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揣了朕的崽(重生)——噤若寒单(2
回到长宁宫时, 正赶上甲辰回来。
纪宣灵始终对谷彦林有些在意,这个人身上让人看不透的地方太多了。上次去石山围剿的计划还有围猎的时候,甲辰都不在,就是查人去了。
只是没想到中间会出现这么多的变故。
纪宣灵坐下后倒也没急着问他关于谷彦林的事,反而先询问了一番谷文瀚的近况。
荣国公这段时日如何了?
经石山一事后,谷文瀚元气大伤,一直称病告假在家,就是不知道这病是不是气出来的。
如坐针毡甲辰总结道。
纪宣灵随手捞起本折子翻看,哂笑一声,如坐针毡?那只老狐狸哪这么容易被抓到把柄,怕是想让朕以为他在心急吧。
折子的内容冗长无趣,写了大段全是些无意义的废话,能把请安折子写得跟赋一样,倒也是种本事。
暂且不用管他,朕让你查的事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这件事倒着实费了甲辰一番功夫,盖因知道当年和那件事有关的人,大多都不在了,有幸留得性命的,如今也不在京城了。
谷彦林是谷家长子,然而他的出生没有给谷家带来任何喜气。除了谷夫人这个嫡母不喜欢他,谷文瀚这个父亲同样对他没什么感情。
据说,是因为她母亲在被抬进谷家大门做妾之前,曾有过一个旧情人的缘故。她对谷文瀚向来淡漠,加上谷彦林早产了一个多月,于是在谷夫人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下,谷文瀚对这个原本应该满怀期待的长子顿时厌恶了起来。
家里的主人如此,下人们见风使舵,自然也对他好不到哪里去。嘴碎一些的,甚至口无遮拦,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当着还是个孩子的谷彦林的面说了出来。
直到后来谷彦林身量长开,眉眼渐渐与其父有了明显的重合之处,谷文瀚的态度才缓和了些。
大约四五年前,谷彦林入户部就职,谷文瀚忽然之间便对这个儿子器重起来了。也就在那之后的半年里,谷家的下人换了大批,就连谷夫人也因为犯了不该犯的错被送到别庄去修养了。甲辰说出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但细想之下,纪宣灵只觉得谷彦林这人果然不简单。
在外人眼中,这父子二人关系是在谷彦林入职户部以后才开始缓和的,看上去是因为他的年轻有为,给谷文瀚长了脸面,但事实究竟如何,还未可知。
就如之前的谷彦林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副庶子无奈被父亲裹挟的模样。可谁又能知道,在其中主导的,不是他这个看上去无辜无奈的庶子呢?
当然,这些也只是纪宣灵的猜测而已。
他隐隐觉得此人很危险的同时,又很矛盾地认为他不会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至少在谷文瀚这件事上是这样的。
结合上一世他背后给亲生父亲捅刀,火烧谷家大宅的行为,谷彦林或许是在恨着他父亲,恨着谷家所有人的。
还有一事甲辰顿了一下继续道,主上你们从玉汤山回来后,乐正大人和他见过一面。
纪宣灵眉心微蹙,乐正淳?
是
乐正淳
纪宣灵将手里的折子随意扔了出去,若有所思。
这两个人原来似乎并无交集。
纪宣灵思忖片刻,决定不再无谓思索。
要想知道乐正淳为何要去见谷彦林,把人叫来问个清楚便是了。
甲辰说完该说的话,便准备离开了,不料刚一转身,纪宣灵又叫住了他。
先等等,朕还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他只好重新转回来,抱拳低头,洗耳恭听。
纪宣灵不知想到了什么,方才略显沉重的气氛一下便消退了。
他道:从今日起,你不必再跟着朕了。
什么?
