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她垂眸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
车内,殷染再次试图撑起身,却仍被津行止死死地压在座位上。
这样的压迫感令他觉得不适,但他却无法挣脱。
换气的间隙,他终于抓住了椅背。
只是他刚借力直起身,就再次被津行止压在车窗上。
嘀
一辆路过的车按下喇叭,刺耳的长声透进车窗,落在两人耳中。
津行止半松开禁锢殷染的手,向窗外望去。
路过车辆的灯光忽而一过,照亮不远处早已空无一人的位置。
身侧,殷染意犹未尽地抿了一下嘴,想帮津行止擦嘴角。
他的意图很快被津行止发现,津行止向后一撤,尽可能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殷染松了松肩膀,抹了一下自己发疼的嘴角。
紧接着,一阵疼痛爬上殷染的后脑。他眼前模糊地闪过自己被人围攻的画面,而那时,他似乎就是在这样擦拭嘴角。
脑内,一阵嗡鸣穿透殷染的耳腔,令他听不清津行止说的话。
他努力保持着微笑,失力地倚上车门,令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般无异。
津行止不知道殷染又在搞什么,既不答应也不反驳。
但该警告的话他已经说过了,该给的教训他也给过了。至于殷染怎么做,他只能随机应变。
他拉开车门,换到驾驶位上,驱车回到公寓。
车开到一半,殷染已经从迷糊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津行止,又静默地移开了眼。
原本靠近津行止的脖子时,他是打算咬他一口的,但想起之前和津行止亲密接触时他都会昏厥,他决定找个稳妥的时候再行打算。
只是他没想到,津行止这次居然没有对他的招惹视而不见。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获得的记忆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至少肯定了恢复记忆的条件是与津行止有亲密接触。
返回公寓后,津行止把人送回房间,便不再理睬他。
翌日,早6点。
津行止从被窝里伸出他修长的双臂,把被子往下一拉,胡乱地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抓起来,连按了好几下。
但手机却偏偏和他作对,硬是不肯噤声。
津行止半支起身来,向床头柜的方向靠拢,却意外压到了什么。
他睁开半合的双眼,正对上了殷染不怀好意的目光。
早安,亲爱的。
那种眼神令津行止惊起一身颤栗,差点滚下床。
殷染拉了拉被子,向他靠过来。指腹从他的锁骨上滑到侧颈,又摸上他的耳垂。
只不过是愣了一会儿,殷染似乎离他更近了。
近到鼻尖相碰,呼吸交缠。接着殷染吻上他的唇角、侧脸、最后停在他的耳根上:不想要我吗?
炙热的吻落下,泛起的酥麻沿着津行止的皮肤扩散开来。
津行止往后一撑,却支了个空。
这一下直接惊醒了津行止,他这才发觉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
手机的闹铃响起,每一个音符都在提醒着津行止他刚才荒诞的梦境。
他使劲拍了两下脸,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忽略下.身的尴尬,津行止起身向浴室走去。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望着镜子里自己略微发红的面颊,津行止终于知道之前司夜说压力太大容易欲求不满的话并不是玩笑。
但就算做那种梦,为什么要晦气地梦见殷染呢?
津行止郁闷地朝墙上一靠,长叹一声。
这时,有人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津老师,你醒了吗?胡姐让我来喊你一下。
听声音,是小唐。
津行止走出浴室,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便隔着门和她交谈起来。
怎么了?
