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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70)

    他狼狈地趴在曲母身上,抬起的眼睛却是清明的。这一瞬间,他仿佛脱离了这个构造出来的虚假世界,明明连抬头看他都要拼尽全力,少宗主却感觉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个人。
    少宗主勃然大怒,勒令手下按住曲西,拳脚暴风雨般接连不断落在他身上,少年一口一口吐着鲜血,牢牢将母亲瘦小的身体护在身下,气息逐渐微弱下去,奇怪的是却如何也没断掉那最后一口气。
    少宗主剧烈喘息着,抬脚踢了踢只剩下一口气的曲西,轻蔑道:去三品凌华宗学习的名额是我让父亲划掉了你的名字,可那又如何,修真这等通天之途,是下贱的仆役之子能肖想的东西吗?
    他笑得张狂肆意,我告诉你曲西,你确实下手狠又跑得快,可你跑得了,你娘可跑不了!
    他一脚重重踹在曲西肩头,用力之大踢得少年单薄身躯摇摇欲坠,老老实实做本少宗主的狗!你敢让本少宗主不开心,本少宗主就拿你娘来取乐!
    少宗主带着狗腿子们走远了,秦珣被曲母含泪扶起来一步步背回茅草屋中,西,娘不该叫你去道歉的,娘也没想到少宗主竟然这么不近人情,明明是他唉,你小心着点,伤口疼吗?
    秦珣有气无力地摇头,哼哼道:放心吧,试炼还在进行中,那位哪会真让我断气啊。
    打那该下油锅上刀山的腌?H玩意走后,压在他身上的无形压力就消散了,他身上的伤势也在以不正常的速度愈合。
    他瞥了一眼曲母断掉的那条腿,完全看不出半点才断了的痕迹,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如履平地。
    曲母一脸茫然。
    秦珣叹了口气,支着胳膊趴起来,娘,咱们走吧。
    曲母:走?你想去哪?
    秦珣:修真界这么大,哪不比待在这破落户挨欺负强啊。反正他不觉得这试炼是让人蹲在宗门里挨打的。
    他碎碎念着,娘,你整天待在这犄角旮旯里,肯定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一个五品宗门而已,最高不过化神期,随便来个厉害点的家伙都能翻掌给他灭了。等儿子再练上两年。咱们
    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嗯?秦珣诧异看她,发现这话竟然不是搪塞。
    我以前曲母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想走吗,我去收拾东西了。
    第85章 【基本秦徐】殷琅:这不
    曲母收拾家当当夜就和儿子下了山, 如秦珣料想中那般,二人光明正大从大门离开,一路顺顺当当, 别说阻拦的人,连影子都没见到半个。
    秦珣把曲母安置在小镇客栈上,嘱咐她别乱跑, 一个人连夜又摸上了山。这会守卫倒是都现身了,然而没被秘境压制修为的秦少尊进出这里如无人之境, 轻轻松松把少宗主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哟, 好久不见啊。
    少宗主被摔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 生命中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地府恶鬼般狰狞微笑的曲西。
    啊!!!
    捅破天的惨叫声惊飞了山林鸟雀, 宗门之人循声寻来时, 第一眼都忍不住躬身捂嘴剧烈呕吐起来。
    满地血肉碎块里夹杂着几块勉强认得出来身体部位的残肢,血泥溅在门扉院墙上星星点点, 连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出来,也不知死去之前遭了多少折磨,完全一副人间炼狱景象。
    这边大仇得报的曲西带着曲母往修真界闯荡,另一边的徐容在连续吃了三顿秘境里的粥饭,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骂了一天一夜, 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后,终于忍耐不住摔门而去。
    见鬼的秘境!谁家秘境是这么折磨人的!这女人绝不是什么关键的角色!
    他冲出来时夕阳将落,宗门里来来往往的弟子少了很多, 徐容漫无边际一路搜寻,终于在夜幕将至时遇到了第一个没有对他避如蛇蝎的人。
    少宗主摇着折扇笑眯眯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曲西吗?几天不见,你看上去清瘦了不少啊。
    徐容打量了一下这人, 穿着奢华明显地位较高,他没感觉到什么恶意,放任对方靠近,思量着怎么打探消息,应付道:我呃!
    旁边猛地窜出来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猝不及防把他按在了地上,徐容脸皮紧紧贴着砂石遍布的地面磨得生疼,他恼火地看向少宗主,你!
    少宗主仍旧笑嘻嘻的,一晃一晃在他跟前蹲下来,伸手揪着徐容的头发,用力在地上撞了一下,徐容额头上立刻见了红。
    少宗主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强制他撞向地面,笑问,是不是很疼啊?
    徐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废话!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欺辱我?
