
看着他不断的攻击结界壁,狂乱之下用剑气刺伤自己,身上被划得鲜血淋淋,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疯狂的砍着那个不存在的人。
凤翎他在后面!即使知道他听不见,台下的弟子也忍不住大声喊出来。
可凤翎仿佛根本看不到结界外的他们,眼中只剩下了疯狂的杀戮,企图将寒沉洛制服,逼他交代出当年杀害他家人的真凶。
寒沉洛并没有攻击凤翎,只是站在一侧一声不响的看着他,就看凤翎用自己的剑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一步步陷入疯魔。
而他静悄悄的,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哑剧。
台下渐渐传来一阵悲恸的哭声,这次不止是乾灵弟子,其他门派的弟子也忍不住掩住泪目。
方才筑基破金丹,漫天霜雪中遗世独立的俊美少年,何等的意气风发,下一瞬就变得疯癫痴狂,浑身浴血遍体鳞伤。
一片哭声中,胡以白看着台上的云阔,心音道:【接下来我不能帮你了。】
说罢未等云阔的回应,就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赛场上,对一个弟子的突然离开并没有多少人去在意。
没过多久,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上,忽然刮起一阵疾风,将祥和的彩云瞬间撕扯成一片片棉絮。
飞沙走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混沌,人人以手遮面才能勉强从指缝间探探外面的情况。
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又是像刚才凤翎对战鬼相时刮起的沙暴,可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这两人再厉害,沙暴也不会吹到结界外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那一剑至少是剑圣级别!
那大概是许多年瑶山境都未出现的惊鸿一剑, 一道锐利无比的剑光迎着结界一剑劈下,裹挟着漫天黄沙,顿时结界上方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纹。
被破坏的结界紫电环绕,企图迅速修补好缺口, 然而刚要合上, 又是一剑劈空而下, 这次直接将结界顶部劈开一个窟窿,一抹芦花般轻盈的白影, 从结界上方翩然而下, 落在试剑台上。
台下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 又是谁啊?!
邱夜央望着那道戴斗笠的身影, 也是满眼诧然, 转头对云阔道:这是
云阔:邱副宗主觉得如何?
邱夜央: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之前问一次就罢了,怎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做决定。
邱夜央一只手从后面轻轻搭上去,云阔果然毫无反应。
他直接将手伸进了内膛,就摸到了一丛软乎乎的毛发, 手收回来时指尖夹着一根白色长毛。
是替身!
他敢肯定,刚开始跟他一起进入会场的人肯定是云阔无疑,可在中途什么时间, 云阔突然离场, 而留下了这个替身。
但一般来说大乘期以上修士的替身,都能继承一部分主体的思维和记忆, 为何眼前这个替身, 除了面无表情的坐在这, 就只会说一句?
邱夜央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云阔他到底想干什么。
寒沉洛望着眼前的人,慢慢朝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最后砰一声撞到了身后的围栏。
胡以白看他一眼,并未行动,而是转身走向角落,一把拉住陷入魔魇的凤翎。
凤翎,冷静一点。
凤翎似乎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失焦的双眸望着眼前的虚空,仿佛寒沉洛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却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出当年到底是谁杀害他的父母和家人!
他用行动践行刚才的话,你不说,我把你打到说出来。
可真正的寒沉洛根本就不在那。
而且魔气这种东西,本身并不是灵力,连试灵晶球也无法判别他是在作弊。
胡以白从身后拉住他,可凤翎一股脑的继续往前冲,胡以白想到在望雪谷从梦魇中唤醒他的那次,沉下心温声道:师弟别打了,你仔细看,那只是一根柱子,没有寒沉洛。
在识海中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凤翎茫然一怔,血红的双眸恢复了一丝清明。
没有?
看他渐渐冷静下来,胡以白在身后抱住他,附在耳边轻声道:对,没有寒沉洛,都是幻觉,我们放下剑可以休息了。
凤翎眼中一片虚无,他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人,可是他本能的循着声音转过头,凑近了胡以白。
宛如在黑暗中急于寻找光明的幼兽。
这亲密的举动在台下人看起来,两人就跟要亲在一起了似的,龙迟予气得红了眼,提着恕之也要上台,然而还未等靠近就被四周的结界壁弹了出去。
青梵不耐烦的扶住他,蹙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你就别添乱了,这结界是宗主所设,只有宗主或修为在宗主之上的人才能打开。
听完这番话龙迟予不禁一怔,望着抱住凤翎的人讷讷道:修在宗主之上?
宗主过了渡劫期,如今已修成仙体,比仙人修为更高,难不成是真神?!
