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称怀孕后全朝堂都来认领(穿越)——林不
柳临溪这才知道,程远毅然从军,或许是和程太傅有关。父子俩不知是起了什么冲突,俩人都是执拗的性子,谁也不服软。若是年幼之时,程远或许还会屈服于父亲,可如今他长大了,已经不是区区家法能恫吓得住的了。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回到京城,依旧读你的书,做你的程小公子。柳临溪道:这里不适合你,你也不属于这里。
程远冷笑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背上的伤口被牵动,痛的他眼睛都红了。他不得不喘息了片刻,才让气息稳定下来,朝柳临溪道:谁稀罕做程小公子?京城才子如何,太傅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事无成,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想护着人也护不住,倒不如在这军营里头,至少我心里快活。
柳临溪道:你想做什么事情?
已经不重要了,柳将军今日来见我,可是想把昨日剩下的话听完?程远问道。
柳临溪看了一眼肖英,对方立在营帐门内,目不斜视地看着外头,背对着他。程远也看了一眼肖英,压低了声音朝柳临溪道:我见过那个人他这里有一条疤。程远说着在鬓角和下巴之间比划了一下。
柳临溪:!!!
程远见到的这个人,正是他原主的记忆中见过的那个人。
我想你总有机会见到他的,只希望他的任务已经不需要执行了。程远道。
柳临溪心中惊讶不已,暗道此人若真是李堰的暗卫,那他接到的命令是谁发出的呢?
李堰的暗卫会替旁人做事吗?
若是不会那发出这个命令的人只能是李堰。
可柳临溪不想这么快下结论,至少要等他亲眼确定那人的身份之后,才好判断。如今他并未见过对方,单凭自己的猜测和程远的一面之词,并无法证明那人是李堰的人。
柳临溪心知再与程远多说无益,既然程远从军并非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想劝恐怕也不会有效果。况且,程远这脾气他也算是见识到了,简直又臭又硬。
柳将军程远叫住欲走的柳临溪,提醒道:时辰还早,昨日我说的话还做数。
趁着李堰在猎场里收拾包袱跑路吗?
柳临溪看了肖英一眼,心道我就算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吧。
围猎这会儿正如火如荼,猎场外的高台上,林景泽悠哉地喝着茶,正朝一旁的柳向晚说着什么。柳向晚远远地看到柳临溪,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肖英这次倒是没打算跟着,自觉地走到了一旁看向远处的围场。
兄长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柳向晚问道。
柳临溪打量自己这个弟弟,失笑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程远走得那么近的?
程公子此前主动找的我,说陛下对你动了杀意,那时我并不相信,所以第二日便去了宫中。柳向晚道:我故意朝你说了程远的事情,想看看你对此事的反应,也想看看陛下对你究竟如何。
柳临溪挑了挑眉,不由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端方的弟弟多了几分陌生感。不过他从始至终对柳向晚都不怎么讨厌,即便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依旧没怎么改变对柳向晚的看法。
兄长,如今时辰尚早,你若不走,便再也没机会了。柳向晚道。
我能走到哪儿?若陛下要动我,整个大宴哪里能容得下我?若不是陛下而是旁人,他在暗我在明,这要躲到什么时候?柳临溪道。
柳向晚沉默了片刻,问道:那兄长如何打算?
把那个人找出来。柳临溪道:永除后患。
他这么说,便意味着他已经默认要杀人的人并非李堰,而是另有其人。
兄长就这么笃信陛下对你的心意?柳向晚问道。
不是笃信,是赌一把,信他一回。柳临溪道。
柳临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赌赢,但他必须试一试 。
只有那个人不是李堰,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两人正说话间,高台上的林景泽突然惊呼一声。
柳临溪循声看去,便见林景泽指着猎场的方向道:着火了。
柳临溪闻言忙看向围场的方向,果然见围场里有几处地方冒着浓烟,隐隐透出了火光。与此同时,护卫猎场的禁军和湍河营士兵都发现了火势,一时有些慌乱,显然都有些措手不及。
肖统领,陛下还在猎场里呢。柳临溪快步走上高台朝肖英道。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陛下的安全自有禁军和湍河营的人守着。肖英道。
柳临溪指着手忙脚乱的护卫们道:你指望他们保护陛下?