甲辰猛地抬头,一向面瘫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是从小就养在纪宣灵身边的影子,虽然纪宣灵曾说过将来若有一天他想要出去看看便放他自由,但他向来以纪宣灵的目的为意志,乍一听到这句话,不由错愕了一下。
谁知纪宣灵话风一转,说:你替朕去看着皇叔,从前怎么对朕的,往后便如何对待皇叔。
属下恕难从命。甲辰立时跪下。
他是纪宣灵的影子,纪宣灵的安危才是他的第一要事。此次回来听说纪宣灵受伤的事情,他便觉得是自己的失职,又怎么可能答应去保护另一个人。
即便这是纪宣灵的命令。
他本以为纪宣灵会生气,毕竟云幼清在他心里有多重要,甲辰觉得不会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了。
岂料纪宣灵忽然笑了一下,故作苦恼,啧啧道:可皇叔若出了事,朕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没了可怎么办?
甲辰木讷抬头,孩孩子?
憋了大半天无处炫耀的纪宣灵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分享喜悦的人,脸上的笑意已经快溢出来了。
他将当年令人唏嘘的往事简单说了一下,此事说起来,终究是我纪家对不住他,对不住云家满门忠烈。何况,如今皇叔怀着我纪家的骨肉,你也保护不得吗?
有自己想法的影卫陷入了沉思之中。
然而,终于找到人分享喜悦的纪宣灵似乎忘记了一件微不足道但又十分重要的事。
晚间林院判亲自着人将开好的安胎药送了过来,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摄政王按时吃药。
陈庭拿了药,回去看着并无病色的云幼清,试探着问道:王爷,这药是
云幼清被他问得一阵尴尬,强装镇定道:安胎药而已,去煎了吧。
哦,原来是安胎药。
陈庭点了点头,随即愣在原地,僵硬道:安安胎药?
云幼清原以为纪宣灵把人派过来,定然已经将事情交代了,可看着陈庭一脸惊愕的样子,似乎,好像还不知道。
那这药,是是给谁吃的?陈庭话已经说不利索了。
云幼清长叹一声,自暴自弃,是本王,去煎药吧。
陈庭脚底浮虚,拿着药一路飘了出去。
他看出来陛下对摄政王不一般,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不一般。
看今早干爹一脸镇定的样子,果然是他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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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长宁宫封闭了一整天, 翌日早朝时,摄政王更是不曾出现在朝堂上。这等反常的状况,不由叫人产生了诸多猜测。
没等纪宣灵将乐正淳叫来询问一番他和谷彦林私下见面的事, 左相右相这两个多年的死对头便先后不约而同的找上了门来。
二位大人今日倒是默契十足啊。纪宣灵调侃他们。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眼里都充满了嫌弃,显然并不想有这种默契。
吕源说话一向要委婉一些, 明明是想知道云幼清的状况,却绕了个圈子来问他在玉汤山受伤的事情,昨日见陛下身上满是污血, 不知是否受伤,可曾找太医瞧过?
哦?纪宣灵看他一眼, 十分惊讶的样子,吕大人竟然不知道吗?
吕源一头雾水, 这臣如何能知道?
他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纪宣灵一拍脑袋, 像是刚想起来似的,朕好像忘了告诉两位大人, 前日在猎场遇到刺客的事。
什么!刺客!乐正均差点跳起来,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刺客混进去?
乐正大人稍安勿躁,玉汤山这么大, 本来也不是他们想防就能防住的。何况, 朕现在并未出事。纪宣灵虽然刚罚了御林军统领, 这种时候却替他说起话来了。
宋全这个人能力不算突出,甚至没什么主见,但好在足够忠心,足够听话。
等出事就晚了!
乐正均见他满不在乎, 简直操碎了心,此事事关陛下安危,怎可轻率。
更何况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他神情严肃,瞬间就把原来要问的事抛到了脑后,陛下既然回来了,那刺客?
死了纪宣灵道,此事朕已经让人去着手处理了,右相不必担心。
处理此事之人,正是想要将功折罪的御林军统领宋全。纪宣灵原本是怕有人又和两年前一样故技重施,将罪责嫁祸到云幼清头上,但没想到,这次的这些刺客,死得倒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乐正均还要再说什么,吕源只怕他们越扯越远,忙将话题又拉回了正轨。
陛下没事就好,就是不知摄政王如何了?
