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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慵不语(11)

    我爹?齐宥怔住:我爹他最近的确常常在书房休息,害,我也没多留意
    自从打排云台回来,齐宥和父兄的交流四舍五入接近于0,特别是老爹,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但此刻一得知经筵的消息,再一回想原着,齐宥登时吓得满头冷汗,在原书里,这是一段他印象深刻的剧情。齐鸣泰在这次经筵中狠狠得罪了暴君,暴君一怒之下查封齐府,齐小公子为了搭救父兄,夜扣排云台向暴君陈情!
    齐宥眼前一黑,二话不说拔腿朝齐府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齐宥气呼呼撅嘴:厨子是给后宫预备的,那陛下这么安排明明没毛病嘛!
    第13章 经筵
    齐府,齐宥喘吁吁的跑到书房道:爹,这次经筵你是主讲?
    齐鸣泰看着儿子的模样直皱眉:是有如何?
    齐宥神色一变,急道:您准备讲什么呢?
    他记得原书里,他爹就是在经筵上凭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惹怒了雍炽,让他们整个齐府都被查封。
    齐鸣泰瞪着儿子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管好自己的事!
    爹,我明年要科考,日后若是进了翰林院,说不定也会给陛下讲书。齐宥已经明白了他爹的套路,急中生智央求道:爹爹给儿子传授一些经验,耳濡目染也好过将来临时抱佛脚。
    齐鸣泰展眉,频频点头道:你有这个志向是好的,经筵的本意是规劝陛下,自然要结合当下朝政,你可知最近朝堂上有何大事?
    齐宥乖乖摇头,异常配合。
    自然和你们国子监借用宫廷厨子一事儿有关。齐鸣泰轻咳一声:陛下正是少年情动之时,却不置后宫,不选秀女,此举有违天时,有悖人性,我此番必须要进谏。
    齐鸣泰说话文绉绉的,但那语气和神情还是让齐宥联想到前世住在他隔壁的催婚大婶。
    怪不得人家雍炽不待见他
    齐宥在心底叹口气,忙劝道:爹,这是陛下的私事,你直接指出来,陛下多没面儿啊。而且这种事儿哪儿有什么天时,以后大家都是看心情
    你金榜提名后再来指导老夫也不迟!齐鸣泰和儿子话不投机半句多,登时冷下脸训斥:你如今才念几本书,还不滚回去温习功课!
    齐宥苦着脸回到房里,拼命想化解之法。
    在原书里,本次经筵后雍炽查封齐家,齐宥泪眼汪汪夜扣排云台,想为父兄求情,就是在此时,雍炽一时情动,占了齐宥的身子。
    齐宥还记得书里的原文:月色清朗,夜风拂动,齐宥跪扣紧闭宫门,眼眶微红。宫门缓缓开启,雍炽凤眸微眯,望着不胜夜风般轻轻颤抖的齐宥,第一次起了假戏真做的心思
    描写很唯美,但过程再销魂,雍炽在此时,也不过是把原主的身子当成一道可口的菜而已。
    齐宥丝毫不想当唯美剧情的男主,和雍炽上演强取豪夺的大戏。
    思前想后,他连夜亲手写了张诚恳的谢恩表,通过冯太监递给皇帝,开始自救计划。
    但愿雍炽能看在他把彩虹屁写成小论文的份儿上,从轻发落他倔得像头驴的老爹。
    内阁,国子监,翰林院,左右春坊选拔出的官员们垂手恭侍在铺陈明黄锦缎的书案前,等待皇帝驾临。
    经筵时皇帝亦是学生的身份,所以是历代帝王礼贤下士的最好时机,不少皇帝会提前莅临课堂,绝不让师傅苦等,课罢后还会起身答谢并赐宴慰劳,给足大臣们面子。
    但在雍炽这里,一切都不存在。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雍炽在锦衣卫的簇拥下纵马翩然到场,按礼制,经筵时皇帝需要穿盘领大袖龙袍以示庄重,可雍炽却穿着飒然随意的劲袖骑装,大步跨过本该拾阶而上的经筵台,年轻英挺的脸庞在阳光下烁烁生辉。
    不管皇帝规不规矩,官员们立即按照礼仪规范跪倒请安。
    雍炽轻甩袍襟坐于书案后:起身吧。
    随着唱礼官的程序步骤,展书官战战兢兢上前,把雍炽面前的书翻至今日要学的一页。
    齐鸣泰上前一步,行礼如仪后,清清嗓子开始讲述课业。
    正直夏日,没有一丝风,经筵周遭合抱粗的垂柳被阳光蒸晒得发蔫儿,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蝉鸣令闷热更难忍耐。
    雍炽正欲出言打断,忽听齐鸣泰话音陡转道:譬如陛下,年岁正当时,宫中却无一嫔妃在侧,与国与己,皆百弊无一利。
    雍炽目光顿冷:齐御史此话何意?
