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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慵不语(16)

    齐宥眼眸低垂:陛下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吧。
    那人点点头:也就十三岁吧,别看咱们陛下如今对朝政民生多有懈怠,当年在战场上,也是百战不退的少年呢。
    百战不退,定是极为威风的吧。
    可齐宥却在想,百战不退,会不会只是因为退无可退呢?
    十三四岁的孩子,又是如何在风刀雪刃的塞外求生?那般桀骜暴戾的人,会不会深夜饮泣?
    满桌珍馐,突然没了滋味,齐宥默默放下筷子,独自出神。
    在座的人都吃着香喷喷的佳肴,无人理会陈年旧事。
    齐宥说不出的心烦,一时只恨自己多事去问这些,反正春猎时自己就要溜之大吉,暴君的过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齐宥果断结束谈话,闷头吃菜。
    席间,闷头吃菜的除了齐宥,还有萧朗吟。就连向来迟钝的魏九朝都察觉出气氛不对,悄悄问齐宥: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啊?齐宥心不在焉:不曾。
    那他怎么饭也不吃,一脸讨债似的盯着你。魏九朝哼哼唧唧:膳用到一半起身就走,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国子监夹道,念恩微微躬身,一脸恭敬的朝面前的萧朗吟赔笑:公子,近日不出台,实在是排云台里大事小事特别多,我抽不出时间
    我知道公公一向是大忙人,听说除了我们府,公公和太后也来往密切? 萧朗吟轻轻一哂:太后近日身子骨可好?
    太后身子骨念恩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公子说笑了,太后住在宫里,我在排云台伺候陛下,怎么知道她老人家的身子骨
    萧朗吟道:你不知道太后的身子骨,总知道排云台的事儿吧?
    念恩艰难的咽口水:这公子,最近台里真没什么事儿,您最近怎么对排云台这般上心呢?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镇远侯关注台里的消息,是有心造反,但公子还在念书,向来不关心朝中事,怎么如今也巴巴儿来询问
    萧朗吟沉下脸:我只问你,排云台的马车是不是黑漆所制,车体绘有并蒂莲的暗纹!
    我的公子哎,你这脸色吓人的把我叫过来,我以为打听什么惊天大事儿呢,弄了半天就打听马车?念恩擦擦汗,松了口气:是,车的四角耸起来,跟屋檐有点像
    萧朗吟眼眸又深了几分,他猛然攥住念恩的手腕,声音发闷:你老实说!最近排云台有没有进新人?
    新人?念恩想到齐宥的威胁,忙摇着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萧朗吟冷冷道:想清楚了再说!
    真的没有。念恩只觉手腕剧痛,带着哭腔无奈道:公子,我素来只在偏殿伺候,就算真的有新人承宠,我也难知晓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炽打败仗被掳走不是因为怂不是因为菜!是有深层原因的~后文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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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学习侍寝
    萧朗吟在逼问念恩,齐宥却和魏九朝说笑。
    你是八级残废吗?齐宥看魏九朝艰难的夹扇贝里的花生米,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夹个花生米跟玩杂耍似的。
    魏九朝郁闷地停下筷子,直接耍赖:很难夹的好么?在家里直接有丫头布菜,哪儿需要我亲自动手?
    齐宥直接夹了筷花生米就要笑着往魏九朝嘴里塞:真是少爷,张嘴,我来伺候您。
    众人大笑,魏九朝脸红着张嘴准备接过。
    忽听远处传来暴君一声冷呵:齐宥!
    两个字满是威慑警告,齐宥被吓得手一抖,筷子中间的花生米咕噜咕噜,可怜巴巴滚到桌角。
    齐宥没心情去管可怜的花生米,怯生生抬眼去望雍炽,暴君脸色发黑,冷冷望着他持筷的手。
    齐宥轻轻打了个哆嗦,本以为在场监生过百,自己离雍炽也远,不必过于注意言行。
    谁知暴君放着满桌佳肴不观赏品尝,偏偏把他盯得死紧
    他生怕暴君开口便抛出一句拖出去,忙怯怯的喊一声:陛下
    恰在此时,传菜太监嗓门响亮的喊一句:此道菜:炙烤乳牛。
    一个小太监推着小车走上来,车上是一整只烘烤过香气扑鼻的小牛犊,这是本次宴会的重头菜,别的菜品每桌都有,这道菜却只有一份,专供天子和近臣享用。
    推着菜肴小车的太监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吓得两股战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乳牛用专门的香料腌制过,火候到位,肉香四溢,引得齐宥扁扁嘴,忍不住偷偷去瞧。
    雍炽看到他馋得要命又惨兮兮的小眼神,气倒是消了一半,冷冷命道:站过来,给朕试菜!