我也不确定。青梵朝台上的白衣人看去,眼神复杂:不过刚才那一剑的威力,至少是剑圣级别。
大概是胡以白的声音起了作用,凤翎渐渐看清了面前的情景,那根被他砍得七零八落的柱子,台下人惊愕的目光,身上的淋漓血迹,还有手中不断震颤的思狂
他看着眼前,忽然像是被剪断线的木偶,猛然朝下坠去,胡以白及时抱住。
凤翎?
胡以白探了一下他的灵脉,气息微虚,大概是刚才情绪激动一时灵力消耗的太快,现在力量一泻下来,整个人才会突然虚脱。
他抱着凤翎一剑劈开结界壁的正面,从台上一跃而下,交给了青梵:照顾好他。
青梵扶着凤翎有些诧异道:请问阁下是
胡以白:无名散修,不必介怀。
刚要转身离开,看到自告奋勇要去抱凤翎的龙迟予,脚步一顿,一下按住他的手,叮嘱青梵:别让别人碰他。
出口之后觉得这么说有些奇怪,又补了一句:他现在的灵脉极虚,最好不要碰他,安静休息。
青梵赶紧颔首:好。
随后立即将周围的人都挥退开,用灵力拖着凤翎回到乾灵方阵。
胡以白顺着未来得及愈合的裂缝上台,走到寒沉洛面前:这场我替乾灵打。
寒沉洛手里拿着刚才被凤翎砍折的半截木剑,整个人呆呆的:还能这样?
如何不能?胡以白笑了声:方才你不是拿了仇峰主的请帖替飞来峰出战么。他将刚才从凤翎腰间拽下来的十方陨星腰牌亮出来:那我拿着乾灵腰牌,一样能替乾灵宗出战。
说着手中的长剑一凛,不见兮剑身周围又刮起一阵疾风,在结界完全闭合前,他又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
而且我跟你一样,都不用灵力。
他刚才观察过,凤翎就是在第一次大幅度输出灵力时被魔气侵染入体,若想不被寒沉洛的魔气干扰,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开灵窍。
而不需要自身灵力的空蝉刚好合适。
结界重新合拢,两人又被笼罩在结界之内。
在台下的花解语等人也被眼下的情况弄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
从来都只有他们魔临教找别人茬,今天居然被找茬了?
而且此人看着修为比云阔只高不低,似乎连结界都能徒剑劈开。寒护法不会有危险吧?!
想到这,花解语跟一旁古灵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一抹奸笑。
要是这个白衣人把寒沉洛宰了,那就太好!省得回教中这变态玩意儿天天折磨他们。
随着胡以白几剑下去,结界里尽是漫天硝烟,他飞起一剑不偏不倚的砍在寒沉洛背上,对方顿时摔个狗吃屎,身上的斗篷都扬起来蒙住了脑袋。
胡以白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不过这么一剑砍死也太容易了些,他用魔气把小孩耍了那么久,怎么也得收点利息。
随着几招剑法,结界内风浪迭起,虽然四角的测灵晶球并没发生波动,却能感觉到四周的灵力在不断的朝那把剑汇集去。
邱夜央望着那道白色身影,蓦然握紧双手,掌下的扶手险些被他当场捏碎。
这套剑法没错,可这个白衣人肯定不会是他。
他怎敢怎敢!
寒沉洛爬起来,迅速跑到结界壁前拍打,但他穿着斗篷,根本就没人能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加之结界内的声音是传不出去的,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不懂他这个行为是何意义。
台下的玉无修晃着玉箫的手忽然一顿,他,该不是在跟自己求救吧?
可转瞬一想,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
算了,还是再看一会。
胡以白慢慢靠近,一剑刺在他肩膀上,企图将寒沉洛身上这层遮羞布挑开,然而寒沉洛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不顾危险,两只手牢牢抓住不见兮锋利的剑刃,阻止他的动作。
刺啦一声,剑锋一下将寒沉洛手上的黑布挑开,那两边的布条半掉不掉的缠在手臂上,随着皮肤暴露在外,寒沉洛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不顾危险,立刻将黑布缠回去。
可未等缠好一半,就被脱手飞出去的不见兮钉在了后方的柱子上。
正是刚才凤翎砍得那根。
殷红的血顺着被贯穿的心口泊泊而下,寒沉洛缓缓垂下去头也偏到一边,胡以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不知道空神体会不会死啊。
他笑了声:逗你的,我知道空神体不会死,因为本来就没有生,何谈死呢?
他盯着那黑洞般的遮帽道: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当初有人将你在冥界生死簿上的名字偷抹去了吧?
原本装死的寒沉洛听到这话,头忽然缓缓抬起。
胡以白一招手,不见兮立刻从他心口上拔出,寒沉洛失去着力点,从柱子上摔落在地。
胡以白用剑挑起他的下巴,估计这身斗篷跟他的斗笠一样也是法器,都被剑挑破成这样,还是紧紧贴在身上不下来。甚至宛如拥有生命一般,被挑破的碎片还会不断的愈合起来,再生成新的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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