    把皇帝越凶我越浪当作人生格言的齐鸣泰立刻道:陛下年已十九,也该广选秀女,册妃封后,为子嗣考虑了。
    齐御史这话倒让朕不明白了,朕昔年建排云台,也是你率众臣出面,说什么建台劳民伤财,是朕的纵欲之举。雍炽冷笑道:如今你又进谏,想让朕广选秀女,这难道不是劳民的纵欲之举么?
    当然不是。齐鸣泰怼道:选适龄女子填充后宫繁衍子嗣,是为江山传承国运昌隆。而陛下建排云台召见美貌少年,却是旁门左道,伤身害己
    雍炽暴戾,大臣们的劝谏向来迂回,谁知齐鸣泰这番话却如此直白侍立在一旁的大臣们冷汗直流,恨不能上前捂住他的嘴。
    雍炽面色如挂寒霜:齐御史好大胆量,竟敢当面指责朕?
    一时间剑拔弩张,大臣们双股战战跪倒在地,不敢抬头。齐鸣泰也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
    雍炽紧盯齐鸣泰跪倒的身影,双眸闪出杀伐之意,正欲开口发落,冯太监及时俯身过来,压低声音悄悄道:齐小公子方才送来了谢恩折子,说是感激陛下送的厨子,您要不拆开看看?
    雍炽冷哼一声:几个厨子而已?还要劳烦朕看什么谢恩表?
    雍炽沉着脸接过那封谢恩表,来来回回看了两遍。
    也许是膳食吃得满意,这张谢恩表写得很甜,从多个角度歌颂了雍炽对国子监的关心爱护,末了还写道:有陛下的精心照顾,臣定能养好身子,春闱后好好侍奉陛下。
    谢恩表的字体不是他眼熟的规矩台阁体,很大很憨稚,倒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赤诚。
    雍炽望着齐鸣泰,不知为何怒意渐消,眸中反而划过一丝讥讽,当爹的慷慨陈词宁折不弯,儿子却悄咪咪递上谢恩表,为一顿饭食甘愿自比为君主后宫,这对儿父子倒不像一家人。
    雍炽摆手示意冯太监俯耳过来:去国子监,传他侍驾。
    冯太监一怔道:现下么?
    即刻就去。雍炽看了眼侍立的干巴巴的众臣,愈发想念齐宥不含杂质总是含笑的双眸,又道:别让旁人瞧见,徒惹麻烦。
    雍炽扬声,懒散道:齐大人,起身吧!
    齐鸣泰懵懂起身,望着雍炽似笑非笑的双眸,尚不知一场灾祸消弭于无形。
    齐御史的意思,朕明白了。雍炽唇角忽然浮起一丝笑意:想让朕填充后宫又有何难?来年开春,朕便要册封一人!到时,还要请齐御史亲自为此人拟定封号!
    一想起来年开春,齐鸣泰眼睁睁看着高中榜首的儿子未入朝堂却进后宫的画面,雍炽便觉身心愉悦。
    齐鸣并未听说陛下有心仪的女子,抬头道:不知陛下心仪谁?
    雍炽心情极好,只嘴角微翘道:此人御史也认识。
    雍炽不理会齐鸣泰疑惑的模样,展颜道:他日佳人进宫为妃时,朕必告诉他齐御史今日之谏言,好让他日夜感怀齐御史的爱国忠君之心。
    众人本以为此番齐鸣泰在劫难逃,谁知陛下眨眼之间转怒为喜,都有些面面相觑
    雍炽淡然起身离席,与齐鸣泰擦肩时他忽然止步,轻声道:齐御史,你今日这一番议论,究竟是关心社稷,还是在担心自己儿子呢?
    言语中夹带戏谑之意,未待齐鸣泰反应,雍炽已大踏步离去。
    众臣在皇帝离去后窃窃私语。
    齐家侥幸逃过一劫,真是悬呐
    唉,皇帝早就恨了齐家,念在是先皇所封的顾命大臣份儿上才屡屡放过,只是日后那齐小公子进了朝堂,还不知要受一番怎样的磨难
    始终侍立在一旁的蒋司正灵光一闪,陆唯时萧朗吟魏九朝个个有后台,他个个不敢惹,那日后若只拿捏被暴君厌恶的齐家小公子,定能万无一失!
    他计上心来,开始重新在心中谋划被齐宥搅合的孔庙香火钱一事。
    齐宥刚下第一堂课,去隔壁堂找了陆唯时,趴在窗户上正说话,听到敲预备钟,急忙往二门跑。
    还未到课室,就被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拦住:公子,公子,陛下宣你去排云台。
    不成吧。齐宥心登时一提,他往课室看了看:算学师傅已经进门,快要讲课了。
    公子跟随小人走便是,整个国子监没人敢查公子的课!