    在座的监生倒抽一口凉气,同情的看向齐宥。试菜向来是太监宫女的活儿,国子监生现在虽没功名,但日后是要为官的,向来注重体面陛下竟让齐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过几年齐宥入了朝堂,此事就是朝野上下的笑谈
    国子监祭酒的脸色也不好看,当着他的面让学生做这般杂役,陛下也是打他的脸。但眼下还能如何,只对齐宥温言道:齐宥,陛下叫你过来试菜,你还不领旨?
    齐宥站起身,咬咬唇,走过去乖巧应道:陛下,臣遵旨。
    雍炽看着他离那些监生愈来愈远,一步步走至他身边,脸色才好一些。
    侍奉的太监往齐宥手里塞筷子,示意他去尝新上的菜肴,历来规矩,服侍试菜之人向来是没位置的,齐宥拿个小托盘,可怜巴巴站着吃烤得嫩嫩的牛肉。
    雍炽冷着脸等了半晌,身边依然无人落座,一眼瞥见齐宥依然站着,登时冷道:谁让你站着吃了?
    祭酒一怔:难道要跪着不成
    崔銮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盼着齐宥再丢些脸。
    谁知雍炽又瞥齐宥一眼,硬邦邦道:坐下吃!齐宥长睫轻抖,两个爪子举着碗,颠颠坐在雍炽身畔。乖得不像话。
    试菜的确是卑微的活儿,但若是坐在皇帝身边试菜
    众人脸上的表情逐渐精彩纷呈,一时猜不透皇帝对齐宥究竟是当成奴役来羞辱,还是当成侍读来亲近了
    祭酒也松口气,在他看来,陛下此举虽有些过分,但毕竟没有给人太大难堪,他如常笑着向雍炽道:齐宥从小就聪明,五岁背论语七岁背大学,也是堂里的好学生,背书好,策论也写得极好,真是文采风流,一点就透。陛下选他做侍读,准没错!
    齐宥脑海中登时浮现出电视剧里老鸨拉客时的说辞,感觉祭酒的句式几乎和她们一模一样,只声调和内容微调。
    看雍炽朝他望过来,齐宥忙配合的露出职业假笑。
    而且陛下别在意蒋司正方才的言语,齐宥是个乖巧的孩子,向来最讨人喜欢。
    雍炽唇角轻翘:朕知道。
    雍炽餐时所带仍是天子头冠玉带,炙烤乳牛等菜肴流程走罢后,他冷声道:朕有些乏,先去更衣。
    齐宥没见过饭吃到一半非去后头换衣服的,但在雍炽压迫的眼神下也只得站起身子,悻悻然挥别菜肴,跟在雍炽身后离席。
    崔銮望着齐宥止不住的摇头,比起试菜,服侍更衣这种活儿更为屈辱,要不人家李白醉酒后怎么命令高立士脱靴呢?
    同窗们登时对齐宥投去同情的注目礼,觉得齐宥的忍辱负重程度堪比勾践司马迁。
    室外,正在逼问念恩的萧朗吟抬头,恰巧看到齐宥跟随陛下往更衣的偏殿走,陛下面色虽冷,嘴角却始终有上翘的细微弧度。
    萧朗吟站在原地,瞳孔紧缩
    念恩看他不说话,忙道:公子,你若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走了,席间忙碌,我怕人手不够,你问的事儿我以后多留意,有了消息便
    萧朗吟目光落在二人离去的背影上,冷冷打断他:不必了。
    偏殿,雍炽两手张开,繁复的龙袍衣袖随臂垂下,他望向齐宥:过来。
    陛下齐宥缩缩脖子,他没曾想雍炽会这般直白,竟然张臂向他索取拥抱:这不好吧,毕竟是在国子监。
    让他更个衣还分地方?雍炽面露不悦:侍奉朕是齐卿职责所在,这点小事难道还要推三阻四?
    齐宥一怔,耳根先悄悄羞红了,在原书里,现如今二人已经上了床,更何况自己也是答应过他的,春闱后便进宫承宠,若是以后当了男宠,在床上侍奉君主的确是职责,抱一下也的确算不上大事儿
    既然承诺了暴君,总要硬着头皮习惯新身份。
    齐宥走上前,雍炽比他高出一个半头,他生涩的踮起脚尖,怂巴巴的拥住帝王凛然的身躯。
    雍炽身子一顿,居高临下望向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公子,他瑟瑟的缩成一团,温热的脸颊贴着自己胸前金丝绣成的威严盘龙,好似是祈求神明怜爱的小动物。
    雍炽垂下双臂,眸中闪过意外和无措,但随即垂臂,用和齐宥同样生涩的模样,缓缓拥紧怀里的身躯。
    陛下察觉到雍炽手臂的钳制,齐宥的心登时咚咚直跳:该更衣了。
    雍炽面无波澜:朕本就是让你解玉带的。
    齐宥:嗯?
