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穿书]——粒非痴(31)
池奕毫无防备,就这么趴在了那人身上。
周身熟悉的气味混了淡淡的酒香,胸膛起伏间透出心跳声,体温隔着被子渡过来。离这么近,有一瞬觉得他的鼻梁生得真好看,配上睡梦中收敛杀气的精致眉目,种种感官噼里啪啦发出信号,池奕有片刻的迷乱。
片刻之后他就甩了甩头,对着个暴君犯什么花痴呢。
池奕攥紧拳,提醒自己现在没有主角光环,一切行为必须谨慎。他不敢有大动作,不能跑,只能在这里陪暴君躺到天亮。等对方醒来大约也不醉了,那就又看不到他了。
他小心地从贺戎川身上滚到身边,此时已困得不行,也不管衣袖还在人家手里,闭眼要睡。
却突然被一只手臂揽过去,死死按在身前。那人将下巴抵在他肩头,轻吐出一句带着酒气的: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下为什么喝多了就能看见,小贺在意志清醒时装看不见,醉了就没法控制自己,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了=W=
第39章
酒气混了人身上的温热包裹着他,池奕不是第一次撞进这人怀里,这次却莫名脸红了。他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听见,知不知道是他,只僵硬着话音问:骗你什么了?
都骗去了。肩上被那人咬了一口,不重,酥酥麻麻的。
池奕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莫名觉得此人有几分可怜,脑海里闪过贺戎川抱着雪雪时那柔缓的容色,下一刻却又是他杀人时的面若冰霜。关于此人的种种在眼前交叠,最后都化在了他下垂的眼角里。
池奕有一瞬的慌神,抚摸着那人脊背,也听不懂他的话,便随口哄他:再还给你就是了。
没想到这话把人惹毛了,贺戎川捉住他乱动的手,紧紧箍在他身侧,然后将池奕整个人卷进怀里。这么大力气加在腰间,池奕被压得喘不过气,完全破坏了方才几分暧昧不明的氛围。
你拿着,都拿走,全给你你能否不要
生涩话音伴着缭乱气息,那人双眉拧紧,薄唇紧抿,额头鬓角铺了一层汗珠,不仔细看还以为要哭了似的。
池奕想起上次贺戎川喝醉的时候,生怕他再照着自己锁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亲一口,便用力在那人身上推一把。按说他的力气远不及对方,却一推即溃,圈住他的手臂蓦然松开。
池奕赶紧滚到一旁,扭头看时,贺戎川已转过身仰头平卧,一切神情褪去,口中念着些含混不清的话:还是走了。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走了,可池奕不敢再与他纠缠,避开他的身体爬起来。这次暴君总算没再拦他,任他逃命似的溜走了。
次日,兵部的人便送来一份密奏,写明了是给池奕的。上头说在郭遇死前审问了他,他这样描述事件经过:
郭遇怀才不遇多年,好不容易在史烈案中帮了大忙,原以为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封赏,未料徐检就真的只是赏了他一点财物。
这样的结果令他心灰意冷,郁郁之际,有个同僚忽然拉他出营散心。他还以为是去吃酒,没想到却被带去了朱紫苑听清谈会。
刚巧台上的田更正在讲裁汰冗员之事,说不该让那些多年无建树的官员尸位素餐。郭遇觉得在暗指自己,十分气愤,旁边几人比他还气,大声议论起来。也不知怎么的,郭遇被煽动着去找田更理论。
这一理论自然吵了起来,不知是谁喊了句揍他,气急败坏的郭遇动手就打,在对方脸上身上来了几拳。
可郭遇说他不过是出出气,并没往死里打,当时现场太乱,不知为何后来人竟死了。
兵部再去查现场其他人,什么也问不出来,也找不到什么陇州籍的关系。
池奕心里叹口气。听这事件经过,其中明显有猫腻,可挑动考生与中央军的矛盾,谁会有好处?姚丞相吗?如果真是姚丞相,为何自己一无所知?
还没想好对策,杨顺便进屋说婉嫔来了,似乎有事找他。池奕略吃惊,婉嫔以前找他都是让人递消息,为了避嫌不会亲自来征怀宫。
他才一出门就被婉嫔拉去了御花园,藏在一个难以被发现的死角。池奕眨眨眼,昨天说的,让我去陇州的事,你和你哥
说过了。先别说这个。她压低话音,昨夜回到春阳宫,下人告诉我,陛下傍晚来过一趟,当时吴嬷嬷和他说、说
婉嫔把听来的春阳宫里的对话重复一遍,又道:我问了御花园的太监,说陛下经过假山时停了一会儿,还问是谁在上头。
池奕听明白了其中逻辑,哭笑不得。所以贺戎川是看到自己和他老婆待在一起,又去春阳宫随便拉个人证实了一下,就觉得自己把他给绿了,一气之下跑去重华宫喝酒,最后干脆睡陆昭仪那里了?
