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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弟捅死以后(重生 修真)——醉斩明月(

    沈秋庭有些诧异白观尘居然也会有私事,倒也没多问,只是由着白观尘将他带出了护城大阵。
    城外与昨夜所见一般无二,浓稠的夜色包裹着整个天地,像是打翻了墨水。城中还偶尔有人家点灯,勉强能够视物,一到了城外,沈秋庭立刻两眼一抹黑。
    他下意识往旁边一抓,便抓住了一只温热的手。
    沈秋庭愣了一下,想把手松开,却被手的主人紧紧握在了手中。
    先别动。白观尘伸手将灵力覆在了沈秋庭的眼皮上,后退一步松开了手。
    沈秋庭动了一下被握过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白观尘解释道:你修为暂时不够,如此便能在暗中视物了。
    沈秋庭点了点头,只当是个寻常插曲,没有放在心上。
    那黑衣人看起来相当警觉,只是到底是修为不够高,一路留下了不少痕迹,两个人顺着这些痕迹一路追踪,竟然来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之中。
    沈秋庭一眼就看到了上午被扔过来的几具尸体,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尸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衣服里只包裹了几块破破烂烂的骨头。
    黑衣人站在一座新坟前,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那张脸赫然是李家家主,李元。
    乱葬岗中多是无名无姓无牵无挂的尸体,李元一个堂堂修仙世家的家主来这里做什么?
    他弯腰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坟前,沉默地看了新坟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小弟,是你回来了吗?
    这场景配上他的问话实在显得有些惊悚,偏偏李元本人一无所觉,伸手拔去了封土上几棵新生的野草,继续道:当年之事是大哥对不起你,若要报复冲着大哥来就是。没有必要牵扯上无辜百姓
    沈秋庭正聚精会神探听着背后的辛秘,冷不防被白观尘拉去了身后。
    白观尘动作利落地往李元的方向设了一个隔绝阵法,抬手一剑挡住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沈秋庭定睛一看,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
    青衣男子手持一柄素面的纸伞,脸色苍白而阴郁,细看起来五官跟坟前的李元有五六分相似。
    沈秋庭皱了皱眉,问:你是李元的弟弟?
    青衣男子乌黑的眼珠盯了他一下,并没有回答,而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这块乱葬岗怕是这青衣鬼修的领域。
    沈秋庭拔出了迟明剑,跟白观尘背靠背站着,戒备着青衣男子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几息的功夫,青衣男子重新出现在了沈秋庭面前,撑开了手中的纸伞。
    无数道灰白色的影子从纸伞中飞了出来,直直向着沈秋庭的方向冲了过来。
    沈秋庭几乎下意识想到了白天在丰城街道上看到的那些阴魂。
    莫非当真是这鬼修在背后操纵的?
    沈秋庭抬剑格挡了掉大部分阴魂,忽然怔了一下。
    好像跟白天遇到的阴魂并不一样。
    他还想继续研究一下,面前忽然多了一道剑网,将所有的阴魂全部挡在了他身前。
    白观尘回过身,难得冲他冷了脸:谁教的你能在战斗的过程中走神?
