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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立刻怼他:不如我们俩分开,一家人吃两家饭,更方便。
孟白雀:你们是在打情骂俏吗。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几个人跟她到一旁的小楼里休息。
这显然是孟白雀常常休息的地方,木质的地板上铺满绒毯。几个人就随便找了地方坐下,各自歪成一团,连椅子都不用。
孟白雀道:秘境的事情我们听寒池和璟悬说了。元清宗一门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容得下其他人染指囊中之物?
容澄却突然岔开话题:谢家还等着哥哥做决定呢,不是说给谢家新选一块地方做家族圈地吗?
谢文识陡然被提及,发现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自容澄出现后,他便尴尬得无地自容。
谢韫差点忘了这件事,他想了想:在远一些的地方给谢家圈一块地吧。附近还有什么门派势力吗?
既然良景天和风波山庄与他都有关系,那么谢家就不适合离得太近。
他太清楚谢家的行事,绝不适合与风波山庄和良景天太近。
孟白雀反感飞银城的六大世家,瞥一眼谢文识,道:离这里一千二百里的地方,有十四个仙城组成的琅嬛帝国,坐落在灵脉上,大部分仙城内都有分神修士坐镇。比飞银城灵气充裕,听说邦国内有数个小型秘境,资源比这里丰富。
谢韫道:既然这样,就迁到琅嬛帝国内吧。
良景天周围虽然安全,但毕竟是新起之秀,论起底蕴,不能和数千年的势力相提并论。
谢文识心中权衡后,同意了:好,不过我想先去琅嬛选定位置。谢家人口众多,地方恐怕不大好选。
梁垣主动道:我陪陪谢家主去吧。良景天在琅嬛帝国内有几家丹药坊,所以我对琅嬛帝国还算熟悉。
白寒池连忙道:我也去。琅嬛里好几个仙城我熟得很。顺便给容少主带几个糖人回来。
容澄冲他笑:谢谢。
白寒池晕乎乎道:不、不客气。
为什么他没有妹妹!
罗璟悬轻轻咳了一声。
谢韫立刻掏出小储物袋:这里面有两万中品灵石,五千上品灵石,不够你就问谢家要。
他另取出谢家少主的命牌,将命牌抛给谢文识:还有这东西,我现在原物奉还,你们另择合适的人选拿着它。
谢文识惊愕:你要离开谢氏?
谢韫交出命牌,就等于彻底脱离谢氏,他日如果再次登上谢家的大门,那也是外客,而非主人家。
谢韫又取出两个卷轴,平静道:这是一些功法剑式,都是我自创的,与其他宗门无关,可以带回去给弟子们修炼。今日一别,他日再见时,依然是老相识。
谢文识怔然,连忙问道:难道是谢家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身为少主,长老们也要敬你三分,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他看向容澄:还是因为你想去日月宗?她虽然是日月宗的少主,但也难以偏袒你。何况日月宗里几乎不收男子,你能进得去吗?
谢韫沉默片刻,撑着头笑道: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却觉得我是要奔着更好的宗门去我不会去日月宗,是与明昼做个散修,还是留在良景天或风波山庄,哪里都无所谓,我高兴就好。
谢文识张了张嘴,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你又不是堕入魔道,如何算是道不同呢?
他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谢韫,不知道谢韫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长成了这样的性格,只看到谢韫力压同辈,天资出众。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谢家眼中,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
梁垣收起小储物袋,谢前辈,时间有些紧,现在就与我一同去琅嬛帝国吧。
谢文识走出去好几步,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谢韫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并不曾回头。
梁垣站在门外,轻声道:谢家主,往前走吧。
谢文识恍惚跟上去,他百思不得其解:谢韫竟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难道他堕入了魔道?
梁垣目露怜悯:谢少谢前辈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即便是身在魔道又如何呢?所谓正魔之分,竟然能比这个人更重要吗?谢家主,您为什么不觉得是谢家的路走偏了?
谢文识冷冷道:你是孟门主的药童?怎么说出这样不知所谓的话来?!正魔有别,势如水火!谢韫若是堕入魔道,简直有辱谢家的名声。
白寒池急了:你!
梁垣拦住白寒池,平和道:我不是白雀的药童。谢家主贵人多忘事,想来不记得我了。
谢文识狐疑:我见过你?