婉嫔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小老婆,一共就没见过人家几面,更别提感情了,哪来这么强的占有欲?
就算暴君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被侵犯了,那不应该把他们这对奸夫□□拉出来打一顿么?为什么要去另一个小老婆那里借酒浇愁?
池奕实在无法理解此人的脑回路,又问婉嫔:你和那吴嬷嬷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要这样坑害你?
深仇大恨没有,都是些琐事。每每我想在院子里种棵树摘朵花,她都要阻拦,还放猫出来吵我。有一回我受不了,想把她们连人带猫都送走,也不知她在内务府有什么神通广大的关窍,竟给原封不动送了回来,这梁子就结下了。
池奕拉着婉嫔一起,二人分别找了春阳宫的下人和值守假山的太监,让他们写下昨日的实情。收集到一摞口供,池奕全带回了征怀宫。
在一些事情上,例如自己的身世来历,他知道贺戎川一直态度游离。他无法证明,也没那么迫切想要证明。但对于另一些事情,例如他池奕到底有没有对暴君的后宫下手,这可容不得半点猜忌,必须立刻划清界限。
池奕觉得自己很讲义气,他和贺戎川是男人之间的合作,无论他们二人发生什么矛盾,也绝不能碰对方的女人,这是原则问题。当然,他池奕也没有女人。
然而贺戎川一回来他就怂了。那暴君如往常一样严肃淡漠,可池奕看见他却只想到昨夜抓人衣袖不让走的委屈模样。
他还记得昨夜那些丢人事吗?池奕不敢招惹他,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便试探着上前,把兵部送来的密奏递上去。
贺戎川扫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一下,考生在中央军府衙闹事,为何是你来处置?
看来他果然不记得醉后说过什么话。不过池奕可不敢提醒他,只随口胡编:昨夜陛下睡了,我就和他们一道过去,出了个主意他们觉得好,便听我安排了。
贺戎川不置可否,只是叫来王禄拿走那份奏报,让暗卫去查。
池奕瞅准时机,将和婉嫔一起收集的那些证据捧过来,捏起一张,张了张嘴,陛下,那个,昨夜
突然就不知如何开口了。他还在斟酌着措辞,对方却夺走他手中的纸,看了起来。
啪的一声,贺戎川将一摞纸拍在桌上。池奕哆嗦一下,听那人淡淡道:昨日实情朕已知晓,徐检来过了。
池奕第一反应是知道就好,却又立刻回过味来,徐检这是跟他说什么了?
贺戎川轻哼一声,缓缓道:朕的宣威将军说,你之前到营中给士卒送吃食,颇得人心,故而他们要此去陇州你也随行。
池奕恨不得掐死徐检。
找的这什么借口啊?一听就是借口好吗?!
朕逼他两句,他便招供了,说是婉嫔在御花园中滑倒,才有了后头的事可王禄说,宫中近日并没什么亭子翻修。
池奕顿时慌了。
看来贺戎川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是怎么算计徐氏兄妹,最终算计到他头上的。而自己想方设法要去陇州,还和中央军主将合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心怀不轨。
池奕觉得好像还不如说自己和婉嫔有一腿呢。
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他决定往前走两步,和那人保持一米多一点的距离,如果对方下令杀了自己,就进主角光环暂时躲躲。又觉得现在自己有谋反嫌疑,对付暴君当然要低到尘埃里,他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跪。
做完这动作,却见贺戎川眸中浮上一层薄愠,一字字咬出来:不许你轻易跪着,说几次才肯听?
停顿片刻,他吐出神情莫辨的一句:你想去陇州,朕不拦你。朕给你几个暗卫。
话音压得很低,几乎压干净一切语气,可池奕还是能从字头句尾的轻颤中听出不对劲。这话似乎藏了许多情绪,却被暴君惯常的冷漠死死按住。
怎么突然说起去陇州的事了?之前哭着喊着要去陇州他不让,为何突然转变态度?
池奕想不明白,只能尴尬地说:谢陛下恩准,臣感激不尽。到了陇州,我定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不辜负
行了。贺戎川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所以看这暴君的反应,自己和婉嫔,还有徐将军那点事,就这么算了?
晚饭时候,太监们进来摆上一桌子菜,贺戎川似乎没什么兴趣,拿着筷子也不动。
池奕总算开始关心眼前这个不太对劲的人,他试探着凑过去,粲然一笑,刻意使自己的声线温柔下来:吃布丁吗?
那人目光未动,只微微摇头。
又哪根筋搭错了?反正表达过关心了,池奕不再管他,低头吃饭。
他近来都是与贺戎川同桌用饭,但往常一桌子菜大多是辣的,而且辣到无法下咽,就池奕面前会摆两三盘正常食物。
可今日他发现,一桌子菜竟大部分没放辣椒。他有些好奇,但不会不要脸地觉得那些菜是给自己准备的,仍如往常一般只对付面前那两三盘。
余光里,贺戎川一直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方动筷子,却先夹了个不辣的鸡腿,放到池奕碗里。
池奕:???