    嘘,等一下,沈秋庭收了剑,走到剑网之外,解释道,我有一点想法要验证。
    化神修士一击,哪怕是在自己的领域中青衣男子也受了极大的内伤,面色痛苦地半跪在地上,没等沈秋庭过来,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方才那一击已经让他认识到,这两个人不是他现在可以招惹的,不如先回去养好伤再作计较。
    白观尘眼睁睁地看着沈秋庭挑挑拣拣,选了一条最弱的残魂,引到了自己身体里面去。
    这一动作几乎要把白观尘吓死,他立刻冲上去,握住沈秋庭的手腕,将钻进沈秋庭身体中的残魂驱逐了出来。
    他拧眉斥责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
    沈秋庭拍了拍手,将手上沾上的阴气拍了个干净,解释道:我们今天白天遇到的阴魂是没有办法查探的,这鬼修用的残魂却都是些普通的残魂,应当不是他做的。
    白观尘皱眉看了他半晌,道:想要知道真相办法有很多,往后不要再以身试险了。
    沈秋庭笑了笑:我有分寸。
    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安抚,只是以前在生死中厮杀惯了,自然懂得如何把握住让自己安全的度。
    白观尘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遇到这种事,让我来。
    沈秋庭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办往后再说,这份心意他就先记下了。
    这小兔崽子要是早一点能这么说话,总不至于上辈子到他死都没能见白观尘和他那个不知名的心上人在一起。
    因为隔绝阵法的缘故,李元并没有察觉到方才身边发生的事,此时已经祭拜完成准备往回走了。
    李元今天出来的缘由已经搞清楚,两个人并没有再继续关注李元,而是抄近路重新往城中走。
    既然传闻中的鬼修并不是这次祸端的始作俑者,就只能回到丰城重新蹲守下一个被附身的人。
    走到城门处的时候,沈秋庭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浓重的黑暗中只能看见客栈门口挂着的一盏红色的灯,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被蛊惑了,想要重新住进那间客栈中去。
    沈秋庭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跟着白观尘重新进了城。
    一通折腾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子时。
    两个人又在城中走了一圈,走过一条破败的街道的时候,沈秋庭忽然旁边一户人家传来了尖叫声。
    沈秋庭立刻一脚踹开了旁边的房门,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双目猩红,正举着菜刀向着两个稚儿砍下去,刀刃上沾着令人心悸的血色。
    他的妻子已经闭着眼睛倒在了血泊中,两个孩子害怕地抱在一起,拼了命地尖叫着。
    沈秋庭皱了皱眉,夺下了男人手中的菜刀扔到一边,一脚将失去了自我意识的男子踢开,把两个孩子扶了起来。
    两个孩子像是已经吓傻了,不住地抽噎着。
    小心!
    白观尘刚一进门便喊了一声。
    沈秋庭接到提醒,想要给两个孩子擦眼泪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这才注意到,两个方才还在抽噎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哭声,抬起了两双空洞的眸子直直盯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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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沈秋庭后退一步,那两个孩子并没有想要攻击的意思,而是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
    身后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猩红的瞳孔涣散了下来,不动了。
    白观尘走过来探了探两个孩子的呼吸和脉搏,回头对沈秋庭道:还活着,身上并无阴魂侵附的痕迹。
    两个人把两个孩子重新放回了这户人家的床上,刚一走出来,沈秋庭就看见院子里的两具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萎缩得只剩下皮肉了。
    跟白天在城外见到的尸体一模一样。
    沈秋庭回想方才两个孩子空洞的眼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想了想,忽然起身上了一旁的围墙,回头对白观尘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也不管白观尘的反应,纵身一跃,跳去了隔壁另一户人家。
    隔壁是一家粮店,里头只有一个老板和一个伙计,老板睡在卧室,伙计睡在大堂里。
    沈秋庭看了看,从后门进了大堂,毫不犹豫地把还在睡觉的伙计晃了起来。
    那伙计在摇晃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地看着半空中,像是一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
    沈秋庭把人敲晕重新扔进被子里,又撬开卧室的门把老板也揪了起来。
    老板跟伙计也是如出一辙的情况。
    沈秋庭熟练地把人敲晕塞进被子里,陷入了沉思。
    如果城中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么很明显就不可能是鬼修附身了。甚至他们白天看见的阴魂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不好说。
    哪怕修为再高,要同时控制住这么多人的神智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种仿佛完全失去了神智的状态,倒是跟客栈里那晚中了蛊虫的客人有些相似。
    白观尘见他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担心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便过来找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见到人,看见大堂里点起了蜡烛才过去找到了人。
    沈秋庭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个琉璃瓶,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观尘看见他手中的琉璃瓶,目光顿了顿,警惕地问: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沈秋庭冲他晃了晃瓶子,里面一条五彩斑斓的肉虫正在里面蠕动,试图突破周围的屏障。
    一整天没有进食,这虫子看起来萎靡不振,连颜色都浅淡了不少。
    被沈秋庭这么一晃,虫子连蠕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半死不活地在瓶壁上撞来撞去。
    白观尘沉默了一下,问:你什么时候拿到的这虫子?
