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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这个人是什么毛病,干嘛非要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说话!
    文心太不习惯这样的气氛了,几次想直接起身离开,想想又觉得就这么走了显得自己落荒而逃一样,话是他说的,他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他在不好意思个屁啊!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都汇聚成一脚然后踹在他小腿肚上,:能不能别他妈用那种哄小屁孩儿的语气跟我说话,你欠揍?
    魏淮洲夸张地嘶了一声,缩回腿:我没有哄啊,小弟对大哥说话怎么能称之为哄?
    那是什么!
    回了姑且算一个恭维吧?
    还是一副什么都惯着他的语气。
    文心被他的态度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暴躁了,决定先岔开这个他很不在行的话题,把锅甩出去再说。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不给你打电话,是谁这么久也没见一条信息,一个电话,想跟谁玩冷战?!
    ???
    猝不及防被反咬一口,小魏茫然又无辜:我怎么会跟你冷战,你不是总没理我
    老子那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
    老子是想等
    文心一句等身上的信息素散干净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对上魏淮洲一脸期待的表情之后及时止住。
    什么理由关你屁事!反省你自己就行!
    没听到原因魏淮洲也不觉得多难受,久违地被吼了一通反而觉得喜滋滋的:那你现在愿意理我了吗?
    他妈废话!不理你老子能跟你回家?
    文心目不转睛盯着一边的花瓶,都快给盯出洞来。
    魏淮洲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特别容易满足,小炮仗凶巴巴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在一瞬间心花怒放。
    眼前这个男孩子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牵动他的情绪,偏偏还不自知。
    像个知道错了却拉不下脸道歉的小朋友,别扭地用另一种方式向他低头。
    这位小朋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爱两个字,让魏淮洲是真的很想上手抱抱他。
    不过一码归一码,安全教育还是不能少。
    魏淮洲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位小朋友,那以后
    会给你打电话。
    嗫嚅的声音,自言自语一样,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魏淮洲怔愣了半秒,不确定地看着他,想求证自己没有听错:小炮仗,你说什么?
    你耳朵也退休了吗?文心翻了个白眼,对于要把话再重复一遍这件事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魏淮洲眉头一扬,理直气壮说:听是听见了,就是怕听错,白高兴一场。
    我说!以后都会给你打电话,第一时间那种!
    文心终于鼓起勇气对上他的视线,仿佛想掩饰什么东西,腾地站起来,凶巴巴的将声线抬得很高,简直就是在对着魏淮洲吼了。
    所以你他妈最好给我记住了,要是接到电话不能立马出现,老子就揍到你爬不起来!
    话音才落,腰间一紧就被蓄谋已久的某人扯进怀里紧紧抱住,一手还在在他背脊上轻轻拍着,带着笑意的声音钻进他早就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嗯,小炮仗放心,只要我一接到你的电话,一定飞奔着赶过来,八匹马都追不上那种飞奔。
    alpha宽阔的,带着熟悉的信息素香味的怀抱让Omega安全感十足,文心大脑不受控制地沉沦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这样乖乖任由他抱着也太未免太听话,一点都不像他。
    肉麻死了!放开!老子是你想抱就抱的吗!
    怀里的Omega不安分地开始挣扎,力气在他眼里跟只快长大的小猫一样。
    魏淮洲笑眯眯收紧双臂,把人紧紧困在怀里:小朋友表现好都是需要奖励的,就奖励你一个来自小魏的春天般的温暖拥抱,希望这位小朋友以后再接再厉,一直这么乖!