柳将军,陛下今日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肖英道。
柳临溪闻言被肖英气的够呛,眼看围场里的浓烟越来越多,火光也渐渐开始蔓延,这会儿湍河营的士兵才稍稍有了点秩序,有人开始去找水车灭火,有人则开始组织人进去救人。
但柳临溪并不信任他们,他一直担心湍河营的人对李堰不利,这种关头怎么可能对他们放心?为今之计,只有禁军的人才是最可靠的,可偏偏肖英跟个木头一样,压根不着急。
肖统领,若陛下有个闪失,你可知你今日所为会是什么后果吗?柳临溪问道。
我知道,但若你有个闪失,我亦无法向陛下交代。肖英道。
柳临溪气得够呛,却又拿他没办法,他看向猎场的出口,便见陆续有人骑马从中奔出来,但出来的人中却迟迟没有李堰的影子。
湍河营的人没一会儿便拉来了水车,可对于偌大的围场来说,这点水根本就无济于事。况且这会儿是深秋,围场里满地落叶,亦有许多枯树,所以火只会越着越大。
不好,风向变了。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景泽,突然开口道。
原本一脸淡定的肖英,见状眉头不由一皱,面上终于现出了惊慌的神色。
柳向晚看了肖英一眼,开口道:肖统领,风向变了,有什么问题吗?
风向变了肖英看着围场的方向,面色惨白的道:来人把禁军的弟兄都叫过来。
柳临溪经柳向晚一提醒,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把抓住肖英,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今日的火着的本就蹊跷,再结合肖英的反应,不难推测出原因。肖英必然一早就知道要着火,不然一开始反应不会那么平淡,可风向一变他就慌了,因为风向一变火势便会失控,李堰也会有危险。
柳临溪来不及去猜测这背后李堰究竟有什么安排,眼下救出李堰才十点当务之急。
肖英看着他,又看看火场,开口道:林景泽,你带几个人照顾好柳将军
肖英!柳临溪见他面色,便知自己猜对了,问道:告诉我,陛下在什么方位!
肖英面带犹豫,这时禁军的人已经迅速集结,只等他的号令了。
柳临溪目光中现出戾气,一字一句的问道:说啊!他在什么方位?
柳向晚在一旁开口道:肖统领,我兄长在西北之时,曾打过非常惊险的一仗。当时他们中了埋伏,敌人在林子里放了火西北风向瞬息万变,他们险些全军覆没,最后便是兄长带人突围而出。
这一仗当时传到朝中的时候,话本先生在戏楼里演了近一个月。
在场的人自然多少都是听过这段故事的。
柳向晚这么一提醒,众人目光中都燃起了希望,看向柳临溪的目光都变得激动起来。肖英显然也心动了,但他为人向来不懂变通,大概还在惦记着李堰让他保护柳临溪的这个命令,一时之间竟还有些犹豫。
告诉他啊,如今说不定只有柳将军能救出陛下。林景泽焦急的道。
毕竟,在大火中求生的经历,并非人人都有,况且柳临溪本就是个战神一样的人物。
肖英!你若再耽搁,就没有机会了!柳临溪扯住他的衣襟,只恨不得要动手了,奈何另一只手刚受了伤,打人不大方便。
肖英犹豫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带将军一起去,你手臂有伤,应付不来。
你在外头没有别的事要做吗?柳临溪怒道,你不必亲自去,找两个得力的人跟着我便是。
肖英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这么一着急竟然全都忘了。
他若走了,这外头的禁军便群龙无首,李堰此前许多的布置便无法完成。
幸亏柳临溪临危不乱,还记得提醒他 。
肖英一时十分惭愧。
肖英转身从禁军中挑了四个人,吩咐了他们几句。
与此同时柳临溪朝旁边的禁军道:弄几条湿被子来,快。
几个禁军闻言而去,很快便去营帐就近拿了几条被子出来浸了水。
柳临溪让人扯了件衣服,将布条也浸了水,让几人绑在了各自的口鼻处。
一切准备就绪,柳临溪翻身上马便朝着围场的方向快速奔去。
肖英挑出来的那四个人,也紧跟着柳临溪策马进了火光冲天的围场。
第30章
根据禁军的人指的方位, 李堰所在的位置处于猎场的右后方,那里离最初的着火点很远,如果风向不变的话, 他应该很容易脱身。但风向的改变, 让火场的火势失控了。
短短半盏茶的工夫, 围场内的几处着火点便迅速蔓延,涌起的浓烟几乎笼罩了半个猎场,四散的火星和未燃尽的灰烬, 又引燃了新的火点,眼看整个围场不久后便会被大火吞没。
柳临溪策马和随行的禁军奔进猎场,但众人没走多远,便到了火势的边缘。
火势将前路堵的结结实实, 根本无法通行。
柳将军,咱们可否往尚未烧到的地方跑, 只要赶在火的前面便可以绕过去了。一个禁军开口道。
有道理。柳临溪看了一眼风向,调转马头道:只不过不是往没烧过的地方跑,而是往上风口跑。
众人大惊,心道往上风口不就烧死了吗?