    齐宥:
    齐宥被径直带到排云台射圃,远远望去,暴君披着束腕的薄黑长衫,正在几个锦衣卫的陪同下张弓搭箭。
    齐宥不得不承认,这些练武之人的身材一眼望去皆格外高大飒然,气势极为摄人。
    他咽口唾沫,心里忽生出几分羡意。前世齐宥极为重视健身,即使在高考前,也不忘举举杠铃,朝同桌炫耀炫耀稚嫩的肱二头肌。
    可自从穿书过来,接触的大多是文雅书生,一个个眉目精致,轻袍缓带,倒让他忘记修炼身材这档子事儿了。
    他正胡思乱想,忽觉耳畔一道凌厉风声飞过,发带倏然随风飘起,几乎同时,身后传来箭尖没入树杆的声音。
    齐宥惊魂未定的抬头,雍炽双眸映着浅金色日光,正持弓笑看他。
    齐宥胸口跳若擂鼓,头上的淡蓝色锦带也如受到惊吓后的兔耳般瑟瑟发抖。
    皇帝身旁的锦衣卫笑睨齐宥:陛下,你方才那一箭吓到他了。
    他们读书人,向来胆子小。雍炽神情带了几分雀跃,对齐宥倨傲地扬起下巴: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炽:一秒吓哭宥宥,不愧是朕嘻嘻嘻
    第14章 正中靶心
    那声音如唤猫狗,齐宥紧抿唇角,身形未动。
    这些锦衣卫皆是雍炽亲军,向来玩闹惯的,看见齐宥的模样登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看他这模样,不是吓得走不动道儿了吧?
    瞧瞧那睫毛比女娃的还要长几分,脸蛋也是盈一汪水儿般嫩,啧啧,别再直接尿裤子了?
    雍炽视线紧盯齐宥,笑容缓缓僵在脸上。侧头对那些人冷道:你们闭嘴!
    齐宥握紧手掌,偏头咬咬唇,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快速走至雍炽身边。
    他怎么会对雍炽有期待呢?怎么会在雍炽吩咐厨子进国子监后在一瞬间觉得他在照顾自己呢?
    写那份谢恩书时,齐宥心底除了保命的紧迫,还有几分戏谑。也不知为何,甚至不知从何时起,他心底总觉得雍炽不会像原书里那般真的为难齐家,也不会真的想要他的命。
    明明才和雍炽接触过两三次,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方才那一箭堪堪从耳际滑过,雍炽明明只是把自己当个如兔子一般的玩物,兴致所至,手持之箭可以毫无顾虑向他射来。
    这种暴君,最好原地去世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一来就给朕脸色看!你胆子愈发大了!雍炽一掌把檀木角弓拍到桌案上,冷冷注视齐宥:谁给你委屈了,说来给朕听听?
    锦衣卫们察觉到皇帝的不悦,射圃的气氛登时凝固。
    没没人给臣委屈。齐宥被吓得身子轻颤,含怨含屈的垂眸:只不过是差点被人一箭射中罢了。
    雍炽脸色阴沉,围着弓架踱步,他方才也不知道怎么了,本被烈阳灼烤的心思焦灼,忽然看到齐宥的身影遥遥出现在视野里,顿觉暑气渐消神清气爽,恰巧手中持弓,本想用箭给他打个招呼吓吓他,却看到齐宥满脸惊慌,委屈又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眼下竟然还觉得自己想杀他!
    雍炽冷着面孔,径直拿起羽箭搭在弓上。
    三支箭嗖一声倏然离弦,齐齐正中靶心,弓尾反射阳光,灼灼逼人。
    雍炽手持弯弓,不可一世的赌气冷哼道:朕若想射你,还会失手么?
    齐宥心里莫名一轻,他被那三只正中靶心的箭吸引目光,即便再看暴君不顺眼,也不得不在心底暗暗赞叹。
    射完这三支箭,雍炽不再解释,也不再理会齐宥,只和身侧的锦衣卫们探讨箭法。
    齐宥在一旁津津有味的旁观,渐渐忘记方才的惊吓,只觉人人箭法出众,搭弓射箭极为恣意。
    雍炽本以为齐宥看到自己逃课玩闹,即便没有苦口婆心进谏,也会连声叹息,谁知他站在一旁,满脸跃跃欲试的神情,双眸竟有倾慕之意。
    今日本是经筵日。雍炽眯眼射出一箭,状若无意道:朕是偷跑出来的。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骄傲?
    齐宥不知所措:难不成我还要夸夸陛下?
    雍炽又道:今日经筵的主讲人是你父亲,朕是逃了你父亲的课。
    语气依然谜之挑衅。
    正常。齐宥饶有兴致望着一旁搭弓射箭的锦衣卫:我父亲讲话我也不爱听,哪儿有射箭好玩。
    别说是逃课,暴君逃命他都不想管。
    雍炽:
    他逃掉经筵在这儿偷懒射箭,任是哪个大臣都要吃惊的劝谏一番吧?
    齐家的小公子怎么对挑衅无动于衷?简直是身为臣子的失德!
    雍炽看齐宥对箭有兴趣,忽然挑眉道:你想试试?
    齐宥眼睛一亮,目光还停留在那锦衣卫身上:想,看你们射箭真是潇洒肆意。
    江斌,你累了,去一旁歇歇吧。雍炽冷冷出言把人打发走,侧身对齐宥道:过来,朕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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