    第57章 怂货
    这个时节的雨冷得刺骨, 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 魏淮洲有了理由让文心继续留下, 文心也有了理由继续不回家。
    两个人缩在客厅玩了一整天的游戏, 愣是一步没出门。
    魏淮洲平时没事在家的时候就基本全靠玩游戏消磨时间,每一盘游戏碟早就玩儿得门清, 上手又快又准, 文心根本玩不过他,偏偏又被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激得牙痒,憋着一股气非要跟他跟他杠下去。
    快入夜时, 文母又打了个电话进来,文心犹豫了一下, 接了。
    没有隐瞒, 直说自己住在朋友家里,暂时不会回去。文母知道多说什么也没有用,叹了口气只叮嘱了几句,便很快挂了电话。
    没有问他在哪个朋友家,连嘱咐都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
    身为一个Omega, 自己的母亲却对自己这么放心, 文心都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
    界面上属于文心的那个小人因为没有□□作闪避不及死掉了,游戏因为魏淮洲的胜利自动又新开了一局,两个戴着一红一黄两个安全帽的小人在起点蹦蹦跳跳准备出发。
    文心低了低头, 拿起游戏手柄控制着红帽小人开始往前跑。
    横冲直撞的,跟刚刚小心翼翼生怕就死掉的时候完全是两个玩法。
    他的情绪落差太明显,即便是一声不吭, 也能让身边一直偷偷关注着他的人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低落。
    魏淮洲侧目看了他一会儿,扭头继续盯着屏幕,按着操控杆的拇指加重了些力道,屏幕上黄帽小人忽然撒腿飞奔起来,一个砖块躲闪不及吧唧撞墙上。
    game over!
    文心眉梢微动,没说话。
    哎,手滑了一下下。
    魏淮洲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开。
    然后同样的死法经历了重现,小人跳跃距离差了些,掉下悬崖摔得两腿朝天。
    嗯?玩太久手麻了!
    魏淮洲故作疲惫地甩了甩手,又开。
    同死三现。
    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手柄坏了?
    魏淮洲低头脑袋开始认真研究起来。
    文心偏过头看他一会儿,忽地嘴角一弯,露出好看的酒窝,连嘲笑他的语气都透着少年的乖巧:洲哥,你不行啊,怎么这么菜?
    魏淮洲正擦过手柄电池的指腹一顿,侧目对上他的目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文心一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手柄,又把自己这个塞给他,指了指屏幕:再来一把,为你的手柄正个名?
    一场并不激烈的游戏对决快速展开又快速结束,魏淮洲的小人再一次因为操作不当撞墙结束。
    这回真不是装的了,心不在焉的小魏满脑子都在想: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正个名?
    文心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又让某人脑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的,只是露出一个小猫偷腥成功后得逞的笑:洲哥,你是真的菜,跟手柄没关系。
    魏淮洲点点头,放下手柄想了想,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对他比了个二。
    文心笑容登时一收:骂我?
    第二次。
    魏淮洲心情很好,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你刚刚叫我两次了。
    文心抿了抿嘴,发出一声极为随意的哦,叫了就叫了,不行?。
    行啊,不过,有什么讲究吗?他凑过去问。
    没讲究。文心自顾自又开了一把单人模式开始玩:老子说话算话,答应过的事不会忘。
    魏淮洲当然记得有这么回事,就是奇怪:这次考试,我英语没考到六十。
    我当初说的是考得不错。文心说:相比较你惊天动地的九分,五十九分确实不错了。
    还有这么一说?
    是你自己记性不好!文心往他脚背上蹬了一下:你话怎么这么多,还玩不玩?
    当然玩了,陪大哥玩游戏我应尽的义务。
    魏淮洲重新拿起手柄,嘴角的弧度半天压不下去。
    另一边,文心悄悄抬手搓了搓微微发烫的耳尖,声音努力保持着四平八稳。
    不准赢老子。
    完全ojbk!
    十二点,魏淮洲睡意朦胧地猫进客房,不到五分钟又一脸懵逼地出来。
    文心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见鬼了?
    魏淮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早上忘记关窗户,雨水吹了一屋,差点没冻死我。
    文心知道他家经常就他一个在家,别的客房都没收拾出来,除了主卧,没别的房间可以休息了,他要是想睡觉,只能呆客厅。
    算了,我今晚去睡
    跟我一起睡。
    魏淮洲一下子清醒了。
    原本那句睡我爸妈房间被及时收住干干净净吞进肚子,连个嗝都不带打。
    可以?