    齐宥眸色间露出一丝尴尬,忙要和雍炽保持距离。
    然而雍炽的手臂如铁钳般箍在周遭,根本挣脱不开,齐宥羞耻的耳根发烫道:陛下,是臣领会错意思,冒犯陛下。
    抬眸,雍炽的黑眸戏谑的注视自己,唇角得意上翘:将错就错,朕看也不错。
    齐宥耳根微红,伸出手摸索雍炽腰际的玉带盘扣,齐宥没解过这般繁杂贵重的玉带,更别说被雍炽环在怀里,心咚咚跳得快出腔子,狗皇帝根本不上手来帮他,好整以暇的微抬下巴,享受他的窘迫。
    你日后是要入宫的,玉带都系不好。还怎么侍奉朕?雍炽望着齐宥乖巧的头顶,发带在他的髻上打了个结,让人想起未拆封前的礼物:你要好生学。
    臣要学着侍寝,还要学系玉带。齐宥委屈,特别委屈:臣要学的东西怎么这么多。
    寝都侍了,这点小事不能教给宫人么?
    学着侍寝这四个字太过勾人,让雍炽登时眼神暗沉几分,他喉结微动,伸手拍拍齐宥的后腰:齐卿要分清主次,学着侍寝才是你的份内事,此事妥当了,朕给齐卿系带子也不是不可。
    果然是一心为床的狗男人!哼!
    但是听雍炽的语气,侍寝似乎是一种工作,和更衣,上奏折差不多。齐宥忽然福至心灵,想出另一种解决方式试探:陛下,臣若学习后仍不擅长侍寝一事,陛下是否可将此事另托他人?
    雍炽唇畔的弧度僵住,他冷声道:那齐卿做什么?
    臣臣可以用其他侍奉来抵。臣为陛下更衣,为陛下打扇,为陛下揉肩齐宥可怜巴巴搜肠刮肚,想着平常伺候人的方式:臣还可以为陛下按摩穴位缓解疲惫
    皆是太监所做之事。雍炽冷冷打断,盯着他双眸若有所思道:看来齐卿是想换个身份?
    臣不想。齐宥吓得脑袋直摇,急得差点咬住舌头:臣日后会好生学的。
    雍炽眉心舒展,这才满意点头:既然祭酒都说齐卿好学聪颖一点就透,想此事也难不到你。
    也许臣臣在这方面天资驽钝。齐宥猛咳两声,艰难张口道:臣是怕耽误陛下
    这话也不假,齐宥从小就知晓自己的性向,但一直未遇见合适的人,别说上床,就连牵手接吻都不曾有过。
    侍寝这般重任,他真的有点顶不住
    更可怕的是,雍炽完全没有找旁人切磋的意思,只一心一意盯着他,定是对他寄予厚望
    万一到时他的笨拙让暴君没了兴致,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雍炽这次倒是笑了,拍拍他的腰身低声道:那这一课由朕给你来补。
    作者有话要说:  阿炽:每天都想给媳妇儿补课怎么办?
    第22章 拉扯
    祭孔大典后不久,就是魏九朝的生日,在原书里,齐宥依稀记得,魏九朝在生日宴上和崔銮发生争执打斗,过程中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被砸落的花瓶砸伤脑袋,从此言语失灵。尚书家揪着此事不放,魏九朝父亲去求了太后,才把魏九朝救出来。
    从此,魏家就渐渐和太后愈走愈近
    齐宥想着书中的情节,每天都在想如何才能避免此事发生。
    国子监的消息传到齐鸣泰耳朵里,他诧异道:陛下要你当伴读?
    他一直以为陛下传召自家儿子在排云台过夜,定是居心叵测,谁想陛下这次竟光明长大的让儿子当侍读
    明里一套暗中一套不是暴君的风格,所以,难道刚开始竟然是自己听到排云台想多了?
    齐贞言眼神里有几分狐疑,也有几分了然:也许咱们当日都想错了,陛下把阿宥叫过去,也只是让他念书,看来陛下还是心里有数的,也就是看阿宥有趣,想当个侍读解闷罢了。
    齐宥在一旁闷着头不说话,不敢告诉他爹和他哥暴君当日让他念的是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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