那日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见纪宣灵把人从林子里抱了出来,今日上朝又不见云幼清的人影,很难不让人多想。
至于怎么想的,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皇叔昨日受了惊吓,这几日只怕都不来能上朝了。纪宣灵实话实说。
云幼清乍听闻自己怀孕的消息,确实受到了十足的惊吓,林院判建议让他修养几日好养胎,自然也就不能来上朝了。
一整个早朝下来,短则半个时辰,长则足足半日,叫皇叔怀着身子这样辛苦站着,纪宣灵可舍不得。
只不过,他的实话实说,落在吕源和乐正均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两个人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又达到了高度的统一,都觉得是纪宣灵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并且一出手就是大动作。
不过想想也是,纪宣灵马上便要到弱冠之年了,身边却还有个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试问哪个帝王能够容忍卧榻之下有他人酣睡。
二人脸色各异,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陈庭忽然从外面进来,经过他们走到了纪宣灵身旁。
何事?
陈庭悄悄瞥了眼在场的两位大人,选择了弯腰凑在纪宣灵耳边说话,王爷今日忽然一直犯恶心,已经许久未进食了。
纪宣灵瞬间坐不住了,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陛下要去哪里?乐正均不解。
纪宣灵停下脚步,好像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两个人,朕还有些急事,二位爱卿自便。
说着便带着陈庭急匆匆离开了。
纪宣灵走后,他们也没必要再继续待着了。回去的路上,乐正均想着方才陈庭俯身在纪宣灵耳边说话的场面,不知怎的又忽然想起纪宣灵同他说过的,自己有心上人的事。
方才那个似乎就是乐正淳同他说过的陈庭?
乐正均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太监在纪宣灵身边出现的时间,又回忆了一下纪宣灵告诉他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的时间,似乎相差并不远。
太监虽然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但毕竟曾经是,再一想方才陈庭一两句话就把人叫走的场景,乐正均越发肯定了。
老爷子眉头越皱越深,额头上沟壑纵横,可谓是忧心忡忡。
若真叫他不小心猜中了,这可怎生是好?
被乐正均时刻惦记着的陈庭在路上连打了三个喷嚏,最后被纪宣灵一脸嫌弃地拦在了门外,无情道:一会儿让林院判给你开服药,这几日离皇叔远些吧。
陈庭:
鬼知道为什么天气逐渐转暖,他这喷嚏却是越打越频繁了。
林院判此刻就在含章殿内,纪宣灵进去时,老爷子刚把完脉。
云幼清的脸色的确不大好看。
怎么回事?纪宣灵自然在他身边坐下。
回陛下,这只是怀孕之人正常的反应而已,并无大碍。林院判回禀道,不过王爷的反应似乎寻常人来得格外晚些。
纪宣灵心情被他弄的跌宕起伏,对身体可有影响?
这倒不会林院判不紧不慢的说。
说着,云幼清便忽然扭头干呕起来。
纪宣灵哪里见过这场面,手忙脚乱的给人顺气,又是倒水又是低声温柔哄人。他哪里想到怀个孩子会这样遭罪,要不然,这孩子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他说的这样随意,把一旁专心低头看鞋尖的林院判吓了个够呛。
不过他说完这话,云幼清倒是不再干呕了,缓过气来瞪了他一眼,冷笑道:陛下当真洒脱,说要就要,说不要就要。
这孩子如今可是长在他肚子里,怎么说也应该是他来决定才对。
云幼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和矫情,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可事实的确如此。
纪宣灵看似不强硬,可从头至尾都在裹挟着他往前走,用一张精心编织好的网,不知不觉就把他套住了。
纪宣灵自觉说错了话,立即亲昵地粘着人撒娇似的同他认错,我错了皇叔,这不是想吓唬吓唬小崽子,好叫他别再折腾你。
一旁还站着个胡子花白的林院判,这让云幼清心中一阵羞赧。
虽然老爷子已经竭力在装瞎了。
放开
纪宣灵瞥见皇叔耳根的一抹微红,心情甚好,乖乖放开了手。
云幼清松了口气,林院判同样松了口气。他赶忙交代完医嘱,拎着药箱走出了这个年纪不常有的步伐,飞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陛下是不是也该走了?云幼清开口就要赶他走。
纪宣灵巴不得赖在这里不走,来都来了,哪还有这么容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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