梁垣:我原本是回春门内关押的炉鼎。承蒙谢少主与应前辈搭救之恩,又得白雀怜惜。虽然出身卑微,天资寻常,但也幸得寒池与罗庄主为友人。
谢文识惊骇:你是你竟然是那个炉鼎?!
回春门养的那些玩意儿,竟然被孟白雀养在身边?!而且看样子,在良景天颇有地位!
是我,谢家主。在您眼里,我恐怕是命如草芥,最卑贱肮脏的那一类人了。可是谢少主不曾这么想过。
梁垣轻声道:谢应两位前辈,与白雀他们才是一道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次核酸检测,唉
明天起来抓虫,前面错别字还挺多的。
第64章 大阵
良景天内
容澄道:此次三宗聚首,并不是为了正魔大战的秘境。而是元清宗的人秘境的陵墓中找到了一些墓主人的残留意识,这些意识都指了同一个地方。
谢韫好奇:什么地方?我和明昼都进过秘境,其他地方没有去过,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魔尊的陵墓中,虽然来不及查看所有墓室,但见到了魔尊灵神,没有提过其他地方。
大梦魔尊曾经交代他们师尊与日月宗的关系,偏偏容澄不是日月宗的普通弟子,而是少主。
谢韫迟钝地意识到一点尴尬,所以没有明说自己和应明昼已经拜在师尊名下。
孟白雀猛地抬起头:既然没有去过其他陵墓,这么说你们给我的丹方都是魔尊墓中的?
谢韫和应白夜一头。
应白夜道:我和怀玉都不是炼药师,当日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其他熟识的炼药师,索□□给你。
孟白雀盯着这两人的脸看了一会儿:我就不说什么客气话了。
当日应白夜将丹方交给她的时候,并未说明这些丹方出自何处,她在应白夜走后才看了丹方,当时便吃惊于丹方的奇特奥妙,但没想到这些会来自魔尊的陵墓。
容澄似乎对那位魔尊很好奇:哥哥在墓中见过魔尊的灵神?是什么样的?说了什么话吗?魔尊是剑修,哥哥也是,有没有选哥哥做弟子?
容澄很遗憾:因为魔尊去了魔道,所以宗内关于魔尊的画像都被收入高阁,即便我身为少主也无权查看。
一缕神魂的分支,甚至没有继承本体的记忆,谢韫回想了好一会儿,裹在灵光里,见不到样貌,不过很高,跟我差不多的身量。至于有没有拜师
应白夜被谢韫瞥了好几眼,无奈道:有,我与怀玉都拜了魔尊为师。
容澄眉眼弯弯:听说魔尊是个绝顶的美人,也是举世无双的剑修。哥哥能拜在魔尊门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容澄很快自己拉回话题,道,陵墓里的线索指向日月宗附近的沉玉湖,元清宗的手伸不到日月宗面前,只好与日月宗商议。不过中途泄露了消息,飞星宗特意来分一杯羹。我特意从日月宗过来,一是进入秘境确定元清宗所言非虚,二是拜访孟道友。
孟白雀道:惭愧,少主的病症我从未见过,也找不到根源,实在无从下手。
容澄不甚在意:我自幼如此,虽说医者不自医,但说到底自己才清楚自己的情况,我对自己的病症都束手无策,何况孟道友呢?只是我有幸见过孟道友的丹药,很好奇什么样的炼药师会炼制滋灵液,所以特意前来求见。
孟白雀的表情突然瘫痪:
谢韫好奇,挨着应白夜道:滋灵液是什么?
应白夜想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我又不是炼药师。
两人同时看向容澄:滋灵液是什么?
容澄眉眼弯弯:嗯?一种暖情的□□而已。
谢韫和应白夜:
应白夜低声笑道:怀玉,容少主真是你的亲妹妹。
谢韫:
他低声道:丹方不是你送的?!
应白夜道:我究竟为什么一个人去送丹方?还不是某个人急着去谢家?
容澄丢下两个突然吵起来的哥哥,对孟白雀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要谢谢孟道友。若不是来了良景天,恐怕也不会碰见哥哥了。
孟白雀莞尔:是少主自己的机缘。
一直没说话的罗璟悬道:沉玉湖里究竟有什么?让元清宗如此在意?