    沈秋庭淡定地解释道:昨天晚上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拿的。
    这虫子出现的这么奇怪,说不定是什么线索,他索性趁白观尘不注意抓了一只收进了乾坤袋里。
    白观尘拿他没办法,只能道: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让我来。
    沈秋庭啧了一声,心道,当时不是两个人还在吵架嘛,他巴巴地跑过去跟人说不显得一点面子也没有。
    更何况,他这师弟从小毛病就多,现在还占了个师兄的身份,指不定就又要没大没小地教训他了。
    沈秋庭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从桌子上跳下来,对白观尘招了招手:你来,给你看个东西。
    白观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跟了过去。
    沈秋庭走到粮店伙计的铺盖前,拧开了琉璃瓶的盖子,里面萎靡不振的虫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疯狂地在瓶子里撞来撞去。
    眼看着虫子马上就要爬出瓶口,沈秋庭眼疾手快地重新拧好了瓶盖。
    伙计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忽然鼓起了一个个小米粒大小的包,初看几乎看不出来,仔细一看,每一个小鼓包都在血液底下缓慢地蠕动,格外骇人。
    沈秋庭收起了瓶子,解释道:里面应该都是这蛊虫的幼虫。
    蛊虫的成虫与幼虫是天敌,成虫以幼虫为食,双方对对方的气味都很敏感。
    可能是感受不到刺激自己的成虫味道了,幼虫们渐渐沉寂下去,皮肤上的鼓包也随着幼虫们的隐藏而失去了踪影。
    阴魂没查到,反而先看到了蛊虫。
    白观尘皱了皱眉。
    沈秋庭吹灭了点着的蜡烛,对白观尘道:先走吧,今晚估计只能查到这些东西了。
    白观尘点了头。
    两个人刚回到李家,白观尘便拦住了沈秋庭:蛊虫给我,我收着。
    沈秋庭想法多得很,要是再像方才试验那鬼修的阴魂一样用自己去试这蛊虫的作用,他不一定能看得住。
    沈秋庭打了个哈欠,随手把瓶子扔给了他,打算回去睡一觉。
    这些修为高的人可以整宿整宿地折腾,他一个修为不高的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睡眠来补充体力的。
    谁料白观尘又拦住了他,平静地看着他:还有一个。
    听到这句话,沈秋庭一个哈欠打到一半,瞬间被吓清醒了。
    这场景实在太眼熟,以前白观尘没收他从各处淘换来的小玩意儿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这小兔崽子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偏偏对这种事直觉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他试图讲道理:我又不打算拿这东西做什么,只是收藏还不行?
    白观尘冷淡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
    沈秋庭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主动把另一只瓶子也扔给了他,叮嘱道:给你可以,我要用的时候你不能不还我。
    白观尘没回应他,转身关上了自己的房间门。
    沈秋庭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间门,感觉脑壳疼。
    两个人还没想到要怎么接近李家老祖,李家老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们家老祖听说来了两位凌云阁的仙师,想要跟两位见一面。现下老祖已经在东院的小厅中设下了宴席,邀请两位过去。
    沈秋庭含笑接了请柬,似模似样地对来的小厮询问了一番李家老祖的禁忌,最后保证道:老祖是长者,既然诚心邀请,我们自然不敢推辞。我跟师兄换身衣服,马上就过去。
    小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沈秋庭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小厮看起来太规矩了,没有半分人类应有的情感。
    他偏头看向白观尘,问:师兄觉得如何?
    白观尘一直盯着他的衣服看,表情像是有些难受,闻言答道:去东院看过便知道了。
    沈秋庭觉得也是,便打算回房间换一身衣裳。
    谁料白观尘忽然叫住了他。
    沈秋庭疑惑地回头,就见白观尘快步走了过来,将他歪掉的领子整理好,才退开一步,垂眸道:冒犯了。
    沈秋庭因为他的动作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乐不可支,忍不住踮起脚来拍了拍白观尘的肩膀。
    他家师弟有些时候真的是可以称得上可爱。
    方一进东院,沈秋庭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东院是李府风水最好的一处院子,花木扶疏,流水潺潺,从连廊到房屋的架构都透露着仙家的清雅。
    就是不知道这不舒服是来自什么地方了。
    沈秋庭状若随意地四处打量着东院的景致,不动神色地提高了警惕。
    修仙之人多可青春永驻,李家老祖虽然被称为老祖,但从样貌上来看不过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面容清隽,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良好的教养,看着很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者。
    双方互相见过礼,李家老祖便将两个人引入了席间。
    席间,李家老祖问了两人一些凌云阁的问题,便将话题转到了这次丰城的事端上来:听闻两位小友昨晚出去探查了,不知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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