    又不是没睡一起过,惊讶个鬼啊。文心转身推开门进去,小声嘀咕:再说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魏淮洲没听见后面那句,倒是第一句充满歧义的睡一起过,让他脑袋里头莫名闪现了一些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又不可言说的场景。
    喉咙有些发干,魏淮洲砸吧两下嘴巴,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事实证明在家里的床上睡一起和在学校那张逼仄的床上睡一起,完全就是两码事。
    有一种错觉,在学校睡一晚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的做兄弟,但是在家里床上睡一晚,就感觉某些东西似乎有些不一样,不仅心跳变得极为清晰,就连流淌过身边的空气都觉得变了股味道。
    魏淮洲一爬上床,昨夜残留下来的淡淡的白山茶香味就没命地往他鼻子里钻,不打算给他本来已经在爆炸边缘反复试探的小心脏一点活路。
    文心睡在里侧,早就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侧身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看着他,带着困意翻上来的雾气,懵懂又勾人。
    果然是,困的时候最乖了。
    魏淮洲拉被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一时不知道答应和他一起睡觉这事是对还是错,可是要是让他这个时候再去别的房间睡
    舍不得。
    他宁愿睁着眼睛失眠一整夜。
    凉凉的空气缩在软软的被子里很舒服,房间没有开空调,魏淮洲把被子盖过肩膀,侧身跟文心面对面躺下。
    带着困意的眼神柔软到不可思议,水润晶亮得像是藏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被拉着连人带魂整个栽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魏淮洲的心也跟着软下来了。
    小孩儿,困了?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悄悄往里挪了些。
    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小夜灯下,他甚至可以数清对方细密纤长的睫毛。
    嗯。
    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勾人得厉害,让他忍不住微微蜷起了发麻的手指。  文心眨了眨眼睛,睫毛也沾上了眼眶里弥漫的水汽。
    魏淮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胆大包天地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捻过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文心不但没有挣扎,甚至主动往他手心里凑过去,幅度极小地蹭了一下。
    艹!太乖了!
    魏淮洲的睡意已经被打消得一干二净,精神得甚至想去二环路飞奔二十圈。
    血液流动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劲,魏淮洲不敢继续造次了,迅速收回手缩进被子里使劲按住,躺平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
    魏淮洲,你是个人,不是禽兽,小炮仗还小,没成年,思想给我放干净了!
    就是在努力进行自我反省,各路感官也忍不住老是围着身边的人转悠,以至于文心轻轻动了一下,他都能立刻发现。
    带着热气的手心搭上他的小臂,魏淮洲僵了一瞬。
    他神经崩得太紧了。
    要是他能稍微分出一点点注意力来,都能很轻易的发现这只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也同他一样,轻轻在颤抖。
    这么了?
    魏淮洲努力把声线放到最柔和,就怕吓着这只红着眼睛大半个脑袋都缩在被子里的小兔子。
    文心悄悄吸了一口气,直视他的双眼。
    哥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魏淮洲觉得他完了。
    在眼神汹涌变得不可控制的瞬间,他迅速抬手盖住文心的眼睛。
    可是即便是这样,文心还是感受到了犹如芒刺的目光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要魏淮洲这个屠夫愿意,他就毫无还手之力。
    他有些怕了。
    收了收五指想要往后躲,才一动作,就有一具带着热气的身体靠过来,紧接着,眼眶一重。
    是魏淮洲难耐地把额头轻轻靠在了自己的手背。
    这位小朋友,脑子一晕乎就随便喊人哥哥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文心低声问:不是你让我叫的么?
    你叫我洲哥,我就把你当小朋友,保护你罩着你,让谁也不能欺负你,可是你要是叫哥哥
    魏淮洲话音到这里就顿住。
    文心等了半天没等来后半句,忍不住催促他:怎么样?
    我能把你日得喵喵叫。
    粗鲁又直白,但是胜在可以完美表达此刻魏淮洲复杂的心情。
    可惜这句话在魏淮洲喉咙里翻滚了好几个来回,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困了就快点睡觉,乖一点。
    手掌上移在他头顶安抚地揉了两下,然后翻身起来,快步走出房间,钻进了走廊尽头的厕所。
    文心垂着眼眸看着他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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