    疼就对了。少宗主骤然变了脸色,狠狠用力把他的脑袋丢向地面,一脚踩在徐容侧脸压得他动弹不得,什么仇什么怨?曲西,你前两日殴打本少宗主的事,这么快就忘干净了?
    徐容暗暗咬牙,这破秘境是安排了什么见鬼的前情,他也能屈能伸,当下就强忍着剧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是我有眼无珠做了错事,少宗主教训也是应当。
    少宗主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啊曲西,你居然也是会装孙子的?本少宗主还以为你永远都是那个硬骨头和死人脸呢。
    可惜了,本少宗主并不想要你这个仆役。
    徐容才松了口气,少宗主骤然变脸,重重一脚踹在腰腹,把他踢飞了出去。徐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人才落地滚了两圈,立刻又被大汉按住了。
    少宗主看上去起了玩性,并不打算很快结束这场折磨。他一边殴打徐容,一边慢吞吞地和他讲话。
    知道本少宗主最看不惯你什么吗?骨头太硬。你一个爹都不知道是谁、娘八成是妓院里出来的野种,凭什么也能踏上这通天之路?
    哼,原本有点天赋能攀上仙门你小子就该知足了,本少宗主赐给你一个栖身之所就该感恩戴德跪下来舔我的鞋,你倒是心气高,居然还妄想着往更厉害的宗门去,妄想着超过本少宗主?
    说着他重重踢了一脚,面目狰狞,你是什么泥巴里爬出来的玩意,也配和我这生来就流着修真血统之人一较高下!
    凌华宗也是,搞什么一视同仁不分高低进行选拔,让你这种低贱、恶心、该死的玩意有机会玷污这高洁尊贵的通天之路!本少宗主划掉你的名字是你该得的!居然还敢心怀怨恨报复我记好了,这就是你以下犯上的下场!
    少宗主狠狠一脚踢在他胸口,两个大汉适时松手,徐容重重滚落在地面,一动不动,连咳血的力气都没有,进气少出气多,眼看人就要没了。
    少宗主心满意足,带着狗腿子扬长而去。
    夜色已经深了,瓢泼大雨几息间落下来,转瞬打湿了地面。
    徐容一动不动躺在泥泞中,胸口起伏的弧度慢慢变缓,几近于无。
    云层中雷鸣炸响,随着徐容生机的消散,动静越发剧烈,一道闪电几乎要划破天际。
    烦死了!
    一道人声骤然冒了出来,充斥着不耐烦的情绪,向着天边雷霆怒骂道:你这死天道讲不讲道理了,这小子就是试炼失败了啊,凭什么不让我轰出去!
    雷霆回以一声炸响。
    那声音更恼火了,甚至听得出来在梗着脖子和对方对骂,我呸!哪有这么徇私的,我管这小子是谁啊,试炼的规矩就是有能者居之,老子死都死了,就指望一个能看的传承人,谁耐烦和你唧唧歪歪的。
    这次是一道直直从高空轰然而下的雷霆,足有四五人合抱粗细,往虚空一点轰去。
    道人吸着凉气疯狂闪避,不忘见缝插针地怒骂,做梦!绝不可能徇私!你劈的老子魂飞魄散也别想让我松口!你他妈当初抢了老子的宝贝拿出去开拍卖会也就算了,死都死了那玩意散出去也算造福修真界大众。可是老子的传承你想都别想!那一定是要留给老子看中的年轻小伙的!
    天边雷声电光越发急促,道人梗着脖子就是不退。
    半响,天道似乎也实在没辙,躺在地上的徐容身体像是被什么推了推,从怀里滚落出来一块半圆的碎玉,散发着莹润光泽。
    ?G?
    虚空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着道袍,面貌看着和曲西有七八成像,只是要更成熟一些。
    他通体珍珠白色,从虚空里钻出来后正落在徐容身边,弯下腰捡起碎玉凑到眼前仔细打量,又从怀里掏掏摸摸拿出来一块小碎片往上拼。
    厉害啊这小子!年轻人绕着徐容走了两圈,满脸惊叹,加上我这块可就集齐超过一半的荒古玉碎片了,我记得这玩意都落到几个老不死手里了,这小子瞧着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怎么能耐这么大呢!