趴低,遮住马的眼睛。柳临溪说罢一夹马腹,用被子盖住自己和马,飞奔着冲向了火场。众人一看都大惊失色, 但见柳临溪已经消失在火海中,也不敢迟疑, 一咬牙依着柳临溪的做法冲向了火海。
不过想象中的炙烤并没有到来, 众人只经过了短暂的路程便冲了出去。原来这处地方远看着是连成一片的火海,实际上因为风向的缘故,火势尚未蔓延开, 逆着风很容易便能冲过着火的地带。
柳将军,您怎么知道从这里可以穿过来?一个禁军带着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问道。
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会让陛下安排一堂课,由我来亲自教教你们。柳临溪一边说着一边辨别了一下方向,而后策马沿着火线向猎场深处冲去。
实际上柳临溪能有一些基本的判断力,不止是因为原主曾经在西北的那场仗,还得益于他曾经难得上心积累过的消防知识。他倒是没想到,竟能在今日用得上。
只希望李堰这次能安然脱险,要不然柳临溪真不敢想象后果
众人策马奔到了李堰所处的地点,却发觉那里的火势已经蔓延多时,附近的草木早已被烧得差不多了。几个禁军见状顿时心凉了半截,眼看打算要就地哭丧。
你们确定是这里吗?柳临溪问道。
是,如果风向不变的话,这里看起来虽然离火点不远,但在原定的时间内,火是烧不到这里的。一个禁军道。
柳临溪忍不住心道,秋天的树林里放火,还能有烧不到的地方?
你们大概是没有经过大火的洗礼,对火这种东西简直是一无所知。
但眼下此地显然不宜久留,不远处的火正在往这边蔓延,柳临溪几乎能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温度都升高了。
他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在此地等着被火烧,定然是往某个方向跑了。柳临溪四处看了看,指了两个方向道:你们分别顺着这两个方向去找,马骑得快些,若是找不到,便原路返回,不必恋战。
柳临溪判断李堰应该不会走得太远,只希望他的直觉是对的。另外三人闻言兵分两路而去,剩下的一人则依旧跟着柳临溪,朝另外一条岔路奔去。
两人在林中疾驰了约一盏茶的工夫,眼看火势愈来愈大,隔着火场老远都能感觉到温度在逐渐变得炙热。柳临溪心烦意乱,脑海中不断出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假如他真的找不到李堰呢,又或者他找到的是李堰的尸体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被柳临溪打断了。
他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柳临溪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之间,李堰在他的人生中,原来已经成了那么举足轻重的人。
将军,火越来越近了,卑职继续往前找,您不能再往前了。随行的那个禁军开口道。
你就算找到他,也未必能把他带出去。柳临溪说罢一夹马腹,朝中不远处的一个土丘奔去。
他原想着土丘地势高,或许能在上头观察一下附近的情况。没想到他打马刚上去还没站稳,马突然打了个趔趄,身子一矮,带着柳临溪连人带马滚到了土丘的另一侧。
将军!!随行的禁军见状不由大惊。
别上去,有陷阱。柳临溪朝对方喊道。
这么一摔,柳临溪手臂的伤口又扯破了,疼得他险些晕厥。他强撑着意识打算起身看看马有没有受伤,转头却见土丘下头的沟壑里坐着一个人,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脸没回过神来的震惊表情。
两人对视片刻,柳临溪一时间胸中淤塞,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会儿确认对方还活着之后,心里那股子担心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愤怒。
你柳临溪爬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一把拽过对方衣襟,怒道:你是不是疯了?在林子里头放火,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你是想把自己烧死吗!!
李堰一脸愣怔地被柳临溪抓着,半晌后突然笑了笑道:往火场里冲,柳将军不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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