小唐长嗯一声:殷老师今天还是休息的,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出去,就和胡姐申请跟你一天。
说起来,自从上次殷染录制综艺时发生意外,小唐已经休息好几天了。想着小唐或许是担心一直没事做会被辞退,才提出这个请求,津行止便没有推辞:好,我知道了。
小唐的嗓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度:那津老师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津行止叫住了要走的小唐,说道,方便的话,帮我带杯清火茶。
殷染的生日会在即,最近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生日会那天津行止不是主角,他也算可以趁机偷个闲。
算起来,今天应该是殷染综艺播出的日子。
有胡姐把关,他相信殷染替明媚解围的那段应该能被剪进去,刚好也可以解开明媚被CP粉追着黑的困局。
说起明媚,津行止隐隐有些担心。
一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们的暴力解决方式,津行止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就又乱作了一团。
他糟心地收拾好自己,想趁时间还早出去透个气。
雾气的清凉帮助他整理好尴尬的情绪,他拿出手机。
两年前,津行止因为不放心,特意请了一个熟识的邻居来照顾小舟阳的起居生活。
津行止给她丰厚的薪水,只希望她尽职尽责地照顾小舟阳。
之前她女儿坐月子,离开了两个月,津行止才无奈请了新保姆。恰巧新保姆被小舟阳的父母辞退,津行止就又把人请了回来。
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醒了。
津行止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保姆阿姨和他说了这两天发生在小家伙身上的趣事,并告诉了他小舟阳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调养的好消息。
津行止放心地挂断电话,正迎上一大早就来到公寓的经纪人。
见到津行止,经纪人快走了两步。
她掏出手机,调出两组图给津行止看:我正愁呢,你给我出个主意,生日会那天我们选服装赞助商的哪个系列比较合适?
津行止略显惊讶地扬眉:是哪个品牌方这么硬气,敢为殷染提供服装?
说起服装赞助,就不得不说上次殷染穿着某品牌的衣服和路人发生冲突的事。
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有网友深扒出那件衣物的品牌供应方,纷纷避雷。
无辜受牵连的品牌方一度欲哭无泪,而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后来没有一家品牌愿意借给他衣服。
这不还是看在了你们几个的面子上嘛。经纪人苦笑着把手机推过去,你看看。
津行止象征性地翻了几下,随便点了一张图片:就这套吧,好看。
经纪人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好,绅士贵族风,肯定能引起一波热议。
津行止连嗯两声,环视一周,才神神秘秘地把经纪人拉到一侧,小声道:殷染性情大变的事,我想我可能找到原因了。
听到这,经纪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她收起手机,开始认真听津行止说话。
他以前应该是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
以前?经纪人成功抓住了他话里的重要字眼,你是说他现在治好了?你又怎么知道的?
津行止连续眨了几下眼,开启了胡编乱造模式:我之前在殷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几张被撕碎的纸条和几个空药瓶。我拿着纸条和药瓶去找了医生,是他给我提供了这种可能性。所以我猜,这就是殷染最近这么异常的原因。
啊这我倒是忽略了。经纪人咬了咬嘴唇,我手下所有艺人的常规体检和心理报告都在我办公室,唯独没有他的。这样看来,是殷家一早就知道他有问题,才不允许他在外检查啊。
她抠了抠手指,颇为难地深思起来。
见胡姐深信不疑,津行止乘胜追击道:他大病初愈的话,总会有点奇怪的行为,所以你也不必那么生气。
经纪人颔首:其实利益受损最严重的人就是你了,你都不在意,我还能说什么。
说完,经纪人拍一下津行止的肩膀就要走。
津行止叫住她:姐,你要不要透露些风声出去?殷染的综艺今晚就会播。要是他的性情在观众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改变了,难免
不用你担心。经纪人笑着说完,便离开了。
解决了一件大事,津行止长舒一口气。
经纪人刚走,动作颇快的小唐就已经回来了:津老师,你的早饭和去火茶。
跟在小唐身后的,还有从公寓里走出的殷染。瞟了眼津行止手上药色的清火茶,殷染故作惊讶道:有什么事让津老师心不静了吗?