他震惊了,这什么情况?暴君为什么要给他夹菜?难道还要站起来谢恩?
他没掩饰面上的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惊吓。
贺戎川面色一冷,眸中盛满森然寒意。他僵着身子离了座,坐去堆满公文的桌案旁,点上两盏云纹灯,拿起笔。
池奕看得目瞪口呆,得是什么事,才能把原书里从头高冷到尾的暴君弄得饭都吃不下?
还是躲远一点好。他快速扒拉了几口饭,顺便干掉那个长得十分周正的鸡腿,就藏进房间另一侧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了。
宫室里几扇疏窗敞开,连绵夜雨之后,和着土腥气的风穿堂而过,不慎吹灭桌上一盏灯。光线暗下来,贺戎川再没了处理公事的心思,缓缓往那乌木的椅背上靠去,微微眯眼。
眼前一盏无力的火苗与远处那人的身形重合,明灭间模糊了真实。
他昨日简直是走火入魔,便是池奕和婉嫔当真有什么瓜葛,那也与他无关。后宫的女人本就是穆太后留给他的,他本就一个也不想见到。
可他竟如疯了一般亲自跑去春阳宫求证,又疯了一般去和整个后宫的女人一同宴饮,还疯了一般选择留在重华宫过夜。
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做给谁看。大约也不会有人看,不会有人来。
只是次日清晨,他从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中醒来时,觉得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当徐检在他面前玩弄那些拙劣的把戏时,他忽然就想通了。池奕是要去陇州的,一次不许,他便想别的办法;除非拿链子将他锁住,否则他大约会直接不告而别,溜出宫混入前往陇州的中央军。
毕竟这宫闱只知道戕害他,从未给过他一日温暖安宁。
毕竟有的人外表再光鲜,内里也是千疮百孔,竭力跋涉想要偷一缕芬芳,却无法阻止体内恶臭污了原本沐着朝阳露水的花木。
索性让恶臭吞噬一切,就如过去十年那般行径。要走,就让他去走黄泉路。
也不知对付这样一个人,多少暗卫才够?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帝上线
第40章
贺戎川给自己倒了盏茶,熟悉的辛辣灼烧口舌。他就着辣味重重咳了两声,似是随口道:池奕,拿你那壶来。
池奕原本在榻上打盹,闻言便慢吞吞爬起来,揉了把眼睛提着壶过去。他一边给这人倒不辣的茶,一边眼神溜去了桌上的文件。
只随意扫过几个字,便是一惊,手腕抖出几滴茶水,湿了未干的墨迹。
他想细读那份文件,便要往主角光环里钻。看准了对方搭在一旁的手,打算抓过来,可指尖触及冰凉的手背时,那手却近乎本能地回缩。
抓不住手,池奕只好将他一整只手臂抱在怀里。手臂也在微微颤抖,很不自在的样子。
池奕没看懂,这人既然感觉不到自己,为何会缩回手去?难道他本人没有知觉,是潜意识自动抽走了他的手?但自己这动作又没有攻击性,他躲什么?难道想起了自己女装的样子,还以为谁家大姑娘拉他手呢?
关于主角光环的事,池奕从来就没真正弄懂过。他吐了吐舌头,只低头读桌上文件。
纯国人又来了。
这次来的仍是两千人,但经历上一场战役,陇州的谷国驻军早已所剩无几,从周边借了几百人也不够。彼时战况惨烈,陇州总兵阵亡,谷国几乎全军覆没。
虽防住了大队纯国人马,却不慎将十几个漏网之鱼放进城内。那些人潜入军营烧了兵器和粮草,又在城中劫掠杀害百姓数十人,方才被擒获。
池奕心生疑惑,所以这十几人是谁擒获的?抓十几人得有几十人,陇州驻军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原书里,纯国人只有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而下一场战役是在中央军到达陇州后才发生的。也不知这个平行世界到底哪里出了偏差,不仅开战的时间提前了,纯国人的生猛程度也直线上升。
池奕下意识拿起桌上茶杯,碰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是贺戎川的杯子。他讪笑,拿手背擦了擦自己沾到的地方,把茶水喂给那嘴唇被辣得通红的暴君。
我说阿川啊,纯国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能不能别总想着对付我?谷国完了咱俩都得完,现在要同仇敌忾!
他喂贺戎川喝完一盏茶,便轻车熟路往人家腿上一坐,本来在原书里,徐将军没有认真打仗,纯国冲破城门,把陇州搅和了一通
偶一抬头,贺戎川眼中不知为何出现了讶异神色。于是池奕在他鼻头上点一下,挑眉道:你还别不信。带五千人数量是够了,但架不住那纯国人狡猾啊!原书里徐检就是被他们算计了,才让纯国千人大军进了城那后果你能想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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