    天边雷鸣再响。
    年轻人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知道了知道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就是了。
    他把四块碎玉往起一拼,塞回怀中,这东西我就当代价收走了,这小子要能通过最终试炼,我就连着传承一起还给他。通不过嘛好东西当然要留给我未来的亲亲徒弟了。
    他挥了挥手,徐容的身体化作流光消散在大雨中,这片天地也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了一颗小球融入掌心。
    年轻人嘿嘿笑着,脚步轻快转身走了,接着瞧那黑衣小子去,嘿嘿,好久没见过这么合我心意的后辈了。
    秦珣带着曲母离开寄身的宗门,思考过要不要去投奔那据说选中曲西的凌华宗,很快又否了这个想法。
    天玄道人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他设置的秘境中,投靠宗门的选项应该是最不靠谱的,之前那少宗主也证明了这点,要是真往凌华宗去,还不知道又要碰上什么奇葩呢。
    更何况带着曲母这个累赘,在这个讲究断绝亲缘的时代,九成九的宗门大约都不会接纳他。
    秦珣索性当了个散修,不靠仙门也不往北魔域去,护着曲母在修真界闯荡,碰到秘境进去捞一手,心又黑下手又狠,凭借当年在北魔域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小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就是
    他看了看三年了面容没半点变化的曲母,有点小愁苦。
    就在秦珣日日哀叹着第一轮试炼什么时候能结束,他在一次外出淘宝贝的时候遇到了下一位关键人物。
    黑云压城,魔气滔天。
    秦珣仰头望着这从未见过的壮观景象,惊叹难掩。从他记事以来,魔修只要离开北魔域,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般见不得人,何时有过如此滔天声势之时?
    他记得师父说过,千多年前,北魔域的大名前可没有那个北字,魔修的势力范围横亘三大陆。只是从魔主陨落之后,魔修声势大弱,多方打压下才不得不龟缩进北方大陆中,在天道降下的【迷障】白雾后苟延残喘。
    【北魔域】这个称呼,就是从那时才开始流传的。
    这座城池中常有集市开放,附近的修真者们大多会固定时间过来一趟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秦珣也是最近才定下来摸到这里。
    魔修来袭之时,修真者们大多熟稔地捞起东西就跑,熟练得让秦珣惊叹不已,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旁边的修真者脸蛋看着挺年轻,正撸着袖子打包自己的摊位,闻言抬头惊讶看了他一眼,你是南域佛宗那边来的吗?
    秦珣纳闷摸了摸自己旺盛的头发,何以见得?
    那修真者笑道:魔修势大,只有最南边的天台佛宗那边山高地远,受到的侵犯比较少,你这一看就是没挨过打的嘛!
    秦珣:慕了慕了。
    不过再羡慕千年前的魔修,此时是个正道散修的他也得捞起衣服赶紧跑路。
    跟着年轻修士跑了没几步,年轻修士脸色骤变,哭丧着脸,怀里东西掉了一地,完蛋了。
    秦珣:?
    修士哭道:这次居然是魔尊带头,这小破城哪有渡劫期修士啊,魔域一张开根本跑不出去,这次是真要丧命了。
    秦珣抬头望去,翻滚的黑云中徐徐走出三道身影,周身魔气难分高低。令他惊在原地忘记跑路的是,最中那一人,容貌竟与师父魔修状态时足有七成相似!
    只是殷琅轮廓要柔和一些,此人面庞线条分明,眼尾上挑,气势更为锋锐。
    算算时间,这应当就是师父的父亲,第二魔尊殷九玄了。
    殷九玄目光四下一扫,瞥见一部分跑的最快马上就要跑出城的正道修士,哼笑了一声。
    他拉长了调子,慢吞吞唤道:浮影军何在?
    霎时间,数不清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的魔气中冒了出来,最先冲出城外的修士们先遭了殃,在黑衣修士们的刀锋下化作亡魂。
    另外两名魔尊见状,笑骂殷九玄动手太快,不给他们留口肉汤,也纷纷喝令属下出手。
    殷九玄不以为意,懒懒散散立在那里,时不时接腔闲聊两句,直到散漫游荡的目光落在城中一道原地不动的人影上。
    嗯?
    他双眼微眯,下一瞬原地消失。
    秦珣只觉眼前一花,视线中骤然失去焦点,一眨眼的功夫那立在天边的黑衣魔尊就出现在了眼前不过咫尺之遥的地方。
    魔尊盯着他沾染着脏污和汗水的下巴,目露嫌弃,他搓了搓指尖,从袖中抽出一条带着香味的手帕,细细地给对方擦拭干净。
    而后才纡尊降贵的伸手往青年下巴一抬,你
    渡劫大能在前,秦珣心脏狂跳,根本没听对方说了什么,毫不迟疑摸出殷琅交给他的玉石捏碎,施法。
    他感觉意识逐渐混沌,慢慢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沉入了身体深处。
    秘境外正阖眸养伤的殷琅感受到徒儿的求助,魂魄立刻顺着玉石阵法的链接潜入掌握了身体。
    感受到脖颈处微凉的手,误以为徒儿脖子马上要被扭断的殷琅倏忽睁开双眼,灵气翻涌,翻手往上,另一掌精准向对方致命处拿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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