津行止瞪了殷染一眼,直接把手里的茶丢到他怀里:我看你比我更需要清清心。
生日会的前一天晚上,月亮格外得圆。
透亮的月光将周围的云层打透,像是在晶莹的玉盘边围了一层发亮的棉絮。
小唐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熨好,送到了殷染房间,就愉快地下班了。
而一整个晚上,殷染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一边翻着那本《释物百科》一边晒月亮。
翻书的声音轻微,和窗外簌簌响动的风声相映成趣。
天气明明不凉,甚至还夹杂着白日未散的闷热,殷染却意外感受到一阵凉意缓慢从四肢传递上来。
但那种凉很快变成了寒,开始一寸寸地渗入他的骨节。
寒气像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迅速顺着血液侵蚀而上,仿佛想瞬间冻结他跳动的心脏。难以承受的寒冷,殷染很快发现,带给他这种异常严寒的,是今晚的月光。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双眼,对上那一片毫无杂色的皎洁。
月色散在他的眸底,将一股血色充盈上他的瞳孔。
殷染的感知被无限放大,让他有回到了他从前状态的感觉。
逐渐适应了那种寒凉,殷染目光往下移,看见了他映在玻璃窗上的脸。
此刻,他的脸上俨然失去了血色,泛着不属于人类的苍白。
很快,殷染适应了那种严寒。他张开手掌,感受到原本属于他的力量正在回归。
殷染唇角一勾,血红色的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光芒。
通告一直忙到凌晨,白天又不得闲,津行止觉得自己现在累得快要不省人事了。
他习惯性地锁上门,关上灯就窝进了床铺。
他刚躺下,门口就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睡了吗?
津行止不聋,那是殷染的声音。
但津行止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管他,敷衍道:睡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说吧。
殷染颇有耐心地温声道:有重要的事。
但困意已经搅得津行止大脑运转不畅:有也明天再说,我起不来了。
门口,殷染轻笑一声:不用起来,我自己进来就好。
殷染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向反方向一转,门锁直接脱环,彻底失去的阻挡的作用。
殷染颠了颠因为断裂落在他手里的门把手,走进津行止的房间。
破坏门锁的响动惊动了津行止,他不甚清醒地撑起身:你怎么进来的?
殷染抬高手腕,当着津行止的面松开了手。
当金属把手跌坠在地面上,脆弱不堪的歪倒在地。
窗外,一声巨响打破寂静的夜色。
刚才还一片晴朗的天空突然划下一道闪电,瞬间劈亮了半间屋子。
殷染嘴角勾起,猩红色的瞳孔一动,只一闪身就坐在了津行止的对面。
他强行将冰凉的指节贴上津行止颈间的动脉:我其实,不喜欢给别人选择。
第22章 这是你自找的。
殷染直接将津行止怼在床头,牙尖靠近他突突跳动的动脉。
他刻意把动作放慢,给予了津行止足够的时间反应。
可津行止却依旧镇定,甚至连心跳的速度也只是略微加快。
这样的反应与殷染想象的完全不同。或者说,他完全没有在津行止身上找到一点捕猎的快乐。
他收起牙锋,微微后仰,审视着沉着的津行止。
大晚上经受这样的刺激,任谁大概也会睡意全无。
之前,津行止对殷染不是人一直存疑,但当事实摆在面前,却由不得他不信。
他平静地注视着现在的殷染。
殷染的面庞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显苍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殷染的头发比平时长了一些,几乎能落在肩上。
殷染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之前自己随手指给经纪人为生日会准备的那一套。如今穿在身上,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月光下,光滑的缎面将衬衫的柔白展现得淋漓尽致,领口处镶嵌的红宝石宛如毒蛇的眼睛,掩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锋芒。就像现在的殷染,看似温和优雅,实则危险非常。
此刻,殷染压在他动脉上的手指正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令他恍惚觉得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殷染眼底的光芒流转,再一次向津行止靠拢。
这一次,殷染终于在他的眼里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识破了津行止的伪装,殷染双唇微抿,眼眸一垂:藏得可真好啊。
话音落下,殷染直接将津行止压倒在床铺上。
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用牙尖刺破了津行止的皮肤。
流动的血液在口腔溢开,那是甜的,他梦寐以求的甜。
为了防止津行止挣扎,殷染死死地钳制住了他的身体,这各动作满足了他强烈的征服欲,配合着津行止脖颈间传来的微颤,一度让殷染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津行止再次挣动,试图让殷染松手:殷染,别太过分。
但是很明显,正在兴头上的殷染完全没有听进去。
津行止咬紧牙关,连带着皮肤也微微紧绷起来:殷染,我最后说一遍,你别太过分。
殷染置若罔闻,吸吮的兴奋把他的情绪推至巅峰,他甚至感觉到那种带着血腥的甜味正在渗入空气,缓慢地将他包围。
血吸得差不多了,殷染克制住自己的热切,刚想给津行止种下血契,津行止却不知怎么有了力气,直接把他推了起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