容澄正要回答,罗璟悬连忙道:在下并非探听消息,只是
罗璟悬无奈道:我们几个与元清宗有些过节,若是寒池知道元清宗在秘境中占了便宜,恐怕要气上好一阵。
罗璟悬简单说了当日的事情。
孟白雀今日才知道细节,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容澄一笑:不妨事。沉玉湖内有一座大阵,阵眼是一件仙器。但是仙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沉玉湖内的阵法,当年帮助魔尊成功渡劫。不过阵法极其复杂,也不知道如何运作,接近阵法的修士都不知所踪,所以将沉玉湖封起来。
应白夜若有所思:飞星宗和元清宗位列四小宗,宗内必然有隐世不出的合体期巅峰,难怪如此急切地想要进阵一探究竟。
谢韫奇怪:既然沉玉湖被日月宗列为禁地,想来宗内都应该知道情况吧。
应白夜接着问道:不错,既然是日月宗的地界,怎么日月宗反而在元清宗之后知道?
容澄道:沉玉湖原本不在日月宗管辖范围内,魔尊离开日月宗后数百年,日月宗逐渐扩张到整个洲界,这才将沉玉湖纳入势力范围。
容澄伸手,掌心凭空多了一块灵气充裕的美玉:当年日月宗还不是现在的第一大宗,魔尊为正道所不容,不得不离开日月宗,为了不使日月宗陷入被群起围攻的境地,为其他正道宗门圈出数个秘境,连当年渡劫的阵法钥匙都分成几块送了出去,最核心的一块留给了日月宗。
孟白雀听得入神,追问道:后来呢?
谢韫已经理清楚了时间:后来爆发了正魔大战,两道中的高阶修士几乎都参与了当年的血战,这些钥匙也就散落到了正魔大战的战场中,如今被元清宗再度收集。
容澄道:既然哥哥和应哥哥都是魔尊的弟子,那我就以日月宗少主的身份,请哥哥陪我一起回一趟日月宗。至于进不进阵,由哥哥自己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您的师尊正在登陆中
虚空之中网络状况不佳,下章上线。
第65章 师叔
日月宗作为正道第一大宗,坐落于鳞光洲天极山脉,远远看去云缭雾绕,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些云雾夹杂着浓郁的灵气。
天极山脉下有一条巨型灵脉,日月宗的内门建在灵脉核心上。
谢韫应白夜和容澄都是分神期的修士,速度比笨重的鸢船快得多,三个人中途溜出鸢船,在日月宗长老的默许下,甩开鸢船,提前到了日月宗。
容澄一边领路一边道:我回来前问了母亲的侍者,母亲今日无事,应该还在院中休息。
大约是知道谢韫的心情,容澄只是领着谢韫慢慢沿着山路往上走:母亲前几年才晋升元婴,一直住在我的院子里。
谢韫的母亲闺名容雨然,是日月宗的外门弟子,虽然体质特殊,但在修炼上天资平平,数年前修上元婴期,这才被收为内门弟子。
近乡情怯,谢韫越靠近那座小院落,越是感觉步伐沉重。
谢韫默默听着,他一路走,右手忍不住去找剑柄,却摸了个空他在进宗之前卸下了佩剑,所以此刻袖中空空。
剑是剑修的半身,谢韫有时候也会从灵剑上汲取一点安慰,不过此刻,他的佩剑都在匣中。
空无一物的右手忽然触及温暖柔软的皮肤,谢韫回头,应白夜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时,手心传来对方的温度。
谢韫紧绷的肩背缓缓放松,他用力握住应白夜的手,唇角轻轻翘起来。
如今能慰藉他的,不再只有如同半身的灵剑。
应白夜无声一笑,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少主?
三个人一起回过头,看见石阶下站着一名女修,元婴期的修为,她一身浅色衣裳,却盖不住风华,那眉眼的轮廓与容澄有八分的相似。
修士的面容,会凝固在晋升元婴的那一刻。女修已经不年轻了,眉梢眼角有细细的纹路。
她欣喜地看着容澄:少主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显然,这就是容雨然。她天资平平,生下容澄后才晋升元婴期,已经三十岁有余。
容澄先天体弱,容雨然最挂心的就是这个女儿和不知下落的儿子,但是在外人面前,她绝不会开口叫容澄的名字。
容澄是她的女儿,但在人前,是日月宗的少主。
容雨然怀中挽着两支莲花,拾阶而上。
应白夜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猛地收紧,他偏过头,听见谢韫轻轻吸了一口气。
谢韫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越发用力地攥着应白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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